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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南宫北梦-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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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惶恐!”众臣跪地,接连叩首,然后饮下第二杯酒水。
  风皇环视四周,眼神光亮有神,睿智无比。
  他向前起身,负手而站,许久,拿起桌上酒杯,一旁太监福禄赶忙倒进去美酒,躬身退到后面。
  “第三杯酒,朕要敬曾经的敌人。”下面已是嘘声四起,众臣噤声,外院却是唏嘘不已。
  宫南枝提起一颗心,掉到嗓子眼里,宫廷秘史,风皇今夜这是怎么了。
  莫雨也是瞬间清醒,举杯的手哆嗦了两下。
  夜月笙眸光微凛,白皙的脸庞映着灯盏的余晖悠悠清淡,看不出是何态度。
  当年风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听说一度迷恋武林教派,荒废正业,而将其带上邪路的据说是他当年好友,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子,却无人知晓那人到底是谁。
  因为,知道那个男子的,在风皇登基后全部秘密消失了。
  自此,无人敢提当年荒唐的风皇,无人敢问那是何教派,无人可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竟如此让人噤若寒声。
  现在,风皇提到的敌人,是不是就是当年那个男子?
  一时之间,众人目光齐齐看向风皇,大气不敢再出一声了。
  “朕,年少时尊他,敬他,也。。。。。。朕也感谢他,成全了现在的风皇,没有他,朕做不到皇帝的心狠手辣,做不到这天下独尊,现在,朕却有些。。。。。。醉了,这第三杯酒,南国太子替朕饮下吧!”
  众人一惊,天子赐酒,还是质子,这是何意?
  段飞手心紧握,目光灼灼看着自家殿下,却不敢表漏一点痕迹。
  夜月笙嘴角勾笑,眉若青山眸若寒星,起身双手作揖,“笙谢陛下赏赐!”
  福禄将酒呈到夜月笙面前,“殿下,请饮美酒。”
  一阵风吹来,夜月笙月白色锦袍翩然起舞,乌发卷起,仰头没有半点犹豫便一饮而尽。
  福禄将空杯转给侍女,再次退身到风皇后面。
  众人这才将心放下,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李德勋编排的歌舞不得不说精彩至极,开场就是一段振奋士气的水鼓舞,院中央高起的台子上面,齐刷刷摆了九只红皮水鼓,九个妖艳的舞女着面纱上台,咚咚的鼓声带起阵阵水花,激扬澎湃。
  引得众人齐齐喝彩。
  接下来的节目也是鳞次栉比,有歌舞,有剑舞,花样百出。
  宫南枝今晚有点心不在焉,葡萄美酒的后劲上来,只觉得脑门子都晕圈了,偏偏意志力极强,外人却也看不出什么。
  夜月笙淡淡的望来,见她此时小脸微微发红,嘴唇嫣然,发丝显得有些小小的妩媚动人。
  嘴唇一阵发干,愈发觉得宫南枝自不量力起来。
  风皇为何会让夜月笙代他饮下这杯酒,敌人之酒。在座之人全都恍然不知,却都不敢再问什么。
  杨太尉轻声同风皇商榷,“陛下,质子之期眼看马上就要到了,二皇子也在北朝历练了十年时间,您看。。。。。。”
  风皇精明的眸光微微眯起,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北朝太子这是在北朝的第十个年头了啊,算起来明年开春就要回去了。”
  “陛下,万万不可!”宫展附上轻语,杨广贞斜眼看去,忍住腹诽。
  “二皇子能否回北朝只是时间问题,陛下现在鼎盛时期,无需太过冒进考虑立太子之事,目前北朝大皇子对天子之位虎视眈眈,而夜月笙正在北朝为质,若不能如期回朝,夜中庭必然会提前在北朝立太子以自立。到时,朝廷分两派,以鸾贵妃为首另立太子呼声的夜中庭一派,以老臣拥护却人在北朝的太子一派,必然势如水火。如若夜月笙如期归朝,时期太短,夜中庭需要的准备时间不充分,矛盾达不到激化状态,陛下,还请三思。”
  宫展说完,抬眼看向院中夜月笙,神情肃重。
  “二皇子长期在北朝为质,十年时间未接触朝政,与他来说,不只是立太子之说,只怕连朝中众人一时半会也认不全面,据探子回报,夜中庭这几年一直筹划夺位之事,若让夜月笙如期回朝,路途遥远,我想夜中庭必然早有安排。”杨广贞条理清晰,据理分析。
  “夜中庭如果提前安排在北朝境内呢,夜月笙若在北朝遇袭,这必然成为北朝发兵缘由,到时我方理亏,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莫琊皱眉深思,显然赞成宫展意见。
  “届时调集御林军护送,加派数千隐卫暗中保护,直至抵达南国都城燕苏,到燕苏之后,若夜月笙再遇不测,那也是南国朝政上面的事了。”杨广贞眸光聚起,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
  “此计虽妙,陛下却不可赌上北朝太平盛世,二皇子,他既然当初自愿入南国为质,必然是抱着势大决心,陛下,臣万万不赞成此时放夜月笙归朝。”莫琊语气毋庸置疑。
  风皇嗖的睁开眼睛,此时不再有任何迟疑,“风桐公主如今也有十四了,再过一年便是及笄。”
  宫展心下了然,暗暗松开了握着的手。
  “风桐,朕给你指一门婚事可好?”歌舞声中,风皇的声音不大不小传到风桐耳朵里。
  风桐小脸一红,面上不语,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眼夜月笙。
  “父皇,儿臣还小,望父皇。。。。。。”话没说完被风皇打断,“你自小跟月笙他们一起长大,心性脾气自然是最了解的,不如将你指给南国太子殿下夜月笙,北朝公主,南国太子,当真是绝配!”
  宫南枝呆呆的看着夜月笙,整个人愣在那里,呼吸都不能继续,一颗心挂在胸口,却再也感觉不到它是否跳动,只觉得轻拂拂的飘在胸口,看不住,握不到,不能眨眼,怕化掉那一汪清泉,左手抚上胸口,似乎还在跳动,宫南枝轻轻吸了口气,定定的看着夜月笙。
  风桐一张小脸愈发红润动人,娇羞似花。
  “儿臣全凭父皇做主!”
  夜月笙白皙的脸看不出任何变化,眉目舒展,嘴角噙笑,他起身,“公主千金贵体,万不可如此仓促。三月归朝,我定当禀告父皇,以公主之礼,倾城迎娶。”

  ☆、酒不醉人人自醉

  倾城迎娶。
  宫南枝松开手,她怕太用力,那颗心就会被抓取出来,真是矫情至极。
  她笑笑,改天该去趟万佛山,求个灵签,要不然这恍惚的一年刚开岁,岂不是太太触霉头。
  倾城迎娶,呵呵,自己真是一个彻头彻尾自作多情的人,难怪莫春风一直叫自己傻子。
  所有人都知道宫南枝喜欢夜月笙,所有人却不知道夜月笙心里想什么。
  “月笙莫急,今晚已经飞鸽传书,想必三五天后莫春风便会收到朕的信件,到时有他禀告南国夜皇,就说公主舍不得你,我朝愿意与南国修百年之好,将朕最心爱的女儿嫁到南国,你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然愿意等公主及笄之后,一起回南国,可好?”风皇虽说是商量的话语,语气却是毋庸置疑。
  “如此,月笙怕是要委屈公主了,待到公主及笄之后,我定当全力安置,给公主一个盛大的仪式。”夜月笙的笑,像最温暖的月光,柔和,不带一点温度。
  后面的宴会还在继续,宫南枝却是再也忍不住眼里的那一汪清泉,借口如厕,匆匆奔向绿树丛中。
  歌舞消失于耳际,宫南枝斜靠着柱子,慢慢滑下来,坐到石头上。
  那人对谁都是堪堪有礼,温暖谦和。
  真是自作多情,自找难看,以前段飞的冷嘲热讽登时都涌上心头,宫南枝只觉得莫大的荒唐。
  鼻涕眼泪一把,手下也没东西擦拭,便就着袖子抹了一把。
  “脏死了!”冷不丁一个男声传来,段飞从梁上跃下,嫌弃无比的看着她。
  宫南枝刚开始吓了一跳,看到是段飞,心下缓过神来,气鼓鼓的说,“要你管,脏不脏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你高兴了,如你愿了,我就是你家殿下的跟屁虫。”
  段飞撇撇嘴,双手抱胸,“我高兴什么,我只觉得今晚月亮真好看,早就跟你说过,我家殿下岂是你能肖想的,如今早早断了念想,也是好事。”
  “为什么我不能肖想,我哪里不好,这还是早早断了念想吗,我做他跟屁虫十年了,只觉得再硬的心也能被我感动,如今看来,真是天下第一号傻瓜。”宫南枝愤愤不平,满腔委屈与怒火说不出来。
  “殿下那是一直不愿打击你,明眼人都知道殿下对谁都是谦谦有礼,唯独你把这看成了对你的唯一,谁让你傻呢,今天明白,也算不晚。”段飞单脚点地,腾空飞到房顶,“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若是你想让别人看你笑话,尽管在这待着吧。”说罢已不见人影。
  宫南枝心下波涛汹涌,却不知源头在哪,又该流向何处,胸口像被拿走了什么,最后粗糙的堵上一团棉花,疼得丝丝透气。
  若是一直在这待着,内朝外院还不一定怎么去想,不光落了话柄,还会平白的招来不少口舌之噪。
  起身拍了拍屁股,宫南枝吹着微冷的北风,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面上已是看不出什么。
  莫雨凑在她耳朵上,“干嘛去了,不是躲着哭了一场吧?”
  宫南枝咧咧嘴,两手无所谓的搭靠在她身上,挂住脖子,嫣然一笑,“别提了,这个院的茅厕尤其难找,好不容易树后看见了,不知哪个伤天理遭雷劈的,居然门口拉了一坨屎,好死不死,我踩上了,冲了许久,如今,你闻闻,还臭吗?”说罢,将脚抬起来,作势要给莫雨闻闻。
  莫雨赶紧拉开她,捏紧鼻子,眉头狠狠皱起,嫌弃的说道,“我倒是小瞧你了,他们都等着看你笑话呢,可绷住了。”
  宫南枝挑挑眉,“放心,谁敢再惹我,拿脚臭死他们。”
  “霸气!”莫雨拍拍手,自动远离了宫南枝,仿佛真有那么一股浓浓的味道缠绕鼻间,挥之不去。
  “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宫南枝接着饮酒,自以为豪气冲云天,外人看来,却是另一番情景。
  宫家小姐为情所困,不得心上人的喜欢,于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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