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萧艾(明朝)-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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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四周无人,萧艾迅速麻溜的换下了湿袍子,穿回男装,只是头发还湿漉漉的,只能等一会儿干了再束起来了。
等朱棣抱着柴火回来的时候,已经能闻到烤鱼的香味啦。
“王爷您闻,真香呀。”萧艾取下一条,用手指戳了戳,又赶紧扭了扭耳朵,笑道:“鱼肉软乎乎的了,王爷给您。”
不一会儿,鲜嫩嫩的鱼肉就被消灭完了。
日上三竿,秋高气爽,两人离开了馆陶县,向南行去。
一路之上,看山看水,赏各地风俗,尝新奇小吃,一城一城,白天朱棣带着萧艾走山野小道,听鸡叫狗吠,看羊跑人追,晚上恰好到下一城镇打尖儿休息,偶尔赶上当地什么热闹事儿,便多停留一宿。
一月之后终于到了济南城下。
“王爷,这就是济南吗?真大呀。”萧艾看着那足有三丈多高的城墙上气派的两个大字“济南。”
朱棣环顾城墙四周,眉头微皱,稍有思索后,笑道:“济南乃繁华之地,我们进去吧。”
“王爷,柳儿他们到了吗?咱们怎么找他们呢?”
“他们自然会找我们的。”
一月有余,王爷日日与自己相伴,萧艾都快忘了身份,现在知道大队人马在城中等着,才又感觉回来,他还是燕王。
朱棣看出来萧艾有些沮丧,温言笑道:“萧儿,济南之地多才俊,是个风流雅士云集之处,我带你到处逛逛。”
“好。”
千佛山,九如山,灵岩寺,大明湖,百脉泉,黑虎泉,五龙潭。。。。。。
济南已有南方灵秀之气,虽是初冬时节,但依旧随处可见绿色悠悠,加之泉流交错,感觉更加灵动。
不觉两人已来此五日了,这日朱棣带着萧艾去了济南七十二泉之首的趵突泉。
趵突泉水一泉三眼,时时奔流势起,清泉暴涨,又汇集一处,激湍流泻,近察之,泉池幽深,泉水湛蓝碧绿,尚能听见泉水“咕嘟”跃起,不时“叮咚”溅落;远观去,水气袅袅,波光粼粼,银雾飞洒,瞬时又悠然涓涌。起落急缓之间,浑然天成。。。。。。
今日恰逢济南才子聚会斗诗,“漱玉亭”亭下集了不少的人,个个清秀儒雅,素衣素袍,围着一方桌案,正在欢颜笑谈,好不风流闲暇呀。
可惜萧艾今日着女儿装出门,不好往人群里挤去,只能远远听着:
“济南多名泉,闲心四处看;昨儿明湖畔,后儿五龙潭;人生极乐至,夫复有何叹呐。”
“李兄也太容易满足了,人生乐处何至于此呀,且听我的。”一人清了清嗓子,吟唱道:“江南多娇女,思之神不还,羞抬桃花面,频低柳叶眉;邂逅共赏园,男儿死无憾呀。”
“哈哈哈。。。。。。王贤弟真性情,只恐弟妹不能答应吧。”
“我只是说说,想想总是可以的嘛。”
“哈哈哈哈。。。。。。”
萧艾摇了摇头欲走,却闻一人笑道:“高兄,今日竟如此安奈得住?来了这些时候,怎不和唱一两首?”
“是呀,高兄乃大家,是鹤山老先生首屈一指的学生,我们都等着呢,您也做上一句吧。”
随声四起附和着“是呀,是呀。”
萧艾倒是好奇,这位被千呼万唤的才子何许人也,于是翘着个脑袋瞅过去,只见一身形修长,面容清瘦的雅士,虽寒冷时节,依旧手拿折扇,听见众人和请,一收折扇,度了两步,轻笑道:“众位抬举了,容我思来。”此人也不看众人,独揽园中美景,一把折扇徐徐扇了两下,缓缓停步。不时,只见他一边大笔挥洒,一边清声朗道:
“风霆动中原,天声震神州;温酒笑谈时,可取单于头;谁知壮士心,甲胄更嫌瘦;可恨战事休,袖手倚西楼。”
言罢,众人皆是声声称赞,溢美之词此起彼伏:
“高兄好志向呀。”
“高兄若早生个十年八载的,那也是金戈铁马,驱敌万里的英雄啊。”
“真乃大才,大丈夫也。”
只见那人轻言一笑,毫不在意他人夸赞言语,独自哀叹道:“乱世出英雄,只可惜我生在太平年间,无法在战场之上一展报国之心呐,时也命也,此我平生大憾。”说话间眼角湿润。
萧艾心笑,一时开口道:“先生此言差异。”
众人纷纷向说话处看过来,却见是一小女子,一人不满道:“小小女子休得胡言,你懂得些什么?”
萧艾看了看朱棣,见他微微点头,便不客气的走进亭子里,向众人欠了欠身,行礼之后,言道:“先生可恨之事我倒是认为实在可喜。”
“夫子有言‘女子近则不逊,远则生怨,实难养也’,你这小丫头口出狂言,还是快些离开吧。”
萧艾笑道:“夫子有言‘君子周而不比’,男儿胸襟应海纳百川,岂应与我这小丫头计较,况夫子又有言‘君子和而不同’,我只是想说一说不同的看法而已,众位先生难道连这都容不得吗?”
在场的都是唯尊儒学的,萧艾说话动辄搬出老夫子,众人也只好恨恨的不做声,只见刚才那位“高兄”走到萧艾面前,说道:“这位姑娘想来也是大家,你且说说你刚才为什么说我所恨之事是可喜的?”
萧艾欠身说道:“先生谬赞,小女子不是什么大家,只不过刚才听先生一言,心中有一感,算不得反驳先生之言,只不过想说上一两句聊以抚慰先生终身之所恨罢了。”
“小姐请说。”
“大明开国已二十七年,上有吾皇贤明之治,中有藩王远戍边关,下有百姓不再受元朝等级之苦,民生和乐。众位雅士今日才能在此闲情斗诗,这不正是夫子所畅的仁德之治下的四海升平吗?这就是我所说的可喜之事,至于先生的遗憾,那只是您一人之憾而已,可是大丈夫应心忧众生才是,百姓安乐是国家大计,您应该为此尽力,而不是为您一人抱负难展在这里徒劳忧伤。所谓‘时也命也’,您作运时而下之感,为何不能盼运时而上呢?”
“哈哈哈。。。。说得好。”那位“高兄”躬身作揖。“小姐好胸怀,一番话如醍醐灌顶,到是羞煞我辈男儿了,在下高贤宁,敢问小姐芳名?”
萧艾也回礼,笑道:“小女子不才,先生笑话了,我姓燕,名萧艾。”
“燕小姐不知是济南城中哪位名门家中的小姐?”
“我不是济南人,只是路过此地而已。”萧艾说话间看向朱棣,高贤宁也随着目光看过去,朝朱棣拱手作揖,朗声笑道:“原来小姐是与人结伴至此,在下失礼。”
萧艾欠身道:“告辞。”未等高贤宁说话,早已出了亭子,和朱棣离开了。
“王爷,您为什么不说话?”见朱棣一路无言,神色严肃。
朱棣微扯一笑,温言问道:“萧儿,若刚才我不在你身边,你预备如何回答?”
“王爷若不在萧儿身边,萧儿根本不会与他们辩驳,境遇不同,志向不同,本就没什么好论的,萧儿知道有王爷在,自然心安,所以一时贪玩没忍住,王爷您生气了吗?”
朱棣抚了抚萧艾发鬓,笑道:“饿了吗?咱们去吃点儿东西?”
“恩,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以高贤宁为代表的济南文士后来在朱棣靖难之役中给朱棣添了很大的麻烦。
☆、济南回合
来到一家酒楼,自然二楼上座,规格不大,却极是热闹,因为一楼大堂搭着个台子,一老一少正在台上说书。
两人一边品菜一边听书。
锣鼓一响,正巧下一段开始:“一双赤脚游天下,一双慧眼观天下,一张巧嘴说天下,一颗匠心品天下,众位看官来得巧,若论近来江湖之事,莫过于前些日子出现的那身手了得的采花贼,此人形影不定,喜好无常,一月内,六户人家,不止清白闺女,还有那半老徐娘皆在他猎取之中啊。。。。。。”
看官听得是滔滔如醉,上面说得更是天花乱坠。
锣鼓一敲,话锋急转“。。。。。。可是就在昨日,那从未有人见过真容的采花大盗又看中了陆家的大小姐,就在欲行不轨之时,终于被陆家二公子拿住啦,若说这陆家呀。。。。。。”
“说书的,后面的事我们都知道,我们花钱听戏,你总得说些我们不知道的吧。”采花贼既已抓住,有何好说的,一人之言,四下皆和。
“那客官们想听些什么?”那白须胡子笑道,一副天下早在我心中,随你们挑选的样子。
“你给我们说说明年的武林盛会吧。”
“那有什么好听的,说书的,你日日说着江湖之事,可是又夸口称自己‘慧眼观天下’,你何不说说朝堂之事?”不知都是谁在下面乱起哄,一时间掌声四起。
那老者面色一凝,眼珠流转回来,一捋胡须,哈哈笑道:“大明定国二十七载,吾朝皇帝圣明,出身平民体恤百姓,年前立皇太孙,更是满朝皆赞,朝内大臣拥护,朝外有众多藩王叔叔帮衬,天下可稳,有什么好说的?”
“师傅,您不是说过,皇太孙年幼,众藩王强势。。。。。。”身旁敲锣的小儿挠了挠脑袋稚声问道,却被老者“啪”的敲了一下头,苍老沉稳的声音道:“你个小兔崽子,还未出师就想抢师傅的饭碗啦?”
“师傅,我没有啊。”满脸委屈。
“你再说再说?”老者一面敲打着小儿,一面朝看官笑道:“我与小徒儿会得两手拳脚,今日难得众位捧场,我们师徒舞给大家看,如何?”
“好好。。。。。。”一时间大堂上掌声雷鸣,竟有人因为看不清站到桌子上的。
萧艾他们在二楼倒是能看得清楚,却只听朱棣轻声一笑,说道:“那说书的倒是个聪明人。”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管得住自己的嘴才能管得住自己的命,论及朝堂之事,一个说不好就会是杀身之祸。”朱棣夹了一块鸡肉放在萧艾碗里,笑道:“我觉得这家的酥香鸡脯挺好吃的,萧儿尝尝。”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