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帐暖,皇上瞒浩荡-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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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略倾身瞅了瞅,“嗯,画得不错。”
弦音稍显得意地挑挑眉:“那是。”
男人继续看书,她继续作画。
画完正面像,她又起身坐到他的侧边,画他的侧影。
夏日的风透过窗棂吹入,不大,只微风习习,不影响他们看书画画,又让人倍觉凉爽惬意。
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男人看完一页,长指翻书的时候,都会抬眸看弦音一眼。
弦音画的是男人,自是要不停去看他,两人的视线时不时的对上,他目光粘稠,她面若桃花。
窗外,蝉鸣声声、夏虫啾啾,屋内,书页翻动的声音,毛笔笔尖落于纸上划动的声音。。。。。。
弦音忽然觉得,岁月静好这个词大抵就是形容的此情此景。
**
午膳的时候,神医来了。
弦音发现,这个女人若不是一个很会调节的人,就是一个很会藏匿情绪的人。
早上她过去给她送早膳的时候,她就躺在窗边的一个躺椅上,躺椅边上歪倒的是酒壶,她头未梳、脸未洗、一脸宿醉后的倦容,就歪在那里半醒不醒的。
如今已完全恢复了平素的状态,丝毫看不出早上的那些痕迹。
面对卞惊寒,她也未表现出丁点的尴尬和窘迫,就好像昨夜之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见她如此,弦音替她拧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几分,她就是唯恐她有什么负担。
大家都只字未提秦羌,气氛也还算好。
卞惊寒指了指桌上的一盘鳗鱼糕,“这是八公主专门送进来给神医的,午国不是没有鳗鱼吗?八公主说是让神医尝尝鲜。”
厉竹弯唇:“八公主有心了。”
伸手捻起一块,送入口中,咬了一小口,很惊喜地点点头:“唔,很好吃。”
弦音没做声,心里不知为何很不是滋味,大概是知道了昨夜的事,以及今日早上看到她那个状态,总觉得她在强颜欢笑。
午膳过后用茶的时间,卞惊寒让她去他的厢房将他的折扇取来。
弦音怔了怔,明明桃红在的,不让桃红去取,让她去?
只一瞬她就明白过来,这是要支开她有什么要跟厉神医说的吧?
“好。”点点头,她便离开了。
卞惊寒又让桃红退下了,前厅里便只剩下了他,跟厉竹。
看了厉竹一眼,他自袖中掏出一本书,放到桌上,推至她面前。
书的封面入眼,厉竹眸光一敛,很快又恢复如常,她抬眸,疑惑看向他:“王爷这是。。。。。。”
“此书不是神医掉的吗?”卞惊寒凝着她,淡声开口,“现在,还给神医。”
是的,这就是那日十一给他的,原本应该在大楚御书房,却被人偷走,然后又被人落在十一王府的那本关于治疗腋味的医书。
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进十一王府强取香株花的那人吧。
昨夜得知她是女人之后,他就猜到了这点。
原因有三。
一,陷害十一、偷走午国边防图和此书的主谋是秦羌,而她跟秦羌的关系绝非寻常,虽然从昨夜的激烈现场看,两人似乎水深火热,但是,情之一物,没有爱,哪来恨?所以,秦羌将医书给她完全说得通。
二,那日寿宴之上,他亲耳听到十一说,她身上的熏香跟他遇到的那个女人身上的熏香气味一模一样。
三,当日在火石山下的客栈里,聂弦音不惜投怀送抱、亲他吻他、装晕装傻,也要掩护那个女人逃走,除了她,他想不到别人。
厉竹伸手拿起书翻了翻,又放下来,推回至卞惊寒面前:“不是我的,我从未见过此书,王爷是不是搞错了?”
卞惊寒怔了一下,不意她会如此。
不过旋即,他就明白了过来。
这个女人大概以为他在试探,毕竟此书是皇室之物,而且牵扯一场纠复。
其实,他是真心实意想给她的,并非试探,既然如此费尽心机想得,想必是有其用处,反正当日之事大楚这边已了结,十一已无恙,他也没必要再将书还回去引什么波澜。
可看她此番表现,他深知,她是肯定不会收的。
为了秦羌,为了保护秦羌是么。
所以,他也没有强求,唇角一勾,将书收回:“那许是本王弄错了。”
2 第526章 莫名生忧(2更)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晃就三日过去了。
弦音是在下面那个地方拆线的时候,才陡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完了,这次她忘了食避子药了!
那日下午被卞惊寒那个之后,她的心里一团乱,一团糟,哪还顾得上弄避子药,后来,卞惊寒去参加寿宴,她跑去御膳房的屋顶,然后,她就病了,再然后,她“出水痘”进了这明宫,完全将避子药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这都过去四天半了,紧急避子药也只能是二十四个时辰之内的,完了完了。
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就正好中标吧?
**
是夜。
用过晚膳,见卞鸾又送了不少瓜子蜜饯之类的零嘴儿进来,弦音提出去院子里乘凉赏月吧。
边赏月,边品茗,边吃零嘴儿,边聊天,那可是人生一大幸福的事呢。
神医说好,卞惊寒没有异议,于是,她便让桃红将桌椅拿到院子里摆开了。
外面月色皎洁、星光满天,院中的夜来香也开得正欢,徐徐夜风,夹着花香,沁人心脾。
因为下面已经基本好了,行动自如了,弦音的心情也变得很美丽。
叽叽喳喳给他们讲笑话。
可是,特别没劲的是,就桃红一人在那里捧腹大笑,卞惊寒最多就是轻轻勾着唇角,而厉神医亦是笑得含蓄至极。
“不好笑吗?”弦音郁闷地问卞惊寒。
卞惊寒随手递了杯水给她:“好笑。”
她端起就喝,水温正好,她就连喝了好几口,杯盏放下:“要不,我给你们唱首歌吧。”
卞惊寒说:“好。”
与此同时,又随手将她喝剩下的半杯水自她面前拿开了。
厉神医自是也欣然:“求之不得,洗耳恭听。”
桃红更是期待万分。
毕竟在寿宴之上,弦音一开嗓可是惊艳了四座。
弦音歪着脑袋想,唱个什么歌呢?
不知为何,脑子里就冒出了步步里的那首《三寸天堂》。
“咳咳,”她清清嗓子,“那我开始唱咯。”
“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让悲伤无法上演。。。。。。”
婉转动听的声音自微凉微风的夏夜里缓缓响起,在场的三人同时屏了呼吸。
“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由不得我拒绝。。。。。。”
弦音坐在那里微微晃着,浅唱低吟,唱到这一句的时候,下意识地就看向卞惊寒,对上他深凝过来的视线,她又赶快撇开,去看神医,去看桃红,去看院子里的夜来香,看头顶的明月,看满天的繁星。
“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拥抱着并不真实的欲望,来不及等不及回头欣赏,木兰香遮不住伤。。。。。。”
一人投入地唱,三人静静地听。
桃红完全陶醉其中,如痴如醉。
厉竹抿了唇,眼梢稍稍一抬,睨向斜对面丰神如玉的男人。
男人敛着眸光,深凝着唱歌的那人,一瞬不瞬。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借不到的三寸日光,那天堂是我爱过你的地方。。。。。。。”
许是夜色太过迷离,许是歌词太过凄美,又许是基调太过悲伤,还许是想到了自己,唱到最后,弦音发现,自己眼角都起了潮意。
一曲毕,她沉默。
院中三人皆沉默。
还是厉竹第一个反应过来,“啪啪”拊掌打破了沉默,笑道:“唱得真好。”
桃红才如梦方醒,也使劲鼓掌鼓得欢:“真的好好听。”
在宫中为婢时日不短,歌舞表演她是见过不少的,且不是御前表演的,就是在那些娘娘跟前表演的,都是上得了台面的那种,可她还从未听到过方才这么好听的。
只有卞惊寒反应不大,大手又给她递了一杯水过来,说:“词不好。”
弦音怔了怔,接过水,捧起来喝,发现水还是热的,这才意识过来,这不是她方才那半杯,已经被他换过了。
心下一时大动,却也让这首歌带来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更为加重了几分。
低敛着眉眼,她默默喝水。
厉竹见状,笑着提议:“王爷说词不好,我也觉得是,要不,再唱首欢快的。”
弦音抬眼看卞惊寒,见他正看着自己,一双眸子就像是坠入了头顶的满天繁星,晶亮潋滟,光华万千。
欢快的?
唱什么欢快的呢?
《最炫民族风》?
顺带表演一场大妈的广场舞?
够欢快吧?
这般想着,便这般做。
她从座位上起身,“那就来首欢快的。。。。。歌舞。”
听到是歌舞,还有舞,桃红就激动了。
厉竹亦是转过身来坐着,看向她。
卞惊寒却是蹙了眉:“你才刚好。”
弦音知道他是说她那里,“没事,动作不大。”
卞惊寒便没再做声。
弦音挑了块空平地便开始了。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她边唱边跳,欢乐至极,唱跳到嗨处,她还跑过来拉厉竹一起。
厉竹不过去,被她强行拉了去。
拉完厉竹,她又过来拉卞惊寒。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火辣辣的歌谣是我们的期待,一路边走边唱才是最自在,我们要唱就要唱得最痛快。。。。。。”
她的力气怎能拉得动卞惊寒,何况还要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