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云泥-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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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没说话,我的眼睛蓦然睁大,再往后退一步,就被他整个人压在了白石墙上去。我的背后是一片石头的冰凉,身前是侧身贴过来的江图南,可这些都比不过我大脑的一片混乱。
江图南刚刚的话又是一重威胁。
阿周叔,阿周婶婶,周隼……还有之前的月铭。江图南已经把我在乎的所有人都当做了砝码来要挟我。
我现在突然间疑惑,在这架天平的另一端放了什么?江图南用我在乎的人要挟我,是要来换取什么?
还没等我理出来一点点的头绪,嘴唇突然疼得要死。
他用咬噬来惩罚我刚刚的不专心。
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开来。秋风烈烈的大白天,室外,我和他之间却只剩下了逼仄到喘不过气来的空间。我甚至可以想象呆在车里的司机老兄此刻目瞪口呆的神情。
但我的手臂被他死死按住,脱身不得,只好用死不瞑目的目光传达我八辈子的诅咒。
晴天的太阳高的离谱,刺猬一样的光线旋转着,时间仿佛过了一千一万年。
等他终于把我松开的时候,我已经快要变成一只可怜巴巴的压缩饼干,肺里面的最后一点空气都被他压榨一空。只好蹲到地上去,抱着严重缺氧的大脑,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江图南居高临下,出于一个洁癖的嫌弃,扔了块手帕给我,然后抱了胳膊,一脸的爱莫能助。
我拿起那手帕抹了抹唇角的血,然后扔到地上去,故技重施,把它当做江图南的替身,踩了又踩。
好死不死的,我偏偏在这时候想起了我和江图南的初吻。
说起来,我还真有几分自作孽不可活。
过去,江图南的软肋是酒量,而我的软肋是考试。高一时候,自作聪明的我曾经想过,把这两者完美的结合起来,取江图南之短,补我之短。具体做法就是把江图南灌醉,教唆一番,要他以好学生的身份去阎王刘的办公室要一份差生补考的考卷。
于是,我一大早去江太太的书房偷了半瓶龙舌兰,往江图南桌子上一咚,然后又噼里啪啦洗出来一副扑克。
“我们玩炸金花,输了的人可以要求赢了的人做一件事,赢了的人呢,可以喝酒。这酒可贵了,当然要赢了的才能喝。”我理所当然地说出我一点都不公平的原则。
章三三:所谓人质
江图南估计是尚未睡醒,加上被我故意加快的语速绕的不知所云,竟然答应了我的“规则”。一轮下来,我故意输给他。正在江图南为自己的获胜得意不已的时候,我倒了多半杯的龙舌兰撂在了他的面前。
半哄半灌的,江图南还真的是把那杯酒给喝了下去,白雪的脸庞红成了猪肝。
我一边把书包背在他肩膀上,一边教唆着他一会怎么去给阎王刘要卷子。喝的烂醉却又装着不醉的江图南目光呆滞地答应着我,就在我快要把他拉出去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在背后叫我:“何月西。”
我回头:“怎么了?”
江图南半晌没说话,呆滞的目光却突然噙着一片月光。
他环抱着我的背脊,把我拥在怀里,低下头来,嘴唇触碰上我的嘴唇,动作无比小心,就像是小时候,他为我轻轻舔去进到眼睛里的灰尘。
“何月西,我喜欢你,一直都是。”
龙舌兰迷惑的味道充斥,江图南打着舌头的声音在我的耳畔不清不楚地说。
我的心脏一瞬间加速,跳到快要把整排的肋骨戳穿。
他又吻下来。
坑爹的是,为了灌酒方便,我支走了房间里所有的佣人。碍于身高和体力的双重劣势,在他吻够了之前,我只好叫天天不应了。
后来我几次三番地拿这件事给江图南秋后算账,说他吃我豆腐,要他把作业给我抄。
江图南把作业本递给我,不紧不慢跟我理论:“何月西,俗话说的好,你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瞪他一眼就跑,其实我心里想问他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你那天说的话,是不是真心的?但又觉得,没必要问。
有那个婚约绑着,我们注定会在一起。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什么时候相爱,是一个没什么紧要的问题。
**
我抬头看看现在的江图南,便更加觉得陌生的很。
我站起来,突然有一些无助。我体会到了太多的残酷,我曾经把他当做最亲密的人,可现在,我们在反目成仇。
我现实起来,这个人不再是从前那个少年,我不能向一个陌生人苛求饶恕。
于是学着他的样子抱了胳膊,态度柔软一些问他:“江图南,我问你,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答应不起诉月铭。”我又补上一句:“钓鱼除外,我没耐心。”
江图南什么都没说,转身走进门。
我干瞪眼,只好跟在他后面走进去。只要他能答应放过月铭,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踏进凶宅什么的,根本不是事儿。
走进客厅的瞬间,回忆扑面而来。
同样是江家庄园,上次住的地方改造的面目全非,这处别院却是保持原样。是因为凶宅的缘故吗?
江图南坐在沙发上,把一个东西远远地抛过来,我接到手上,发现竟然是一串钥匙,钥匙链上挂着一直毛绒绒的ted熊,看着有些眼熟。
江图南端起精致的小瓷杯,轻轻抿一口佣人刚刚沏好的茶,对我说:“何月西,你把自己当成人质,和我住在一起,我就答应暂时不起诉何月铭。你必须一直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随叫随到,你什么时候跑路,何月铭什么时候遭殃。”
……人质?!
我大脑当机,反应了半天,突然找到一个现代词汇来解释江图南的这段话。
“你是说,你要包养我。”
章三四:重新洗牌
江图南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大言不惭地说:“你要真这么自信我也没什么办法。”
我双手交叉环抱住胸口往门外走,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又折回来。
“成交。”
我坐进沙发里,端了另一只小瓷杯,轻轻碰一下江图南的杯子沿儿,说。
权宜之计而已,这不过是另一轮斗法的开始。只不过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轻敌。
江图南却并没有和我“干杯”,午后的光线下,他的头发颜色浅浅的。
江图南说:“何月西,你记不记得,这一栋楼你早就交过房租了。”
我一愣,突然回想起来什么,顿时哑然失笑。
江图南一本正经对我说:“唔……是用你的“倒霉基金”换来的。”
我皱皱眉,记忆倒回到17岁那年。
因为我热衷于和江图南打赌,而且逢赌必输,因此我输掉的五毛钱钢镚已经在江图南那里攒满了一个超大号的铁猪存钱罐了。
从我来江家到我上高中这十几年间发生了许多事情。江太太商场上的手腕一如阿周叔所听说的那样,果断的很。没几年就兼并了山城好个大财阀家族,剩下的小财主都不成气候,甘愿俯首称臣。于是山城从原来的财阀共生变成了江家一家独大。
17岁那年电视新闻里江太太经常露面,阿江婶婶一边织着毛线,十分八卦地对我说:“现在我们山城,江太太那就是古代的女皇武则天呐,江公子就是太子咯。”
所以江家在浅丘的庄园开始扩建,加高。我却住到了阿周叔家。
从江太太平常的言语间,我已经听出口风不对了。她开始旁敲侧击我功课太差,要我去美国留学几年。还每每江图南的面,大肆夸赞着山城的名门闺秀,每到周末就办舞会,找来各家小姐参加。当然,没有我的份。连江家新来的小女佣都知道,这是江太太在选儿媳妇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知道,所谓装修,事实上也算是找个借口,在对我们姐弟下逐客令。
于是我只好搬去阿周叔家住。也开始申请转学。但住了几天,一天夜里,我被窗外的聒噪声惊醒。
深更半夜的下着雨,我从窗户向下看去,江图南手里举着一把塑料伞,正在阿周叔楼下对着我的窗户吼。
他说:“何月西!我赌五毛钱,你不敢下来!”
我看着大雨里的他,那一把单薄的塑料伞像是大象头顶的一小片荷叶,根本就不足以遮蔽。但江图南却像是察觉不到一般,高高举着另一只手,手里是那一个特大号的钱猪。
我拿了毛巾冲下楼去,把江图南赶进楼道里去,一点点帮他擦着湿透了的头发。
江图南却一次又一次地拉开我手里的毛巾,看着我的眼睛说:“何月西,你又赌输了。这些钱我全给你算成房租,所以你还是回去住吧。”
周围都是湿漉漉的,所以我们都自动忽略对方脸上的眼泪。
我们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们都知道,就像那个钱猪永远交不起江家的房租,我永远也配不起江家的儿子。
**
我从回忆之中走出来,江图南就坐在我的身边,我们近在咫尺。但那时候的我大概永远也想不到,我们再次的相见会是这样的一种方式。
我装作被那些回忆迷惑,像是醉了酒一样,故作软弱,缓慢地歪上他的肩膀。轻轻闭上眼睛,一点点滑下去,最后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怀里。我想要讨好他,稳住他,月铭才有活路。
我依靠的身体僵了一瞬,然后他把我推开。我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江图南对我说:“何月西,其实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非要走到这一步的。”
他站起来,向门外走去,片刻之后,远处有车轮疾驰的声音。
我看着表,下午两点半,他的生活习惯我了解的很清楚。没想到他还是个时间控,上班都这么准时。
我等的就是这时候。
我耐心地等了一个小时,然后走出门去,对故意打着哈欠对佣人们说:“刚才我朋友约我出去喝个咖啡,我出去一个小时就回来。”
我出门,找到那个电话亭。江家附近我再熟悉不过了,七年间不论商家店铺再怎么变,公共设施总是不怎么变的。而我,可以把这里每一个电话亭的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的手指敲在电话上,一秒一秒地倒数着。
“叮”
电话铃响了。
早在来这里之前,我就和周隼约好了时间,要他在这时候打这个公共电话的号码。
我拿起电话,对电话那头说:“江图南暂时不会起诉,你查到月铭关在哪儿了吗?”
周隼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无比讨厌,他吼道:“哼,你是跟他上了几次/床才让他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