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由己不由天-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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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都答应了……答应了晋王殿下,自然不会后悔。”
其实他心里真正答应的人是谁,众人心中有数。
陈执轼只是笑笑,没有说破。
“你喜欢她什么?”
“啊?什么!”
大当家像火烧屁股一样,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怪不得四娘说得那么笃定。
陈执轼没理会他的反驳,反而双手一张,随性地躺在了草地上。
“是不是觉得她很美?比这里的山清水秀,都还要动人几分。”
“是不是觉得她很聪慧?其实她还有很多才华,或许你还没发现。”
“是不是觉得她很刚烈?就算身处险境,她也有她坚持的自尊……”
大当家听得慢慢静了下来,也学着陈执轼的样子,摊开手脚躺下了地上。
哪怕他没说出名字,大当家也知道,他说的是沈风斓。
陈执轼毕竟是读过书的人,他说得很贴切,每一句都说到了自己心里。
大当家听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
他扭过头去,看着陈执轼。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陈执轼朝他看了一眼,不禁一笑。
“我和她是表兄妹,两家的关系亲如一家,从小算是一起长大。你才认识她多久?十天半个月罢了,我可是从小看她到大的。”
大当家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像是觉得陈执轼在跟他炫耀什么。
只听他接着道:“所以我比你更能体会,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什么水?”
大当家没读过书,自然也没听过这句诗。
陈执轼来了兴致,同他细细解释。
“这句诗的意思就是啊,你看过了大海的广袤,你就不会把别的小溪流放在眼里了。你看过了巫山上的云,就知道别的地方的云,没什么好看的,简直算不上是云了。”
“这说得太对了!”
大当家实在没想到,陈执轼说话句句贴近他的心思,叫他恨不得引以为知己。
他很想和陈执轼描述一下,自己对于沈风斓的那种感觉。
那绝不是四娘以为的,单纯对她美貌的觊觎。
那不是一种觊觎,甚至不掺杂任何杂念,只是一种……很单纯的喜欢。
看着大当家手舞足蹈,似乎想跟他比划点什么,又说不出话的模样,陈执轼哈哈大笑。
他完全能理解对方的感受。
这也算是某种,同病相怜了。
“我告诉你吧。本来她是要嫁给我的,两家父母都愿意亲上加亲。可是后来圣上赐婚,把她赐给了宁王……”
“啊?宁王又是谁?王公子不是晋王吗?”
陈执轼摆了摆手。
“那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一时跟你说不清楚。反正她刚嫁给晋王的时候,我觉得晋王配不上她,对晋王也没什么好气儿。”
大当家却不服气他的话。
“世子,你这是嫉妒心作祟!我看他们两天生一对,般配得很!”
陈执轼白了他一眼。
他们两不是应该同仇敌忾吗?
大当家怎么还替轩辕玦说起好话来了?
“你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晋王殿下,跟现在还有些不一样。是有风斓在他身边,他才变得越来越好……”
大当家想了想,“也是。谁娶了她,都会想变得更好更强大,来保护好她吧。”
两个人仰在山坡上,聊得尽兴起来饭都忘了吃。
驿馆的正堂之中,一桌山野饭食,看起来倒十分可口。
轩辕玦道:“吃罢,别打扰他们两说话了。”
他口中的他们两,指的就是陈执轼和大当家。
难得大当家遇到陈执轼,两人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吃饭算得上什么大事?
沈风斓正要开口,让护卫们把饭食送过去,便听得轩辕玦微酸的话语。
“别给他们留菜,饭也不留。”
陈墨在一旁听着,一向木楞的面上,也浮起了一丝笑意。
好像看到轩辕玦这副模样,一切又恢复到了从前的平静一般。
“来,你多吃点。”
轩辕玦假装没看见,朝沈风斓碗里夹了一筷子肉。
……
次日一早动身,又行了大半日,总算在天黑以前进了钦州城。
詹世城和蒋烽等人,都在城中等候,却只有浣葛一个上来搀扶沈风斓。
眼中含着泪意。
“娘娘,你终于回来了!”
沈风斓当下觉得不好,“浣纱呢?”
陈执轼不是说,他们都没事吗?
眼见瞒不过,陈执轼走了上来,亲口同她解释。
“陈墨和蒋烽他们汇合之后,为了找到你和殿下不择手段。浣纱主动扮作了你来吸引刺客,他们才能到那个山崖底下,找到了你们藏身过的山洞。”
“那她现在呢?”
“你无需太过担心,萧太医诊治过了,伤得虽重,却没有性命之忧……”
他是怕沈风斓受到刺激,所以先前不敢告诉她。
“浣葛,带我去看看。”
众人暂住在了钦州府衙的后院,东边厢房里,沈风斓一走进去,便闻到了浓重的药味。
她每次身怀有孕,对气息就格外敏感,这股药味令她感到恶心。
她强忍住了干呕的冲动,扶住浣葛的手,慢慢走了进去。
萧太医正坐在一旁的书案上,似乎在写着药方。
见到她进来,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娘娘,你可算回来了。殿下还好吗?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我……”
沈风斓朝他摆摆手,萧太医又把刚跨上的药箱放了下来。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是白操心,如果沈风斓他们真的有受伤,早就有人把他拖去看诊了。
床上的帘子一动,只听见浣纱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娘娘,娘娘!”
那声音越听越不对劲,浣葛连忙上前拉开了床帐,浣纱闭着眼满头大汗。
原来她是做了噩梦,梦里还叫着沈风斓。
“浣纱,快醒醒,娘娘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
浣葛连忙把浣纱推醒,沈风斓亲自用丝帕给她擦汗。
浣纱终于从睡梦中醒来,看到沈风斓坐在她的床头,眉头便蹙了起来。
“浣葛,我……我好像又做梦了,这次是个好梦。”
她神志不清,却还不忘打量沈风斓。
“梦到娘娘没有危险,就坐在咱们旁边,胳膊腿儿都好好的……”
沈风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做梦,我没事,我真的回来了。”
她伸手想替浣纱掖掖被角,忽然觉得手下的触感不对。
隔着薄薄的一层锦被,浣纱的手……
沈风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她慢慢地揭开了那处被角,看到她肩膀上裹着厚厚的纱布。
再往下,那条左臂的位置,竟然空空如也。
浣纱摸索着抓住了她的手。
“娘娘,你真的回来了?”
她的神志似乎清醒了一些,沈风斓却难以克制地蹙起了眉头。
浣葛小声道:“是被那些刺客砍断的,浣纱扮成娘娘的时候,还说一定不会有危险的。因为蒋烽他们说,长公主的人已经溃不成军了,剩下的应该是宁王的人。她以为宁王殿下不会让人杀娘娘的……”
沈风斓手中一颤,那块丝帕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只是看着浣纱这个模样,心中万分难过。
而浣纱用她仅剩的一只手,牢牢地拉住她的手。
“小姐,妈妈说,要用性命来保护你。你没事,我也就能和她交代了……”
沈风斓顿了顿,朝她挤出一个生涩的微笑。
“嗯,我没事,你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
浣纱是可以跟古妈妈交代了。
她要怎么和古妈妈交代,怎么和福王府那个,浣纱的未婚夫交代呢……
沈风斓在同浣纱说话的时候,轩辕玦那处,却马不停蹄地处理着各项事务。
圣上派陈执轼代岭南道观察使一职,詹世城领兵协助,现在的岭南才算完全掌控在他们手中。
钦州刺史名叫左千,名字就取得不好,怪不得从京城被贬到岭南来。
还是岭南最难管理的一个地方,有着十万大山一部分的钦州。
轩辕玦坐在堂上,翻看着手中的文书,一面头也没抬地同他说话。
“你这名字不好,不过没关系。如果你还想有调回京城的机会,这一次可以牢牢抓住。”
左千听得心里咯噔一声,连忙站出来朝他拱手一揖。
“下官当然想抓住,请殿下尽管吩咐,本地所有差役人马,全供殿下调遣。”
轩辕玦朝他点了点头,又道:“老詹,你在山林中追捕那些刺客,情况如何?”
詹世城的脸上挂着各种伤口,看起来像是树枝一类刮伤的模样。
这使他英武挺拔的面容,看起来更具有武将的杀伐气质。
“回殿下,那些刺客显然是两拨。长公主派出的那一拨,力量不足,溃不成军。另一拨极其凶悍,我们靠数量的优势才能击杀大部,却没有抓到活口。”
根据京城中几次事件的经验,詹世城几乎可以断定,那些是宁王的人。
也就是,从前宁王替太子和卫皇后,养的那些死士。
那种行事的作风和手段,詹世城记忆犹新。
可是当着左千的面,还有大当家等人在场,他不好直接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皇室密辛,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轩辕玦点了点头,又道:“那正好,既然此刻已退,有劳你的虎骑营,替本王的剿匪之事助一臂之力。”
大当家听见剿匪二字,面色变了变。
原来轩辕玦来岭南是做这个的,幸好他们跟着进了城,要是留在天悬峰,不是也要等着被剿灭吗?
要是只有本地的屯兵,他倒不怕。
可是詹世城率领的虎骑营,还有陈墨领导的那些晋王亲卫,都有着不可小觑的功夫。
詹世城道:“殿下,剿匪之事你还要继续吗?圣上担心你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