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风尽-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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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本宫主还真没发现,你今天这是什么嘴脸?着了谁的道了?你这身穿的谁的衣服呢?怎么去了一趟幽冥界连澡都洗了?凤想兮真的盛情款待你了吗?”索细宫双手抱胸,围着他一圈圈的绕,扯着他身上的紫服啧啧称奇,“这不是臭狐狸的衣服么,除了那只臭狐狸谁的衣服这么骚包?老实招了,你都干了什么了?”
他紧揪着不放,言水宫无奈撇不清,西流宫见状走来,给了他一个冰山崩塌的眼神,索细宫立马老实了。
“今天若再冲动坏事,休怪我下手无情。”西流宫冷声警告,两人乖乖哦了一声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待到末雪楼,远远便见墨云瑕三人,不管扶挽音是怎么跟她们解释的,只要不拦着末雪空回魔界,怎么着都行。
几人纷纷进楼,墨云瑕垫后偷偷牵住了西流的衣袖,面露尴尬:“昨日是我太激动,对不起。”
西流宫反手牵住她,摇头笑了笑:“进去吧。”
人都到齐,楼内充斥着勒缈云与索细宫的吵嘴声,时不时还有暮梓枫帮腔,言水宫助阵,热闹的很,就是不见末雪空出来,西流宫有些不放心,“你二师兄可在庄中?”
“我去残音楼看看。”墨云瑕起身,刚要走就听见内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几人一怔,立即争先恐后闯进末雪空的房间,只见清风错半趴在桌上,而末雪空小心翼翼站在一旁不敢去扶,地上全是茶具碎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戈矛焚掠几家帐(一)
“都出去。”
末雪空轻斥,几人面面相觑,很有秩序退了出来,各自安静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期间断断续续耳闻瓷器摔碎的声响,而后清风错摔门大步走出来。
“三师姐。”墨云瑕等人异口同声迎了上去,清风错扬袖拂开,西流宫见状忙示意她去找扶挽音,还没开口就见那人不知何时站在楼前,正好拦住了清风错的路。
扶挽音手持玉扇面带温雅浅笑,步步踏风清逸脱俗,众人的目光不知不觉随他移动。
他离你太近,可让你一睹仙姿风采,你却不敢妄生近意。
他离你太远,如苍茫天际不曾存在一般,你却心神驰往。
在场各位几乎天天都能与他相见,每次相见却都为如此风华所折,但叹世间有此玉楼人。
扶挽音扫了几人一眼,含笑道:“几位不妨到楼外等候。”
他一开口无人无从,墨云瑕等人从小就依赖他,自是言听计从,而魔界玄子则在这一桩桩的事件当中悟出了一个总结,那就是若无法与之为友,便极力做到互不相干。
一转眼楼内只剩下三个人,清风错神色悲凉,冷笑自嘲:“我如此无用枉为仙人,竟已到依赖魔界偷生的地步还不自知,若真如此,何不如自刎了结。”
她的话就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末雪空心上,一个已破封的仙人,和一个未成魔的魔君,在由末雪楼砌成的屏障中安然度过一段短暂的时日,终将无法躲避三界风雨,它的平静将追随幼时的美好,极速成为谁也不敢再触及的伤疤。
末雪空无声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现在的神情,回魔界非他自愿也绝非强迫,当他知道自己不仅仅是乱花山庄大弟子的时候,肩上的重担日复一日,他无从选择,前世早已注定,但他从没有放弃过努力维持平衡,可当清风错强烈反抗宁死也不跟他去魔界的时候,他忽然不想再强求。
“让她走吧。”末雪空开口,扶挽音微怔,随即一笑让开了路,清风错昂起脸闭上双目,大步头也不回离开了末雪楼。
“我不知道你会以什么样的方法让她自愿跟我走,但最终走出魔界的只有她一个人,既然我不能跟她共同进出,那便让她留在这吧,如今的乱花山庄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药我每天未时会让西流宫送来,十一少一日不回来,我一日不会服用解药。”末雪空抬起头,面向窗外踉跄行走不让任何人搀扶的清风错,心如刀割一般疼痛,自己这个魔君的身份在她心里究竟是怎样一根如何也无法拔出的刺?
“今日的乱花切磋大会大师兄是否还露面?”扶挽音望着他宁静的侧脸,明知故问,他不认为经此一乱的末雪空还有心情出席这种场合。
“由你出面比我更合适,乱花山庄也许可以没有庄主,没有大弟子,没有任何人,唯独缺不得你。”末雪空罕有的说了大段的话,神色平静,“既然长劫失踪,你也明知妖皇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乱花山庄不利,为何还要举行这场婚礼?”
“大师兄竟然不理解吗?”扶挽音仔细端详他的神色,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忽而失声轻笑,大有自嘲之意,“我原以为大师兄当时所说的取得先机是先下手为强,现在看来,师弟竟然会错意了。”
“什么意思?”末雪空蹙眉,扶挽音玩味的看着他,蓝玲珑下双眸深邃而莫测,“长劫失踪,我们与妖皇彼此牵连,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乱花山庄下狠手,大师兄或许认为彼此这么牵扯一世也不错,至少无需伤亡,然而,大师兄有否想过倘若有朝一日长劫现身,你我会如何猝不及防?乱花山庄又将在如此毫无防备的状态下面临着什么?”
末雪空一愣,扶挽音缓缓勾唇而笑,声音飘忽不定扣着他的心弦,“与其等着随时都可能发生的危难,何不如主动出手逼出长劫,师弟却不知,大师兄竟准备坐以待毙?”
末雪空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既尴尬又有些恼怒,扶挽音并不解围,字句缓慢咬的清晰,仿佛有意羞辱他,“长劫失踪,打乱了妖皇本欲对付乱花山庄的计划,我们或许暂时因祸得福,魔界却没有这么幸运,他放过了乱花山庄,必将凝聚所有力量蓄势待发,比起势力难测的幽冥界,失去魔君的魔界毫无悬念首当其冲,纵然近期因你坐镇而有所顾忌,然而终将是时间的问题,大师兄,楼外苦苦哀求你回去的,千年之前曾是你最亲近之人,师弟原以为你并非铁石心肠,倒是我多情了。”
“你何时如此为魔界着想?无须说的漂亮,不如坦白这场婚礼于你而言有何利益。”末雪空自知不该在这种时候一心以求平静,但他有太多需要考虑,需要顾及,他需要平衡把握现状,但当扶挽音说出这场婚礼即将收获的成果时,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
“长劫乃师傅所盗毋庸置疑,他一日躲藏寒岚岛,我们就被动一日,你我无从得知他盗取长劫的动机,自然无法预料长劫到他手里将发挥何种效用,他离庄九年,近年乱花山庄频遭危难,若成风幻成雨以死离庄,师傅有否暗中窥视你我心知肚明,大师兄不愿公诸于众引三师妹等心寒,师弟自能理解,长劫于我们而言有何意义无需多说,此番……”扶挽音缓缓抬眸,冷静而果决的目光一寸寸锁定末雪空,霎时穿透对方的意志,“我已取得先机,必将借此婚礼逼师傅现身交出长劫,乱花山庄十多年谜团,是时候了断了。”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分毫不差敲在末雪空心上,埋藏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决断似乎因此而彻底苏醒,他猛然转身,目光如炬盯着扶挽音,嗓音寂冷:“你将以何等代价逼一个躲藏九年毫无踪迹之人自愿现身?又有何能耐逼他承认并且交出长劫?”
“师傅不顾师徒情谊盗走长劫,三师妹等人尚蒙鼓里,倘若大师兄你优柔寡断错失良机不愿先发制人,那么整座乱花山庄唯有束手待毙任他鱼肉。”扶挽音镇定自若迎接他的视线,往前徐徐迈进一步,顿时目如刀刃犀利残冷,“以何为代价?任何代价于长劫之下不值一提,至于师弟有何能耐,大师兄定然清楚,何必多此一问?”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他喷薄而出的温热气息,末雪空头一次尝试了因恐惧而无法动弹,身体不受大脑支配,他想躲开这种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达到目的的坚硬眼神,扶挽音的睿智和无情令他不可避免感到后怕。
他怎会不知扶挽音有何能耐?当初若非扶挽音,他和清风错都不会落到如此下场,影碎诗也不会如此仇恨乱花山庄,俨然已到不杀光誓不罢休的地步,但他不得不承认扶挽音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牵系着乱花山庄未来的存亡,将成为他们唯一的生机,若不先声夺人,长劫的失踪随时可能断绝乱花山庄的后路,要么毁在影碎诗手里,要么终生被乱花庄主所控制。
“大师兄身负魔界于此劫难中的存亡责任,先随三位宫主回去吧。”扶挽音一反凌厉张弛有度,眼含笑意随手推开一扇窗,让迫不及待灌进的风舒缓紧张的气氛。
末雪空足足沉默了半晌才再次嘶哑着开口,已然妥协:“你必须保证清风等人不受牵连。”
作为乱花大弟子,末雪空当之无愧,扶挽音微微一笑,“自然,言水宫主对此一劫仍有诸多不解,大师兄今朝重返魔界,若得空不妨替他解惑。”
言下之意魔界的存亡与乱花山庄无关,乱花山庄不预备插手,末雪空没有回答,转身毫无留恋走出了末雪楼,扶挽音站在窗前居高临下俯瞰因抑制不住喜悦而放声大笑的魔界三宫,浅浅勾起唇角,眼底有明锐之息一闪而逝。
待到末雪空离开了乱花山庄,扶挽音仔细打量这座耸立云巅的楼,没有精致的瓷器华丽的陈设,与其主一般冷冷清清,只是如今连这抹孤傲的身影也不在了。
此去,再无归期。
回到残音楼,扶挽音拂袖而坐,千叶恭恭敬敬斟了一杯茶给他,道:“少主,勒王已入住皇宫。”
扶挽音点头,示意细说详情,一旁的暗士立即垂首行礼,一五一十汇报:“正午时皇帝从焚沉寺摆架回宫,中途歇脚于山中凉亭,听闻有能人异士可通古往今来,正受邀前往焚沉寺一占前景,皇帝起了兴趣,命人途中留意,待勒王身穿卦袍前呼后拥的上山后,便被请到了凉亭,勒王见驾随口道出紫京皇朝几十年前旧事,后被皇帝带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