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风露,杏花如雪.-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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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打开葫芦口,闻了闻。
一股风干木头味。
我皱眉,又在耳边晃了晃,听到了葫芦籽在里面蹦蹦跳跳的声音。
这明明就是个空葫芦!
文迦果真是在耍我!
这和尚怎么这么恶趣味啊啊啊啊啊
于是文迦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怒气冲冲地拿着葫芦瞪着他的一幕。
这个混蛋在看到我的表情后生生呆了十几秒,最后若无其事地转身弯腰把背着熊猫的允迦抱了起来,把脸藏在了竹筐后面。
但我还是在他转身那一刻看到了他忍不住向上弯起的嘴角。
“文!迦!”我怒道,“我醒了!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你太嗜睡了。”文迦一本正经的声音从允迦身后传来。
“那还不是你害的!”我咆哮道。
“呐,趁你睡觉,我和允迦去了集市,给你买了些常用的东西来。”他忽然转移了话题,走到桌边把文迦和肩上的特大号竹筐都放在了桌子上,慢吞吞开始往外拿。
我便一边头上冒火一边看着他如数家珍般一件一件摆在桌子上:“新的细麻布巾,青盐,皂豆,汤瓶……还有天癸日使用的……”
他说到这里,耳根又红了。
而我,脸色再次红了紫,紫了绿,绿了白。
忽然很想礼貌地问他一句:我可以掐死你吗?
而他顿了顿,继续往外拿东西:“还带了两套成衣店的女装给你换穿,还有这条发带,很漂亮。”
“为什么买这些?”我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他道,“我记得我随身的包袱里也有日常用品,无论如何够用了,干嘛破费?”
他终于回头来看着我了,脸侧还留着一点点红晕,眼睛却出奇的亮,甚至没再有那份我熟悉的淡然。
“因为你还要在这里住很久,”他道,“那些不够用。”
“啊?”我惊讶,有些不太懂……他的意思。
“执礼,”他偏头,对我柔和一笑,“我改变主意了,就算研究透彻你身上的毒,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为什么?”我诧异道。
“不为什么。”他低头躲开了我的视线,“我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真的生气了。
气的却……不是他的出尔反尔,而是……
如果他有什么想法都肯和我说,而不是整日自己决定,最后只告诉我一个结果,同时还要表现出一副自己是坏人的样子……如果他不这样,那该有多好?
如果他肯说出来,哪怕最后决定的人仍然是他,只要对我解释一下,我可能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但他偏偏就是这样。
第四十四章
我气得什么也不想说了,转身走到窗边,想开窗呼吸一口花香。
宁愿睡觉也不想再听他说话了!睡死过去也无所谓!
可是花香已经溢满了鼻端,我却还是清醒无比地瞪着眼。
身后静悄悄,文迦没有再说话,我只听到允迦怯生生地道:“师父,你别这样……”
不如一个小孩子懂事!
索性推大窗子缝隙,把头探出去,我再闻!
还是没事。
有些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我把头缩进来,回头看了看文迦。
他居然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张嘴,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泄气道:“现在什么时辰了,饭吃过了吗?”
文迦没回答,反倒是允迦把头探出来:“现在大约是申时了,师娘,我们从集市给你带了叫花鸡。至于我和师父……在路上吃过了。”
他的话音刚落,肚子的咕噜声就清晰地传来。
我叹口气,也懒得去奚落闹了大红脸的小灯泡,撸撸袖子走到灶台边,开始打水淘米。
看在允迦的份上。
我心里默念道。
晚饭是三菜一汤,叫花鸡的鸡腿占了好大一个碗。
我拈着筷子瞪着文迦,饶是他脸皮再厚,片刻后也维持不了面上的淡然了,只尴尬道:“对,没错,我和允迦都不吃素。”
我冷哼一声,把鸡腿夹进了允迦的碗里。
看到鸡腿飞到自己的碗里,小灯泡愣了一下,转而用乌黑的眼珠泪汪汪地看着我:“师娘不喜欢叫花鸡吗QAQ”
我摸摸他的头,笑着说:“叫花鸡有两只鸡腿,一只给你,一只给我,这样不是正好吗?”
他舔了舔嘴唇,看了看先前装鸡腿的碗:“可是另一只鸡腿不在这里啊……”
“因为今天我睡多了,吃不下,所以打算明天再吃。”我一本正经地哄骗道,“但是今天允迦走了很远路,腿一定很累,必须要吃个鸡腿补一补。”
“腿累就要吃鸡腿吗O。O”允迦一副世界观轰然倒塌的表情,过了会儿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大灯泡师父,“那应该给师父才对,今天好多路都是师父背着我走的……允迦太小了,走不动。”
“管他去死。”我全然不顾文迦在一边轻咳,依旧笑眯眯道,“乖,这个鸡腿是姐姐奖励你的,今天无论如何要吃哦……”
第四十五章
……
又到晚上。
我背对着允迦和文迦,瞪着眼睛想,完了,白天又睡多了。再这样下去,我的生物钟会完全死掉的!
可是,真的睡不着。
我不由得想起了今天下午的事。文迦突然的决定一定是有原因的,即使他不肯承认。
话说为什么我再闻到花香就不会晕倒了呢?
难道这东西闻过一次就会有免疫作用吗?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昨天我就很确定了,在马车上文迦给我闻的迷药就是那洱海的花香,严格来说我已经中招两次了。
那么……会不会是文迦在我睡着的时候,给了我什么免疫花香的解药?
可能性很大,明天可以求证一下。
明天?!
明天!!!
我一惊,到这里之后完全没有了日期的概念,明天是几月几了?
……忍着吧,允迦肯定睡了,吵醒他不好。
但是很烦躁啊……
我烦躁地翻了个身。
忽然,我觉得哪里不对,允迦的小身子……侧卧起来有这么高?
我凛了一下,绷紧了身子,借着窗缝漏进来的月光,慢慢看清了睡在我身边的人。
居然,是文迦!
我怕吵醒允迦,没有出声喊,只是往后缩了缩。话说他到底是睡是醒?
就在我极力分辨他的眼睛是开是合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按在了我肩膀。
“执礼。”他的嗓子有些不清晰,但确实……发了声。
他不怕吵醒允迦吗?
我这样想,就忍不住这样问了他。
“每月的十五,允迦体内的先天之毒都会让他很嗜睡,一般的声音吵不醒他。”文迦答道。
“哦,这样啊,可是万一……”我犹犹豫豫道,身子绷得愈发紧。
只因他好像……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不由伸手偷偷摸向枕头底下的九针。
“你还记得我跟你师兄说过的话吗?”他压低了声音,“你不愿修炼洗髓经,就只能……”
我心中警铃大作,将一枚银针紧紧捏在了手心。
“……只能什么?”我硬着头皮问道。
他仍然不答,只是轻笑,“昨天你睡着的时候我取了你的血,已经研究过了,执礼,你体内的混毒已经开始变化了,我得承认我很没用,我已经控制不了了。”
“开始变化?”我大惊失色,“你是说,混毒的第一层已经转化了吗?”
“所以你……没多少时间了。”文迦的脸已经凑近了我,他语气中深深的无力甚至传染给了我一丝伤感。
可是,当他的手缓缓爬上我的颈侧,呼吸已经喷在我耳边,我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文迦,你停下。”我无奈道,“你该不会是在想,要让我以怀孕的方式驱毒吧?你打消这个念头吧,我不会这么做的。”
此时文迦的半个身子都已经压了过来,闻言,他顿了顿,我便借机道:“就算你忍心让一个无辜的孩子为我而丧命,我也不会同意的,无论如何那是一个生命,我本来就应对他负有责任,让他在一个带毒母体里成长,你不觉得残忍吗?”
文迦沉默了片刻,忽然轻笑一声。
他猛地把脸埋在了我颈窝,言语间吐息灼热:“你是不相信我吗,但……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什么?
可是他并没有给我机会询问,一个有些凉,又有些灼热的吻,迅速落在了我嘴唇上。
我有些惊讶,一时间竟然没有动手推开。
一个……克制守礼的,却隐藏着阴鸷疯狂的吻。
和靳钺的温柔热情完全不同,靳钺的吻让我忘情,文迦的吻却让我清醒。
清醒到能感觉出,他对我的执念压抑了有多久。
明明是个很礼貌的过程,他舌尖的探入甚至都是试探的,像是要得到我的允许,可是我却能感觉到他躁动不安的灵魂,像是在等着什么,为此而一直在忍耐。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不让我觉得排斥。我忽然有些讨厌我自己了。
直到文迦的手已经半解开我的中衣,他的吻也终于从我嘴唇上离开,我终于冷静地把那根淬了麻沸散的银针扎进了他后颈。于是他的动作停下来,数息过后,软软睡倒。
很重。
我咬着牙才把他挪回了他原来躺着的位置。允迦被他抱到了外侧,睡得很熟,完全没有被我们的动静吵醒。
我不由得好笑,当着这么小的孩子,他居然也敢做那种事?
可是,却莫名有些……
莫名的生不起气了。
如果是为了让我活下来,虽然做了我不喜欢的决定,却也是为了我好。
即使不高兴,我也没办法生气。
或许还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我不由低头看了一眼他熟睡的面容。虽然只能隐约看到轮廓,可是还是很精致,特别是那小扇子似的睫毛,在脸颊上覆下一片阴影,那画面唯美而传神。
的确很好看,所以让人没来由地宽容吧。
如果是个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