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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将军夫人不下堂:糟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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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下去会被抓的,这样下去会被砍头的!陈世友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了恐惧,他怕死,他不想死,家里还有一帮的儿子等着他养活呢,他还不能死。
  “快一点,要被追上了,混蛋,你在干嘛!”多少还有点被追击的经验的陈大力还算镇定,指挥着陈世友左转右转,努力逃避着官船的追击,只是突然发觉陈世友那边的桨叶没有用力,害这一小船差点转了个圈,气的陈世友直骂,赶紧转头一看,居然只看到陈世友的半个身体往外一倾,跳到海里去了。
  “这混蛋找死么?”陈大力傻了一下,下意识地趴下船舷上看了一下,这一片茫茫的海水,哪里还能找的到陈世友的身影,后面的官兵追的又急,陈大力一咬牙,抄起桨拼命地划。
  只不过陈大力的船毕竟小,慌乱之中没把握好方向,被官船靠近一掀,浪一大,就翻了个,只剩下个底朝天。
  第九章:陈世友遭罪
  衙役们拿着捞子捞了半天,只捞到两个破箩筐,哪里还能看到啥人影。
  “淹死了吧,不淹死也会累死在海里,离岸这么远的。”衙役们猜测着,天都快亮了,忙活了一整夜也觉得累了,于是只是随便在附近转悠了一下,就开船回去了。
  在船离开之后很久,海面突然冒出一阵的咕噜咕噜小气泡,不一会倒扣的小船突然被猛地掀了过来,然后是已经在水里泡得有些发白的陈大力,突然冒了出来,大口地喘着粗气,在船底下那有限的空间呆了这么许久,就算是身体再健壮也有点承受不了。
  比起躲在船舱下面逃生的陈大力,半路跳船陈世友的逃生过程就艰苦很多,他几乎是一路游着上了岸,比较幸运的是,他跳海的时候离岸还算近,基本方向也没有弄错,只不过因为要避开官兵,他在海水里面远远地绕了一大段路,差点没累死在海水里,好不容易爬上岸,几乎喘得跟条死狗一样。
  在滩涂上躺了很久,陈世友才蓄积了一点力气,看了看,才发现自己这是上了乐县的岸,因为周围都是不熟悉的景色,在偏僻的地方找了一户人家打听了一下路,居然也没有漂到完全陌生的地方。
  离家还有一条海湾的距离,陈世友找不到船,又没带钱去搭客船、马车,只能沿着海岸线绕回去,这一条两点钟船程的路途,他走了两天,一点东西都没吃,渴了也只在边上水沟里喝点脏水。
  瘦的都不成人形,赶到家的时候,杨氏都不敢认,只会对着他呜呜地哭。
  陈世友两天没露面,杨氏担心得不得了,但是这又是卖私盐的隐秘事情,不敢到处乱说,只对着好奇来问的人说,陈世友进城看大丫头去了。瞒是勉强瞒住了,但是这人迟迟没回来,直把杨氏的一颗心吊上吊下,乱得不得了,终于想起该去找陈大力去打探下消息的,杨氏还趁着天黑悄悄地过去敲门了敲门,但是那个时候陈大力怕被连累,跑到外地躲风声去,自然找不到人。
  终于等到人回来了,回来的却是这么一个差不多人干一样的状态,杨氏都快哭晕了。
  人在受伤的时候总是想着回家,所以陈世友在昏头晕脑的状态下,不知不觉就回了家,等睡了一觉,灌下一碗粥,陈世友才回过神来,贩卖私盐啊,自己这是犯了死罪,也不知道当时究竟有没有被官兵看到脸的?
  之后的好一段日子里,一直惴惴地躺在家里等待着官兵上门问罪,结果却是出奇地风平浪静,再过了几天,连蹿逃在外的陈大力都回来了,虽然再没有给过陈世友一个好脸色,不过陈世友总算是知道了,可以安心了,事情并没有败露。
  这一次私盐经历,陈世友非但没有赚到大钱,反而是损失了五六百斤的纯盐两个箩筐,还有健康的体魄。估计是那一次亏损的太厉害,杨氏已经是好汤好药的伺候着,但是陈世友的身体还是慢慢地差了下去,经常性发热干咳,连腰背都佝偻了起来,看着仿佛一下老了十岁,很有点辛酸。
  对于私盐贩卖陈大力还是不大死心,还有来找过陈世友好几次,陈世友毕竟老实,死活不愿意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陈大力只好悻悻地找别人去了,据说还是成功过好几次的,只是这其中的具体情况就不是陈世友所能知道的了。
  因为陈世友一病,陈家的家庭更困难了,杨氏都愁眉苦脸地在想,再不行就只能停了陈书楠的学堂,他们已经快交不出学费了。
  对于家里面的状况,就算还是孩子,也不是一无所知,陈采春跟陈霜降商量了,就把陈采女悄悄留下来的小银馃子拿了出来,给杨氏补贴家用。
  乡下地方不大有人用银馃子,基本找不出来,陈世友身体差了之后,盐田的事情就有点忙不过来了,所以杨氏只好仔细把小银馃子包了,贴身藏好,准备去县城里面换成零碎的铜铢。
  在陈世友出事之后,陈霜降就没去过学堂,一直呆在家里帮忙,上次拿来的丝帕已经全部绣好堆在床头,陈霜降也想趁着杨氏进城的机会去换会来,所以难得杨氏叫她跟着进县城,她居然也摇头表示不去,害的杨氏一阵地奇怪。
  数了数,居然已经绣了近五十条丝帕,加上之前的存款,算起来也是不小的一笔数目了,陈霜降乐滋滋地抱着丝帕去了学堂。
  苏宓数了丝帕,记了帐,然后拿出上次丝帕的钱,对着帐,一个一个地数给陈霜降,这一次的丝帕需要交给婆子之后才能收到钱的。
  帐目清楚之后,苏宓照旧跟陈霜降闲聊一番,“下次换做络子吧,最近婆子收丝帕的价格要比以前低了。”
  “络子,我从来没有做过,不会呢。”陈霜降有些为难,不过苏宓说的也有道理,丝帕的价格被婆子压了一个铁铢,又是费力的事情,算起来并不大划算了。
  苏宓笑了一下,说:“你跟着做几次就会了,不难的。”
  正在这个时候,苏师娘推门进来了,似乎是有些气急,拿着帕子扇了半天风,才匀过神来,说:“今天这婆子真是胡闹,硬拉着我说了半天,要我买她家的种子,我们家又没地,要这么做什么。”
  苏师娘又学着那婆子的样子学了几声,陈霜降看着有趣也跟着问了一声:“什么种子这么好,盐碱地也能种?”
  “好像叫……棉花,还是从西域带进来的。”
  在苏师娘这边听到了棉花的消息,等到杨氏回家,她却是真真实实地带回了一大包种子,还正是那个苏师娘提起过的棉花种子。
  “娘……娘,你怎么买的这个?”听苏师娘形容起来,陈霜降唯一的感觉就是那婆子应该是骗人的,连带的这棉花种子也应该是假的,一听杨氏买了这个种子,立刻就紧张地有些结巴了,“全……全买了,所有的钱?”
  第十章:杨氏买棉
  “当然了。”杨氏正兴奋着呢,奇怪地瞥了陈霜降一眼说,“你这死丫头闹什么呢,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的?好了好了,赶紧去做饭,你爹快要回来了。”
  陈霜降还真的不死心地追问了几句,确定杨氏真的把那两个小银馃子全换做了这一包种子,气的陈霜降狠狠地骂了一声:“娘你怎么可以这样的,这可是我跟三姐的钱!”
  “死丫头皮痒了不是!”杨氏可一点都不把陈霜降的话放在心里,挥挥手,赶苍蝇一样把陈霜降赶进了厨房,而她还乐滋滋地摸着种子,一粒一粒仔细翻看。
  到厨房里翻看了一下,这都快到年关了,家里除了一些晒干蔬菜,酱腌小鱼,几乎什么都没有,连米缸都是浅浅地没有装满,陈霜降都有点担心了这年究竟该怎么个过法的。
  虽然杨氏让陈霜降来做饭,陈霜降看了一会也不敢多做,抓了一把米,抓了两把糠,削了一个地瓜,煮了一锅粥。菜倒是还好,切两条鱼,蒸一碟干菜,放两块腐乳,看着倒也还是挺丰盛的。
  担心杨氏受骗,陈霜降一直闷闷不乐,吃饭的时候都是捧着自己那碗,不肯去抬头。
  杨氏倒还很高兴,很干脆地把棉种拿出来给大家看了一圈,然后说:“等开春了,就好种下去了。”
  “种哪,我们家没地啊?”
  “盐碱地也能长的,就在海塘那里租块地,也没啥人种,便宜着呢。”
  “那过年怎么办,家里没多少钱了?”陈世友不假思索地问了一句,才突然想起这还是在饭桌上,孩子都还在呢,说这样的事总是不大好,来不及收口,只能努力压低声音了说。三个小的当然是听到了,只能装着没听见,捧着碗埋头苦吃。
  杨氏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被陈世友这么一说,她才想到年关可是近了,正是一年之中最耗钱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是不能省的。想到买棉种花了这么一大笔钱,杨氏才觉得后悔,喃喃地说:“要不我去姐姐那看看,棉种也是她鼓吹我买的……”
  这已经是十二月份了,冬天的太阳不够晒,要交的盐分量也少很多,又是临过年的,陈世友早上早地把盐交了出去,领了钱,总算是可以安心地过一个年了。
  过年过年,其实可只是正月的那么几天,从十二月开始就要忙了。
  陈采春是在何家做短工,一直要忙到二十五才能休息,学堂倒是早早地放了假,连陈书楠都来帮忙,跟着陈世友带着陈霜降到滩涂上好好地挖了几天,收获满满的,拿出部分到市集上卖了钱,居然还剩下不少,过年期间的菜是不愁了。
  在十七的时候,是做年糕的日子,陈家没有捣臼,是几户人家合在一起做的,那场景相当的欢乐,连陈霜降都难得孩子气地抓了一团,捏成兔子捏成小猪,满满地摆了一桌子,引来一圈笑声。
  到二十刚好有个市集,是陈书楠跟着去采购年货的,陈霜降留在家里补衣服,一直到晚上的时候,这三人才精疲力尽地回来了,带着满满的年货,陈霜降分到了一块红色的糕饼作为乖乖在家收拾的奖励,然后其他年货都被杨氏细心地锁到了床里面,不到过年的时候不会拿不会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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