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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惊奇物语2-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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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爹耸耸肩,表示早就料到了。

  警察很快信服,帮我们把六个小孩运到地上,又联系海事局,好说歹说连哄带骗让他们把船拖到分解厂去。据说这船分解到一半就干不下去了,工人操纵电锯下去,常常在船舱的夹缝里切割出血水和残肢来,还有长黑毛的虫子顺着腥臭的尸水流淌出来,看来是切割到了风蜃子藏尸、养幼虫的地方。

  但是那些缆绳是怎么放下去的?是风蜃子操纵宿主干的吗?恐怕无人能解答,这世上未知的东西太多了。原来我不相信所谓的妈祖,这会也经常去天后宫拜一拜。老爹说:“其实主要是烈酒点燃的功效,再加上灼热的玉质,能镇住风蜃子。”

  不过,经过了风蜃子这事,我和小侄子越来越敬佩老爹了。我们的小艇海上观光生意也好起来,不少人远远指着老爹说:“坐他们家的小艇错不了,你看他口唇边上那块伤疤,就是救孩子留下的,他们家是厚道人哩。”

  蝉翳叶

  文/辛童乐

  蝉,又名知了,可入药。一般出现在春末到秋末。但是城南孔老头养的蝉却不同,小区里,隔三岔五就出现蝉鸣。春夏秋冬,无论哪一季,只要你听见响亮的蝉鸣,循声去找,一准能找到孔老头的诊所。

  孔老头家世代行医,孔家招牌名扬古城。他的诊所在城南,是一个小区的沿街门面房,孔老头工作、生活都在这里,里里外外就他一人。附近的人们凡是有头疼脑热、腰酸背痛、精神萎靡这类问题的,都去找孔老头,中医这行当越老越值钱。

  孔老头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出门遛弯,而且每次遛弯都会提着一个竹片编成的笼子,拳头大小。孔老头去哪儿?没人知道。回来时,竹笼里总会传出阵阵清脆的蝉鸣。他从哪儿带来的蝉呢?也没人知道。人们只知道,因为遛弯,诊所营业时间不定,如果诊所只开张半天,说明孔老头又遛弯去了。

  孔老头家总有蝉鸣声。他遛弯把蝉带回来的第一天,蝉鸣最厉害,那声音又密集又有力,不疲倦,不休息。之后,声音开始越来越弱,三天左右,蝉鸣就消失了。这便是孔老头再次遛弯的时候。蝉鸣偶尔听,挺悦耳,又清脆;时间一久,就是聒噪和烦乱了。邻居们终于忍不住向居委会告状,说孔老头扰民。居委会的人来到孔老头家,左顾右盼地巡视了一番,没看见蝉,更没有蝉鸣。孔老头上了杯茶,客气地问:“不知道闻不闻得惯中药味?”——屋子里备着些中药,也种着些不知名的盆栽。居委会的人坐了半天也没说清来意,颇为尴尬,寒暄几句就匆匆告辞,边走边嘟囔:“我就说嘛,早春哪来的知了!”不过这样一来,事情更传开了,整个城南都知道有位四季都能养蝉的老中医孔先生,也就不乏慕名而来的人。

  这天,有个自称小刘的年轻人拜访孔老头。

  小刘开门见山:“孔老先生,晚辈姓刘,能否借蝉翳叶一用?”

  孔老头皱皱眉:“什么蝉翳叶?”

  小刘便陈述了一番,表明来意。原来古时有传说,蝉躲藏的地方,上面往往有一片叶子遮蔽着,螳螂之类的天敌看不见它,就不能伤害它了。这片叶子就叫“蝉翳叶”。孔老头家的蝉忽然消失,也听不见蝉鸣,让居委会的人扑了个空,就是因为蝉翳叶的作用。如果有人取得蝉翳叶,就能隐身。

  原来小刘是一家私企的员工,他们公司产值一年比一年低,工资一个月比一个月少,他怀疑是会计在其中搞鬼。他借蝉翳叶就是想用这种能力来查查这事。

  孔老头听完,眉头舒展了,说:“说得不错。你既然知道这蝉翳叶,也算是与我有缘,况且你要做的是正义之事。我可以给你一片。”

  小刘连忙道谢:“多谢孔老先生出手相助,晚辈用完一定原物奉还。”

  孔老头走到客厅角落一个盆栽旁,手里拿着一块黑布。他用黑布包住一片叶子,轻轻一折,叶子被折了下来。他递给年轻人,说:“倒不用还。你用的时候把黑布打开,拿叶子遮住双眼。这叶子的叶肉饱满,够用两个小时,超过时限便自己消失了,你也会现出身形。”

  小刘双手接过叶子,道谢后便离开了。

  当天下午,电视新闻播报说午后三点左右,城南一家银行失窃,损失惨重。奇怪的是,监控录像里看不出丝毫异样。

  孔老头看着电视叹了口气:“又一个。”

  第二天,诊所关张一天。孔老头一早又出门遛弯了,直到晚上才回家。笼子里依旧传出响亮的蝉鸣。孔老头回来时正赶上晚间新闻,说银行丢失的现金又一分不少地“回来”了。

  孔老头遛弯后这几天,家里又是阵阵蝉鸣。三天后,声音渐渐减弱。孔老头提着笼子走到客厅角落的盆栽旁,不知对叶子还是对笼子,说:“叶蔽蝉,蝉养叶。心不正,人化蝉。谁让你心术不正呢!”

  说完将笼子打开,一只蝉被倒在了盆栽里。扑腾了几下,怎么也飞不起来,又鸣了几声,声音渐渐由响亮变为低沉,最后竟是呻吟。

  蝉慢慢陷入泥土,蝉鸣随之消失。


  食客物语

  欢喜霸王脸

  文/周浩晖

  “初打春雷第一声,雨后春笋玉淋淋。买来配烧花猪头,不问厨娘问老僧。”

  我不是一个喜爱诗词歌赋的人,我能记住扬州八怪之一罗聘写的这首七绝,完全是因为美味的烧猪头。

  淮扬传统“三头宴”的第一款大菜就是“扒烧整猪头”。这道菜相传是清代法海寺的僧人所创。最初做的并不是整猪头,用的烹饪器具也很特别。当时的僧人将猪头肉切成像“东坡肉”那样一寸见方的肉块,塞进未曾用过的尿壶里,加进各种佐料和适量的水,用木塞将壶口塞紧,然后用铁丝将尿壶吊在点燃的蜡烛上慢慢焖制。这样一来,即使有人看见,也会以为他们是在烤去尿壶中的骚味,决不会想到竟然是在烹制美味的猪头肉。

  后来乾隆皇帝南巡经过法海寺,闻见肉香,暗暗查访,发现了和尚们偷制猪头肉的秘密。乾隆爷大为震怒,指斥僧人们不守清规戒律。大家都很惶恐,只有一个和尚从容答道,他们烹制的猪头肉,自己并不食用,而是卖给附近居民,从而筹集为佛像裱金的钱款。乾隆爷息怒后,也忍不住尝了尝那些猪头肉,果然味道香郁,令人赞不绝口。于是乾隆爷就特许法海寺的和尚公开制卖猪头肉,后来这猪头肉就成了法海寺的一道名菜,脱离了尿壶之后,不断改进,才有了今天的“扒烧整猪头”。

  知道这个典故,我们才能明白罗聘七绝中“不问厨娘问老僧”的含义。

  三月新春,乍暖尤寒,正是品尝烧猪头的最佳时节。

  我,作为扬州城最资深的食客之一,自然不会辜负这天赐的美味。

  我居住在城东的阳午巷中。年头上,巷口新开了一家馆子,门脸虽小,但做出的“扒烧整猪头”味道确实不坏。最近这一阵,我常在下班后踱步过去,约上两个朋友,点上一只烧猪头,再来一瓶老酒,享用一个暖烘烘、香喷喷的早春夜晚。

  这天工作上有些拖延,折腾到八九点钟还没吃晚饭。好容易消停下来,早已是饥肠辘辘,当下二话不说,我直奔那小店而去。

  头拨客人已散去,像这样的小店,差不多该关门打烊了。因为是熟客,老板还是热情地招呼了我。不劳我多说,他已扯起嗓子向着后厨方向大喝了一声:“烧猪头一只,抓紧……”

  不多时,一只枣红油亮的烧猪头已摆放在我的面前。未及下箸,香味已迫不及待地四下飘散。

  我悠哉地自斟了一杯老酒,正待举杯轻酌,忽听得门口处脚步声响,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男子负着双手走进店来。

  这男子大约五十岁,身形虽瘦小,但腰杆却挺得笔直,行走间也透着一股精干的气质。他微微仰起脸,双眼半闭半合,鼻子反倒挺得老高。

  这是一只令人过目难忘的鼻子,它不仅大,而且鼻翼两翕正在不停地微微颤动。看那情形,似乎此人竟是靠这鼻子一路闻到了此处。

  老板早已笑吟吟地上前:“您是新客吧?来点什么?”

  “烧猪头。”男子说的虽然是扬州话,但口音却不很纯正。

  “哟,真是不巧,今天的猪头都卖完了。”老板面露难色,往我桌上指了指,“那就是最后一只。”

  “闻起来倒是不坏。卖完了?可惜可惜……”男子摇头叹息。

  我是个喜欢结交朋友的人,见他如此,忍不住开口相邀:“这位先生,如果不嫌弃,不如来我这边同坐。这只大猪头,我一个人吃也费劲。”

  男子说了句:“好!”上前两步在我对面坐下,微睁的双眼顾不上看我,便已直勾勾地盯上了那只猪头。

  我摆好杯子,想给他也斟上老酒,他却一摆手拒绝了:“酒坏味蕾。您自用。”

  我呵呵笑了两声:“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不过美食无酒,未免少了很多乐趣。对了,还没请教先生高姓?”

  “孙。”男子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他的注意力显然全在那只猪头上。

  既然同为饕餮之徒,我也不再多说别的:“来,孙兄请用吧。”

  男子拿起筷子,轻轻伸向猪头的腮部,夹下一小块肉来。

  我心中一动,此人倒也是个行家!

  要知道凡世间可食之活物,最鲜嫩、口感最好的部位便是其周身活动最多的部位。如鸡之翅膀、鱼之腹肚、牛狗之尾根等。而猪一生贪吃,头部肉质便以两腮处最为活嫩。男子直奔此处而去,自然是深谙此道。

  只见他把那块腮肉送入口中,然后闭上眼睛,慢慢咀嚼起来。他的神情是如此专注,全身上下除了唇齿之外,竟都纹丝不动,似乎所有的感官都已集中在了那一片小小的味蕾上。

  良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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