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公主劫-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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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顿下来,侧头看他,心有不忍:柳庄平懂得审时度势、观测风向,知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对于他我并不担心,可是云风你,认准了一条路就绝不回头的性格让我有些放心不下,没我在淳于压制,不管是来自淳于还是尤国,明枪暗箭必然如雨,你可能跟我保证,无论遇到何事,你都会保全自己?
云风羞愧于自己让淳于月不放心,又欣喜于她对他的担心,忙起身抱拳:臣不求与公主共富贵,但公主身陷困境,云风定然一路相陪到底,绝不半途而弃!
淳于月听他如此保证,心也放下些,拉他重新坐下,将手中酒坛递给他,又拿起他放在一旁的酒坛轻碰一下:好,你可得记住今日誓言,若敢违背半途离去,我绝不原谅你!
酒喝完了,谈话也结束了,两人枕碧草观群星,只觉天空浩瀚,人却如此细渺,可是人心生出的愁苦就能覆天盖地,让你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呢?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星光更深、月华更浓,夜风也有些冷意,淳于月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云风忙脱下外衫替她披上,她也未作推迟,以微笑表达谢意,心内有话,犹豫良久才道:这次可是沐慈告的状?
云风先是不知所指,半晌才回过神来,知道她已听说,不免有些尴尬,只是朋友之间也并无避讳:是她的陪嫁丫头!
淳于月甚是欣慰,思索良久才道:虽无深交,从见过的几次看来,沐慈其实是个不错的女人,被牵进两国的谋算,只怕也非她所愿,云风,作为淳于的公主,我做不到让你弃国守家,可是作为朋友,我依旧希望那个家是可以让你幸福的,或许对于你这有些矛盾,可是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平衡之法,我希望你不要错过。
冷语挑衅
云风是和沐慈自然是住在丞相府邸,淳于月与他分别后就回了驿馆,看天色已经很晚,奔波一路又喝了些酒,身沉意乏,她也不想惊动敏儿,自己往自己房间走,在门外却顿住了,门缝隙里透出了些微亮光,或许是敏儿为她备下的,想着留这丫头在身边也不错。
头脑昏沉,似乎有些受了凉,推门进去,关上房门,正准备褪了衣衫上床休息,忽然觉得屋里有人,意识瞬即清醒,警惕审视,面前安然闲坐的人让她变了颜色,她也未及想其它,脱口责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逸至她进屋就一直默然观察,见她如此惊诧也毫不在意,悠然回复她的疑问:整个尤国都是朕的,朕来这里还需要解释原因么?
淳于月对他一直有着直觉的警惕和怯意,她无法猜测他为何这么晚出现在这里,或者说她不敢猜测,强撑起胆气,冷然提醒:话虽如此,可这里是为藩王子女准备的驿馆,淳于月也算是未婚女子,圣皇若无说得过去的理由,只怕于礼不合,免不了惹人非议吧!
他蓦然起身,闲庭信步般走近,凑近她闻了闻,满意的看着她眼中渐渐升腾起戒备之色,冷笑嘲讽:口口声声跟朕讲礼法的淳于公主,却邀约有了妻室的男人喝酒,引得他冷落新婚妻子,是淳于公主生性就是如此放浪不羁,还是这就是你奴役下属的惯用的伎俩?
他的羞辱她已经有了一定的承受力,他的刻薄言辞她也能做到充耳不闻,听他这么说她也并不生气,反倒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放浪不羁也好,是伎俩手段也罢,淳于月行走江湖十年,见过的男人无数,一起喝过酒的男人也不在少数,如果这样就能驱使他们为我所用,那圣皇陛下可真得当心了!
南宫逸没有激怒到她,反倒自己生了气,一把捏住她的下颚,让她与他对视,冷冷道:这样的机会,只怕以后不会有了!
淳于月不重荣华,不喜富贵,却唯独渴望自由,可是南宫逸的话明明确确告诉她,她至此失去了只有,她心里难免委屈,说话也不顾轻重:你能困得住我的身,难道困得住我的心,我淳于月要找人喝酒,在尤国照样可以!
南宫逸松了手,双手抱胸讥讽打量,眼里透着慢慢的不屑:这么说淳于公主是打算效仿你二皇姐、在我尤国广招面首?那云风也将是你的入幕之宾?
他的话激怒了淳于月,她瞬间完全失去理智,抬手就是一巴掌,他没有防备,生生的受了,愤怒之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厉声质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困难的呼吸,犹新记忆瞬间袭上心头,她害怕的浑身颤抖,却依旧不肯服软:是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深夜不辞辛劳的来这儿,如果只是想羞辱我,淳于月生受了,可是,你没有资格侮辱云风!
他的手一凝,怒声责问:你说朕没有资格侮辱一个小小的败国将军,在你心里,朕连云风也比不上?
他生了气,完全不知道自己所问的话有多么的暧昧,而淳于月也气急了,没心思细想他的问话,只不管不顾的说出心中所想:是,你控制得了人,永远也别想控制我的心,淳于月的心里,哪怕你贵为天下之主,也不及一个小小的云风!
南宫逸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愤怒,或许,他已贵为宗主国天子,受群臣朝拜,无论是被他降服的诸侯国,或是还未被他征服的其它国家,听了南宫逸三字也要也会心生忌惮,她却说他不及一个小小将军,他一点一点的收拢手指,等待着她求饶,可是看着她脸色由白转紫,由紫透出青丝,她却始终在对她笑,她的眼神里充满嘲讽和不屑,他真想就这样掐死她,可是,就算她真的死了,她的想法也并不会改变。
他甩手一挥,她撞在梳妆台上,震落了台上的什物,撞掉了旁边的花瓶,瓶子的碎片四溅,擦破她的裤腿,擦出了血丝,飞起的碎片打翻了烛火,屋子瞬间暗下去,最终漆黑一片,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满地凄凉。
她明明好容易有了呼吸的机会,却不想在他面前露出狼狈样,强忍着大口喘息的机会,细流从喉鼻钻入,激起一阵猛烈的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她却想着,幸好他看不见。
南宫逸甚是烦躁,连这屋里的空气都让他生厌,他冷冷的丢下话:能控制你的人就够了,你的心,朕不稀罕!
看着他离去,淳于月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却被揪着疼,他这样随心所欲的来去,将她视若低贱的玩物一般戏弄,她却连自保的能力也无,想着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要过到何年何月,她无力的跪坐在地,顾不得满地的碎屑扎进了血肉,幽幽的月光,暗沉的房间,一如她的人生。
布设陷进
敏儿一大早起来,也不知道淳于月昨晚有没有回来,遂想进屋看看,轻手轻脚的推开门,一眼便看见满屋狼藉,淳于月也不见踪影,她以为糟了刺客,一声惊呼,急急忙忙的就要去禀报沐文玉,被淳于月一声喊住,她才看到她坐在院子里,正在往腿上擦着什么东西,急急忙忙的过去,见她腿上有着不少细微的血痕,忙问:你受伤了,是有刺客吗?我马上去告诉相爷,请他。。。
淳于月本来就没休息好,轻微的风寒让她打不起精神来,听她这么叽叽喳喳的说着,又说要惊动沐文玉,忙将她制止,扯谎说不小心撞到了梳妆台弄伤的,并没有刺客,让她不要大惊小怪,又支她去收拾屋子,她半信半疑的去了,一边收拾还一边往外看,见淳于月一脸平静,的确不像是遇到了刺客,这才放下心来。
淳于月收拾好伤口,又换了身衣衫,这才去看淳于浩等人,见他们都还未起床,也愿进去打扰,出了驿馆,却不知该往何处去,曾经的淳于月畅游天下,今日的淳于月,出了这小牢笼竟不知何去何从,人还真是奇怪的东西。
“公主气色似乎不太好,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丞相大人何时见过囚笼之鸟还能心宽体胖?”
她没有好气的反刺了一句,随便选了个方向就走,沐文玉却好心的问她去何处,还想为她领路,淳于月冷冷拒绝:不敢劳烦,淳于月自认没有那个体面,也不想惹人非议,丞相大人自便吧!
沐文玉自然不知她还在发昨晚未完的气,想着就算闺阁女子喜欢发起床气也不似她这般火气大,以为她还在为被困尤国之事生气,于是笑道:公主一口一个丞相大人的称呼,是否真的不想与沐文玉做朋友,故而拒之于千里之外?
淳于月从来不知沐文玉也有无赖的时候,明明不想理会,他却依旧不管不顾的跟来,心里顿时火气更甚,言语讥讽之意毫不掩饰:还是不要做朋友的好,太熟了,就不忍下手了!
沐文玉有些不明所以,仔细想来又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笑意渐浓:那倒不会,沐文玉向来公私分明,大义面前从不含糊,为顾全大局,儿女情长、小情小义倒也舍得起!
淳于月没料到他会如此直言不讳的说出绝情的话,又看他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天下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眼里都只是儿戏,任他趋势供他谋算,忍不住出言讽他:你和他还真是称霸天下的绝配,他视苍生为世仇,你视万物为刍狗!
她看着自己说了如此狠辣的话他却依旧神色未变,似乎对她的挖苦讽刺很是受用,竟有种将她的怒气加了倍还送回来的窝囊,忍不住说出更刺人的话:难道你没听说因为我的引诱,云风才冷落你的妹妹?你一点不气我,反倒要与我做朋友,那你这番舍沐慈的小情小爱,又是顾全怎样的大局?
听了淳于月的话,他反倒笑了起来,那种笑又不像是假装,到似她真的说了什么让他开心的事,她被他笑得一头雾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才要发作,他却已经出口解释:公主什么时候也在乎起那些流言了?你淳于月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