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成凰-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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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虚掩的门缝,他的视线直直望向了床榻的方位。
此时此刻,那张由他亲手所造的木床,已坍塌……
而在塌陷的床榻上,两道身影缠绵不休,尤云殢雪。
女子低低的哭声萦绕在耳畔……
“夕妤……夕妤……”
他听见司空堇宥沙哑着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唤着。
辛子阑只觉头脑嗡嗡作响,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自处。
胸膛似是在这一刻被人掏了个空,那原本蓬勃跳动的一颗心,变得死寂且疼痛。
他仿佛在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周身笼罩着莫大的悲痛。
他紧紧抓着手中之物,强迫自己转身,迅速离开。
屋内。
行过欢好之事的二人正紧紧相拥着,黎夕妤将脸埋在司空堇宥的胸膛间,脸上的泪水已干涸。
她一手抓着身上的棉被,一手环上他的腰肢。
却突然,她触碰到一圈粗麻的布料,有些厚实,不知在他腰间裹了几层。
她心头一紧,指尖突有温热粘稠的液体流淌着。
她虽看不见,也闻不见,却也清楚地知晓,那是鲜血!
她的手又在他腰间摸索了一圈,许是动作有些焦促,撞到了他的伤口。
“嘶……”他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便伸来大掌,一把将她抓住。
“你再这般不安分地乱摸,今夜便休想我会放过你!”他低邪的嗓音自耳畔响起,令黎夕妤又羞又恼,很快便涨红了脸。
可她仍旧有所担忧,“少爷,你受伤了……”
“小伤,无碍。”他如此回。
可那仍在淌血的伤口,却令黎夕妤放心不下。
她想要起身,却被他紧紧地禁锢在怀中。
“别动……”他沙哑着嗓音,“已有许久不曾抱过你了,让我好好抱一抱……”
她听出他话语中的疲累苍凉与眷恋,一颗心便揪得生疼。
“是辛子阑为我医治的,故而你不必担忧。”许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他又道。
果不其然,一听闻此言,黎夕妤原本高高悬起的一颗心,便落了回去。
随后便是沉默,谁也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相拥,享受这难得的相聚时刻。
黎夕妤轻轻闭上眼,枕在司空堇宥的臂弯中,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回首这小半生,唯有与他相识后,她的人生才渐渐有了光亮。
可他们二人,却皆背负着各自的仇恨,为了报仇才能够倔强地活在这世上。
因着种种缘由,最初的近两年里,他们虽时常处在一起,却少有肆意欢愉的时刻。
唯独当初自荣阳城回归时的那一月,他们游山玩水,途径岗穆村,与村民一同滑雪,又去往应州,抵达玉露滩,而后乘扁舟渡江,后踏上邑庄……
那一月的日子,是他们二人仅有的,最欢快的时光……
可惜时光流逝,一切都已然过去了那般久,久到连记忆也逐渐变得模糊。
但那一月里纵情享乐的感觉,她永远也不会忘。
正当黎夕妤陷入回忆之时,司空堇宥突然开了口,问道,“夕妤,这一年多来,你可有恨过我?”
黎夕妤的心跳漏了半拍,却将他拥得更紧,轻声答,“少爷,我纵然心生不甘、后悔、绝望,却也从不曾恨过你。”
犹记得最初,她站在黎未昕的屋外,瞧见衣衫不整的季杉时,心中曾有恨意滔天,难平难休。
可一年前,司空堇宥狠心抛下她,与她说出那般绝情的话语,甚至提及司寇瑕时,她躺在地上,眼看着他掐灭了烛火,却连半点恨意也无。
兴许,这便是季杉与司空堇宥的差别……
“你若恨了我,我的心中……兴许还会好受些。”他轻声说着,言语中含几分自责之意。
黎夕妤明白他的心思,轻轻摇了摇头。
片刻后,她的脑中闪过几张面孔,顿时悲从中来。
“我唯一觉得遗憾与不甘的,是未能替小桃、子安,以及伯父报仇……”她的声音有些阴沉,却极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悲痛与愤恨。
而在这时,司空堇宥却在她耳畔轻轻笑了起来,“夕妤,我们已经报了仇了,闻人玥她……死了。”
听闻此言,黎夕妤一时有些怔忡。
下一刻,司空堇宥敛了笑意,声音陡然变得冰寒,“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害死我最敬爱的父亲,我又怎会放过她?”
黎夕妤深吸了一口气,虽仍旧觉得有些恍惚,却问,“何时的事?”
“十二日前。”他沉声答,“也正是因着那一场厮杀,闻人玥暗中使诈,我中了毒,这才会身受重伤。”
听着他的话语,黎夕妤虽已相信闻人玥已经被他所杀,他已替诸人报了仇。
可不知为何,心底却连半点畅快之感也无,甚至隐隐还有几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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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痴心
“对了,”突然,司空堇宥似是想到了什么,双眉一拧,问道,“你这床……是怎么回事?”
黎夕妤眨了眨眼,虽看不见,却也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辛子阑亲手打造的床……”她的声音很小,带着几分窘迫与羞怯,“怕是,质量不太好……”
先前那一摔,委实摔得她有些痛,却因着难抑对他的思念与期盼,故而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此刻再一思索,怕是等辛子阑瞧见了,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思及此,她不免觉得有些头疼。
“夕妤,”他又开口唤她,低声问,“与辛子阑相处在一起,你是否感到很开心?”
黎夕妤先是一怔,沉吟了片刻后,回道,“辛子阑这个人,总能令我放下所有的戒备,与他相处时,我会觉得很轻松。这样的感觉,是厉莘然无法带给我的。故而,少爷当初将我困在永安寺中,厉莘然虽日日相陪,为我做了许多,可实则我并不快乐……”
“可是少爷,你能够带给我的,又是辛子阑所无法给予的!”黎夕妤突然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掌,“这天底下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只要你肯准我与你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
司空堇宥听后,也紧紧握着她的手,却未曾开口回应。
黎夕妤的心绪颇为复杂,她好不容易等到了与他相见的时刻,心中念想的唯有与他相守……
“少爷,如今蛮州的情势……如何了?”她试探性地问着。
“你不必操心这些杂事,战场上的打打杀杀都与你无关,你只需好生养伤便可。”果然,他不肯透露一星半点。
黎夕妤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沉默了片刻后,又问,“那……如今待在少爷身边,做谋士者,是何人?”
她太过担忧他的处境,可他半点也不肯透露,她便唯有如此旁敲侧击。
既然闻人贞背叛了他,而她也沦落至此,那么如今在他身边,是否还有人为他出谋划策?
她听见他轻轻叹了一声,而后颇有些无奈地开口,“是张业。”
“张业?”黎夕妤有些疑惑,片刻后恍然想起,“是当初观星测天象的那位智者?”
“恩。”司空堇宥轻轻点头,“当初你我二人坠下山崖,若不是有张业相救,怕是也不会再有今日。”
此时此刻,黎夕妤的脑中满是张业的身影。
她想起许久以前,一身风骨的张业便令她唏嘘,司空堇宥更是对他称赞有加。
而如今,若由张业守在司空堇宥身边为他出谋划策,助他良多,倒也是件好事。
可终归,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比她还想要守在他的身边……
他突然凑向她的耳畔,气息喷薄在她耳边,令她忍不住战栗。
“不必为我担忧,”他的嗓音响起,低沉又好听,“我是个惜命的人,断不会轻易死去。更何况,我心中牵挂着你,又怎么舍得离开你?如今,我只盼着你的身子能够早些好转,盼着你的眼睛早些恢复……”
黎夕妤的鼻尖蓦地一酸,回首这一年来的种种经历,竟像是一场梦……
仿佛她从不曾与他分开,仿佛她从不曾去往永安寺,仿佛……所有人都还好好地活着……
司桃,荆子安,文彦,以及伯父……
每一个人的离开,于她而言无不是一次极为强烈的打击。
而每一个人的离开,又无不与她紧密相关……
她又向司空堇宥的怀里缩了缩,紧紧地贴着他。
“少爷,”她瓮声瓮气地开口,“你还会离开吗?”
他迟疑了片刻,回道,“若是累了,便安心睡下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哪也不去。”
“那明早……你会离开吗?”她有些紧张,追问道。
“……不会。”半晌后,他答。
可司空堇宥终归还是骗了她。
她转醒后,睁开眼,视线一片漆黑,伸手去触碰周遭,却仅摸到空荡的床榻。
她猛地坐起了身,心中一阵恐慌,正要开口呼唤时,耳畔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少爷!”她勾唇一笑,出声唤道。
可回应她的,却并非那道声音,“他走了。”
辛子阑毫无温度的嗓音传了来,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却令她久久也未能回神。
她怔忡地坐着,心口生生地疼着,一时间仍旧无法接受司空堇宥已离开的事实。
很快,辛子阑向她走了来,手中端着一只瓷碗,“将这药喝了,对你的嗅觉恢复应当有所帮助。”
他说着,舀了一匙汤药,凑向她唇边。
可黎夕妤却紧闭双唇,眉宇间满是悲痛。
辛子阑见状,便将药碗放置在一旁的木桌上,蹲下身子,直视着她。
他的眼角瞥见床榻上的两件物品,便将其拿在手中,先将那浅蓝色的头巾罩在她的头顶,后又将纯白的绫缎蒙在她的眼前。
今日辛子阑的情绪似是有些低落,眼中透着几分悲凉,却仍旧柔声问道,“小妤,可是哪里不舒服?为何不想吃药?”
他自然知晓答案,却依旧耐着性子,如此问。
片刻后,只见黎夕妤张了张唇,竟反问,“辛子阑,少爷受伤被你所救一事,你为何不曾告诉我?”
辛子阑的目光愈发黯然,回,“这一切都是司空堇宥的意愿,我不过是遵循了他的意愿,这才瞒了你。”
黎夕妤闻言,轻叹了一声,缓缓垂首。
她自然不会怨怪辛子阑,只是觉得心口似是被针扎着,密密麻麻,泛起阵阵刺痛。
突然,辛子阑伸手搭在了她的肩头,而后道,“小妤,司空堇宥今早离开前,曾拜托我欺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