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风尽-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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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今昔已然非昨日(二)
夜风犹自过林中,皓月依然悬九霄,细雨淅淅飘落,沾湿了山路上的碎花瓣,周围静如风下树影。
山林里,习寒弋微昂着头,雨丝在她乌黑的睫毛上串连,如清晨的露水,她固执的瞪着树上的人,不冷不热道:“不论你信不信,我确实未对她的封印动什么手脚,她是我一手养大的,如果我存心要毁了她也不至于等到今日容你来找破绽。”
“堂堂幽冥半隐什么手段没见过?我若在她封印里动了手脚以你的修为还会看不出来?”
“想必你也知道这一点,何必死死诬赖我?你找我难道不是为了了解她因何迟迟未破封吗?既然不是我动的手脚,我又怎知道?你与她朝夕相处却还要反过来问我?”
诸如此类的话,或是撇清关系或是反咬一口,软的硬的习寒弋反复说了将近十次,可树上那妖孽就是不为所动,不置一词,好似树下没站着她。
被无视了大半晌的习寒弋早已动怒,若非碍于明日之事需要仰仗这妖孽,她断不会在此自讨没趣,可眼下除了忍耐也没有其余的办法,偏偏这妖孽心思难琢磨的紧。
过了约莫半刻钟,将寒岚岛看了个大概的慕奈兰才收回目光跃身而下,身影只在习寒弋面前一闪而过,只留下一句懒洋洋的话,甚至没看她一眼。
“夜深了,本少要休息。”
他妖娆的身影在月下恍恍惚惚,渐行渐远,似一缕幽魂,依然站在林子里的习寒弋狠狠握紧了拳头,眼底冷光似这一场蒙蒙细雨。
木屋前,一身华贵墨衫的扶挽音负手而立,三千青丝随晚风而舞,蓝玲珑在他额前洒出更胜月光百倍的景色,犹似日光下的寒岚岛。
“回来了。”听到没有刻意隐藏的脚步声,他微微一笑。
“这么晚还等着本少,怎么?没有本少的夜你很难入眠吗?”唇角噙着片墨兰花瓣的慕奈兰伸舌微微一卷,将花瓣含在了口中,他慢悠悠从山路的尽头走来,那双时时刻刻风流妩媚的桃花眼此刻有着令人窒息的诱惑,满山夜色于他身后恍若画卷,而他浑然不觉。
这话若是叫末雪空听了去,定免不了一阵恶斗,奈何扶公子生来修养好,耐性好,不同于他人,完全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做到只欣赏紫狐狸的风情,“问的如何?”
慕奈兰抬手拍了拍衣襟上的水珠,注意力全在被雨蒙了一层水雾的奢华紫服上,随口答道:“来此之前本少便知不是她动的手脚,只不过她是唯一的线索。”
凤倾泠那次昏迷全无苏醒征兆,若非被他与慕奈兰强行唤醒,恐会一睡不起,慕奈兰自然要找到病根所在,继而连根拔起,扶挽音听罢也有些迷惘,“习岛主与她相处十多年,过往可曾发生过类似状况?”
“同样的话她反问过本少,这个女人狡猾的很,病根虽然不在她身上,但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只不过时机尚未成熟,暂时无法逼供。”回想起习寒弋当时的冷汗直流,慕奈兰微不可见的勾起唇角,紫发下的双眼掠过一丝精明,恐怕如果他不来这一趟,她也不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更不会联想到祸根的可能所在,但既然她想到了,不妨给她一些时间去证实。
“看来十一少已有把握。”若无把握这狐狸也不会辛苦来这一趟。
话题结束,气氛随之陷入沉默,听细雨声缓缓入耳,闻四周散发出的青草浅香,深夜下景物格外动人,两人相对无言毫无睡意,气氛却没有一丝尴尬,过了好一会,抖干净衣服的慕奈兰道:“本少观察了寒岚岛的地形,表面上入目的都是花草树木,水流瀑布,以及一些肉眼可察觉的机关,但实则整体布局颇有章法,危机重重,还有一些肉眼看不到的神秘居所,只是奇怪这些并非法力所成,像是来自天地之力,例如灵气,寒岚岛灵气极重,比天界有过之而无不及。”
“初次到此在下便有所察觉,此岛一花一木若无人掌控,可随时随地依靠灵气修身成仙。”扶挽音点了点头,继续道:“今日在下在岛中走了半圈不到,确实发现了一些前所未见的机关,至于暗室与神秘居所,还待明日去看看。”
“这是你的事。”慕奈兰挑了挑眉,忽然就扯着妖娆的笑凑近他身旁,直勾勾盯着他看,“墨狐狸,今儿你与末雪空在花海那看见谁了?”
扶挽音料定他有此一问,答的甚是爽快:“没看清楚,一个模糊的影子。”确实,就一晃而过,一片白衣袂。
“也许是你师父?”慕奈兰眯起眼,浑然未觉那阴森的语气有多骇人,扶挽音笑着拂开他脸颊旁的紫发,调侃道:“十一少与家师有何深仇大恨?还是十一少你不愿在下找到家师?居心何在?”
“明知故问哦,本少和他素未谋面能有什么过节?本少只不过跟他的二弟子有过节而已。”他早已看的透彻,慕奈兰也从不在他面前假惺惺,果断把手从他肩膀上挪下来,翻了一白眼,扭身进屋。
与此同时扶挽音也走进屋,两人同时盯着屋内那张简陋的床,相互皱了眉头。
就一张床,我们这两个人!
同床共枕?太危险了。
“墨狐狸,去和你大师兄联系感情。”慕奈兰指着大门阴狠的瞧着扶挽音,由于这里只有两间木屋两张床,凤倾泠领他们来时末雪空就率先进了一间屋子,那关门的动作快到令屋外三人怔了许久,而当剩下的两人同时拿眼对着凤倾泠时,凤倾泠只道了声好睡,然后径自去了习寒弋的石屋,这就意味着,还有一间房,还剩一张床。
你先声夺人就代表我要束手待命?扶挽音笑眯眯望着他,墨眸流露出几分挑衅:“大师兄对三师妹的伤势仍有疑处,十一少不如借此机会再行详细解释。”
一来二往,两人看对方的眼神犹如眼中钉,谁也不肯让一步,一时间千锋尽过,芒渐潋滟,忽然一阵内力勇气,两人化作法光玩耍般在简陋的屋子里窜来窜去,碰的四壁铛铛作响。
最后哐当一声,遍地尘埃倏然激荡,缓缓落下。
床上,慕奈兰玉簪微斜,紫发微乱,宽大的衣袖垂落床边,胸襟上一片春/光大泄,他双手弯曲向上伸展,满目熊熊怒火燃烧,而压再他身上的正是同样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袒露大片胸/前风光的扶挽音。
蓝玲珑之光照亮两人的容颜,两双眼眸皆是不肯退让半步的固执,慕奈兰被压在身下,双手撑在扶挽音胸前,以此平衡两人的姿势,他咬着牙狠声道:“该死的。”方才若不是被过长的衣摆给绊了一下他也不会一个踉跄站不稳,被压倒在床上!
“承让。”扶挽音挑了挑眉,不无得意之色,此刻他因耗了不少真气而双颊绯红,气息微喘,夜色下颇为动人,显出与以往不同的娇媚来。
慕奈兰越想越窝火,万分不服气,当即下狠劲踹起一脚,扶挽音自然料到他有后招,当下抱着他的双臂借力让整个身子半浮着,岂料双臂一紧,正是慕奈兰反手狠狠把他拖了下来,顺势翻身欲将他压在下面。
两人相互不服气,于是抱着对方紧紧的黏在身上,长腿相互踢来踢去,弄的被褥褶皱不堪,旧床嘎吱嘎吱响,却也没谁先服输,也没谁将谁压在身下,直到这极大的声响吵醒了隔壁房的末雪空,惊扰了夜深未眠的凤倾泠与习寒弋,三人都是神色一凛,以为谁谁打起来了,立马匆匆穿上衣服赶了来。
“别进来!”
凤倾泠的手刚摸到门就被这异口同声乍然响起的沉喝给吓住,顿时收了手。
如果三人闯进去,看到的将是扶挽音与慕奈兰紧紧的抱着对方,双腿交缠,双颊绯红,衣衫凌乱发丝飞散,在床上滚来滚去。
次日清晨,阳光温温热热沐浴着苏醒的万物,清风莞尔,水面清澈。
慕奈兰半弯着腰站在花海中央,甚是满意的欣赏着满株齐放的墨兰花,想来一会凤倾泠会很开心,他舒适的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昨个真是辛苦了一整夜,想想可恨。
“不知十一少用了何方法,竟可令这片花海重生?”远远就看见被百花拥簇在中间的慕奈兰时,扶挽音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不知是为那更甚花海之人,还是为那人不经意的一笑,他迈步走向花海,清晨的风柔和的拂过他的脸颊,似玉一般温润。
慕奈兰拨开到他腰上这么长的花枝,随手折了一枝,懒懒戏谑道:“本少替你这个辣手摧花的收拾了残局,是否该感谢一声?”
扶挽音俯身闻着花香,并不说话,慕奈兰却不准备就此罢休,故意拿花枝去蹭他颈脖,半分不留他面子直接道:“也亏了末雪空是不拘小节之人,才不跟你计较,你坏事做尽却都让他出面,昨日让战雪刀与望舒剑试探了这花海尽头的结界,怎么样,死心没?当真看见你师傅了?竟然唆使末雪空动粗。”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不知道这里到底藏着谁?习寒弋竟设下此等连望舒剑与战雪刀都无法摧毁的结界,难道真是乱花庄主?
望舒剑与战雪刀法力如此强,结界却动都没动一下,显然要以硬力摧毁是不可能了,扶挽音弹开他不断凑过来的花枝,想起昨夜在这看到的白影,眸底似有流光闪过,却又轻描淡写道:“在下进不去不正合了十一少的心意,既然无法打开这个结界,昨日是否看见谁又有何区别。”
慕奈兰翻了他一白眼,拿花枝戳他心口,“旁人若是尝试过打不开也就算了,但本少对你有信心,相信你不会轻易罢手。”瞧你那副任天塌下来也挡不住的气势哦,他暗暗腹诽,丢了花枝懒洋洋道:“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本少都要提醒你,你若要动武,本少绝不会袖手旁观。”
扶挽音挑眉浅笑,抬眸迎向高空日光,徐风清爽,空气轻灵,他好似把话听进去了,又好似充耳不闻,软硬不吃高深莫测的很,如此娴雅随意倒让慕奈兰愈发看不清他会有什么动作,防备之心一瞬大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