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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华灯初上时-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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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莲灯彻底不淡定了,选择跑去窗边趴着。
  这算什么氛围?
  乱了!
  ……
  过了一会儿,老板娘“送”来了一壶开水,“放”在桌上时险些溅出半壶。
  她半句废话没有多说,连除了鄙夷外的多余表情都没给一个,就冷冷离开了。
  叶莲灯心说,和她一比,自己真得很温柔。
  老板娘是个聪明人,送一壶白水即可。
  若是要茶,再下来唤小二便是,如此,既避免了浪费,还可趁机捞一笔茶钱。
  邢墨拿过茶壶,从怀取出一包茶叶倒了些许进去。
  不多时,茶水香气袅袅溢出,瞬间飘满整个房间,也钻进叶莲灯的鼻子里。
  叶莲灯贴过来,好奇道:“你这是什么茶?真香。”
  邢墨不理会她直勾勾的视线,倒了两杯,水汽氤氲,茶香扑鼻,他温柔地递了一杯给叶莲灯。
  “你可知道五觉花?”
  叶莲灯摇摇头。
  接过茶。
  口里清香弥漫。
  “那擎玉宫你可知道?”
  “你说的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人人得而诛之的西岐擎玉宫?”
  “嗯。”邢墨淡淡解释道,“这就是产自那里的五觉花茶。
  擎玉宫后山有一片五觉花池,五觉花与莲花外形相似,但有剧毒,中毒后一个时辰内五觉渐失,七窍流血而死,故名五觉。”
  “……”有毒?她努力不将口中的茶吐出来。
  “哈,放心~你喝的茶是没有毒的。一些前去投奔擎玉宫的人若是没有傍身本领,便只能做些为五觉花去毒晾晒的低等工作,不少人因此丧生。”
  “但,他们也是身不由己吧,正如苛政猛如虎,对那些人而言,或许有比五觉花毒更可怕的选择,所以明知此事凶险,却除此之外无路可走、无处可去。”
  “有时,若许多江湖人都对某一事物感到惊惧不安,谈之色变,那么大致有两种可能。要么,那事物本身非常可怕,会引起兵燹杀戮之祸;要么,就是有人畏惧它的势力,刻意引导风向,歪曲事实。”
  邢墨淡淡抿一口茶。
  温言浅笑。
  滋味不明。
  叶莲灯恍然发现,面前这个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淡淡的。
  笑时是。
  说话时是。
  走路时是。
  逗她时是。
  …
  在他所有的浅淡里,是否藏着最难以言状的深沉呢?
  或许这才是他最本来的模样,而非那日昭晏皇宫里的妖孽张扬、勾魂冷魅。
  他的神情很是专注,眉目清晰俊朗,时不时又有江湖儿女的快意,看来很是舒心。
  绝不像宁绝那个笑面虎,总是让她感到危险,温柔的背后永远探不透藏着什么。
  而邢墨,他所有的话语都像一段经年流淌的故事,被他浅笑着娓娓道来,让她无端觉得,他的温柔就只是温柔,纯粹而简单——
  即便她知道,他不可能没有任何目的。
  可这人,让她心安。
  一如那夜,碧水照花,廊亭初见。
  作者有话要说:  佛系作者作者成功日更了!今天可以不用变居了!明天继续!
  …
  青字间…情字间
  霸总邢墨默默宠妻
  挖坑中,猜猜目前谁最神秘~


第11章 拾 失心人
  长夜漫漫,孤灯难明。
  宁绝孤身坐在黑暗里。
  他没有点灯,枯坐在妻子的榻上一夜。
  殿外不记得名字的宫女已熟睡。
  窗上朦胧的月色渐渐消失,拂晓将至。
  她已离开整整一日。
  他尤记得那日的情形,那人将她搂在怀里,她两年来不曾有过神采的双眸忽然燃起雪亮的光。
  他忽然觉得不公。想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日日相对,她的眼中却没有自己的身影?
  为什么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选择视而不见。
  为什么陪伴她这么久,却依旧入不了她的心?
  这两年里,她虽不再如当初那般抗拒他,却始终冷淡疏离。
  本来,他已不在乎,即便叶莲灯的眼里没有自己也无所谓,只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便可。
  那日,叶莲灯再次将长剑指向他。
  他清楚地知道,她并不想杀他,但并非是对他有所感情,仅仅是因为歉疚。
  可是,她的态度那样坚决,她的眼眸里又染上了无力的悲伤——他在昭晏皇宫内见惯了的枯寂。
  他忽然害怕会憋坏她。
  他怕她也会像曾经的澜炽一样枯萎。
  放她去玩玩吧。他想。
  可他生怕她再也不回来了,即便找不到真相,即便无处可去,她也不愿回到这禁锢她自由的深宫高阁,和他分担这食人地狱的森森黑夜。
  她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她怎么忍心留他一人!
  明明是她先闯入他的生活,也是她偷走了他的心,凭什么她想轻易抽身而去!
  怎么可以!
  宁绝愤怒地攥紧床褥上的锦被,她夜夜躺在此处入睡。
  如今,塌上却没有一丝她的余温。
  ……
  拂晓过后,熹微晨光射入房内。
  宁绝眼神中闪过一抹异样,原本阴沉的脸沉得更厉害。他起身坐到桌畔,倒了一杯茶,茶水已凉透,映着他寒冰似的双瞳。
  他垂眸轻啜一口,下一秒,手中杯盏便飞了出去。
  他同时开口,寒意直沁人心:“你居然还敢回来!”
  一个身形瘦削的紫衣女子一个翻身落在窗棂前的桌案上,极其随性地坐着,手枕膝盖,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女子正是慕容涵秋。
  自从那一晚,她刺杀冒充大漈使臣的流寂失败后,便临时叛变消失无踪。
  慕容涵秋永远蹙着眉头,双眸涣散,无悲无喜,却又似藏着无尽恨意。
  她手中拿着方才宁绝扔来的杯盏,反手一掷,稳稳落在宁绝手中。
  “你自己没用,留不住那女人,何必赖我。”
  慕容涵秋的声音带有几分低沉的沙哑,相当难听。单听声音并不像是女子,甚至并不像是人的声音,假如是头一次听她的声音,很容易联想到蛤'蟆口中含了污水后,含糊不清的说话声。
  但她偏偏长了一张秀美的脸,如果不看眉心那一处短而深、狰狞猩红的刀疤。
  “你本应助本王一同拿下那人,却在听那个叫流寂的男人说了什么后,临阵倒戈,护他们离开。你还真敢回来!”
  她抬了抬不见悲喜的眸,幽深的瞳孔里漾起一丝波澜。
  “我为何不敢回来,我正是回来看看你有多惨,而且我为何要助你?”她的声音一如往常,不辨悲喜。
  “你被师门追杀,自毁嗓音,却一心想要复仇。是本王予你容身处,替你隐藏行踪。本王可助你报仇,你的医术自然为本王所用,这可是你说的。”
  “哦。”她的眼神毫无波澜。
  像是料到她的反应一般,宁绝继续道:“从你那日的举止来看,你应当是终于等到你口中的仇人了吧。”
  否则,那日夜宴,她从来像死人一样的表情怎么会突然变得狰狞。
  “是,又如何?难道你能帮我杀了他?”她的眉依旧蹙着,眉角却微微挑了一下。
  宁绝却移开话题:“他是谁?流寂?假名字?和那人是什么关系?”
  “那人?邢墨吗?你还是这样介意他啊,哈哈哈哈…”她像是突然间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柳眉依旧蹙着,应和着她蛙嗓似的疯狂笑声,显得无比诡异。
  “你们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真是可笑,每个人都不放手,一个强取豪夺,一个痴痴等待,一个丢了心。不对,你们三个都丢了心,看不清局势。尤其是你,自以为暂时掌握着全局,便是个下棋的人,殊不知你早就入了心局,临了,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一枚棋。”
  宁绝手中的茶杯忽然全部碎了,被他用内劲捏碎了。
  “哼,本王入不入局与你何干。不要以为你与本王有合作关系,你就能口无遮拦。”
  “合作?我们何曾有过?哦,你是指你让我给她端些放在民间都能烂大街的普通补药吗?”
  “你再这样,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再将尸首交给你师父,省得她还得亲自来找你。”
  慕容涵秋垂头凝思片刻,道:
  “嗯,我很怕,师父她老人家被我气死可怎么办。”
  “你要知道,你与本王合作五年,本王不可能对你一无所知。”那声音异常森冷,全是威胁的意味。
  “哦?知道些什么?”
  “比如,你本姓…”
  “姓什么?”
  “苏。”
  “说!做什么!”慕容涵秋的眸子黑得纯粹,纯粹到把杀意隐藏得一干二净。
  宁绝微笑:“先让她好好玩一段时间,等她玩够了,再让她心甘情愿地回到我身边来。”
  慕容涵秋把眉头皱得更紧,直直注视着宁绝,那神情忽然变得像是怜悯一般。
  她忽地笑道:“哈哈,你真是可怜。你知道你昨夜错过了什么吗?你本该直接放弃叶莲灯去杀了流寂。哦,你还不知道流寂是谁呢。”
  一提到流寂,她就变得癫狂起来。
  她,是个不是疯子的疯子。
  若说他们三人皆是失心人,她又何尝不是?
  从她叛出师门,背离长姐的一刻起,她就早已丢了心。
  她将手指竖放在唇中间,神经兮兮地做悄悄状道:
  “他哪里是什么使臣,他其实是大漈鲜少露面的神秘国君——司空寂。”
  宁绝心头一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确实可惜。
  大漈一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他的疆域版图中一块啃不动的肥肉。他对这个国家知之甚少,派出去的密探基本上有去无回。听闻那国君极为年轻,从不参与各国纷争,鲜少亲自在诸国宴会上露面。
  既然如此,他为何亲自来?和叶莲灯有关?
  还是,和面前的这个女人有关?
  宁绝神色自若,唇角抹上笑意,仿若没有听见她多余的话:“你先在暗处留意她的动向。”
  他刻意顿了顿,一字字道:“至于司空寂,我来帮你除掉他。”
  慕容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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