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公主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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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仔细打量着这处住所,从外观来看还算礼遇,虽不奢华却也不太寒酸,比起她过往寄宿的旅店还好些,她自己携了一个包裹,里边只是简单的一些衣物,跟随出来导引她的女子进了园子,七弯八拐进入一个简单的四合院,没有亭台楼阁,没有假山屏障,只有些简单的花草,胜在清雅。
导引的女子躬身行了个简单的礼,朗声开口:相爷说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请先梳洗休息,皇上要召见时,自会派人通传,只是,公主远道而来,毕竟人生地不熟,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若确想四处看看,知会门口的两人带路就好。
淳于月含笑应承,那女子留下一个丫头听她吩咐,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透过漫出的枝叶看向大门,那两人站的笔直,与其说是等候她的吩咐,不如说是监视,这本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就并不在意。
简单的梳洗,换了衣物就安然的躺下休息,或许是太过安静,那被留下来的小丫头忍不住偷偷的往里瞧,又担心被发现,这样试了几次,终究没趣,就在门外的台阶上坐下来打起了盹。
日暮时分,门外叽叽人语响起,淳于月陡然转醒,细听之下才知是南宫逸让人太传她,来人知她还在熟睡,甚是不满,自然也少不了说些鄙薄之言,她也当着未曾听见,故意弄出些声响,让门外的人知道她醒了,小丫头忙端了水进来侍候,她简单的洗了脸,换了身既不奢华也不寒酸的衣物换上,看镜中还算妥帖,就准备出去,却见小丫头欲言又止,不免好奇:有话说?
小丫头年纪不大,心眼也相对单纯,她见淳于月什么都是亲力亲为,以为她嫌弃她笨手笨脚,心里惊慌,偏她又有着牧业民族特有的憨直,藏不住心事,听淳于月这么问,也不隐瞒疑惑:公主不要奴婢服侍,是怕奴婢笨手笨脚么?
淳于月被她问的一愣,不免笑了,被她一笑,小丫头越发急了,脸都红到脖子:公主如果嫌弃奴婢,奴婢就让紫琳姐姐派别的人过来!
说着就要往外走,淳于月忙拉住她,轻言细语:没有嫌弃,只是我习惯了自己动手,不是你的错,不用派别人过来!
听她自称‘我’,又说不习惯被人侍候,小丫头瞪大了眼睛,结巴道:您不是公主么?公主不是有很多人服侍么?难道紫琳姐姐接错了人?
出言刁难
淳于月讶然失笑,这丫头还真是单纯的可以,眸光一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老实回答:敏儿!
她点头道:好,敏儿,我待会回来再跟你详细解释为什么不喜欢人服侍好么,这会我得进宫,让圣皇久等可是大罪!
敏儿听了慌忙点头,还不忘请她不要忘记,淳于月郑重其事的承诺,才要出去,又被拉住:公主不化妆么?紫琳姐姐每次去见相爷都会画的美美的,皇上不是比相爷还大么?
她似乎把化妆和官位的大小画上了等号,淳于月也没时间解释,只说不用,就赶着出去了,听了来人的旨意,谢了恩,就随着急急的去了皇宫。
不知是有意减慢她,还是南宫逸不喜奢华,这接风宴出奇的简单,简单的陈设布置,简单的助兴歌舞,南宫逸居高而坐,左右两妃,一个端庄贤淑,一个妖娆美艳,下设两排,宴请宾客,尤国两年陆续收服了周边诸侯,看那宾客服饰,莫非今日名为替她接风,实则是诸侯聚首?
歌舞未歇,淳于月安静的等着,进来时已经将一切收入眼中,此时反倒漠不关心,收敛了目光、隐匿了心绪,无欲无求、恭恭敬敬。
南宫逸也似乎未曾注意到她,专注着歌舞,偶尔与左右妃嫔说上两句,而旁坐的诸侯和将军们倒好奇的多,偷偷的打量着这个敢独闯军营的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却又不敢相互交流,只眼神际会一番。
一时歌舞停息,传旨的太监上前禀报,南宫逸这才将视线投向淳于月,她一身天蓝色装扮,没了上次见面时的清雅飘逸,却多了些冷艳,依旧未施粉黛,也清瘦了些,与她对视的眼神却一样的冷,一样的傲,她缓步上前,徐徐下拜:淳于月拜见圣皇陛下!
对于她简洁的开场白,没有祝词,没有奉承,诸侯们不免惊奇,又不敢当着南宫逸交换意见,只眼神意会一番。
南宫逸没有说话,她也就那样保持姿态,一时场面胶着,正不知如何发展,他右侧被封为惠妃的女人干笑着打起了圆场:素闻淳于国山清水秀最是养人,今日见了淳于公主果真水灵清秀,让人羡慕!
这惠妃贤良淑德、温婉清雅,跟随南宫逸不久却深得人心,众人都道她是皇后不二人选,却不想南宫逸前些日竟追封淳于嫣为皇后,她依旧只是个惠妃,之所以称淳于嫣为皇后而非先皇后,只怕是南宫逸打定了主意,此生不会再封别人为后吧,不过他让惠妃代行皇后之职,也算是对她的恩宠重视。
淳于月躬谢她的盛赞,依旧不卑不亢,宠辱不惊,这让被惠妃抢了风头的尤妃甚是不满,只见她两眼飞媚态的看向南宫逸,嘴角荡出无限春情,将那冬日的寒意也尽数驱散:皇上,臣妾一直听闻淳于国的女子精通歌舞,不如请淳于公主让我们见识一下如何?
她之所以被封为尤妃,果真是尤物中的尤物,她的声音让人迷惑,她的舞姿让人迷乱,她随便一笑便能魅惑众生,她就是用这身姿迷倒了尤国的先皇帝,用这魅力助南宫逸将尤国收入囊中却未引起尤国百姓太多的反义。
听到她提议让淳于月跳舞,众人心里甚是赞同,他们也曾听闻尤国的女子舞姿曼妙似仙,声音清脆似黄莺出谷,如果再配上这公主清冷出色的容颜,或许能演绎旷世的美。
只可惜南宫逸依旧没有说话,在他眼里和心里,没有谁的舞姿能和他的嫣儿相比,不过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要怎样应对。
淳于月淡漠的看着尤妃,眼中似乎没有七情六欲般清明,恭敬行礼:淳于国的女子歌声再动听,舞姿再优美,又怎及尤妃娘娘之万一,说来惭愧,淳于月不通歌舞也不懂音律,只粗略的懂些拳脚功夫,实在难登大雅,不敢沾污圣目,还望娘娘见谅。
她一番恭维一番自贬,说得尤妃很是受用,终于压了惠妃一筹,便不再勉强,南宫逸却开了口:看来淳于公主是把心思都用在治国安邦之上了,才会没有时间修习别的!
他话一出,暗含机锋,淳于月收敛心神,沉着应对:圣皇谬赞了,淳于月一介女流,怎会懂治国安邦,不过是太过懒散,才荒废了!
“哦?是吗?那这些又怎说?”他意兴闲闲,随手拿起案上一份奏折,懒懒的翻动着,忽然捉住一头,衣袖一挥,奏折的另一头摊开很远,上面洋洋洒洒几百条,都是淳于月斟酌筹谋的让淳于国恢复生机,让淳于皇帝重获信任的谏言,她并未形成文字,却完完整整的到了他手上,这不能不让她胆寒。
淳于月安然的叩了头,泰然作答:淳于国历经长久战乱,早已生灵涂炭,受圣皇洪恩才得以留存,父皇想着圣皇的恩典,若不兢兢业业恢复淳于国的生机,怎能为圣皇的霸业尽绵薄之力?故而让淳于国的朝臣们集思广益提出改制建议,想着若试行若有所成效,再向圣皇汇报。
她说的这样诚恳,让在场的诸侯都深信不疑,可南宫逸看着她的表情却让她头皮发麻,他看了她很久,久到她都要怀疑自己是否还能撑得下去时,他却朗声大笑起来,似乎对她的话甚是赞许,还让人赐座,而她也感激的谢了恩,可是一整晚,她都在他偶尔投过来的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如坐针毡。
玉面丞相
敏儿不止单纯,还有着不同寻常的执着,从淳于月回来之后,她就一直眼巴巴的等着她跟她解释,淳于月无奈,只得跟她说自己信奉佛门,佛祖说众人平等,让别人服侍自己,侍候自己,将来会下地狱,又跟她描述地狱有多可怕,唬得敏儿一愣一愣的,最后还真信了。
支走了敏儿,淳于月一直紧绷的神经忽然松了,凄凉也慢慢爬上心头,她原本是打算躲在幕后帮助淳于皇帝重拾威信,可是她那样费尽心机,还是没有逃过南宫逸的耳目,看来他在淳于国不只是明着安插了那些人,而那些暗藏的人又布置了多少?
她想着接下来的步履维艰,又想起了宁少卿眼中的绝望,想着曾经浪迹的潇洒,想着此时的如履薄冰,直觉屋子忽然变得狭小,空气变得压抑,她从皇宫回来的时候本想在城街上逛逛,可是身后跟着的人让她兴致全无,要甩掉他们本来很容易,可是她却懒得那样做。
现在屋子里她也呆不下去,只得在不大的院子里打发时间,可是院子里一眼能看完全部,实在乏味的很,她只得在台阶上坐下,背靠着一根圆木柱子,好在椰城位于草原,不像羊城那样一到冬日就雾霾潮湿,天空清明,朗月生辉,如果此时能在原野只有奔驰,该是惬意无比的,只可惜她早已变成折翼的飞鸟,飞不出责任的牢笼。
淳于皇帝的一封家书,让她不得不放弃自由的生活赶回来参与平叛,可谁知半路遇袭,师傅死了,自己也受了重伤摔下山崖,伤了腿又赶上三月连绵的阴雨,她就在那饥寒交迫中熬了三天三夜才遇到一户人家,给她食物让她养伤,她凭着自己行走江湖学的一些皮毛医术,靠着恩人的帮助才得以保住腿,只是山里的环境毕竟清寒,草药的效力也太过薄弱,腿虽然保住了,却落下了病根,只要天有雨意腿就会钻心的疼痛,那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苦难不过是开始。
淳于国被父皇的奢靡掏空了,国力也变得腐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