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刀锋-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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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正物色副处长,我便提出了徐远举。前一天晚上,我还向主管人事的龚仙舫提过,他也同意。这时戴笠一听我提到徐,便问龚仙舫,还有更适合的人没有?龚比较灵活,只说一时还想不起更适合的人,不妨先让徐远举试试,他可能做好这方面的工作。戴笠当场没有痛快答应,只把头点了点。于是我又去请毛人凤提,还找程一鸣去说说。
大约过了10来天,龚仙舫才在晚上睡觉时告诉我,徐调第三处副处长已批准了。当时我和龚的宿舍都在军统会客的漱庐,两人是对面房间,有许多事都是在睡觉时谈一下,一到早上我便先走了。我听到后马上挂长途电话到成都,告诉了徐远举,他非常高兴。不久,徐就来到了局本部,但仅担任第三处副处长半年多,就与处长程一鸣吵过好几次嘴。其中吵得最凶的一次,是程一鸣因病没有上班,四川有一个县发现有中共地下党在活动,该县的军统请示可否秘密逮捕,徐便在请示报告上同意予以逮捕,结果主要人物跑了,只抓到一位刚参加工作的人员。程一鸣认为没有抓到主要人员,是批文时考虑不周到。徐一听很生气,顶了程几句,程更气恼,便骂了起来。徐也不客气地大嚷:“我不是叛徒,再想找我的麻烦,也不能说我包庇共产党。我是从特务处开始就参加工作的,不是别处并进来的!”没想到这几句话狠狠地刺伤了程一鸣。因为他本是由中共派到苏联学习的,回来后叛变当了特务。徐远举拿这些话来揭程的老底,程更气愤异常,但又不敢再吵,怕徐进一步揭他的底。所以才一气之下请求调职。戴笠弄清这一经过后,没有批评徐远举,反而认为他与四川旧军政人员关系好,干外勤比内勤更适宜,于是又把他调为川康区代区长。
第四章 我所知道的徐远举(3)
破坏地下党
战胜利后,戴笠死去,毛人凤以副局长代理局长职务期间,徐远举投其所好,经常到重庆陪同毛人凤或他妻子向影心赌钱打牌,总是设法输一些黄金美钞。徐本来很会打牌,与四川军政人员打牌常常赢钱,而与毛人凤打牌时总是故意输一点出来。
国民党从重庆迁回南京后,便在重庆成立“绥靖”公署。徐远举便由毛人凤保举晋升为“绥靖”公署第二处处长。我当时已随军统局迁回南京,曾专为他晋升新职而赶来为他庆贺,他当面向我提出,希望我把军统过去给张国焘住的观音岩张家花园4号住宅拨给他居住,并将军统招待美国特务的一些上等家具也借给他用。我当然都同意了。
1948年春天,重庆中共地下党主办的《挺进报》,寄给了重庆“绥靖”公署主任朱绍良,朱看后气愤万分。他是这一地区最高军政负责人,也是反共老手,这种报纸居然直接送到他的手中,说明他统治的地区并不平静;无疑是在向他挑战。他把徐远举叫来,把那份《挺进报》用力地摔在徐远举面前,狠狠地训了他一顿。徐被他说得无言可答,一个劲地表示,一定遵照指示,限期破案。
据徐远举告诉我,他回去后,晚饭也吃不下去,一夜没睡好。《挺进报》在重庆发行了很久,他是知道的,也看到过几期,但像这次竟直接寄给了朱绍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第二天,他便召开“丙种汇报”会议,研究破案的办法。特务们一致认为,应派特务设法打入中共地下党组织,只有从内部掌握情况,才能达到目的。
不久,徐远举得到了重庆站打入地下党组织的线索,即组织二处与重庆站联合破案,在地下党开设的一家小书店逮捕了任达哉、陈柏林等。徐远举日夜审讯,任达哉在徐的软硬兼施之下,交出了他的上级领导、重庆市委委员许建业。徐远举大喜之余,又采用同样的办法审讯许建业,结果什么办法都用尽了,这位忠贞不屈的革命者口中没有吐出半点东西。徐回头又严刑追逼任达哉,任忽然想到了一位不知身份和姓名的另一领导,常去某处活动。徐派人去守候,结果竟把重庆市委书记刘国定抓到了。徐远举连饭也不吃,不停地审讯。刘国定是一个软骨头,稍受威胁就交代出一大批地下党员。这是保密局从来没有过的破坏活动,只10来天的时间,重庆市委所领导下的地下党员,几乎有一半被捕。
毛人凤得知徐远举破坏了中共重庆市委,逮捕了市委书记和许多重要党员后,立即派保密局行动处处长叶翔之飞到重庆,指导徐远举继续进行搜捕,还和刘国定、冉益智等几个叛徒商谈,如何破坏原南方局及南京、上海地区的地下党组织。据刘国定交代,他曾和这些地区的几位领导人接触过。叶翔之便亲自带领刘国定去上海、南京,幸好那时刘国定认识的那位领导人离开了上海,才幸免于难。
冉益智叛变后,亲自带领特务去万县逮捕了江竹筠(江姐)等多人。还把川东地区一个工委书记涂孝文出卖了。涂孝文被捕后,在冉益智的诱劝下很快叛变,又带领特务把川东10多名重要干部逮捕了。
接着,这几个叛徒又把川康特委负责人蒲华辅等出卖了。蒲华辅被捕后,徐远举高兴异常,连夜亲自审讯,利诱未成,乃改用酷刑,蒲交代出了川康特委的一些上层关系和一些与地下党有关的上层人士,连打入国民党军队的党员也交代了出来。徐远举仍不满足,还不断逼他进一步交代,直到重庆解放还不释放他,最后连同涂孝文等四个叛徒一起被杀掉了。
在徐远举的亲自主持下,前后逮捕的地下党员达130多人,其中除20余人释放与脱险外,绝大多数被分批杀害了。
特区区长
徐远举因破案有功,得到了一枚四等云麾勋章。毛人凤于1949年10月间到重庆视察时,对徐远举大加赞扬。国民党为了加强西南大后方的特务统治,特设立“西南特区”,任命徐远举为区长,原息烽监狱主任、毛人凤的亲戚周养浩为副区长,川、康、滇、黔四省省站都由特区指挥。四省所有保密局掌握的公开单位和各地警察局、稽查处、公路和运输部门的警务处、组,兵工厂的警稽组等40多个机构也由该区统一指挥。
第四章 我所知道的徐远举(4)
重庆站长颜齐,也因协助破案有功;晋升为重庆警备司令部稽查处少将处长,发给一等光华奖章。
朱绍良也得到蒋介石的嘉奖。不久,朱调任福州“绥靖”公署主任,遗缺由张群继任,朱在离开重庆的盛大宴会上,还特别走到徐远举面前,拍着徐远举的肩向在场的上百人说:“老弟给我争了面子,否则我是要灰溜溜地离开重庆的。”
张群接替朱绍良不久,蒋介石即将重庆“绥靖”公署升格为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张群由“绥靖”公署主任晋升为军政长官,徐远举成为长官公署二处处长。朱在向张介绍徐远举时,特别称赞他精明能干。张早就认识徐,所以在张任内,徐比过去更吃香,什么事都随心所欲去办。因为二处成了公开掩护机构,许多事他可以用保密局西南特区的名义去办,西南长官公署无权过问。张群做人比朱绍良更圆滑,只求徐表面上承认他是上级就行了,而徐干些什么,他完全不愿过问。徐远举设在渣滓洞的看守所,关了些什么人,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并不知道。
叛徒刘国定和冉益智,因出卖革命人士有功,都被毛人凤批准授予保密局西南特区中校专员职衔。我于1948年5月由保密局总务处长调任云南站长,几个月没有侦察出云南地下党组织。徐告诉我说,刘国定认识其负责人,我很希望刘国定到昆明帮我破案。正在这时,毛人凤打了一个长途电话给我,说徐远举和周养浩两人一开始合作就闹矛盾,希望我有空去重庆劝说他们,要以工作为重,不能为个人小事而影响工作。我便于第二天由昆明飞往重庆。
我虽然是奉命来调解他们之间的纠纷,但更重要的是希望把刘国定带到昆明去破坏云南地下党组织。所以我当天晚上找周养浩谈话,希望他和徐远举以大局为重通力合作。第二天便同周一道去徐远举的办公室,要他把刘国定找来,我想当面问问云南地下党的情况。这个叛徒穿着崭新的军服、佩着中校衔的肩章,看到我们3人坐在一起,便脱下军帽先向我们鞠躬。徐向他介绍了我之后,我便让他坐下。徐远举从茶几上拿一支香烟朝他扔过去,他很熟练地接着,但不敢抽,我又把打火机递给他,他赶忙从口袋中掏出火柴,连说:“有火!有火!”那一副奴才相看了使人发笑。
他给我的印象很坏。他对云南地下党组织在什么地方并不知道,只认识一两个负责人。说要到昆明街上去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抓得到。这种海底捞针的办法,我不感兴趣,所以我们只谈了一会,我向徐一使眼色,徐就说了一声:“你可以走了!”刘国定又站起来向我们3个人各一鞠躬,才走。
徐远举前天晚上接到我的长途电话,知道是为他和周养浩的事要来重庆,所以刘国定一走,徐便吩咐卫士把门关好,暂不见客,以便我们3人好好谈谈。
我本打算让他们两人把一切误会都摆在桌面上来谈,我好向毛人凤去复命,没想到这些人都是阴一套阳一套,真正到了应当摆出来的时候,嘴上却一个劲地敷衍着。徐看不起周是凭江山人的关系爬上来的,而周则自命是上海名牌大学毕业,看不起别人。谈了半天,都不着边际。最后,我不得不说出是毛人凤得到各方面的报告之后,才决定要我来调停的,周养浩算是比较痛快,也只是说《挺进报》事件,完全是徐远举一手包办,他问都不能问。徐本来是急性子,但当着我的面不好吵,只说因为从去年开始他就一直亲自在抓,很多事只是收尾,所以没能仔细和周详谈,以后有时间,一定让周把全案的过程看一遍,有不够的地方再补充。周也同意。就这样,他们算是把误会解开,我也算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