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笔居小说网 > 都市小说电子书 > 凉州往事 >

第19章

凉州往事-第19章

小说: 凉州往事 字数: 每页3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谴永淳筒蝗鲜丁:问餮钕仁呛匏庋罄匆幌耄思蚁衷谑枪竦掣呒肚楸ㄈ嗽保趺纯赡芨鹁汕槟兀

“我往家走,他们突然就追了起来。”何树杨试探性地答。

仇家远居高临下地望住何树杨,目光在他脸上画了几个问号。对东沟何家这个亲戚,仇家远了如指掌,但他不急着揭穿他,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道:“你还不想说实话,是不?”

“我说的就是实话。”这一次何树杨答的干脆。

“那好,等我把二爷叫起来,或者干脆把三小姐英英叫来,你跟他们说。”“不——”一听这话,何树杨急了,用身子挡住往外走的仇家远。仇家远暗暗笑了一声,他知道何树杨怕水英英,更怕水二爷。

“那就乖乖的,把你参加的组织和干过的事说出来。”

仇家远说的虽然很轻松,何树杨听了,却是彻骨地沮丧。他已清楚,自己参加组织的事,还有奉命执行的任务,都已在仇家远的掌握之中。既然如此,索性就豁出来。何树杨一扬脖子,很有气概地说:“对,我就是共产党,你敢把我抓起来,送给保安团?!”

仇家远隐在黑夜里的表情似是动了动,但他没流露出来:“好啊,何树杨,你倒是有胆量!”

仇家远并没像何树杨惧怕的那样将他捆起来,交给水二爷。赶在天亮以前,仇家远将何树杨的情况问了个遍。这个来自西安城的国民党少校副官,今夜居然表现得出奇地镇静。问完斥完,他给了何树杨半个馍,何树杨实在是饿极了,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是盯在馍上的。副官仇家远望着他饥不择食的样,冷笑道:“如果不是念在你两天没吃一口五谷的份上,我这就把你交给候团副!”等何树杨吃完,他突然说:“这次我放过你,不过,你得替我办件事,要是这事办砸了,我要你的命!”

何树杨起先还想拒绝,他是凉州城革命组织的骨干,岂能跟国民党刽子手同流合污?等仇家远把要说的事说完,他的主意就变了,很认真地冲仇家远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事办好!”

第二天早起,水家大女婿何树槐去上房跟老岳父请安,在后院门口遇见了副官仇家远。仇家远刚刚做完晨练,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衣,一条笔挺的西裤,显得十分精神和体面。相比之下,一年四季只知道低住头种庄稼的何家大少爷就显得狼狈和寒酸。仇家远叫住慌慌张张的何树槐:“大姐夫,请借一步说话。”

何树槐望着仇家远,心里好不纳闷。一个月前,县长孔杰玺带着仇家远去东沟,想借何家的院子晒药,还要何家让出三十亩山坡地种药。何树槐第一个反对。一个庄稼人,种哪门子药?再说了,地要是让出去,到时能不能收回,很难说。何树槐怕跟官府这些人打交道,对仇家远这种扛枪吃粮的人,更怕。有一阵县长孔杰玺点名让他做保长,说他年轻,又懂得规矩,上上下下的办起事儿来方便。你猜他咋说:“保长?与其干那活还不如多拾几泡粪,庄稼人不务弄庄稼,还能叫个庄稼人?”对平阳川二梅这个小叔子,何树槐就更是不屑,他曾跟大梅说:“等着吧,仇家迟早会让这个二杆子货败掉,可惜了仇家那些银子,白供他念书了。”

种药的事最后因他的竭力反对不了了之,没想,老岳父这边倒是爽快地答应了。答应不答应他不管,那是他水家的事,跟何家没关系。何树槐的印象里,岳父这个人除了生下三个好闺女,一辈子没再干过一件正经儿事,若不是大梅一心要来,非要亲自张罗着给宝儿成亲,他才不想上这个门哩。

心里尽管不乐意,脚步,还是跟着仇家远进了后院。

“大姐夫,我想请你看一样东西。”刚进门,仇家远就说。

“啥东西?”

“你往炕上看。”仇家远说着,掏出一支烟,点上,却不抽,只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把玩着他那只异常贵重的打火机。

何树槐刚把目光对过去,猛就叫了一声:“天呀,他人呢?快说,这东西哪来的!”

仇家远冷下脸:“大姐夫,你先别叫唤,这事,叫唤出去了对你家不大好。”何树槐本来是没把仇家远当回事的,对这样一个整天挂着枪吆五喝六的人,他打心眼里瞧不起。不干正事的东西,这是他送给仇家远的一句话,包括自己的弟弟何树杨,他也常常拿这样的话来训斥。没想,这个早晨,他突然就对仇家远转变了态度。

“我说仇家亲戚,这东西……”

“你还是叫我副官的好,在这院里,我跟谁也不沾亲带故。”仇家远明显是在挖苦何树槐,何树槐哪还跟他计较,早被炕上那件衣裳弄乱了心,可怜巴巴地望住仇家远,乞求他快把答案说出来。仇家远不慌不忙,两道子眉冷冷的,目光,近乎藏了刀一般,看得何家老成持重的何树槐连打几个冷战。

炕上放的,的确是老二何树杨的贴身衣服,一件缀了记心的汗衫。如果换成别的,何树槐兴许能看走眼,这汗衫,何树槐却是绝不可能看走眼的!

他脑子里猛就想起一件事。

一个多月前,凉州城读书的老二回到家,神神秘秘地跟他说:“哥,你猜我参加了什么?”

“参加了啥,你一个学生娃,能参加个啥?”何树槐当时没在意,他不跟弟弟像,弟弟是喝过墨水的人,说话做事都有念书人的派。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除了一年二十四节气,别的,他不操心,也懒得操心。

“你猜么,这事你应该知道。”

“我猜个啥,有猜的工夫,还不如把东洼那块水地的埂子给了。”说着,真就提上铁锨去埂子。弟弟何树杨一把拉住他,瞅瞅四下无人,兴奋地说:“哥,我参加组织了。”

“组织?”何树槐一脸纳闷,不明白组织这两个字咋解。

“咳,我说你思想落后么”。何树杨的热情消解一半,不过转而又兴奋起来:“哥,我要是说了,不会吓坏你吧?”

不说这句还好,一说,何树槐腾地撂了铁锨,两眼直直地瞪住小他多岁的弟弟:“树杨,你不会入青红帮吧?”

青红帮是最近才在凉州城兴起的一个帮会,听说烧杀掠抢,无恶不作。

“哥!”何树槐气急败坏地叹了一声,一听哥哥将他跟那个下三烂帮会扯一起,顿觉心头黑暗起来。自己的亲哥哥觉悟尚且如此,还怎么指望别人支持他,支持这个组织?

何树杨在激动和犹豫中将自己加入共产党的事说给哥哥时,哥哥树槐脸上僵闷了一阵,很快,他跳起来,抡起拳头:“我打死你,你个让人操不尽心的,惹的事还不够啊——”

一顿乱拳后,何树槐瘫地上,任凭弟弟树杨咋解释,就是起不来。这可是件比天还大的事儿,尽管何树槐终年窝在山沟沟里,但,这不等于他被这个世界彻底甩开,沟里沟外很多新鲜事,还是通过各种渠道飞进他的耳朵,尤其共产党三个字,更是令他……不行,我不能这么躺着,这事要是传到爹耳朵里,还不把他吓死?何树槐打地上翻起来,惶惶就往家赶。进了院,看见大梅正端着一簸箕碎粮食,去喂鸡,腾腾腾撵过去,一把拽了大梅,往自个屋里走。大梅惊讶地叫:“埂子你不歇,跑来拽我做啥?”

“歇,歇,歇你个头。天都塌了,还歇!”说着,已将大梅拽屋里,呯地关了门,涨红着脸道:“不得了了呀,大梅,塌了,天真的塌了,快,快替我想个办法。”

“没头没脑地你说啥,成心把人往死里吓!”大梅一把拨拉过男人,要往外走。树槐用力拉住她:“大梅,树杨,树杨他入了那个党!”

“啥子?!”

那一天一夜,两口子没有容易熬过来,商量来商量去,这事死活不能跟爹说,劝老二老二又不听,还骂他们顽固,无知,落后到头了。气得树槐直想搧一顿树杨。最后,还是大梅想出个主意,大梅说,树杨一定是让邪物附了身,赶紧找孙六家的,给树杨禳眼。

炕上放的这件汗衫,就是孙六家的一番禳眼后才有的,新汗衫做好后拿沟里老树上挂一夜,沾上天地的灵气,还有树的精气,会让迷路的人时刻找到方向。再就是,在胳窝底下缀上一个红记心,把他的心拴到老树上,这样,迷途的人就走不远了。这法儿孙六家的曾给不少人试过,灵。孙六家的再三安顿,汗衫一定要贴身穿,而且要穿够七七四十九天,才能脱。

这阵,汗衫却摆在眼面前,树槐猛就想,老二是不是?

副官仇家远看够了何树槐景致,这才慢吞吞说:“本来这事我也不想跟你说,但,怎么你也是水家大姑爷。不说,显得我不够意思。这事你也别张扬,你家老二眼下还没啥危险,但往后,很难说。这么着吧,你带上我这封信,快快去趟古浪县城,把它交给孔县长。”

“孔县长?”

“你就甭多问了,想救你家老二,就按我说的去做。”

何树槐疑惑了片刻,不敢再犹豫,拿了信就往外走。出门的时候,听见大梅的声音响在院里,大梅唤他去马厩看看,说是英英的枣红马不吃草了。何树槐哪还有这心思,心里忿忿道,死了管我屁事,马重要还是我家老二重要!

何树槐赶到古浪县城,县长孔杰玺不在,说是去了省城。省城的赵总督找几个县的县长紧急商议事儿。何树槐在一家小车马店住下,他必须等到孔县长,这是副官仇家远再三交待过的。这中间,何树槐就听说县城抓共产党的事,哟嘿嘿,风声传得那个紧,可吓死个人哩。听一起住的人说,县城已开了杀戒,上头发了话,对可疑分子,用不着请示,就地正法。县城这两天,天天有人被那个掉!何树槐吓得,赶忙到街上买了香,在小店里烧香磕头,心里祈祷着,千万别把他家树杨也给杀了啊。

见着孔县长是在第三天后晌,见面的地点是古浪桥头一片树荫下。县长孔杰玺看完副官仇家远的信,脸色瞬间暗下来,半天,他说:“想不到你家老二也搅和了进去,这事,麻缠大着哩。”

何树槐急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