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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南宫北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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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宫南枝接着饮酒,自以为豪气冲云天,外人看来,却是另一番情景。
  宫家小姐为情所困,不得心上人的喜欢,于是过分饮酒,甚是伤情,尤其面色,两腮发红,眸里含泪,好一个失了魂魄的小女子。
  散场时分,众人皆已微醺,或大醉。
  回去的路上,竟飘起了点点雪花,宫展掀开轿帘,若有所思,“瑞雪兆丰年,天佑北朝。”
  宫南枝已经在轿子里睡了起来,脸色白皙中泛着醉人的粉色,小嘴不时嘟囔几句。
  有时候,一些人,错过了,走着走着,就再也遇不到了。
  此时,年轻的他们却不会明白这个道理,情,从一而终,爱,适可而止,念,终入悱恻,忘,此去经年。
  子夏冬青看到醉酒的宫南枝,皆是心疼不已,子夏快速铺好被子,放了一个软枕,铺上一层熏过香的薄纱。
  俩人紧接着除去了宫南枝外衣,大红扔在地上,内里还是雪白柔软。
  宫南枝挣扎了几下,一头扎在床上,怎么唤也不肯醒了。
  冬青轻轻拉上锦被,点了醒酒的熏香,轻轻往床边扇了扇。
  子夏捡起地上的衣服,叹了声气,“小姐怕是今晚伤心了。”冬青疑惑的伸过头来,“这袖子是怎么了,怎么黏黏腻腻的?”
  “应是小姐的鼻涕眼泪的,开岁之夜,不知道谁让她伤心了。”子夏将衣服放到围栏上,挨着床坐了下来。
  “还有谁,定是那南国太子殿下。”冬青狠狠的说,“不知道他多好,以为自己是谁,小姐配不上吗,再是铁石心肠的人,这十年,谁能经的住小姐的软磨硬泡啊,照我说,还不如莫三公子呢。”
  “小心点,小姐醒后,再不要提这个太子殿下了。”子夏吹灭外面的灯,独留了一盏在桌上。

  ☆、好巧,你也在放灯

  院中,枯藤柳树之上,雪还在下,小了很多,一个人影坐在上面,洁白的衣服,背影看上去遗世独立,清爽朗朗。
  唯独脸上的鬼面面具,看上去有点唬人。
  他摸了摸腰间,却发现玉佩早已不再了,嘴角怅然,“你我都是伤情之人,倒也算是知己了。只是你貌似比我陷得更深,执子佩,等我改天再来取吧。”
  说罢,伸手扑去头顶上的雪花,想已是坐了大半天了。
  起身一跃飞走了。
  新一年,宫南枝决定,从此之后抛却儿女私情,励精图治,发愤图强。
  基本上每日除了关在房里从早练到晚南枝小体之外,就是偶尔开开门,院里摆张桌子,挥洒笔墨,勾画大好院落。
  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书法愈发精粹有韵味,丹青欲发青出于蓝,想想朱颜顺也该以她为豪,这一生有这么一个有资质肯努力的学生。
  宫南枝自己以为没事,可是急坏了子夏冬青,她俩心里一肚子话却不敢问出口,见小姐整日不提那人,闷头习字练画,都觉得她这次是伤透了心,性子竟然发生这么大转变。
  宫展从凉亭看过来,老眸子由暗转深,嘴角微微一笑,心下叹息,自己为官二十年,眼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是福是祸,她这一生,不求多么尊贵的地位,多么富足的生活,只愿能够平安长久,有一个人真心对待,总是值得。
  肉肉过了个年,愈发长得圆润了。黄色的毛现在看起来油亮亮的,尖尖的嘴巴,粉红色的小爪子,头顶撮着一缕红色毛,住在自己宽敞的笼子里,分外舒坦。
  这日,宫南枝站在院子里,正是家中最引以为豪的荷池边,二月中,还是冷飕飕的。
  宫南枝穿了一身白色夹袄,袖口翻着白毛,嫩绿色坎肩,蹬了双鹿皮小靴,一手拎着笼子,一手拿了吃食给它,指挥着下人将桌子凳子移到了荷池边假山旁的凉亭里。
  “今日便画你了,肉肉。多大的福气啊,”宫南枝略微布了下景,只抬头看了一眼,便下笔了,只见她挥洒自如,行云流水般于宣纸上洋洋洒洒,刹那间姿态横生,精灵古怪的肉肉跃然纸上,宛若新生。
  冬青看了连连称奇,“小姐,你的画愈发奇妙了,我竟瞧着比那笼子里的肉肉更是活泼婉转。”
  “那是,小姐现在快成大家了,冬青,我们两个得赶紧跟小姐要几幅画留着,免得日后出了名,千金也是难得了。”子夏打趣道,顺手帮宫南枝收了画完的。
  宫南枝却是连续洋洒了好几幅,姿态各异,妙趣横生的肉肉,画到最后手腕也是酸了。
  这些画都白白给了子夏和冬青。
  捏着酸痛的手腕,宫南枝过去拿了瓜子丢给肉肉,自己也磕了一个。
  “小姐,今日我们出去逛逛吧,元宵节,珍珠泉畔有灯节,顺着泉边到茗湖居里,听说如今也布置得格外好看。”冬青小心的看着宫南枝,跟子夏使了个眼色。
  子夏接着说道,“是啊,小姐,快把奴婢憋出毛病来了,以前跟着小姐隔三差五能出府逛逛,现下已经大半个月没出门了,您闻闻,我这身上是否馊了?”
  宫南枝噗嗤一笑,“你俩不用跟着我也可以出府呀,什么时候馊的,正好泡在泉里洗洗。”
  说罢,假装把子夏往一边的一眼泉里推去。
  三人闹作一团,傍晚,宫南枝携了子夏冬青去逛灯节。
  元宵灯节比开岁之夜更是热闹,各色花灯五彩缤纷,人群熙熙攘攘,接踵比肩。
  宫南枝挑了盏孔明灯,独自到一边的泉畔,子夏冬青还在那边挑选着新奇小玩意,宫南枝拿着笔,“父亲母亲长命百岁愿常伴膝前永享天伦”
  随即用火折子点亮了灯芯,孔明灯慢慢撑大鼓了起来,慢慢飞起,旋转,飘远,追随着天边的星星,一点点靠近。
  宫南枝双手合十,胸口玉佩隐隐幽香,当下觉得神清气爽,脑清目明。
  这执子佩还真是一个宝贝,宫南枝一只手摸在那里,一边想,下次定要寻个方法,找到那个落难公子哥,将这玉佩还回去。
  转身,抬眼,却是怔在原处。
  蹁跹公子,遗世独立。
  夜月笙言笑盈盈的站在对面,眸若星辰,眉似远山,白皙的脸庞映着灯火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这本就是个仙人般的人物,偏偏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强迫了人家这么多年,想想被一个不喜欢的人整天拉着抱着,换做是自己早就恶心坏了,段飞如此嫌弃自己真是情有可原。
  想到这,宫南枝嘴唇动了动,身子却一直僵在原地,该怎么打个招呼成了眼下最惆怅的事情。
  怎么才能显得自然一点,不那么尴尬掉面子。
  许久,夜月笙走过来,站在她面前,轻声道,“南枝,好巧,你在放孔明灯?”
  许是他已经看到了飞至天际的孔明灯,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是的,太子殿下。”宫南枝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还太子殿下,顿时觉得自己变成了杨倾城,浑身冷冷打了个哆嗦,一阵恶寒。
  夜月笙静静看着她,听到这声称呼,却是心里咯噔一下,好像少了点什么。
  “刚放完孔明灯,我这边还有事,先和冬青子夏他们走了。”宫南枝提起裙角,悄悄从他身侧溜了过去。
  夜月笙没有回头,只觉得胸口闷闷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抬手问段飞,“你说这人真能变得这么快吗?还是她本就从未对我上过心。”
  段飞愕然的看着他家公子,“殿下,这样不好吗?”
  夜月笙摇摇头,“你不明白,罢了,我们走吧。”
  月色凄清,虽是满满一轮,看上去却是惨淡白皙,盈亏月满,此去经年。
  宫南枝用手压住扑通扑通跳动的心口,暗暗想到,定力,定力,一定不能再花痴了。

  ☆、两个痴儿

  时间悄悄溜走,当有一日宫南枝趴到窗户边,轻轻抬起一条缝,入眼的是一抹新绿,她突然发现,春天来了。
  心下突然一动,我约莫三月便可回来,是谁说过这句话。
  宫南枝跑到院子里,折了一条柳枝,编成花环戴在头上,今日的太阳分外热烈。
  莫雨来的时候宫南枝正蹬着秋千荡来荡去,鹅黄色的裙摆掀起阵阵芬芳,很是可爱。
  她绕到背后,刚要伸手蒙住她的眼睛,宫南枝突然回头,伸长舌头,乌鲁乌鲁朝莫雨做了个鬼脸。
  莫雨吓了一跳,俩个女孩同样坐在秋千上,“南枝,三月底我哥哥就要回来了,到时我们一起出城接他,好不好?”
  宫南枝想了想,年前的那一场雪,树上的比肩成影,如此熟悉,现在想想,竟有那么一分美好奇妙。
  “三月底,正是柳絮满城飞的时间,每到那个时候,我都有些呼吸不畅,大夫说我对柳絮有些过敏,让我务必注意。”宫南枝看着莫雨,心里不知道是去还是不去。
  “你带个面纱过去就好,只要碰不到你鼻子,没事的,陪我啊。”莫雨有心撮合宫南枝和莫春风。
  南朝南城的柳絮最是出名,每到三月底四月初,满城柳絮犹如冬日的雪花,飘洒而下,甚是壮观。
  莫雨骑一匹枣红色骏马,双腿一夹,傲然跑在前方,宫南枝拍拍黑马的头,同样帅气夹腿,疾驰而去。
  宫南枝穿着一身洁白羽衣,外罩湖蓝色披风,头上黑发高高竖起,小脸被一张面纱遮的只露出两个晶晶亮的眼睛,白皙饱满的额头。
  这柳絮之于她来讲看似如雪般晶莹,却是能让她身上发痒,眼泪直流。
  我如今倒是冒了生命危险来接你了,莫春风,这两排的柳树,如此欢迎我呢。
  两人驰骏马半日里程,已经奔到饿狼山底。
  饿狼山,顾名思义,应该有群狼出没,山下村落里的人这么多年却是半只也没见过,到不知古时谁赋予此山的名字。
  如此名不副实。
  下马到水边鞠了捧水,湿下沾到头发和额头上面的柳絮,宫南枝转过身来,眼睛满是迷茫。
  “莫雨,我怎么感觉我们走了条错误的路呢,这里道路狭窄,且密林丛生,距北朝也不是最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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