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4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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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倒是有些柔和与云淡风轻,只是那脱口的嘶哑嗓音,却着实太让人闻之揪心。
凤瑶眉头皱得厉害,凝他几眼,终还是伸手过去小心翼翼的为他揉着胳膊与腿脚,待得沉默片刻后,她才按捺心绪的道:“有时候觉得你,腹黑精明,但有时候觉得你,倒也是愚昧执拗。”
“我倒不这样认为。且我这番愚昧与执拗,也不曾对任何女子表露,唯独,你。”
凤瑶猝不及防的再度一怔,手中的动作也蓦的一停,待得片刻后,她才再度恢复动作,正要言话,不料后话未出,一道恭敬紧烈的嗓音已从车外扬来,“皇上,行宫已至,请皇上下得马车,乘步辇入宫。”
这话刚落,马车便应声而停。
凤瑶也下意识的噎了后话,心底陡生释然之感,随即也不敢耽搁,当即扶着颜墨白缓缓往前而挪,则待挪至马车边缘时,有精卫已小心翼翼的撩开了车帘,而那满身修条刚毅的伏鬼,则正站在马车旁,欲要伸手来扶颜墨白。
凤瑶神色微动,小心翼翼将颜墨白交在伏鬼手里,则待视线稍稍朝前一落,则见那满身仙风道骨的悟净方丈,竟已是站定在了不远。
许是察觉到了凤瑶的打量,悟净径直转眸朝凤瑶望来,随即不深不浅的朝凤瑶点点头,算是招呼,却也不待凤瑶反应,他已转眸朝颜墨白落去,迅速扫了一眼,面色陡然沉了大半,连带脱口的嗓音,也突然极为难得的增了几许无奈与急促,“即刻送他去寝殿,老衲需即刻为他施针。”
耳闻悟净的话有些着急,伏鬼面色一变,更是不敢耽搁,待朝悟净应声后,他如不知疲倦一般,甚至都不敢将颜墨白放于步辇,而是焦急得自行抱着颜墨白便一路飞奔往前。
凤瑶蓦的一怔,目光朝颜墨白追随而去,顷刻之间,眼里竟扫到了颜墨白那垂落而下的手腕,竟是覆满了血色的指甲印。
竟是指甲印。
她瞳孔蓦的一缩,脸色骤然,心神顿时开始起伏摇曳,而待颜墨白被伏鬼带着走远,悟净也踉跄小跑的离开,周遭冷风,也莫名的凛冽半许时,她才稍稍回神过来,一时,面色越发的苍白发紧,心口之中,揪痛蔓延。
“长公主,这里风大,长公主先入行宫好生休息休息。”
正这时,身边突然扬来了一道柔然恭敬的嗓音。这嗓音依旧极为熟悉,只是明明昨夜已见过他了,但而今突然再闻他的声音,心底之人,仍是起了一层怅惘。
她蓦的应声回神,强行按捺心神一番,而后转眸朝花谨一望,则见他正静静的立在她身旁,小心翼翼的望她。
“此番你来,领了多少大旭人马?”她神色幽远,低沉嘶哑而问。
这话一落,不再耽搁,缓步厚重的开始踏步往前。
花谨急忙紧随其后,恭敬小心的回道:“回长公主,许皇傅最是在意长公主安危,是以此番微臣来此,皇傅给了微臣一万兵卫,让微臣领着一道来了。”
一万兵卫?
凤瑶瞳孔蓦的一缩,面色一沉,当即回眸朝后方那些精卫一扫,只见精卫虽多,但大多都着大周精卫的长袍,而衣着大旭兵卫铠甲的兵卫,似是稀稀拉拉,此番放眼望去,似是五百都不到,更别说一万。
“兵卫呢?瑞侯莫要告知本宫,你所领来的一万兵卫,已是中途行路而亡,而今竟仅剩了五百?”
凤瑶默了片刻,嗓音一挑,嘶哑厚重的语气陡然显得狰狞几许。
花谨着实有些被她这气势吓住,只道此番来这大周,无疑是趟苦差。
第359章 遣兵一万(一更)
若非许儒亦与国师一道逼迫,他花谨又如何能来这大周。
更何况,他花谨从不曾领过兵,后来虽从烟花柳巷中醒悟,有意报得家国,奈何他终归还是在瑞侯府内含着金钥匙长大,不曾行过远路,不曾应对过真正生死之事,更也不曾,领过兵。
许儒亦最初将一万大军的兵符交到他手里,他浑身都是颤的,甚至兵符入得掌心,他手指颤抖得都快捉不稳那兵符,但最终,他仍旧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虽领不来兵,待至少也有军中的副将辅佐,虽也骨子里的确胆小怕事,但终归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咬着牙的朝大周来了。
却奈何,还未抵达楚京城门,如此浩荡的大军便被楚京的兵卫全数发觉,从而两军对峙,眼看就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开打。
那时的阵状,可是差点将他吓瘫,若是长公主还未接着,这一万大军全数葬身在此了,他花谨便是苟且活着,许是都没脸回大旭了偿。
幸得,两军开打之际,伏鬼突然出现,解了两军交战之危,从而煞气重重的让他不得将重兵携带入城。
他急忙应允,只道是此番来这大周本就不是为了打架,大家都和和气气的,自也最好。
如此,他也并未多想,便勒令一万兵卫原地安营扎寨,待得此事之危全然解除,他刚刚大松了口气,本要以为伏鬼要将他迎入楚京城门去见自家长公主了,却是不料,那小子开口便问:“你便是大旭瑞侯?”
他猝不及防一怔,点点头。
伏鬼继续道:“你家长公主前两日在回城途中被楼兰之人劫杀,而今下落不明,我大周新皇也在寻找大旭长公主的途中而全然失踪,此番我须得即刻出城寻找,你若要去,自可跟随,若是不愿,便在这里等着。”
这话入耳耳里,花谨还未全然松懈的心可是再度一颤,甚至也抑制不住的倒吸了口冷气,浑身发软。
却待反应过来,他哪里在原地等得住,眼见伏鬼领人便要策马而走,他顿时仓促的领了些大旭兵卫,蹿上马背便开始狂追。
大周的鬼天气,着实阴冷得厉害,似要将人都刮跑一般,他整个人本也是冻得瑟瑟发抖,却又因与伏鬼时常的唉声叹气甚至也经常肆意拐着弯儿的打听大周新皇,从而话痨得惹伏鬼不满,抛了句‘我家大周新皇便是你们大旭的摄政王’。
这话入耳,全然惊得他从马背上跌下,顿时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大旭兵卫急忙跳下马来将他扶起,而待他从七荤八素中回神过来,那伏鬼与大周兵卫早已从他身边浩荡而过,驰骋而远。
前几日的事,他已是不愿多加追忆,只道是在这短短的几日内,自己胸腔内那颗心所受得的惊吓,无疑是比他这辈子承受的还要多。
而今终是寻着自家长公主了,也见得自家长公主活蹦乱跳看似并无性命之忧,他本也想好好的松口气了,却是不料,一切得无奈与惊吓,许是仍还要继续,就如,自家这长公主,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且就这咄咄逼问的模样与态度,森冷薄情得让人心颤,便足以让人,畏惧。
花谨心底有苦,思绪也在刹那间蔓延而起,却是片刻,他终还是急忙敛神一番,略微讨好直白的朝凤瑶道:“那些剩余的兵卫,都在楚京之外驻扎着呢,长公主放心。”
他嗓音极是恭敬,本也以为此番之言也算是解释得通透了。
奈何这话一出,却不见凤瑶放缓脸色,反倒是那双朝他落来的瞳孔,越发的森冷慎人。
他心口微微而震,仍是紧张。
往日虽在朝堂之上能镇定自若的面对这长公主,却是因诸臣皆在,人多而浩,是以气氛不尴尬,自己也不会太过畏惧,但如今,就长公主与他二人同在,且这几日所受得惊吓早已将他满身的勇气与镇定全数击得溃散,整个人也格外的敏感小心,是以眼见自家这长公主眼色不善,心底也越是压力。
此际的凤瑶,倒是全然不知花谨心底所想,也全然无心去揣度什么。
心绪嘈杂上涌,一股恼怒之感抑制不住的油然而生,待得将花谨冷眼凝了片刻,她唇瓣一启,再度阴测测的道:“许儒亦给了你一万兵卫,此等数目无疑极为庞大。本宫且问你,此番遣出一万兵卫来这大周,究竟是许儒亦擅作主张,还是国师也参与了?”
她嗓音冷冽阴沉,那股恼怒之意也不曾掩饰。
花谨怔了怔,浑身紧绷,恭敬而道:“回长公主,那一万兵卫,是徐皇傅直接遣的,且国师,国师也没意见。”
“胡闹!”
凤瑶恼怒而斥。
花谨浑身一颤。
“此番天下不稳,且局势动荡!许儒亦不在大旭之中肆意招兵买马,充足国力,反倒是遣了一万大军出来,让你来大周接本宫?如此,一万大军离城,大旭京都的兵力定是越发溃散,再加之国中还有国舅与三皇子虎视眈眈,大旭上下,俨然岌岌可危,危机四伏!那许儒亦怎么敢!怎么敢在这等清情形之下,肆意将一万重兵调离大旭京都!”
她的确是气得不轻,袖袍中的手都已全然紧握成拳。
往日器重许儒亦,是因其聪明能干,全然能为她分忧解难,但却不料,此等危急之际,许儒亦竟会如此鲁莽行事,竟会在这等关键之际,大肆的给她掉链子!
“长,长公主。”
花谨早已是惊得浑身发麻,足下都莫名的有些虚软。
当时领兵而走之际,他也的确不曾考虑这么多,只道是,朝中有许儒亦与国师坐镇,他也极为放心,从而领兵而走之时,他也的确不曾往长远之处考虑,仅是一心紧张,觉得此法大周之行定任重而道远,是以,此番迷迷糊糊的就领兵而来了,却待此际被自家长公主的话点破,他才突然回神过来,心生震撼。
是了,前些日子内,国舅的确突然就猖狂起来了,且三皇子赢易还率军镇守在了大周曲江之边,而长公主又被传出死讯,是以也惹得大旭上下人心惶惶。
也还记得,当初长公主的死讯传来大旭京都时,连他都全然信了,甚至还心生悲哀,而那许儒亦,更是如失了魂一般,萎靡不振,那几日见他,都俨然是瘦削狰狞,跟个行尸走肉似的。
后来得国师强行逆天算卦,才知自家长公主阳寿犹在,且正受困于楚京,而那许儒亦啊,就如疯了般高兴起来了,甚至不待任何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