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逃妾-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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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点头。
小丫头子道:“九爷被他府里人叫走了,说有急事,让姑娘不必找也不必等,赶紧回去,还说改日来了要谢姑娘。”
春晓攥了攥手里的坠子,再怎么不愿保管也不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只得头疼的叹气道:“我知道了。”
小丫头传完话就跑了,春晓鼓着腮帮子,使劲跺了跺脚才离开。
待亭子四周风平浪静、渺无人影,被挡在几株高大槐树后的庞白才露出身形,啪的展开折扇向怀里摇了摇,全然不在意雨后湿冷,满眼笑意盈盈。
☆、第055章 提醒
春晓回到洗衣房就见孙、钱两个婆子坐在一处,孙婆子的一只手被钱婆子捧着上药。
“怎么了?”她连忙走过去,心想就一场雨的功夫又和谁动手了?这个孙婆子可真不省心。
钱婆子一板一眼的将伤带缠妥,站起身不曾瞟春晓一眼就往外走。
春晓喊人,“您去哪?”
钱婆子也不应,跟没听见似的直愣愣的去了。
孙婆子摆手,嘟囔道:“喊她做啥,她去干活。”
“干活也得抻着劲儿,待会儿就用午饭了,回来晚又得吃剩饭剩菜。”
“没法子,人家一件俺们三件,我这手也娇气,天才凉就皱破了皮,不敢想一个月下来手还能不能齐整了。”孙婆子站起身,斜睨着春晓,不咸不淡道:“俺们可没你好命,许了人家好处,到西屋遮风避雨的躲轻闲去了。”
春晓着恼,心想:每次觉得对不起孙、钱二人心念升起愧疚的时候,准被这两人恼的一点儿不剩,甚至觉得这二人本就活该,好好的话从未好好说过。
特别是孙婆子,这张嘴就应该拿线缝上,而那钱婆子最好打板供起来,与庙里泥塑木胎的雕像没甚区别。
孙婆子见她脸色不好看,全没打算说和软话,倒变本加厉的讥讽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不是你借着三爷的明堂巴结王管事,你能进的了西屋?要不是你转头又讨好了吴氏,你能屁事没有的呆下去?得了罢,也就骗骗那些不知深浅的蠢人,想糊弄老婆子我,你是瞎了眼。”说罢顿了顿,挑着半截眉梢忽而道:“你若真是个心眼实诚的好人儿,就去给俺们婆子讲讲情面,做点轻巧活儿,让俺们也松散松散。”
春晓眼珠子瞪通红,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当即背过身去,冷笑道:“我是俗人、蠢人、小人,却独独不是那好人儿!您还是留着那张嘴数落旁人去,莫瞎了眼,到时自戳心窝子。”
孙婆子一噎,翻着白眼儿看向别处,就见门帘子忽悠了一下,彬姐儿粗黑的脸才露头就缩了出去。
她眼珠一转,胳膊肘戳了戳春晓,春晓想不理她,但到底有那份愧疚在,不耐烦的扭头,就见孙婆子神秘兮兮的靠近,低声道:“知道彬姐儿前几日与谁走的近吗?”
春晓不解,忽地想到周氏,那日彬姐儿被按到水里,生死攸关之际还口口声声嚷她得罪了姨奶奶,不正是周氏指使的吗?没曾想周氏都把她发配洗衣房了还要下毒手,真是烦心!
却听孙婆子嘿嘿一笑,道:“老婆子眼尖,见她与红绫姑娘身边的珍儿避着人碰了几回面,保不准干什么龌蹉,不然何须背人?”
春晓微怔,不可置信道:“你是说,害我的不是姨奶奶,而是红绫姑娘?”
孙婆子冷笑:“这宅门里的事谁说的清?这宅门里的人儿谁又琢磨的明白?”说罢直起腰,伸手将春晓腰里掖的帕子抽了去,展开看了,撇嘴道:“你这都办的什么差?出去一回连点像样的赏赐都没得。”又将帕子丢了回去。
原来她以为春晓去给表姑娘送衣裳,能得几文钱包在帕子里。
春晓将帕子好好的放回去,也不言语,静默的沉思起来。
☆、第056章 回礼
西屋的活计确实轻巧,收整好衣裳,春晓就学着旁人,也弄了些角料和粗线,打算给鲁婆婆做一件夹棉褙子,天气转凉,正好得穿。
因没有整面的布料,就想拼个百家图,不曾想自己手巧活计快,连着做了两日便得了大致摸样,她一头抿着线头一手捻线,正打算上里衬,就见孙婆子急火火的进来,破天荒的笑模样,“快别做了,外头有人找呢。”
春晓就问是谁。
孙婆子道:“是个俊俏的哥儿,穿的戴的非凡的体面,那通身的气派想是富贵门里的爷。”
春晓很快猜到是庞九爷,忙起身回屋,自枕头囊里摸出扇坠儿,用帕子包好掖在腰间,起身出去。
孙婆子在外头打转,见她出来忙迎上来,笑得谄媚,“姑娘是怎么认识的?那位一看就是贵人,姑娘的出头之日到了。”
春晓皱眉,避开孙婆子朝外去了。
孙婆子连忙跟上,院子里几处干活的女人们也都偷偷张望。
春晓出了院门,就见不远处的巷子头立着男子,锦缎华带,风度翩翩,男子见到她就是一笑,眉眼舒展,气质温润。
待她走的近了,迎上几步,道:“前日多谢你帮我寻扇坠儿,今日我备了谢礼给你。”说着将个匣子递给春晓。
春晓哪能接?才想婉拒,就听他又道:“说是谢礼也是我腆颜了,并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也未曾问你喜欢什么,拣选了些自家灶上做的糕点装了一匣子来,你别嫌弃。”
原来只是吃食,想了想,便收下了,孙婆子适时的伸手将匣子接过去,春晓瞅了一眼没吭声,接着捧出帕子给庞白。
庞白扫了眼孙婆子,见是刚才进去传话的人,想必与春晓亲近,不然也不会这般殷勤,便和气的笑了下,又看向春晓,她今日还是那身妆扮,不由心下怜惜,语气愈发温和起来,问:“这是什么?不会我才送你点子东西,你就要回礼了吧。”
春晓被调侃的微红了脸,有些不自在的道:“是扇坠儿,奴婢寻到了。”想到那个叫麦子的小厮的话,忙又添了句撇清自己,“不是偷拿的,在一断枝桠上寻得,想是你摇扇子时刮落了。”
扇坠儿怎么丢的庞白比谁都清楚,笑着接过在手里,却不看平安扣是否受损,只细细瞧这方帕子,料子是平常的月白绢布,一角绣了一丛绿松,轮廓写意,仿佛远眺见得密云中的一丛松柏,配色古朴,有别于一般闺阁女子的喜好。
不觉就是一愣,还待琢磨,缠了纱带的玉手伸到眼前,捏着帕子要抽走。
庞白轻巧的拽住,引的春晓一愣,想说这是我的,并非捡来。庞白眨着一双含笑的眼儿,道:“就用它包着吧,回头我让麦子送还给你。”
春晓囧然,烫手般松了,想到这个人还要与自己来往,咬牙道:“不必麻烦了,一块帕子不值什么,用不上就丢了罢。”
庞白笑着将帕子珍之慎之的揣进怀里,摇头,“春晓姑娘妄自菲薄了,我觉得帕子上的松柏立意标新、出尘夺彩,正该收好了才是。”
说的春晓脸上再次发烫,不好再应什么,忙告辞避走了。
☆、第057章 吃食
回去院里又是一番波澜起伏,暗地里说什么的都有,但有一样,没人敢去春晓面前说,都怕狠了她会像溺死彬姐儿那般对自己,虽然彬姐儿如今也没什么事,但到底是震慑住她们了。
春晓也没去理会这些人的百样神色,径直进屋,此时脸上的热才消了,两只手拍了拍脸蛋,坐在炕上发起呆来。
虽说不想与庞九爷有交集,却压不住那种熟悉感,仿佛见过千遍万遍,可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她就会觉得两人不过是不熟的陌生人。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会不会在他身上找到自己重生前的记忆呢?
正胡思乱想,孙婆子在外面嚯嚯叫喊一团,听着是‘长嘴馋货的贱种,为了口吃食害人跌跤!’
春晓叹了口气,狠狠搓了脸起身,暂且把重生与庞九爷的事丢一边,走出门外看情况。
就见钱婆子杵着一只胳膊才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再看孙婆子背对着钱婆子,手里托着方才庞白给的点心匣子,与几个挽着袖子手上还滴答水珠的妇人叫嚷争执。
春晓听了几耳朵,捋出事情起因,原是孙婆子拿点心出去炫耀又不给眼馋的人吃,小孩子般任性的偏只与钱婆子分享,钱婆子吃了一个就起身去舀水,结果被人使坏绊了一跤,现在是手臂损伤。
春晓气的肺要炸了,走过去扶住钱婆子,对孙婆子道:“钱婆婆伤了手臂,她的衣裳你洗。”
孙婆子猛地住了口,回头就立起眼珠子,叫道:“凭什么?明明是她们吃不到使坏做下的恶毒事,凭什么叫老婆子顶缸?”
说起顶缸,春晓心里有些触动,若非顶缸周氏的错,她如今也不该在洗衣房,胸腔里的怒火略平息,但仍气恼孙婆子无事生非,便道:“你不服就与王管事说去,不过我要提醒你,王管事眼里不揉沙子,你将活计大部分都推给钱婆婆的事,只怕早看在眼里,此去述冤,记着先把自己摘出来。”
孙婆子眼角抽了抽,仍嘴硬道:“一码归一码,再说,自来我就与钱婆子关系好,我手伤了,她替我多洗两件衣裳也是我们老姐妹的情分,和今儿这事不相干。”
春晓的火气都散没了,无可救药的摇摇头,不再看孙婆子,扶着钱婆子回屋。
她一走,方才点了哑穴般的妇人们才又与孙婆子争吵,大有若非血溅三尺决不罢休的气势。
屋里,春晓试着动了钱婆子的手臂,不想一碰就被钱婆子躲了,见她脸色惨白,明显疼打哆嗦,判断是伤了骨头,想了想,寻来一块长条木板垫住手肘,再用作废角料搓成股,绕过钱婆子的颈子做成简易支架,固定在胸前,然后领着她出门寻郎中去了。
两人到马郎中那里看诊,之后再出来,才出巷口春晓就被人叫住,“丫头诶,真是你,我是你舅舅啊!”
春晓怔愣着回头,就见一个穿黑灰色短衣衫的货郎,双目殷殷切切的望着她。
☆、第05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