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闺中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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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等了许久,眼中疼痛丝毫未减,不由得怒骂道:“这小娘子胆儿真他妈肥!”
花和尚却镇定道:“她有所牵绊,不敢不换,必是出了事。你先往上边游去,若是感觉身边不对劲,直接化出绳索去捆,我一会儿再来寻你。”
屠夫心中狂躁,却仍是不得已点了点头,随即小心翼翼,仔细感觉周边情况,向上游去。
花和尚游了一会儿,便看见宦娘正不住挣扎,手脚乱舞,显然是屏障被破,又不会凫水,行将溺毙。
好色之徒最喜欢祸害良家女子,他之前看着这姑娘娴静温婉,又令人心生暖意的模样,比看见那明艳照人的小辣椒萧吟珍还要燥热。此时宦娘身陷困顿,费力挣扎,看在花和尚眼中,反倒多了些情致。
他喝道:“你等着,我来给你渡气!”
宦娘全力挣扎,鼻腔部已全部被污水堵塞,朦朦胧胧听见有人要来给她渡气,正惊喜之时,忽地反应过来这是花和尚的声音。虽说救命要紧,余的都是虚的,可是一旦落入花和尚手中,且还有求于他,她哪里还有一丝清白可保?
这当真是个难题!她不能死,可却也不能活着沦落至此!
花和尚双手外划,两脚后蹬,兴致勃发地往宦娘那儿游去。可刚游了一会儿,他便看清了宦娘周边的情况,不由得大愕,登时停在原地,反应了一阵儿后,逃也似的往身后扑腾着游走。
方才隔着混混沌沌的污浊湖水,他只看得清宦娘挣扎,未曾注意那宦娘脚下的成群湖草生出了异象,原本平滑的草叶边沿宛如齿痕,不住动作,恍若饿虎扑食一般向着宦娘群聚过去,攀上她的脚,绕上她的躯体,不住向上向上,动作极快,才一会儿工夫,便要将宦娘包成一个草茧了!
屠夫扒着岸边等了许久,心上烦躁不已。他忽地感觉到水底有些动静,连忙暗自运作绳索,却忽地听那人道:“别绑别绑!是我和尚!”
屠夫怒道:“我的眼睛怎么没被换回来?”
花和尚对待男的倒是将义气的很,道:“那个小娘子被活了的湖草缠住了,必死无疑!我估摸着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有这替换异能,你且放心,和尚我有朝一日一定让你的眼珠子完好如初!”
屠夫喘着粗气,突然间大笑起来,恶狠狠地说道:“让这毒妇害我!真是老天有眼!”
二人扒着岸边,正说着,忽见眼前出现了一双皂靴。他俩抬起头来,顺着这腿向上看去,正是神色淡然,面如冠玉的徐平。
花和尚连忙道:“那小娘子出手害孙升,结果自己一时不察,被变异的湖草缠上了!”
屠夫也跟着急道:“还请徐统领帮我想想办法。我入宫城,一心想着为贵人们做事,谁曾想竟遭此毒手。”
徐平却沉默着,并不言语。
这位徐统领向来难以捉摸,便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花和尚也不由得心中忐忑。他盯着他腰间悬着的罗缨玉佩细看,看了片刻,骤然发现那是个兽形玉璜,而这兽,乍一看以为是狗,细细分辨,却赫然是只白狼。这白狼雕刻得并不凶恶,反倒皮毛如雪,傲然独立,透着股矜贵之气,可花和尚一对上这白狼暗藏幽光的眼睛,便不由得狠狠打了个冷战。
徐平却忽地勾唇笑了。
他缓缓蹲下来身子,像对待自家养的看门犬一般,轻轻拍了拍这两个人的狗头。
“再在这儿扒会儿。我不说让你们上来,你们便给我在这儿泡着。”
听了徐平的话,花和尚连忙笑嘻嘻地点点头,心里虽不屑却也甚为畏惧。屠夫虽胆子大,可如今什么也看不见,一点也不敢造次,连忙跟着点点头。
徐平说罢,却什么也不做,又端坐在岸边,执着钓竿,钓起鱼来。
将近一个时辰,屠夫好几次差点儿被食人鱼咬了脚,幸而有花和尚为他解围。而花和尚,则大部分时间都在趴着看徐平钓鱼,一个时辰里头,徐平钓上来了有将近二十多只食人鱼,他个个儿都拿着把玩观察了一阵子,随即便仿佛失了兴趣一般,将鱼化作一滩血水。
不一会儿,那小童赵锁阳平安回来了,面上有些小伤,却并无大碍。又过了一会儿,尖嘴猴腮的猴子男回来了,手里头竟还抓了几只食人鱼,绕了几根水草,看的花和尚暗暗心惊。
就剩沈宦娘了。
花和尚想,她怕是都只剩白骨了吧。
徐平却忽地站起身子来。
花和尚、赵锁阳两人立时将目光对向他,猴子只顾研究着手里的食人鱼和水草,对于别的都不关心,而可怜又可恨的屠夫则是有眼无珠,无法看徐平。
徐平一抽腰间衿带,身上黑袍倏然散开,精壮而强健的上身赤露于众人眼前。他身着黑袍时,看着分外清瘦,谁曾想褪了衣裳后,衣下躯体竟是这般健硕,那身肌肉分外强悍,看得花和尚都感觉难以直视。
他的三样字力中,最弱的便是“屏”,只有橙黄阶。他能为自己营造的屏障,虽然比为花和尚等人设的屏障强上一些,却也强不了太多,若是有成堆的食人鱼或成群的湖草侵入,屏障一样会破碎,是以也要做好凫水的准备。
口上并未多说些什么,他神色淡淡,遽然潜入水中,不一会儿便不见身形。
花和尚待在原地,不敢动弹,对于徐平为何下水,猜测连连。莫不是要救那女郎?咄,怎么可能!且不说那小娘子肯定死了,便是活着,徐统领这般漠然冷酷、捉摸不定的厉害人物会去救她?她姿色虽还不错,可比起城中许多贵女来可还是差了许多,能入得了统领的眼?要知道,可是有不少贵女暗中勾搭异能者寻求庇护呢,也就是如今她们不好进入异能者的居所,不然花和尚可懒得占同时异能者的女子的便宜。
第17章 植物
第十七章
相比较看看那沈宦娘是生是死,徐平更好奇的是那变异的湖草。他着实想知道,自己的异能在水下是否有用。
所谓“平”之字力,到底是只能平掉以水平线为基准的其上所有东西,还是说在水下也同样适用,基准线随着人所处的位置不同而变动?
他倒是不畏死。为了有趣,为了试验,徐平可以置之生死而不顾。
湖水混沌,臭气熏天,布满秽物。徐平对此却是不甚介意,恍若身处澄净潭水中一般,款款悠游,宛如悠闲凫水的贵公子一般。他游了许久,但见眼前混沌灰绿之间闪过数道冰冷红光,心上微微凛然,集中精神,暗自用力,猛地一击。
那些小巧却凶猛的食人鱼正准备成群结队地向徐平攻击过来,细小的尖牙闪着凛凛寒光,死气沉沉的狭长冷眼甚为惊悚。徐平一出手,便见食人鱼们登时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只余下一团巨大的血雾,混在污浊的湖水里,缓缓弥散开来,直至红色被那灰绿色完全吞没。终于,这幽深古怪的湖水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食人鱼们一点痕迹也未曾留下。
徐平微微弯了弯唇,对于这异能的适用范围了解得深了许多,心上也不由得有些愉悦。
他复又往水底游去,不消多时,便见到了一片甚为壮观的湖底水草。那些锯齿形边缘的水草成群成簇,挤挤挨挨,俱是深沉的墨绿色,若不仔细去看,八成要错认为是湖水。
它们很是安静,便如普通的湖草一般,伸展着细长草叶,随波飘荡,看上去并无异状。
徐平冷冷一笑,双手开划,往那水草丛中潜去。
方才拨开那草叶,徐平便立时察觉到身后有些不对。他淡淡回首,便见身后有数根长草,宛如活人的手指一般,正在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的屏障。见他回首,那些湖草倏然微微退后,似乎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忽地又猛然向前攻来,叶齿犀利,犹似带着血腥之气!
徐平挑了挑眉,并不避开,反倒是轻轻抚摸着那些湖草。便是那些叶齿割开他的手指,沁出许多血珠来,他也并不放手。
他细细观察着这湖草,初时但以为这湖草是在吸血,之后却发现,竟是在将自己的肮脏汁液换给徐平,同时将徐平的血液吸入自己的身体。看明白后,他似乎是心生厌腻,骤然集中精神,将前边那一堆湖草统统化作一团血雾。
微微抚着自己的指肚,他神情淡然地转过身来,那些湖草犹如遇着了天敌一般,纷纷瑟缩着后退。眼见此景,徐平着实觉得有些好笑,颇为蔑然地勾了勾唇。
湖草成群后退,便见不远处,混沌湖水中,杂草群里,漂浮着个女子的身体。
徐平踩着湖草,如履平地般缓缓走了过去,肌骨清健,风姿翩雅。到了那女子身旁,他一把将那女人捞在怀里,随即将她面上乱发拂开,定睛一看,果然就是他那同父异母的妹妹沈宦娘。她双目紧闭,面貌苍白,唇色灰紫,徐平稍稍探了下她的鼻息,不由得一怔——这沈宦娘果然是死了!
既然是尸体,既无用处,亦无趣味,徐平并不想费力将她抬到岸上。他面色淡然,正欲丢弃沈宦娘的尸身之时,却蓦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倏然伸手,钳住她绵软无力的手腕,细细察探她的伤处。
但见那伤处竟然已经结痂,而那血痂的颜色并非常人的红色或黑红色,而是隐隐泛着绿光的黑色。
他微微笑了笑,将沈宦娘的手腕抬至唇边,吮着那细腻肌肤,遽然张口,齿入肌肉,狠狠咬了一口。如他所料,口中的液体丝毫血腥味也无,而是充满了植物特有的草味。
他低头凝视着沈宦娘的苍白憔悴面容,若有所思,这沈女郎怕是不算是一个彻底的“人”了,准确说来,她已然是一株植物。唯独不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沈宦娘亦会因此而产生什么变化。
有趣,当真十分有趣。
瞧着她昏迷不醒的模样,徐平有意逗弄于她,亦存了分再加确认的心思,伸手轻轻扯了她的衣衫,令她肩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