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风尽-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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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拜堂结百年的也是我凤倾泠,不管你心里希望的是谁,我也只能抱歉令你失望,至少现在我不是你所希望的那个人。”
她神色平静,也没有如何疾言厉色,但正是这份淡到漠不关心的冷冽最伤人,言水宫抿着嘴微微撇开头,气氛因此骤转而下,独扶挽音从容依旧,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起身颔首道:“凤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嗯。”
两人往内殿去,一前一后互不答话,经过慕隐殿前时扶挽音推门进去,凤倾泠自然跟着,殿内紫纱重重,只见他走了一圈,似乎拿了什么兜进了袖里。
“找什么?”凤倾泠疑道,扶挽音关好殿门,忽然严肃了起来:“十一少有否与你提过魔君记录册一事?”
凤倾泠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扶挽音继续道:“魔君记录册共有三本,在下手里一本,十一少带走了一本,另外一本则在言水宫主身上,约莫今日大师兄就会重返魔界,若再放任记录册留在言水宫主身上他日必将后患无穷,十一少将此事交由在下处理,奈何言水宫主为人谨慎,在下无从入手。”
言下之意凤倾泠已明白,“你要我做什么?”
扶挽音未跟她客气,直接道:“言水宫主对在下警惕性极高,若换做凤姑娘必露破绽,劳烦凤姑娘设法令他除去衣物,其余的在下自有办法。”
一盏茶时间后,扶挽音孤身返回大殿,道是凤倾泠在桃花林下置了薄酒,三人可边饮边谈,言水宫便与他由朱砂隐带着到了凤隐殿,两人坐在桃花树下对饮清酒,等了好半天依然不见凤倾泠,言水宫不免联想到刚才这两人借一步说话,暗暗警惕起来。
“谁?!”
凤隐殿外静无一响,几欲可闻落花之声,故而突然从殿里传来的声音极为突兀清晰,言水宫立刻起身推开凤隐殿大门,于此同时扶挽音随手捻起一片花瓣击向窗户,带起了一阵劲风。
言水宫闯进殿,眼角余光刚好扫到窗户外闪过一道粉影,当即疾奔数步欲追,背上却突然传来刺骨疼痛,他不禁轻呼了一声,面容扭曲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只见视线里的凤倾泠一手拉起松松垮垮的外衣,一手握着瓷瓶保持泼洒的姿势,眼底一片惊慌失措。
看着言水宫刹那间惨白的脸色,凤倾泠心下十分过意不去,佯装诧异道:“我衣裙沾灰正欲换下,发觉窗外有人情急之下随手泼出丝净散,不料你突然进来……”
“抱歉。”发现他血色全无的面容痛到狰狞,凤倾泠竟觉后悔,这一声歉意也不知是事先早有准备,还是此刻发自真心。
言水宫忍着剧痛不吭声,颤抖着双唇表示无碍,他弯着腰双手撑在桌上,感觉到血渗透了衣裳,想来背部皮肉已被烧灼大半,凤倾泠不忍再看,虽然自知控制了力道只泼了一点,但那足以令他痛入骨髓。
“丝净散入肤不多会即噬骨,你先把衣服脱下,我替你上药。”凤倾泠随手挥袖关了窗,言水宫觉不好意思,忙道:“不用了,借你一瓶药,我自己来。”
也许是料准他不肯脱,所以凤倾泠也没有要征求他的同意,上前一步便要亲自动手,言水宫张皇失措连退三步,无奈只好涨红了脸衣裳半褪,将怀里的魔君记录册随手放置在桌上,凤倾泠瞟了眼领他进屏风内,挥袖散开层层绕梁白纱。
白纱一落,扶挽音悄声无息进殿,屈指一勾拿走了魔君记录册,他取出从慕奈兰房内拿来的凤凰羽毛与装在瓶子里的饕餮之血,开始不急不缓一页页的翻,再以凤凰羽毛轻蘸饕餮之血滴在页面上,随着落花如雨,一盏茶不到的时间他已大功告成将记录册放回原位,继而返身桃林下,惬意饮酒。
凤倾泠估计他已得手,但依然动作缓慢仔细的处理言水宫的伤口,每当指尖滑过他的背,总能感受到他轻微的颤栗。
拭擦掉一盆的血水,凤倾泠自责难当,俯身轻轻对着他的伤口吹了吹气,盼能减少痛楚,哪料言水宫豁然起身,连着手旁的血水洒了一地。
“是否我下手太重了?”凤倾泠放下药瓶又净了净手,柔声道:“抱歉,指尖沾了些药散,我尽量小心触碰。”
言水宫瞪着双凤眼,一张俊脸如熟透的果子,这一动牵扯了背上的伤口,立即倒吸一口凉气,大粒冷汗滚滚而下,他不说话,凤倾泠只当是自己下手太重碰到他的伤口,丝净散的滋味她自然没有尝过,慕奈兰交给她时是这样叮嘱的:看谁不爽直接泼上去,半个时辰后保证一根骨头都不剩,仙魔妖鬼皆宜哦。
因凤倾泠速度缓慢,力求减少言水宫的痛楚,故而磨磨蹭蹭花了一个半时辰,扶挽音把桃花酒喝了大半,才瞧见穿了慕奈兰的衣服别别扭扭走出来的言水宫。
紫狐狸的紫色华服素来隆重又繁复,比当年天帝早朝时的龙袍还华贵几分,言水宫穿在身上倒也合适,形象上给了人一种全新的视觉冲击,只是不似紫狐狸那般妖娆妩媚,反倒有股贵族纨绔公子哥的风范,别有一番味道。
凤倾泠出来时见魔君记录册还在桌上,不由望了扶挽音一眼,扶挽音回以一笑以示安心,素手把玩着酒杯,浮在酒水上的花瓣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晃动,只听他道:“十一少不在的这两日,有劳言水宫主勤快些来幽冥界多走几趟。”
言水宫看了看凤倾泠,没表态,凤倾泠罕有的冷笑了一声,口气不大在意,却不难听出刻意挑衅,“既然是合作关系,扶公子有话不妨直言,如此玄机暗藏如何叫人放心信任?”
对于她的直言不讳,扶挽音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模棱两可道:“幽冥界拥有无可撼动的强势之称,三界六道无人胆敢虎视眈眈,然大有日夜关注者,十一少若接连几日不露面,有心人自会发现他不在幽冥界,纵不敢乘虚而入伺机攫取,想必言水宫主的来往频繁也会不胫而走,届时,谁人最留心幽冥界,谁人自会收到消息。”
凤倾泠嗤笑,点头以示佩服,不无挖苦之意:“匿影藏形却凡事大局在握,诸如二桃三士这种事对扶公子而言实在是轻松熟路,扶公子的智谋与手段世间有谁能及?”
她的冷言冷语言水宫并非不能理解,不管她因何参与计划,扶挽音都千真万确借此狠狠的利用了她的个人名誉,她心有不平也无可厚非。
面对她冷到极致的面孔,扶挽音并未恼怒,半晌也没有反驳,只是缓缓昂首饮尽了手中的桃花酒,合着杯中的花瓣缱绻入喉。
“告辞。”
他扶挽音放下酒杯,携着一贯雍容浅笑踏上曼珠沙华道,不多会就离开了幽冥界,躺在大树上半睡半醒的索细宫见他出来立刻纵身跃下,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瞟了几眼,“言水宫呢?不会今儿要留在幽冥宫和凤想兮过夜吧?臭狐狸还不抽掉他的筋骨?”
“你一大早把他带走,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不安好心了吧?”
“怎么不说话啊?”
“不行,本宫主要进去看看,臭狐狸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言水宫太温柔了,一定会……”
终于,后知后觉的索细宫感应到了环绕在周身不可一世的杀气,他下意识拢了拢衣领,慢吞吞把视线移向扶挽音,一看之下大惊失色,那双墨眸底的冷冽犹如潜藏了世间最可怖的黑暗势力,这么阴森森的看着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吸卷吞入,他极少见到扶挽音温润和气以外的神情,更何谈如此阴狠桀骜,当下心眼提到了喉咙口,暗暗挪动真气。
他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扶挽音,心里很是没底,残音荡魂的滋味他永生不忘,非常抗拒重温。
扶挽音冷冷移开视线,轻身一跃化墨光消失在天尽头,索细宫大吐一口气,嘴里嘀嘀咕咕着好险,两眼直勾勾盯着天空,心有余悸。
“在看什么?”
从三途河出来的言水宫从背后拍了他一下,索细宫吃惊大喝,下意识挥出一掌,电光火石间言水宫躲不及时后背重重撞在树上,痛的咬紧牙根,“你发什么神经!”
索细宫看清来人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自我安慰,缓过气来时狠狠的捶了他一拳,不由份就骂人:“你做什么背后吓唬本宫主?本宫主还以为扶挽音那小子又要施展残音荡魂了。”方才那一刻他当真以为是扶挽音去而复返。
看他紧张成这样,言水宫也就不跟他算账,抽着冷气站直腰身,“刚才怎么了?”
“本宫主不过问一问你是不是今天不出来了,那小子就……就……”索细宫努力回想刚才扶挽音的神情,“他就……”
“就就就,就怎么样啊就?”言水宫瞪他,索细宫不满大叫:“本宫主怎么知道他那是什么神情,你没看见他那双眼睛,简直……”他发现自己无法形容扶挽音,并且刚才人家什么都没做,连控诉都找不到空隙下手。
“简直什么?”言水宫一掌拍在他胸前,没好气道:“没事跑这来干嘛?闲着讨抽吗?”
“别去招惹他,又不是没吃过他的亏,还有,别小子小子的叫唤他,被乱花山庄的弟子听到又免不去一顿毒打,在这个节骨眼上圣君若是看到多不好,走吧,去乱花山庄接圣君。”言水宫心情不好无处发泄,一股脑把臭脸摆给索细宫看,自顾自腾云驾雾快速走人,索细宫委屈的直嚷,“他转世轮回这才活了多少年头?本宫主几千岁了,叫声小子还不对了吗?不能吗?你这个……”
尽管他一路上啰啰嗦嗦喋喋不休,言水宫都没搭理,脑中只想着扶挽音离开幽冥宫时凤倾泠始终神情冷肃,而后一甩袖入了凤隐殿没再出来,连他想问一问她和扶挽音合作的原因是否无关幽冥界都没机会。
直到落脚在乱花山庄,索细宫还是叨叨絮絮,言水宫被他说烦了,开始求饶:“你有完没完?”
“你不说本宫主还真没发现,你今天这是什么嘴脸?着了谁的道了?你这身穿的谁的衣服呢?怎么去了一趟幽冥界连澡都洗了?凤想兮真的盛情款待你了吗?”索细宫双手抱胸,围着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