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如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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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师兄厌倦了望尘岛的日子,意图驰骋官场……”
“不是,他是因为你离开的。”司徒夜将目光从默霜身上收回,双目直视着头顶的墙,“是因为知道了你师父把你交托给了我和你师父闹翻了,我这身病痛是拜他所赐。”
“是师兄害了你?”默霜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以前的师兄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若不是熟人,我也不会大意中毒,他显然是不想让我娶你。”
一时间,默霜也不知怎么为自己的师兄说话,他不该是这样的人,究竟是这个世道改变了他还是他自己变了?
默霜在感叹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司徒夜又深深地望着她了。司徒夜并未提及自己对默霜的感情,他对默霜不仅仅只是朋友的托付,他早就在望尘岛看到过无忧无虑的默霜,那时她还是天真烂漫,摔坏了琼姨的东西在挨骂,一脸的昏昏欲睡,都没有注意到来客。
看多了绝色女子,也有不少红颜知己,但突然的心动还是第一次,所以在骆坤托付之时,司徒夜没有拒绝。
这次再见到默霜,她的感觉好像是经历了很多,没有了以往单纯的笑容,像是走了太多的路,一脸的疲惫之态。
“你在想什么?”司徒夜难得可以和心上人说几句话,心里也是很愉悦,却没想默霜脸色平静,幽幽道:“如果我可以为门主取得解药,门主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司徒夜难得的笑容生生僵硬在那里,他忘记了江湖路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他叹了口气,“你说来听听。”
“我想,带走段凭风。我保证可以让他不再出现在江湖。”
“你,莫不是喜欢上他了?”司徒夜忽然有些激动,抬手拉住默霜的手臂,“你可知道,他是朝廷要杀的人?”
“我知道,所以如果门主不能答应我也不会勉强。”默霜不忍心看到一个病人这么痛苦的样子,而这个病人还在为自己着想。
司徒夜见到默霜毅然决然的样子,知道劝说也没有用了,无奈地放开手,“我不能让你带走段凭风。”
微弱的烛光跳跃着,柔和的光线撒在默霜的脸上,忽明忽暗,她忽然道:“那么,我想见他一面。”
司徒夜想了想,“可以,不过游莫是不会答应的,到了晚上我带你去。”
“多谢。”
从进门到现在,这是默霜第一次笑,司徒夜不禁暗暗失望了一番,明媚的女子终究还是逃不过劫数。
悲剑门百年看似很长,但其实在这个世间也不过是转瞬的事,所有流传在江湖的故事不过是别人的转述,事实却不一定是传说那般,有很多真想总会掩埋在时光的洪流中。默霜生擒段凭风的传闻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自从段凭风被浮沉带来了悲剑门的地牢,他对默霜的失望,对自己计划的惋惜越来越淡,也许是地牢血池的作用,他开始逐渐对过去的事迷迷糊糊,快要失去神志。
“当你接受血池洗礼七七四十九日后,你将变得没有意识。”游莫站在血池的外面,看着半死不活的段凭风,“段兄,你不要怨我。”
“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段凭风声音冰冷带着刺,游莫伸手扳动了旁边石壁上的机关。本来半个身子淹没在血池中的段凭风被锁链吊了起来,悬在半空中。
“段凭风,在你还有意识时我希望你可以清醒地听我说完,我从未忘却你我之间的情意,只是我心爱之人和我的孩子都在那人的手里。”
“不用说了,游莫,若是我绝不会这么做,你根本不动情义二字。”
游莫被段凭风说得哑口无言,他默然将机关扳回去,段凭风又重新没入血池里。临走前游莫深深看了眼与血池融为一体的段凭风,眼底是无奈和思索。
“秦默霜。”段凭风重新落入血池,只觉得自己仅有的理智难以支撑太久,他望着地牢的出口,眼前一片模糊,“我真想再见你一面。”
☆、决心
“是秦姑娘吗?”
从司徒夜的房间出来后默霜便四处晃了晃,恰逢今日有许多人拜访悲剑门,正好有人碰见了无所事事的默霜。秦默霜的名字最近因为段凭风而越发响亮,不乏有江湖人士生了崇敬之情。
然而真正见到秦默霜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女子外表柔弱,即便是拿着名剑枯海,也看不出一丝一毫江湖气。
见有人认识她,默霜礼貌地回以微笑,“这位小兄弟好。”
认出默霜的是个布袍的少年,斜跨着一个布包,样子稚嫩。他抚掌一笑,“果真是枯海剑的传人。姑娘好,我叫段锦。”
“段小弟好。”默霜敷衍着笑笑,转身欲走,却被拦下。
段锦追问道:“秦姑娘是如何擒住段凭风的。”
一句话问住了秦默霜。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是被捧上天的,哪里和段凭风交过手。
她淡然地笑了笑:“不是我抓的。”
“啊?”
段锦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赶忙从布包中掏出纸笔,一副专心的样子:“愿闻其详。”
秦默霜被这个小弟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但转念一想,确实是个澄清的机会,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段小弟,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一夜闻名江湖,你可愿试试?”
段锦连连点头,“当然。”
默霜满意地笑笑,附耳至段锦耳边这般那般地说了一通,段锦的面色变了又变,“秦姑娘……这……”
“怎么,不愿意说?”
“再怎么说,这也是你的名声啊。”
“我都不在乎,你何必介意。”默霜拍了拍段锦的肩,笑得惬意,“好好干,前途无量。”
当晚,默霜跟着司徒夜前往血池,司徒夜穿这件黑色的披风从头裹到脚,只留一双眼睛在外。司徒夜对悲剑门的防卫部署再清楚不过,不费吹灰之力就避开了守卫。
血池外没有守卫,因为此处是悲剑门的禁地,无人可以擅自靠近。
司徒夜转动着机关,回首低声道:“记住,不要碰血池里的水。”
血池的水是腐蚀人心的毒,一旦沾染便是万劫不复,默霜点点头,左右瞧了一阵,迈步走了进去。
地方太过昏暗,默霜正想着点个火,没想到刚走进,两排的火把自动燃起,默霜一惊,随即开始寻找段凭风的位置。
地牢里只有一个血池,鲜红的池水让默霜一阵反胃。她强行耐住身子的不适,往前挪动几步,努力想看清血池里是否有人。
“秦默霜。”
一声低沉的喊声,像是从地狱发出的呐喊。
默霜循着声音看去,正是段凭风,此刻他整个身子浸泡在血池中,样子十分落魄。默霜心口宛若刀绞,上前喊道:“段凭风,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段凭风声音低沉,带着一股苍凉,“现在的你名利双收,很是得意吧。”
“我……”
“秦默霜,也许当初我不该留你在身边。”
默霜蹙眉道,想说些什么,千言万语都只能化作一声,“对不起。”
那头的段凭风沉默了片刻,“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默霜静默片刻,望着颓然浸泡在水池中的段凭风道:“我会救你出来的。”
“救我?秦默霜,你是脑子坏了么。”段凭风嗤笑一声,“让我这般的是皇帝,你能怎么办?”
两人说着话,外头传来司徒夜的催促声,“快点,巡逻的人要来了。”
默霜本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只能作罢,匆匆掉头走了出去,末了不忘道:“段凭风,不管你还信不信我,我都会帮你到底。”
说完后默霜也没等段凭风答话,径自走了出去。段凭风发出冷冷的一声笑,曾经不可一世的段凭风竟然沦落到在此处生不如死,今后人不人鬼不鬼,想想也觉得可笑。
默霜磨蹭着出了血池,司徒夜拽过她隐蔽至暗处,责备道:“说了只看两眼,怎么还聊上了?”
巡逻的守卫从地牢前走过,没有发现暗处的司徒夜和默霜,默霜压低声音道:“对不起……我……”
“罢了。”司徒夜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拉住默霜的手臂道:“你今日去宁碧的屋子里过一夜,明日下山去。”
“我想到办法可以就段凭风了。”默霜睁开司徒夜的手,垂下眸子道:“多谢司徒门主今日带我来看他,让我更知道救段凭风刻不容缓。”
“秦默霜。”司徒夜掩着披风的手慢慢握成拳,黑夜中的他面色苍白没有血色,“这件事不能心急,要知道走错一步就会身败名裂,还会惹来朝廷追杀!”
“那是我自己选择的路。“默霜不再似从前依附着谁,而是坚定不悔。
夜里凉风习习,司徒夜想抓住默霜,想告诉她抽身离开这场局。可是默霜转身太决绝,那背影太孤寂,司徒夜连她的衣角也没有触及到。
不知何时开始,那个明媚如春风般的少女因为背负起什么而变得遥远不可及。
司徒夜缓缓叹了口气。
☆、离开
一袭青衫,长身而立。窗外的景色再美落入他眼中竟然也觉得无趣。
立在窗前的俊美男子正是郭良,他手中没有像往常一样握着羽扇,而是负手而立,神情沉重。他已经沉默着站了一个上午,谁也没有理会。流画此刻静静立在他的身后,像是陪伴他一样,无需过多的言语。
忽然,一只白鸽停落在窗台上,郭良取下纸条扫了一眼,脸色微变。
“默霜已经在悲剑门大门口跪了整整七日。”
流画听到郭良突然间的开口先是一怔,随即苦笑道:“她这是何苦。”
“万卷先生的传人段锦在江湖中散布消息,说默霜和宫主早就情投意合,默霜使得下三滥手段才擒获段凭风名利双收。”
“她为何要这么做?”
“当然是要逼浮沉现身。”郭良将纸条攒在手中,回首看向流画,“你该知道,默霜在浮沉心中的分量。”
“我知道。”流画淡淡应了一句,躲闪开郭良注视的目光,“现在我们能做什么?”
“你什么也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