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风尽-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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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去了。”
她一走凤倾泠就下了楼，扶挽音莞尔一笑，他好奇的她又怎会不感兴趣？
两人飞身到了乱花山庄后山，凤倾泠打量着眼前高山，隐约觉得有一双冰冷的双眸穿透了她的眼睛。
“哪去？”
正往前走的两人冷不防停住脚步，也许是因此事不大光明，竟被这一声给惊了心神。
“墨狐狸，你预备把凤娘子带哪去啊？”慕奈兰靠在不远处的绿树下，衣袍翩跹灌满了风，紫发下的桃花眼依稀可见媚色。
自凤倾泠出现开始，这狐狸看谁都像眼睛里藏了把刀，扶挽音唇角微牵正要开口，就听凤倾泠的声音响起，清冷入骨三分：“这几日我用了多少方法，你都无动于衷，若你愿意告诉我，我也不需要找此途径。”
她眼中的无情令慕奈兰有过刹那的心疼，怔了那么一会方道：“墨狐狸，还记得你答应过本少三件事？”
引洛谷就在眼前，只差一步便可解开八年前的秘密，这狐狸该不是要自己从此远离凤倾泠吧？扶挽音自然不肯，正欲开口，却见望舒剑光从眼前晃过，洒了后山一地清凉冷意，令人熟料不及。
凤倾泠持望舒剑指着慕奈兰，不带一丝情感看着不敢置信的他，始终未发现长袖下他那双略有颤抖的双手。
直到眼前没了两人的身影，慕奈兰依旧站在原地，强迫自己忘记刚才的场景，反复告诉自己她已转世轮回，忘却当初，却无论如何忘不了长剑直指的冷漠，她眼里只有陌生，令他感觉不到这些时日相处过的痕迹，又何言几百年前？几千年前？
她是忘了他了，彻底。
引洛谷中，数只仙鹤鸣叫着煽动双翅徘徊在上空，风景清幽如画，流水迥绕，山重水复，扶挽音挥袖打开隐藏的水帘，扑面而来的是青山白云，碧水泛波。
秋月春花，绿茵成行。
扶挽音一身清简墨扇微抬头，眸内一片湛蓝，他打量着八年前来过的地方，景物尤美，和风荡漾，没有一丝变化，改变的不过是他的心境，这里仍有一片紫竹，一座木桥，桥下溪水潺潺，谷中花落如雨，竹青似水。
两人一路直下，不久就到了当年花央河死去的地方，银池，扶挽音目望池旁的石壁，眸中略有几分物是人非，当年就是在这，花央河进来了再也没出去，他曾瞒着所有人进来过，池下花央河的容颜美到令他一阵忐忑不安。
“怎么做？”凤倾泠也不问这里曾发生过什么，她只想明白幽冥半隐凤想兮是何方人物。
扶挽音指着石壁道：“当年师傅带大师兄和四师弟还有三师妹来此，四师弟未能活着出去，大师兄出去后也长待末雪楼，那时他双眼被一块布蒙上，是由师傅抱出去的。”
“你当时不在场现在找我来也无益。”凤倾泠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末雪空她曾见过，有一双妖异的碧眸。
扶挽音也不兜圈子，“事情无论再隐秘，四师弟的死毕竟掀起了轩然大波，六师妹那时与他关系慎密，偷偷在出口处看见了四师弟躺在地上与昏迷的大师兄被蒙上双眼，还有，这石壁上藏了玄机，只有大师兄的眼睛才能打开。”
“你的意思同是异瞳，我便能打开？”凤倾泠微蹙眉，以自己的法力也算上乘，却看不到石壁内的玄机。
“不妨一试，这天下也许只有凤姑娘与大师兄的眼睛是异色的。”扶挽音态度从容并无遮掩，凤倾泠挑了挑眉：“所以你千方百计要把我扣在乱花山庄，以便日后解开你心中疑惑。”
即便如此，她却也无所谓，各取所需相互利用有如何？她道：“暮梓枫没看到你师父如何运用末雪空的眼睛打开石壁，难道要我自挖双眼？”
两人皆束手无策，扶挽音似是陷入沉思，凤倾泠也不相扰，待欲仔细观察银池，却发现袖内的红玲珑突然漂浮在石壁上，散着大量圣光将整座引洛谷照的通红，如沐浴血腥下。
“这？”
随着红玲珑的出现，银池上浓稠的水雾一圈圈如旋窝般卷起，似要将这谷中万物都吸了进去，两人还来不及诧异，猛的一声爆炸声响，石壁现出了四张画，影碎诗颀长的身姿绝美的容貌在画中活灵活现，一双眸子楚楚动人似有灵力，任天地万物妖魔神鬼，相信只一眼便再难忘却如此风华，乃至于两人并未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他身旁站了两位妙龄少女。
“为何其他三张画都是空白的？”
凤倾泠看的略入神，丝毫未注意一条青绫横空袭来，散着无尽仙气，扶挽音屈指一弹，搂着她避开了去。
踏风而来的清风错衣袂轻舞，石壁合起，银池平静，她足下一点落在两人身后，手中握有红玲珑，眼神冷漠却色彩万千。
“三师妹。”原来师父安排清风错住在后山用意在此，扶挽音颔首，温润儒雅，丝毫无破坏庄中规矩的自觉，
“红玲珑还我。”
凤倾泠伸出手，神色平淡不见喜怒，眸间却无温度，清风错侧首，突然甩出了红玲珑，同时向凤倾泠袭去的还有三尺青绫，她踏紫竹而上，带下一阵内力萧瑟。
凤倾泠不及接住玲珑石，身子急急向后仰去才避过这一击，待她飞身拔起时清风错如一阵清风欠来，两人同时伸手夺即将落地的玲珑石，青绫却宛若长江入海速度极快，她只觉清风错这一击没花多少力气，她却不得已退开一步。
“三师妹且慢。”关键时刻扶挽音动手抓住了青绫，长身于竹下不染纤尘，数年不见没想到清风错修为如此高深，此时的凤倾泠远不是她的对手。
清风错也未再纠缠，一头青丝无风自舞煞是凄美，她随手抛出红玲珑，沉静道：“莫要再踏入引洛谷半步。”
凤倾泠伸手接过，也不恼扶挽音方才一旁观战，头也不回走人，完全未发觉自己步伐匆忙，从进引洛谷开始，她不知自己为何心不在焉，频频想起慕奈兰。
而自从她进去之后，慕奈兰就看见一道白光飞出末雪楼，他从未见过末雪空，对那双碧瞳好奇的紧，当下跟了过去，直到离开乱花山庄有一段距离，他悄悄在树林后掩下身子，不久就发现魔界玄子齐到，奇怪的是平日刁钻的索细宫一言不发垂着眼睛，言水宫看上去格外乖巧，而一向冷冰冰的西流宫似乎也收敛了些。
三个绝色男子姿势一致，远远望去成了靓丽的风景线，只是格外像斗败的公鸡，看了好一会，什么也听不见的慕奈兰只看到双方谈不下去，末雪空握着战雪刀的手指关节突兀，而魔界玄子咄咄相逼，甚是激动。
“够了！”
乍听一声喝，慕奈兰赶忙伸长了脖子看，只见末雪空忍无可忍一掌打向言水宫，而以轻功见长的言水宫居然不避不闪结结实实受了一掌，当下飞出数米远连吐了几口血，而后索细宫似乎说了什么，慕奈兰只听到末雪空的怒吼声，挨个揍了护住索细宫的西流宫。
这场景让与魔界玄子斗了几千年的慕奈兰大叫猫腻，他瞪大了桃花眼等待索细宫炸毛，索细宫也眼见就要炸毛了，这时突然响起了两道剑声，惹的他咬牙切齿差点破口大骂，乱花山庄这两看门的要是不来，他一定能听到索细宫嘴里在喊些什么。
若成风手中封魂剑一横，萧杀之意弥漫空旷的树林，他有意让剑气扫向林中深处，惹起一阵风吹草动，慕奈兰又一顿腹诽才不甘不愿溜走，心下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卓风华江山如画（一）
敛碧山道雨丝风片，松柏不再苍翠，百草阑珊，想来已入冬。
扶挽音与凤倾泠并肩而走，千叶在不远处跟着，他本以为这世间无人能配的上他那风雅入得仙人画，从容仪态更胜九天外人的少主。
凤倾泠神色淡然沉默不语，想起出了引洛谷就未见到慕奈兰，心下多有懊悔。
“凤姑娘。”扶挽音放慢脚步，疑是引洛谷之事令她失望，凤倾泠也不看他，只淡淡嗯了一声。
“在下一时疏忽未能考虑周全，三师妹奉师命守在后山，还望凤姑娘莫见怪。”扶挽音微微颔首，却不是在替清风错的不近人情找理由开脱，凤倾泠自然懂他话中之意，直接道“无妨，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有劳安排。”
两人不再闲话，一路无言到了潋碧正殿，一身花笼裙的且疏棠立在门口，发由三根玉凤形笄固定，婉约不失高贵，最独特的便是其身那股江湖侠女风范。
“疏棠见过盟主。”
“见过盟主！”
由且疏棠领着潋碧全门弟子抱拳行李，神情无不尊敬，凤倾泠却觉从山脚下就安排了弟子恭迎扶挽音到这里，委实夸张，想来且疏棠也极懂把握时机。
“且掌门无需客气，这位是凤姑娘。”扶挽音伸手虚扶，眉宇从容，举手投足间却有掩饰不住的天生高贵，自成一股王者之气。
“两位里面请。”
遣退殿内弟子，且疏棠奉上茶水，回座后也不兜圈子，迫切道：“盟主有事不妨直言，大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如此在下也不与掌门客套了，今日来此目的简单，勒王明日会上潋碧山迎且掌门入宫为妃，不知且掌门要如何应对？可有万全之策？”扶挽音端起手中茶水浅啜一口，指尖修长似有玉泽之光，一句话尽显修养客气，墨眸中却尽是高深之意。
且疏棠那日在王府虽表明了立场，却怕抗旨之后潋碧派会招来大麻烦，小惩满门被灭，大惩怕是牵连江湖武林，这两日心中反复斟酌却想不出法子来完美解决，接到盟主不日来访的消息自是开心，两日来的忐忑不安瞬间平息，她道：“不敢隐瞒盟主，近日疏棠寝食难安，那日虽严词回绝，但始终皇命如山，明日就算勒王率覆玄军将疏棠绑了去，潋碧弟子怕是会以死相抗，到时传到皇宫里皇上难免动怒，真是愁人，怪只怪疏棠一届女流，红颜祸水。”
扶挽音失笑，道：“紫京后宫红颜三千，且掌门又何必妄自菲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