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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大明漕事-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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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要杀了你。”伊龄贺想是刚练了武,额上全是汗,男人走过来,瞧见面色惨白的顾惟玉,顾惟玉躺着,嘴唇殷红。伊龄贺俯身,在顾惟玉身上嗅了嗅,“他还有这爱好?”
  青棠道:“被骗了,蓝老大不留活口。反是我连累他了。”
  伊龄贺俯身在顾惟玉身上来回嗅,他又去闻顾惟玉的衣裳,“你们从哪儿来?这是曼陀罗的味道,镇痛,让人上瘾。”
  顾惟玉猛地一缩,似受了痛苦一般缩着身子,伊龄贺用刀挑开他的衣裳,“赶紧把这衣裳丢了,这是曼陀罗花汁浸泡过的,熏干以后闻不出来。不过娘娘腔一出汗,汗水沾湿衣裳,这邪味儿就出来了。快,脱了衣裳,把娘娘腔抬进去,请大夫。”
  媚春手忙脚乱,“往哪儿抬啊?”
  伊龄贺与霍青棠都指着自己的院子,“我那儿!”
  媚春跺脚,“到底往哪儿抬?”
  伊龄贺道:“这园子里就我一个男人,不往我那里去,和你住好不好?”
  顾惟玉在伊龄贺的西厢住下了,伊龄贺住东边,他住西厢。
  媚春打发人去请大夫,又说:“不行,我要叫贺鲁图回来,我看这情况不大妙。”
  青棠扶着额头,一杯茶递过来,“谁干的?”
  伊龄贺抱着手臂站在旁边,青棠摇头,“孟微冬,孟微冬干的。”
  “甚么?孟微冬没死?”媚春跳起来,“他不是。。。。。。”
  青棠吸口气,沉声道:“上当了,又上当了。蓝老大想炸死我,孟微冬的花船正好经过那里,要不然凭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逃生的,不止我要死,惟玉哥哥也是要死的。”
  “不对。”
  青棠抬头,“你也觉得孟微冬出现的太巧?”
  伊龄贺道:“孟微冬不是要炸死你,是要炸死他。”
  伊龄贺手指一偏,点在顾惟玉身上。
  “既然孟微冬没死,他还买了一艘花船,耽于享乐,那么见过他的人肯定不少。你说他的花船上还有客人,那么他的客人是谁呢?你受困于江里,如果炸死了娘娘腔,他又救了你,是不是正好大团圆,一举两得呢?”
  “对!阴险啊,霍家小公子被绑了,黄莺没人可以找,就找了你来报信,希望你能帮上忙。可孟微冬死了啊,没人能帮你了,那么还有顾家这位啊。顾家有钱,如果要赔钱,顾家就出得起。既然顾家出得起钱赎人,那么蓝老大还有甚么必要下杀手呢?理由只有一个,孟微冬要顾惟玉的命啊!”
  媚春手一拍,“绝了,孟微冬真是绝了。自己先装死,再把顾惟玉弄死,然后过上一年半载再出来,那真的是你们夫妻大团圆了。到时候你哪里还记得你还有这个白月光哥哥啊,到时候见了孟微冬,简直久别胜新婚,破镜要重圆啊。。。。。。”
  媚春似说书一般绵绵不绝,床上的顾惟玉又蜷缩起来了,他硬着筋骨,似周身都扭成了一团,青棠俯身过去,“惟玉哥哥,你怎么了?”
  顾惟玉握住霍青棠的手,青棠靠近他,“怎么了?是不是难受了,疼吗?”
  “嘶”,顾惟玉循着温度,一口咬在霍青棠手腕上,男人牙齿都在颤抖。媚春赶紧去撬顾惟玉的嘴,“别咬了,咬她做甚么,快松口。”
  好大一个血印子,顾惟玉这一下子,他连眼睛都没睁开过。
  伊龄贺将青棠的手浸入铜盆清水中,又替她上药,“你那瓶子的药里头掺入了天竺麻沸散,还混着曼陀罗,是止血的,但是。。。。。。”
  青棠抬眸,“如何?”
  媚春按着顾惟玉,回道:“那玩意有害的,和炼丹差不多,吃了要上瘾,吃多了要死的。我们辽东有个术士,极擅这些害人的东西,甚么逍遥散、快活丹,甚么麻沸散,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他不会的。哦,他也会炼丹,说曼陀罗花那种东西,提炼过后,能让人心智涣散。。。。。。不过他后来砸了炼丹炉,说洗手不干了,他说缺德事做多了,不能轮回,他还想有下辈子呢。”
  “来来来,病人在这儿呢。。。。。。”
  黄莺领着大夫进来了,老大夫花着眼睛,“在哪儿呢?”黄莺将媚春一指,“就在那呢。”媚春站起来,“胡说甚么,我又没病。”
  顾惟玉又睡过去了,老大夫搭上他的手脉,屋子里静的很,也不知过了多久,老人才说:“似服了药,逍遥散,他是不是有用这些药的习惯?”
  黄莺皱着眉头,“那种东西,吃多了成傻子,不过也有人好这一口,房中催情嘛。。。。。。”
  媚春指着顾惟玉的腿,“大夫,他的腿,您看看他的腿。”
  黄莺不怎么认得顾惟玉,随口道:“那这人是个纨绔,药吃多了,没救了?”
  大夫掀开顾惟玉的衣袍,一屋子大半都是女人,老大夫睃了周围一眼,“老夫要解开他衣裳,你们都要一起看?”
  媚春咳一咳,“那我出去了。”黄莺也起身,她瞧青棠,“你也要看,走,咱们出去吧。”
  青棠垂着眼睛,一声不发。
  伊龄贺将媚春和黄莺拦在外头,“你们都出去。”
  黄莺在外头嘀咕,“那是哪家的纨绔,细皮嫩肉的,长得倒是好。就是这习惯。。。。。。”
  媚春仰着头,“那是霍姑娘的相好,旧相好的。”
  “甚么?”
  黄莺一个转身,“谁说的?我家姑娘清清白白,哪里来这么一个相好的?红口白牙的,你别污蔑她呀。”
  “懒得理你。这人是霍姑娘过去的情郎,他们差一点就成亲了,孟微冬突然截胡,用了手段,硬生生把人家拆开的。”
  黄莺拿帕子捂着嘴,“真的?”
  “这下好了,顾惟玉要是好不了,成了废人,霍姑娘估计要去把孟微冬给杀了。”
  “把孟。。。。。。杀了?”
  黄莺道:“谁把谁杀了?”
  媚春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孟微冬千算万算,又没把姓顾的弄死,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老大夫用剪刀划开顾惟玉的裤子,青棠在旁边站着,“大夫,已经止过血了,是这种止血药。”青棠从袖中又掏了一个琉璃瓶子出来,“紫金止血散。”
  老人倒了一点出来,放在瓷片上,左右端详看了看,伊龄贺也在旁边站着,老人手一挥,“小子,挡住光了。”
  伊龄贺道:“止血散里头好像有曼陀罗,有那种臭味。”
  药粉是褐色的,老人瞧伊龄贺,“你小子有眼光,但里头不全是曼陀罗,里头还有阿芙蓉,那是安南的东西,南疆也有。这东西厉害,长得也快,喜欢湿润,长得也茂密,不知道南京城里有没有。”
  老人手指头将药粉捻开了,“用了这东西,血是止住了,可人废了。他本就经脉不稳,生命力脆弱,如今阿芙蓉渗入伤口血肉里面去了,若是强行戒药,恐怕会伤了性命。”
  青棠红着眼睛,“那不戒了,不戒,我们养着他。”
  伊龄贺道:“他会死的。这种东西吃多了,人会死的,全身没力气,和一个活死人差不离。”
  老人道:“姑娘,这是慢性□□,吃多了就如饮鸩止渴,逃不过一个死字。”
  “那就戒。”
  青棠坐到顾惟玉床前,“惟玉哥哥,我陪着你,我陪着你好吗。”
  老人瞧伊龄贺,“小子,你很有些眼光,那你知道如何戒断吗?”
  “我听我们家乡的一个术士说起过,说也不是没办法,就是耐着,一个月以后就好了。”
  老人点头,“那是年轻力壮身体好的人,耐受一个月,忍着忍着也就断了。可这是一位病人,本就身体虚弱,那又该如何呢?”
  青棠扭过头来,“敢问大夫,该当如何?”
  老人道:“他的血脉肌理都是毒,要根断了,则需换血。”
  “换血?”
  老人摸出一张纸,道:“先以天山雪莲温养数日,再磨七明芝,中间辅以无根之水,最后用党参配合牡丹花根熬药,持续一月,也就慢慢健壮起来了。”
  “天山雪莲和七明芝难寻,外头药铺没有卖,即使有,也都是半真不假的赝品,难寻,难寻呐!”
  送走了大夫,青棠看伊龄贺,“蟾宫有七明芝,我去拿。”
  伊龄贺道:“不妥。孟微冬没死,蟾宫还是他的产业,就算里头有,你也拿不到。”
  青棠垂目,“他不给,我去要。”
  

  ☆、木兰

  
  孟微冬就在蟾宫里头坐着; 霍青棠来的时候; 他已经知道了。
  阿邱过来禀报,“夫人来了。”
  蟾宫还是那个蟾宫; 水上香坊,异香袭人。
  阿邱候在门口,“夫人; 大都督在里头等您。”
  蟾宫里头已经培育出了金玉交章; 并且与顾家的墨兰不一样,这是一种紫红的颜色,不知是蟾宫自己研发出来的新颜色; 还是学墨兰不成,研制废了。
  孟微冬就在琉璃厅里赏花,霍青棠低头提裙子,孟微冬道:“没有解药; 找我也没有办法。”
  孟微冬手里捧着一盆金玉交章,“青棠,这颜色配你; 对吗?”
  霍青棠穿着绯红的衣裙,她睁开眼睛; “孟微冬,如果我不死; 你是不会放过我了?”
  “也不是绝对。或者是我死了。”
  青棠笑,“那你去死吧。”
  一根鞭子抽过去,男人扭头; 捉了女人的手,“青棠,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那声音密密麻麻,缠人得很,青棠猛地睁开眼,她挑了灯芯,穿了衣服起来,走到伊龄贺院子的时候,伊龄贺就在外头石凳上坐着。
  “怎么,没睡?”
  伊龄贺道:“怕你睡不着,等你。”
  桌上还有茶,伊龄贺倒了一杯递过去,“他情况不太好,睡不着,也醒不来,似魇着了。”
  茶还是温热的,青棠起身,“我去看他。”
  伊龄贺拉了青棠的手,指着凳子,“蟾宫我们去过一回,上次云娘把七明芝都拿出来了,咱们去找云娘拿七明芝。天山雪莲我们可以去买,药铺里没有,别处有。”
  青棠问:“哪里有?”
  “蓬莱阁。”媚春从顾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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