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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掌珠-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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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生闻言,原就有些僵硬的身体更僵了,心道这巧合她可一点也不想碰上。她身上明明穿得厚实又温暖。方才也没觉得冷,可这会面向陆幼筠笑着,手脚却突然冷了下去。像是冰块,又重又硬。
  她想迈迈脚。但怎么也迈不开。
  她想动动手指,可手垂在身侧僵如木石。
  心里“咯噔”一下,她暗觉不好,自己这模样怎么同陆幼筠打交道?
  就在这时,苏彧突然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有力而温暖。
  像阳光,瞬间驱散了她心头阴霾,冰霜消融,现世安稳。
  她蓦地安心下来。
  而他往前走了一步,半挡住她的身子,看着陆幼筠道:“陆姑娘。”
  他原先不声不响地站在一旁,又侧身对着陆幼筠姐弟,是以谁也没有瞧见他,此刻看清楚了脸,陆幼筠不觉吃了一惊:“苏侍郎?”
  京城里的世家子弟满打满算就这么些,纵然苏彧鲜少和他们厮混,但该认识的人自然都认识。
  陆离也认出了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苏侍郎也看灯?”
  口气诧异至极,活像是白日里见了鬼。
  苏彧声色不动地松开了若生的手,又往前走了一步,抬眼看他,笑了一下:“怎么,我难道看不得?”
  陆离闻言一歪脑袋,“哈”地笑了一声,突然问道:“苏大人身后的这位是谁?”言罢又扭头看向自家姐姐,“连家妹妹?哪个连家呀?”
  “平康坊连家。”陆幼筠声音温柔,吐字轻软,视线恍若不经意般落在了苏彧身上。
  陆离就开始探头探脑地往后看:“似乎有些眼熟,该不会在哪遇见过吧?”
  陆幼筠则笑:“胡说八道,连我也只见过阿九一两回,你怎么会遇见过。”
  她说完忽然间很是为难般地蹙起了眉头,面向苏彧问道:“阿九和苏侍郎是旧识?”但她看的虽然是苏彧,这话却像是问的若生。
  若生就也皱了皱眉,从苏彧身后走了出来。
  然而她尚未做声,苏彧已抢先一步不阴不阳地道:“是与不是,干卿何事?”
  这话虽没错,但也十分不顾情面,很不好听。
  陆幼筠微微一怔,面上已见讪然。
  陆离更是直接就要发火。
  还是陆幼筠伸手拦了一拦,他才横眉冷眼地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若生无奈,赶忙道:“今儿个倒是真巧,前脚才遇上苏大人,后脚便遇上了筠姐姐。”她又故作不知,遥遥望着融入人群的陆离背影问道:“方才那位是……”
  陆幼筠并不去追陆离,连回头看一眼也不曾,只是重新笑起来道:“是舍弟。”
  若生便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陆公子!”
  陆幼筠微微一颔首,仍没有要走的意思。
  若生已经笑得两颊发酸,但没奈何只得继续强打精神同她寒暄。
  “连姑娘不是还要前往广庆楼?”苏彧面上神色不显,但语气已带不耐。
  陆幼筠就笑笑道:“既如此,我就不耽搁阿九妹妹了,等你下回得了空到陆家来,我们再好好叙一叙。”
  若生巴不得她赶紧走,闻言点头如捣蒜:“一定!一定!”
  陆幼筠这才施施然走开了。
  眼瞧着她身影消失不见,若生敛了笑,终于长出一口气。
  周围人潮涌动,她抬头看苏彧,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道:“去广庆楼吧。”
  苏彧回望过来,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何必勉强自己理会她。”
  若生苦笑:“人情世故不外乎如此,岂是说不理会就能不理会的。”
  她和陆幼筠眼下尚未交恶,连家和陆家明面上也无矛盾,陆幼筠既想示好,她就不能不接着。
  “唉……”苏彧最不耐烦人情世故四个字,闻言只觉头疼,干脆一把牵住若生的手,带着她往人群里走去。
  玉犀街上行人如织,二人隐在大氅下的手十指交握。
  道旁花灯满目,若生忽觉内心震动,头晕目眩。

  第280章 暗涌(二)

  明艳灯光映入眼帘,像是一场幻梦。
  她轻轻动了动手指,掌心温暖,仿佛能抵御世间所有严寒。
  从来没有哪一刻,能像是现在这样,令人既安心又隐隐不安。她朦朦胧胧地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也因而愈发得惶恐了。心思浮动间,她茫茫然不知自己的视线该落在何处。
  苏彧就走在她身侧,她却有些不敢看他。
  两旁花灯琳琅,亮如白昼,她亦不敢抬头去看。那万顷灯火好像能照进她心里,将她的心思悉数照亮,一览无余。
  她只好举目望天。
  天空尽头黑成了一团墨,她盯着看了半响,只觉脖子发酸快要僵住了。好在广庆楼已在眼前,不消一会就能到达。她转了转头,忽然瞥见广庆楼对面的高楼上有人临窗而立,正低头往下看。
  二人一个仰头,一个低头,视线不由触到了一起。
  若生微微一愣,随即将视线收回,看向了前方。
  然而高楼上的那人却并未如她一样将目光收回。
  直至若生的身影走出老远,他仍然在看她。
  定定地看,看了许久。
  一凝视,就忘了时辰。
  许是因为他站得高,她似乎并没有能够看清他。
  微微敛目,他立在窗边,身体纹丝不动,视线也不动,嘴角却紧紧抿了起来。
  今儿个,还真是难以预料的巧。
  他方才只是不经意间低头一看,不曾想竟就瞧见了她。
  虽说隔了些日子再见,但连家二房的这位三姑娘,他可依旧记得清清楚楚。他原本以为她不过就是个被养得不知人间疾苦,娇纵不懂事的小姑娘罢了。可到头来,到底是他小看了她。
  说来也怪,她似乎打从第一眼见到他时,就一直不大喜欢他。
  也不知是不是天生敏锐。
  这样想着,他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异样光芒,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冷了下去。眼里再无温度。
  过了良久。他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卫麟”:“瞧见什么了?”
  他连忙转过身去,躬身轻言回禀道:“眼下尚无异状。”
  “是吗?”太子少沔闻言,皱起了眉头。“看来老七今夜是不打算出门了。”
  “殿下说得是。”他站在桌边,提起酒壶为太子斟酒。
  手一动,壶口一低,色泽金黄透明而微带青碧的竹叶青便立即倾泻而下。气味芳香而醇厚。
  太子少沔盯着酒盏看了片刻,忽然又喊:“卫麟!”
  他听着。只觉额角青筋一跳,但面上仍旧微笑不止,恭恭敬敬应了个“是”。
  太子少沔便问道:“你可中意这名字?”
  他笑意不减,谨声回答:“奴才再欢喜不过。”
  太子少沔弯起嘴角。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便再三谢恩,温顺地低下了头,然而他垂首的那一刻。目光却在刹那间变为了利刃。
  卫麟,卫麟……
  取自“金麟岂是池中物”。
  然则太子赐名。形同笑话,不过是讥诮而已。
  可名字罢了,叫什么不一样?玉寅也好,卫麟也罢,总归都不是他。
  他望着太子袖口繁复华丽的花纹,逐渐失去了笑意。
  而太子少沔这时候,吃着酒,蓦然思及陆相,登时满心不快,面无表情地将手中酒盏往地上用力一掼,“咣啷”一声,满地狼藉。碎瓷酒水,蜿蜒散落,像一场鏖战过后的怅然。
  他开始发火,又摔了酒壶。
  但这些并不足以熄灭他的怒火,他摔得越大力,声音越响亮越清脆,他就越是生气。
  陆立展那混账东西,怎敢肖想他的母妃!
  他陆立展算个什么玩意儿,他也配?
  太子少沔气得眼睛都红了,奈何这破事儿又不能告诉别人,只是憋着憋着终于憋得他都快要疯了。往前遇上了事儿,他总是头一个去寻陆立展,可如今这问题就出在陆立展身上,他能找千万人却独独不能找陆立展。
  他真的,快要捱不住了。
  “老七打的一手好算盘,使的一手好离间计呀!”太子少沔喘着粗气,站起身来,握拳“嘭”一声砸在了桌子上。
  这一刻,他恨毒了自己的七弟昱王。
  陆立展乃是他的左臂右膀,是他的智囊,是他的倚仗!
  一旦没了陆立展,他就像是折了翼的大鸟,再凶猛再如何,恐怕也飞不起来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广阔天地落入昱王手中?
  太子少沔想着那张椅子,想着这大好河山,心里的火气终于消了一些。
  他可不能由着老七那竖子抢走属于自己的东西!
  于是他咬牙又落了座,重新唤了卫麟给自己斟酒。
  ……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一切并非昱王的手笔。
  真正一石二鸟,既离间了他和陆立展,又加深了他对昱王怨恨的人,此刻正在脚步悠闲地步入广庆楼。
  到了门口,苏彧似乎仍没有要放开若生手的打算。
  若生猜他半醉不醉的,恐怕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镇定下来后就不觉有些想笑。
  她晃了晃手,轻声道:“松开。”
  苏彧一言不发,恍若未闻,只是牵着她往里头走。
  若生不动,佯装生气:“你松不松?”
  虽说有大氅遮挡,旁人看不见他们的手,但也不能真就这么由着他胡闹。
  谁知她说完后,苏彧突然反问了句:“你叫我什么?”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饶是若生知道他今儿个不同以往,还是有些愣住了,狐疑着道:“苏大人?”
  他冷笑了声没言语。
  若生心里有些发毛,踟蹰着又道:“苏彧?”
  话音一落,他连笑也不笑了,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
  然而这一眼对若生而言,却仿佛福灵心至。
  她低下头,轻轻咬了咬唇瓣,终是好声好气地喊了声“五哥”:“你倒是把手松开……”
  他这才真的笑出来,从善如流将手松了。
  若生无奈至极,叹了口气催他上楼,一面用耳语般的声音教训他:“苏大人你今后还是莫要沾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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