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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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没有偏移对面的饭庄。大约在晚上八点,守候总算迎来了收获,他看见那年轻男子走了出来。奇怪的是,身后却没有跟着护士小姐。因为离得太远,他无法看清男人的表情,诧异之余,赶忙结了帐,走过马路。
艾莲先是瞥向男人的背影,发现他头也不回地转过了拐角;又去看饭庄里两人先前订下的座位——只见杯盘均是满满当当,似乎没怎么吃过的样子,桌边倒是堆了不少酒瓶,唯独不见了那护士。
坏了,艾莲意识到自己跟丢了人,一边纳闷一边后悔。这工夫,他已不由自主地走上台阶,一旁的服务人员赶紧撩起帘子。艾莲无奈,只得走进去,不料,却与人撞了个满怀。
艾莲纹丝不动,那人却晃了半步。他赶紧伸手扶住对方,惊异地发现正是自己追查的护士,同时,他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他正想开口说话,却不料女孩子红了的眼圈散发着迷离,随后一张嘴“哇”地吐了艾莲一身……
夜幕降临,房间里没有开灯,麦涛接了一个电话,随后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不出所料,艾莲得手了。”
“什么得手了?”
“那护士跟男朋友分手,喝了许多酒,吐了艾莲一身。随后被艾莲送回家,这下子,倒是可以趁虚而入了。”
“这……”刘队叹了口气,“为了案子,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的确,为了这缺乏线索调查的该死的案子,为了找到真凶,为了给无辜的陈芳以及众多的被害人报仇,不得不出此下策。刘队恍然间抬起头,正看见麦涛那双红肿的眼睛,此刻中透出以往镇静的光芒来。
艾莲的精心打扮,不能不算是周全——除了那被吐脏了的西服外——他干脆把它脱了,扔进垃圾桶里,只穿着粉红色的衬衫。一路上,女孩儿的头都靠在他肩上,沉沉地睡着了。
眼下,他把被角掩好,悄悄地退出卧室,靠在沙发里休息。他那双露出淡淡忧伤的眼睛下面也因为缺乏睡眠阴黑了一大片。打过麦涛的电话后,他来到卫生间,冲洗一番,直到闻不见身上的酒味。
对着镜中的自己,他端详了半晌,随后有气无力地走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将疲惫的双腿搁在椅子上。
他很想闭目休息一会儿,可心下老是不安宁。这女孩儿是独居,倒是省下了与对方父母打交道的那份麻烦。可他四处看时,却不难发现两个人相处的细节——男人的拖鞋,两副茶杯和碗筷,浴室里多出来的牙刷与杯子……是那个男人的。眼下,他走了,却换了自己前来。艾莲胃里一阵绞痛——他算是什么呢?那个男人的替代品?一个趁虚而入的伪君子?还是别的什么更下流的东西。
他离开了她,这本来已经够叫她难受了的,现在又出现了个艾莲,一个半是定居半是流浪的人……他只能给她带来更加难过的伤痛,而不是别的什么!
用别人的牙刷,远比跟一个美女接吻更能减少细菌的传播。只是,艾莲,作为一个任务在身的调查者,会不会也接受这牙刷的替代品。他会代替她的男朋友在这里生活多久,一天,或者两天,要不就是直到从她口中套出线索的那一天?没有人知道,这就好像是影片中的感情戏,为了更好的骗钱,你总得投入一些,可千万别他妈玩儿过了火!
艾莲又进入卧室,看着她平和下来的面容,听着她胡乱的梦呓。搬了把凳子在床边作了下来。
或许因为酒精的作用,睡着的她忽而感到燥热,将两手伸出,搅翻了被子。他不去看她半裸着的胸部,又将那两手放好,重新合上被子。他用的是那只左手,隔着冷冷的皮制手套,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么?
漫长的一夜,艾莲将椅子搬到卧室的阳台上,靠在上面静静地抽烟。
每当他去为她盖被子、擦汗的时候,那里便留下了空荡荡的只有椅子的阳台。
第十七章 无声
睡眠的戏份,在麦涛的舞台上从未占据太大的空间,只是这一天,他和艾莲一样,差不多完全没有合眼。次日,也就是六月的最后一天,清晨七点半左右,他出现在一幢公寓楼前。
在打过电话后,一个女人走了出来。这女人不过二十岁上下模样,下面只穿了一条短裙,上身多了件法兰绒的罩衣。她留着长发,被一定棒球帽笼得座落有致,尽显出年轻女孩儿的调皮来,一对乌黑的眸子,这时候不但灵活的闪动,还带出格外的兴奋。
她裙子的两腿,细长而且笔直,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在于胸部很小,或许就是出于这个原因,麦涛并没有盯着她的胸口看得太久,而且眼神中有些心不在焉。
“你总算来找我了。”女孩儿一见麦涛,亲热地挽住他的胳膊,让他立刻想起了攀住大树的常春藤,心中又是一阵作呕。
“我是有事要请教你,才过来,别弄错了。”麦涛的不友好以及公事公办的态度多少叫人感到有些不尽人意。可那女孩儿似乎并不在意,犹自说道,“那也不错!半年前见面后,你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因为什么,失望?”
也许吧……麦涛很自然地回想起那时候网络的盛行来,学生们成天泡在网吧里聊天交友,连他自己也不能幸免。他认识了这个女孩儿,两个人相谈甚欢,不久约了见面。有人说,人们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最为重要。那么,这个女孩儿给麦涛的第一印象在她的尽心装扮确实不错——只是,稍小的胸部与过高的身长算是小小的不足。麦涛当时并没有多想,如同现在这样,女孩儿攀着他,两人一起走向酒吧。酒至半酣,也许是麦涛的坦诚叫那女孩儿有些自责,她像是鼓足了勇气,对他说:“抱歉,我不想再骗你了。”麦涛听这话并不感到惊讶,虽然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女孩儿愿意拒绝自己,但麦涛从她的装扮和高挑的身材,恍惚感到对方是个模特,因此早就有了男朋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此,便大度地笑了起来,“没什么,我一见到你就猜到你会有男朋友了。没关系,我们只是交个朋友。”麦涛这番话确实出自内心,只是那女孩儿似乎并不领情,继续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和你一样。”一样?什么一样?麦涛有些莫名其妙。女孩儿低声解释道:“我和你一样,都是男人……”
自此之后,麦涛想尽千方百计来拒绝“女孩儿”的见面邀请,但“她”似乎并不甘心,还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打了电话,他没办法,电话里,他们聊到“她”异装癖和女性人格。到最后,“她”总算也因为他的冷淡而不再那么热情了。
时隔半年之久,麦涛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主动约见“她”。
还是这一天清晨七点半左右,艾莲没有刷牙,只嚼了一块口香糖,隔夜的烟味儿和薄荷的刺激在嘴里交相呈现。他正坐在餐桌边,饶有兴趣地拨着橘子皮。
不一会儿,何雨霏——即那位护士小姐,端着两杯热腾腾的牛奶走进客厅。她还没有整理头发,稍显有些凌乱,她的双眼,也因为昨夜的酒精作用,直到现在还有些发红。她将一杯牛奶放在艾莲面前,然后搬了把椅子在对面坐下(奇*书*网^。^整*理*提*供)。她心里稍有些惊疑——他不可能不知道那是自己的位置,为什么一屁股坐在那里就不起来了呢?
对此,艾莲早就做好了设想,如同被导演安排好了。他是很有礼貌的家伙,虽然这后天通过不断学习而具有的特性——但他同时也知道,对于女性,至少是大多数女性而言,她们更喜欢被动一些,因此自己的礼貌在某些情况下应该收敛一些。艾莲所有的决定,都会出自理性的思考,至今还没有过感情的宣泄——他如此不客气地把自己当作主人,并不意味着他想在她的世界里占有一席之地,一切的目的不过是显示出自己的男子气味,暗示出占有的意味。
喝牛奶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随后何雨霏回到卧室换衣服梳头发,艾莲总算有些分寸没跟进去。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显得比刚才精神了许多。
她忽然有些害羞,微红了脸低下头,“对不起,我,我要上班去了。”
艾莲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靠得很近,柔声说:“我明白,那么,我也告辞了。”
她不敢抬头正视他的双眼,以避免触及那份装出来的火一般的热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换句话说,在人与人接触的时候,每个人都拥有自己认为安全的距离范围。人们可以让自己的亲友站在长时间站在自己面前,却不能允许一个陌生人也表现得如此亲昵。艾莲见何雨霏并没有向后退开,情知自己已成功了大半,也没有必要再施加压力了。便干脆地转过身,向着房门走去。
艾莲的来去匆匆,激起女孩儿心中一阵波澜,她不由自主地叫住了准备开门的艾莲:“艾先生,你……”可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再次垂下头。
“有事么?”
“不,没有……我,我是说,你的西服……”
“那没有关系,扔掉就是了。”他开朗地笑出声来,随后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女人眼里的优秀男人,他们或许有着漂亮的外表、优雅的风度、温柔的脾气、成功的事业以及取之不尽的财富——却很少有人能将这些优点集于一身。该死的艾莲恰好是近乎完美的家伙,温文尔雅的姿态;口袋仿佛就是个小银行,而且里面装满了美元;会心疼人,举止和善体贴;却又不是个没注意的人,凡事多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他的这些优点,叫女人很容易便想入非非,因而忘却了那些糟糕的缺陷——他的一条手臂有残疾,对于工作总是闭口不谈、态度暧昧,更不要说那巧妙隐藏永远源自伪装的感情。艾莲曾把自己比作一只初被主人收养的流浪小猫儿,为了食物以及自己的安全,而不住地拿脑袋蹭着主人的腿肚子,博得对方的一丝好感。正如小猫儿对女人的杀伤力往往更大一些,艾莲对女人的引诱力丝毫不显得逊色。当然,知道这个比喻的,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也不过只有一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