西窗木槿花随风-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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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茵一腔看热闹的心被当头一灭,虽然郁闷,但看着教主离去的背景,也不由得被她身上的情绪感染,只愿她一切顺利。
到了花兮楼,秋西槿熟门熟路地走进去,正巧遇上小宜。
小宜有点诧异,立时又张起一贯的笑脸,“小姐怎么来了?刚才姜公子也在呢,还在你们住过的房里坐了一会。”
秋西槿顿时一阵惊喜,像愉悦的小鸟般冲去,推门叫了一声:“阿斐!”,可惜屋内早已空无一人。茶几上一杯绿茶还冒着丝白烟,但想应该还没走远。
立刻夺门去追,奈何没走几步,却迎头遇上了紫莹,果然该遇上的还是会遇上。她们爱着同一个男人,算是情敌?向来秉持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原则,自己其实并不打算讨厌她。但到底不懂该做什么样的表情才算合理,只能客套地微笑。
紫莹拦住她的去路,目光追随着天空的乌云,似乎在寻找消失的阳光,又似乎什么也不在看。良久,才冷冷道,“你配不上他!”
“难道你就配得上?”她的话不客气,秋西槿也不会一味退让。暗示着自己一定不可以动摇,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说清楚,不能被她三言两语又击退。因为这次退缩了,她不知道,下次再能鼓起这么大的勇气该是什么时候。
“我们都配不上,他需要一个能真正帮他的女人!”紫莹看着她,突然笑了,那笑好似一种无意识的习惯,无关事情的轻重缓急。
秋西槿被她的笑容蛰了一下,匆匆回忆了一遍,似乎这是第一次看到她专程对自己露出笑容,美却冷!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有点不知所措。如果一个人为了阻拦,不惜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那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是不容小觑。就像在比武中,武功高强的往往并不可怕,那些不怕死的才真正可怖,因为失去理智的人做事太过决绝。只能反问,“真正能帮他?谁?”
“能让他在权势上站得住脚的女人!”紫莹说得很理智,理智的话向来有几分道理,却冰冷似冰。
“阿斐并不恋权……”秋西槿似乎能明白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大约和阿斐的祖母一般,觉得婚恋都该门当户对。
“你觉得他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你觉得他没有一点点抱负?他如此优秀,不该埋没于世间。不该为了你远离他的梦想!”明明说的是揪心的话,紫莹却是毫无表情。
秋西槿本能地拒绝听她的话,但无论如何过滤,那些话终究落在了心底。努力把持着不可动摇的心意,“我不跟你说了,你太会蛊惑人心!我去和他说清楚,如果……无论他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
“你若真为他好,就不该这么自私!”紫莹幽黑的眼珠仿若一汪深潭,散着捉摸不透的光晕。拉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握,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心痛传到她的身上,一字一句无比清晰,“他的身边已有了合适的女子,如果你为他好,就该及早放弃。”
秋西槿晃了晃身,一时怔怔惊讶。挣脱她,终究什么也没说便离去。因为晓得再说下去,最后一丝坚持就会荡然无存。
卓青青轻步来到紫莹身旁,“主子这样说,真的能让她不再缠着姜公子?”
“不知道,但我会尽力阻挡她!她不能好好保护阿斐,就不配在他身边。”紫莹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眸中的寒意渐深。其实自己心中也无法明确,仅是为了姜玄斐?还是心中那强烈的妒忌?她常常想,如果是自己早一步遇上他,会不会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改写?没有哪个女人会心甘情愿地送出爱慕的男子,除非万不得已。她快受不了了,不如拉一个女子陪着自己煎熬。
秋西槿出了后门,沿着街道一直走。这条街道很长也很直,若他从此离去,自己兴许能追上。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想起了许多事。那时的自己还傻傻地压抑着感情,总把他推远,也不晓得他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会不会很失落很难过?紫莹说他身边有合适的女子了,是什么意思?他不等自己了么?还是从来也没打算等?或许没打算只等自己一人。
眼前闪入一道熟悉的身影,秋西槿弯起了嘴角,所有的胡思乱想烟消云散。她知道她就该走这条街,他们就是这般有缘分。整了整衣发,悄悄靠近,脚步轻缓却无法抑制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只是慌乱的心还未抚平,却又被重重击了一下,无意识地停下脚步。秋西槿看到一个女子从他身旁的店铺里走出来,立在他的身边,两人靠得很近,正有说有笑。
那个女子就是紫莹口中所说的适合的人?秋西槿默默仔细地打量着,娇弱扶风,是让人忍不住怜惜的类型。
秋西槿侧身走到一顶正在前行的轿子后,借着庞大的轿身躲过了姜玄斐无意偏转过来的目光,其实她也不晓得为何要躲。待走近那两人时,又趁机闪入一家小食铺。择了张桌子,透过门缝,正好能看见他们的侧脸。只是有点远加上街道熙熙攘攘的吵闹,听不清说了什么。不过见他们都挂着微笑,想必谈得挺欢。
此时的姜玄斐手中拿着一块白色的玉佩,对着光打量了一会。须臾,笑着将玉佩递给那个女子。女子浅笑着将它挂在腰间,两人比肩离去。
秋西槿的视力向来很好,何况这样一动不动地观察。她能捕捉到,那个姑娘在接过玉佩时,手掌轻握了一下他的指尖。
而更让人心痛的是那个玉佩!虽然没有近看,但从轮廓大小可推测,是在笮越山时东木染给的。当时老爷子给了他们每人一块,一模一样的花纹大小,只是色泽不一而已,而阿斐当年选择的就是那块纯白的。
他居然把他外公的东西送给了那个女子?
秋西槿失落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如果把他外婆的东西送给自己,代表那个意思。那么将他外公的东西送给这位姑娘,也算那方面意思?她越想越难过,终究无法想通他送给那姑娘玉佩的含义,心中给了千万种解释,却也没法说服自己相信。
想追上去问清楚,却半步挪不动。因为不敢赌,如果不是误会呢,赌输了以后会不会连朋友都没得做?
大约他们终究是错过了,至于错过的原因,也许自己反应的太慢,他等不及了,便转移了注意力。或许,在官门中的人,本就可以爱很多人,三妻四妾对他们来说原本便不算多大的事。
秋西槿黯然地离去,既然从没有开始,就这样默默散去也挺好。只是越走越累,便如脚上拖着两个铁锤,一步一步行得沉重。心口亦是一阵一阵地扎着疼,好似用刀子在上面一刀一刀地扎,每次抽刀时都是鲜血直流。
其实,她很想假装没事,但实在太痛了,她无法控制亦无法承受。走着走着,视线便越来越模糊。谁能告诉她,如何找回之前那个洒脱的自己……
斗酒
庄婆婆曾告诉过她,淋着雨哭泣不会被人察觉,亦能掩饰人的懦弱。所以有点感激此刻及时落下的磅礴大雨,让她可以痛快淋漓地哭一场,还不被发现。秋西槿失魂落魄地走着,冷冷的风雨打在身上,击碎了坚强表面下那颗完整想爱的心。
洛茵在客栈等到了心神不宁的教主归来,也不知道是问还是不问,看着她落寞的表情,结果已经很明确。只是心中十分纳闷,像教主这样优秀的女子送上门,居然还能被退回来?着实想不明白,不过想不想得明白都已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得赶紧给她换上干爽的衣裳。
“教主,好歹去吃些东西啊!”洛茵其实并不懂得如何安慰,这又不是剑伤,找准相应的草药敷上便能治好。心中的伤痛,因为无形反而更让人难受,并且无药可治。
“好!”秋西槿木然地跟着洛茵,叫了几盘小菜。只是味同爵蜡,饭菜在嘴中没有一点味道。
洛茵给她碗里添菜,很是心疼,“教主,试着不要想难过的事情,也许就没那么难过了!”
秋西槿摇摇头,她其实也不在想什么。因为想得太多,已经很累了。脑袋此刻是一片空白,似乎什么都容得下,又什么也容不下。
默默无语吃食之际,店里冲进一个和尚。除了装扮似出家人,言行却没半分僧侣的样子。坐下便是大声吆喝:“店家,拿上好的酒来。”
店小二手上端来一坛酒,嘴上却是不屑的语气,“出家人还要喝酒的么?”
“俺这个出家人不仅爱喝酒,还爱杀人!”和尚瞪圆了眼睛,一把将店小二推倒在桌边,“去拿三十坛过来,再废话剁了你送酒。”
店小二捂着撞破的额头,痛苦地唯唯答应。
周围本还在吃饭的人群,见这架势便晓得大事不妙,赶紧结账离去。顷刻,只剩秋西槿和洛茵两人坐着。
洛茵本也想拉着秋西槿离去,倒不是惹不起,只是没空。教主如今这个有点痴呆的状态,怕是对什么都不上心。
洛茵用探询的眼光望向教主,奈何如今的她迟迟钝钝,还在往嘴里塞着白米饭,目光空洞无神,显然不关心周遭发生了什么。
“哟,两个小姑娘却不怕我?”和尚豪爽灌掉一坛酒,看向尚在安然吃喝的两人。
洛茵本着出来混江湖,首先不能失气势的原则,冷冷笑了三声:“为何要怕你?”
“呵呵,有点意思。贫僧请你们喝酒,敢么?”和尚轻手一推,两坛酒飞到她们的桌子上。
“有何不敢?”本是发着呆的秋西槿,听到喝酒,立时来了兴致。一醉解千愁,正是自己所需要的,此刻能帮忙摆脱心痛的似乎只能是酒。脑袋不争气地想到和阿斐喝酒的情境,居然希望坐在对面的是他。
秋西槿拿起酒坛就往嘴里灌,只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反把小心控制着思想再度带出来。其实她向来有几分看得开的性子,却也没料到在此事上不堪一击,愈发钻着牛角尖。如果爱情注定是苦涩的,那就在所有的苦涩前先好好醉一场。
嘴角滑落的酒水中混着泪水,带着咸咸的味道。这一次她是真的迷路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