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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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过去扶她起来。她揉着摔得发红的手,一点都不恼,却两眼发光跃跃欲试:“这间破屋子竟然还被人设了结界,里面定是有什么宝藏!我们定要想办法破了那结界!”
陆羽立马训斥她:“像什么样子,这容得你乱来吗!这这般闹腾下次定不再带你出来!”
陆颜一听,努努嘴巴站到一旁。
“无碍,小颜也是好奇而已。何况我也想知道这里边到底有什么。”
“尤萨哥哥不可!”一直跟随在我们身后并没有出声的依久朵突然喊了一句,“这里设了结界,大概为的便是不让人进入。神兽也许在山的另一头,不如我们去那儿看看?”
“你们意下如何?”尤萨礼貌地询问我们的意见。
陆颜不敢出声,陆羽自然是说“无妨”,而我自然也是应该跟着陆羽走。
可是,不知为何,一向都没有什么好奇的我心底竟涌出一股强烈的想要进去一看的欲望,似乎屋里有把声音在催着我进去一般。
一走三回头,终于,我抵不住自己的心魔,往屋子的方向奔去——没有预想中被反弹的力道,我竟然顺利地走进了那屋子里。
我怔愣地看着屋内种种陈设,外面陆颜惊讶的声音,陆羽低唤我的声音,还有依久朵和尤萨不知在说着什么的声音,都似乎在另一个世界。
第九章 有间木屋
屋内放着许多座石碑,石碑上都刻着画,画内均是一个男子与一个女子。我一幅一幅地细细看来。
似乎那男子并没有和那女子在一起。
那男子在酒楼中喝茶,那女子却在闺中作画;男子在林中抚琴,女子则在榻上看书;男子在渡河,女子则在庭院中修剪花草;男子似乎去了沙漠,女子就在屋里逗弄着宠物……不过无论男子在做什么,他眼神望向的都是女子所在的方向。
在最后一块石碑上,那男子似乎终于可以和女子见面了,两人站在桥的两端,凝视着对方。旁边还题有两行字:“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看完了所有,我终于明白,这些画的大概意思。那女子也许死了,也许离开了,男子无论去到何处,总会想起女子曾经的一颦一笑,他似乎一直在等待她,又或者是寻找她,他总是幻想着与她相遇的那一刻,大概会像书上说的那样吧,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我正想得出神,突然有一把略微沧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可知知道画中人是谁?”
我转身一看,却和想象中的不符,眼前人竟是一位少女,容颜宛如新开的娇花,清丽脱俗。
“萨儿他们都被挡在外面了,你竟可进得来。也算有缘人吧。且坐下吃盏茶?”
“你是族长?”能把尤萨唤作萨儿的人可没几个。
她倒了杯茶递给我,染着血色般蔻丹的纤指搭在白色的瓷盏上分外艳丽,“不错,你这个女娃倒是伶俐。”
我心里奇怪,为何族长会在此处?听她语气,她似乎也知道我们要前来。
“这个结界是你设下的吗?为何此处会有这样一座居所?”我问。
“这个结界并不是我设下的,是那画中那男子所设。”族长瞥了一眼那石画,淡淡地道,“那男子也许你也听说过,前天帝帝俊。”
我惊讶得眼睛张开嘴巴:“没想到族长您这地方真是藏龙卧虎……”
她并不理会我,给我满上茶盏,继续道:“画中那女子是他的妻子,常羲。常羲死了,在三万年前那场战役中为救前天帝而死,前天帝心中愧疚,一直念着常羲死前说的那句‘死也不会放过他’,心中坚信常羲带着执念,魂魄定然还存在这天地之间,所以几万年来,从未曾放弃寻找她。”
我摇摇头,并不同意族长所说:“前天帝定然不是出于内疚才如此,”我指了指那边的石画,“若仅是内疚,如何做得到这一步。”
族长抿了口茶,不置可否。半响,她才道:“你可知陛下为何要把这些画置于此处?”
我自是摇头。
“想来,这些画亦是我劝陛下雕刻的呢。”族长脸上露出娇羞的浅笑,如怀春的少女。
这屋子里敢情藏着前天帝陛下的风流史。不过我对那前天帝陛下的风流韵事着实不感兴趣,也不想再听这位族长大人怀古念今了,于是便道:“尤萨他们估计也等得急了,我就不打扰您的兴致了,告辞。”
话音刚落,却见这位族长大人神色突然变得阴邪起来,声音恻恻响起:“常羲,原来你真的回来了!既然来了,就永远地留在这里,与这些石碑作伴可好?”
族长狰狞的笑容令我不寒而栗,我暗地捏了个诀,想要打破结界,却发现术法如何也使不出。
“那杯茶中被我下了离魂咒,半个时辰内,你会无力施法,然后失去五感,慢慢地,慢慢地,魂飞魄散!”
我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摔破那茶盏,咬牙往自己的手腕一割,力气因为疼痛而再次充盈。
我不能死得如此不明不白,我问她:“你不觉得你太无稽了吗?随随便便就说我是那劳什子常羲,然后便要杀死我,即使我真如你所说是常羲转世,常羲死的时候,她就把她所有的情和债还清了,更遑论我不是常羲,我有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责任和亲人。”
族长冷笑:“还清?”说着,她猛地一撩开衣袖,深深浅浅的伤疤在如玉的手臂上纵横交错,“你说还清?那我这三万年亦去不了的伤疤该如何是好?当年,我是你的贴身侍女,世人愚昧,皆以为月神纯洁善良会怜悯众生而参拜,谁知月神本性残忍喜戮,打罚宫婢奴仆手段繁多,且若能重罚,绝不轻饶。你说你何曾值得陛下如此相待?”
“我不是常羲。”我别开眼。
“你曾注过灵力进你庭院的梨树,你身死后,那梨树竟也迅速枯萎,陛下寻了许久,才找得魔界能令它继续生长。在移植前,他把你的灵力抽出,而这个结界的能量,有一部分便于源于你的灵力,也正因如此,你才能进得来。而且,你也来自魔界。”她看着我。
“砰”的一声,我倒落在地,咒力已开始慢慢加强了。
族长慢慢走到我面前,俯身与我说:“当年你知晓我思慕陛下,就狠心重责,还把我贬下凡间。可陛下知晓后,不仅辟了此处与我,还让我成了我惑惑鸟一族的首领。你身死后,他还常来此间与我倾诉。自你踏进玉苗寨的一刻,我便知道是你,因为你那气息着实令我发呕!不过你也快要死了,我终是胜你一筹!”
语毕,她抽出带刺的皮鞭,狠厉地想要刺进我心脏。我拼尽全力才滚得一下,堪堪避开要害,可皮鞭仍是刺穿了我的肩胛,血水瞬间渗透我的衣裳。
她双眼发红,再要刺出第二鞭的时候,被一把折扇轻轻一挥,就挥了开去。
陆羽抱起我,在我伤口上施了个清愈诀,蹙眉道:“只是看少你几刻钟的时间,就可以把自己弄成这样,以后是不是要把你栓在腰带上才能省点心。”
陆羽还想继续训我,可看到我疼得龇牙咧嘴的,还是管住了他那八婆般的嘴。
“萨儿,你让开。”我才发现,此时尤萨已站在了我们前面。
“母亲,您不能放过他们吗?”
“不,她今天非死不可。”话音方落,族长手上捏诀的速度加快,还不等我们有所反应,我们几人已被身下渐渐浮现的巨阵束缚。
尤萨转头与我们苦笑:“这是我族秘术,我还破不了此阵。陆羽,你可行?”
陆羽眉头紧蹙,嘴唇抿成直线,折扇从他手中飞出,在我们顶上快速旋转,银光乍现后,那折扇似乎分出数把巨大的折扇□□,呈弧形飞落在阵外。那折扇在阵外挥舞,快得我只能看得折扇的影子,它们似乎在试图把巨阵割裂。
我原本环绕在陆羽肩上的手倏地滑落,陆羽一惊,低头看我:“小瑜,别睡,你不是最喜欢看人打架吗,这次你不看以后都别想再让我打给你看。”
我说不出话来,可是心里却在想,陆羽这人着实不懂风趣,我一个女儿家,都快死了,说些风花雪月的话才是正理,怪不得都好几万岁了还是根光棍。
那边,尖锐的笑声从族长口中传出:“小伙子,不知你破阵快,还是她死得快?”
陆羽不答,可是抱着我的手紧了紧。
忽而,一把有些熟悉的低醇的声音不知在何处响起:“宁琨,你要用我教你的术法去杀人吗?”
第十章 再相见
那话音传入的一刻,只见族长的表情由张狂瞬间变为紧张无措,她抬起脚来想向门外走去,可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来,半死不活的我看到这一幕,心里暗笑,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终于,我看到有一片白色的衣袂拂过门槛,一道冷冽的清香也被带了进来,往上一看,是他!是他!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不过转而又黯然,当时我那副肮脏凌乱的样子,就是我亲娘也不认得吧。
他仍是这般清俊,半发仅用一支白玉簪束起,一只毛发莹白的小兽温顺地躺在他怀中,他一下一下地顺着那小兽的毛发,如他说话般不紧不慢。若这动作换了旁人来做,定显得那人分外柔和,而任何事物到得他那儿,都如落进了无情的冰川。他身上似乎被设了个无形的结界,与尘世,与□□隔绝,可明明,他又可以对她妻子那般情深。
说来,我和他倒是有点缘分,却不知是不是孽缘,每次遇到他,我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可是司瑾?”一直安静地跟在陆羽身后的陆颜,在所有人都沉静的片刻,急切地走上前去,可在离那人仍有几步远的距离时又怯生生地停了下来,只两眼灿灿地看着那人问道。
看着陆颜绯丽的脸颊,毫不掩饰的仰慕之意,我才想起,对了,陆颜对那人的心思可是能由灵界传到天庭的。
我垂下眼眸。现在只有我和族长知道那人是司瑾,也是前天帝陛下吧。
司瑾看了一眼陆颜,并没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