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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掌珠-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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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生怔了怔,随后暗暗在心中演算起来,而今已是宣明十七年,那么,距离先太子离世已有两年,距离皇三子长孙少沔被封为太子,也有一年多了。
    大胤的皇太子之位,并不单单以嫡庶长幼之序来定夺,储君的策立干系重大,并不简单。
    最叫若生难以忘怀跟惊骇的,是老祖宗定下的“子贵母死”制——
    皇子一旦被立为储君,其生母就必须立即被赐死。
    是以,有的时候,诞下皇太子的后妃反不及那些无子又不受宠的妃嫔美人,毕竟她们至少还活着,而皇太子的生母除了一个尊贵的谥号外,再也没有剩下的了。
    久而久之,连她的孩子也会将她彻底抛之脑后,忘得干干净净。
    宫里头的事,若生知道的并不多,但那些广为人知的往事,她多少也曾听过些。譬如皇长子三岁时得了天花,一命呜呼,皇二子长孙少藻五岁时即被立为储君,三日后其生母玥贵妃就被赐了毒酒,谁知药性被酒冲淡,灌下去一整壶才算是死透了。
    人都说,是玥贵妃不想死。
    可她终究还是死了,年仅五岁的皇二子,住进了东宫,一住就是十几年。
    直至两年前,因先太子犯下弥天大错。惹得嘉隆帝震怒,旋即就下令夺了东宫太子之位。然而终究是自己的骨肉血脉,嘉隆帝到底留了太子一命,只贬其为庶人,流放西荒。
    然而西去荒僻无比,沿途多风沙,少人烟。环境极为恶劣。堪称苦寒。
    先太子何尝吃过这样的苦头,西去的半道上,就大病了一场。又因周围的人伺候得不够周到,病来如山倒,没多久就要了他的命。
    后又有人说是疫病,先太子一走。随行的队伍里就也开始接二连三的有人染病。
    一个传一个,到最后竟没有一个活着的。
    太子妃身怀六甲。亦亡故在了西去的道路上。
    消息传回京城,嘉隆帝后悔了。
    可后悔也晚了。
    他的精神气渐渐萎靡了下去,近些日子才又算是好了些,会偶尔召了云甄夫人入宫说话。犹如闲话家常一般,谈些孩子们的事,又或回忆往事。
    “可惜了……”许是因为提及了故去的先太子。云甄夫人的声调变得微微低沉。
    若生回过神来,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惜了先太子。还是可惜了太子妃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又或是可惜了只配娶段家女为正妃的现太子?
    若生不知道,也猜不透姑姑的心思。
    好在四下无人云甄夫人才敢当着她的面,将这些话说出口来,原也就没指望着她接话。
    叹口气,云甄夫人未再言语。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时间只闻灯花噼啪炸开的声响。
    蓦地,云甄夫人扬声喊了人进来奉茶。
    她惯喝武夷茶,若生却不敢喝,嫌茶汤浓苦,浑似吃药,等不到回甘,她就要先被苦死了。
    若生吃龙井茶,云甄夫人却嫌龙井虽清味却薄,遂不喜之。
    姑侄二人在吃茶这事上,喜好倒是截然不同。
    云甄夫人让人给她也沏了一盏武夷茶,若生低头嗅了嗅,只捧着不动,眼角余光瞄着角落里正缓步退出去的少年。
    玉寅跟陆幼筠……
    贴在白瓷茶杯上的手指紧了紧,她“咦”了声道:“姑姑,说来我今日在段家遇上了一个没想到的人。”
    “是谁?”
    “陆相的长女,陆幼筠。”若生抬头看向云甄夫人,“她瞧着为人还算亲切,说了几句,像是投缘,主动邀我上门做客去了。”
    “陆相,倒是个了不得的人。”云甄夫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的女儿,想必也差不了。”
    若生道:“四婶的娘家同陆相可是走得近?”
    云甄夫人失笑:“陆相那位亡妻,可就是林家的女儿,不过陆夫人去世的早,死的也不光彩,两家也就并不大走动,你怎地问起这个了?”
    “……”若生怔愣着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的茶,这里头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她过去半点也不知。思忖间,一不留神茶水喝的多了,登时苦得她皱起了眉头,抿着嘴说不上话来。
    这茶原就浓些,姑姑还非得让人往浓了煮,真同药无甚区别。
    她狼狈地将手中茶杯往边上放下,从齿缝里挤出话来:“听了些碎语,正巧想起便问问您。”
    “倒像你爹,喝不惯这个。”云甄夫人闻言也不多问,呷了一口茶摇头轻笑,“说来,你三叔也喝不惯武夷茶,这连家,就没一人懂吃茶的。”说着,她忽然问若生道:“平州那事,可有着落了?”
    若生早前请云甄夫人身边的窦妈妈帮着回禀过她请三叔派人,去平州的事,她早想着姑姑会问,却不想这会问起来了。
    幸而同样一套说辞,她说给三叔听过,这会也就继续拿出来说给姑姑听。
    云甄夫人听完没多言语,只道:“既然人已派出去了,那就继续再找找吧,平州拢共那般大地方,翻个底朝天也不难。”
    若生闻言心头微松,连带着嘴里的苦涩味也似乎去了些,好像真的有余甘在舌尖流连,清香芬芳。
    她眨眨眼,道:“姑姑,说到这事,您回头给我拨几个人用吧。”
  
    第041章 根骨

    “怎么突然动了这个心思?”云甄夫人挑起一道眉。
    若生素来懒散,连颜先生的课也都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去上,哪里会愿意插手连家的事。去岁树叶渐黄的时候,云甄夫人也曾同她提起过,要不要拨几个人给她,往后那些属于二房的产业就能慢慢地交到她手上。
    但若生想也不想就拒接了,半点没有要管事的意思。
    不愿意管,也不愿意学。
    她过去就是这样一个人。
    若生心下甚觉惭愧,板正了身子坐在那谨声道:“像派人去平州的事,原本我自个儿就能办了的,可因着手中无人可用,只得去叨扰了三叔,说来也不像话。三叔日理万机忙得很,您就更忙了,这些小事原不该让你们为我分心去打理,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该慢慢地管起事来了。”
    云甄夫人闻言面上微露讶色,转瞬却变作了欣慰,说道:“也好,乘此机会你就自己去折腾平州的事吧。”言罢,她又缓声道,“过些日子,寻个空往千重园来,再跟着窦妈妈学学如何管账吧。”
    若生吃了一惊。
    姑姑口中的账,可不单单只是铺子田庄之流的产出账簿。这里头,最为关键的,是“人账”。连家把控着水路要塞,大部分人的咽喉都被连家扼在掌心里,这些人,就是连家账簿上顶重要的一笔。
    论理,她是要出阁的姑娘,不该插手这些事。
    可姑姑偏疼她,规矩也就没那么要紧了。
    她沉思了片刻,恭敬地将事情应了下来。
    屋外的夜色渐渐深浓。各处的灯火亦逐渐阑珊冷清下去。无人开口说话的时候,隔着窗子,屋子里的人似乎都能听见外头草丛间游走的鸣虫发出的窸窣响声。
    天气愈发暖和起来,那些原藏在角落里不肯露面的小家伙们也就慢慢都冒头了。
    若生屏息听了两声,又见烟霞色的窗纱外影影绰绰似有人在走动,心中忽然一动,小心翼翼询问起来:“姑姑。我如今再来习武。可是晚了?”
    连家祖上是跑江湖的出身,多年来又混迹于黑白两道,养得连家上到主子下到仆妇。多少都会些拳脚。只后来迁居京城,后置了一群人伺候,倒都是不会武的,若生身边的绿蕉。就不通拳脚功夫。
    到了若生这一辈,男丁们照旧是早早开蒙顺带着学骑射拳脚强身健体。姑娘们倒不勉强了。
    愿意学的,尽可以跟着学,不愿意的就作罢。
    若生那孀居的大伯母生怕自家女儿好好的习武习得手脚粗实,没半点闺秀温柔模样。说什么也不肯让若生的几个堂姐跟着学。四叔家的妹妹,也是因着这个缘由,从不曾学过。
    倒是若生幼时还巴巴扎过马步。
    可她骨子里透着懒散。又仗着众人宠她,哪里愿意吃苦。硬是连三脚猫的功夫也没有学得。
    加上身边的堂姐妹们都没有在这上头下过力气,她就愈发不愿意学。
    那时也是窦妈妈偶尔来教她,她发了两次脾气说不学了,窦妈妈回头禀了云甄夫人,这事就算了,从此再没有提起来过。
    所以若生上辈子娇滴滴的,手脚无力,而今也没见长进,白日里在段家时,三表姐拽着她往沁园深处走,她明明不想走可这人就像是鸡蛋似的滴溜溜打个转,就被拖走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眼巴巴望着云甄夫人:“若不晚,回头您让窦妈妈再来教教我如何?”
    云甄夫人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轻描淡写道:“晚倒也不算晚,左右我这几日没有要事需办,也就不需窦妈妈了,我亲自教你。”
    “……”若生想着姑姑办起正事来严厉的神情,莫名胆怯了两分。
    是夜她回了木犀苑,让绿蕉带着人寻了两身窄袖合身的衣裳出来,仔细备好。
    想着一堆乌七八糟的事,她盯着放在黑漆矮几上的灯,翻来覆去辗转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不曾想,翌日天色还未大亮,她就被人唤着“姑娘”,从温暖舒适的被窝里挖了出来。若生睡眼朦胧的洗漱更衣妥当,着了小羊羔皮的软靴,素面朝天地开始往千重园里去。
    她原只是那么一提,想着怎么也得过个几日才开始学,哪知姑姑说了便做,连一日也不叫她歇。
    进了园子,拐过几个弯就到了空旷的僻静处。窦妈妈束手立在门口,瞧见她来就笑着迎上来,道:“姑娘夜里睡得可好?”
    若生哈欠连天,一面点头如捣蒜:“好,好……”
    “奴婢让人备了醒神的茶,您先吃一盏?”窦妈妈憋着笑,摇头问道。
    若生默然,问:“可是苦的?”
    “甜的吃了岂不是更加犯困?”窦妈妈憋不住了,笑出声来,“罢了,过会也就不困了,您赶紧往里头去吧,夫人候着呢。”
    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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