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小奴知罪-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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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你这么些年,本宫倒是还不知道你有束发而睡的习惯。”
这一句,声音里混了一丝嘲讽。
榻上的人身形一僵,这才意识到,原来方才一时慌乱,忘记了自己早前起身,已经把浑身收拾得干净妥帖。
他虽把外衫褪下了,但他的头发还是梳得整整齐齐。
知道自己再装不下去,十七马上睁眼坐起身,抬眸瞧见立在一侧的赵清颜面上一片冷沉,忙低声赔罪:
“平阳,你莫要恼我……我便是方才在院内舒展了一下筋骨,怕你瞧见了生气,这才躺回来装作没起身的样子。”
第186章 问罪
赵清颜也不理他,转身走了两步,随意挑了张椅就坐了下来。
往常若是十七不依照医嘱做一些不合时宜的活计,赵清颜大抵都会冷声呵斥一番。可现下,十七他自己已经先招认了“罪行”,赵清颜一声不吭,只一双美眸却是像淬了冰似的,愈发让十七有些不安起来。
跟在赵清颜身后的杏桃瞧见后,忙趁机凑上前去。她立在十七身后,压低嗓音小声提醒道:
“公主已经知道你和柳衣私底下那档子事儿了,从方才起情绪一直不大好,你说话可得小心着点……”
十七心下又是猛地一跳。
杏桃的话刚说到半句,十七满脸慌张地大步走到赵清颜面前,嗓音急切而焦躁。
“平阳,我……”
“你什么。”
赵清颜冷冷地抬起头,清冷的眸光如利剑一般扫射而来,看得十七头皮发麻。
回想起那日发生的种种,十七悔不堪言。虽不出于本愿,但事情既已发生了,他无法逆转。
十七费尽心思想将此事隐瞒过去,不曾想,还是被赵清颜知晓了。
“那日是我喝多了,脑袋不清醒做出了那些混账事,我一直以为我是在梦中,根本不知道对方是那柳衣。”
胡乱解释了一通,椅上的人还是微微垂着头。乌发如云似瀑,有几缕低低散下,遮住眼睛,面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十七很慌,心像是被人生生挖开了一个大洞。他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平阳,我真的不知道,她、她……”
而那赵清颜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心情却是有些复杂的。
她方才莫名觉得有气憋着,想也没想便寻到了偏房。现在真正见着十七了,又觉得似乎有一些不对。
她现在是在做甚?
在同十七兴师问罪么?
十七与那柳衣,孤男寡女,一道儿住在这空荡荡的宅邸。对方是个玉似的美人儿,十七也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就算发生一点什么,他又何罪之有?而她又凭什么在此处灼灼逼人地斥责于他呢。
就凭她忽然看中了十七,打算将他继续留在自己身边了么。
说到底,当初将他赶出锦绣阁,本就是她一个人的决定。如果十七一直都留在宫中,后来也不会再出现一个柳衣。
赵清颜发现,即便这样想着,自己现下恶劣的心情竟也没有好上半分,她有一些不喜欢这种陌生、不受她控制的情绪。
一旁的十七,见赵清颜面色发沉,久久也不言语,心里更乱。
十七宁愿赵清颜打他骂他,却怕急了她这副不声不响的样子,这让他束手无策,仿佛他再做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
屋内气氛安静得让人感到害怕,十七背脊僵硬,局促不安之下,匆忙脱口一句:
“我当时浑浑噩噩,眼前忽然出现了你的影子。这才忍不住……忍不住抱了上去。若知道那是柳衣,连她的一根指头,我如何都不会去碰的。你也知道,柳衣面相上与你有几分相似,所以我才,我才不小心看花了眼……”
“本宫与她面相,相似到你真假难辨的地步了?”
许久不吭声的赵清颜,猝不及防地忽然开口。十七愣了一下,见赵清颜已经抬起了头,嗓音淡漠,依旧是让人摸不出情绪。
但至少她终于愿意同自己说话了。十七心中有些喜悦,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清颜的脸色,过了半晌儿,轻声说道:
“我那日喝太多了,是人是熊都分不清楚。那柳衣、那柳衣……自然是比不上平阳你半分……”
听罢,赵清颜用鼻音哼了一声。
十七见她一对黛眉还是浅浅蹙着,面色却似乎缓和了不少,心下也不禁稍稍松动了一些。
“好好一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儿,便被你比作了熊。你这人,也真的是粗鲁至极。”
许久没被赵清颜搭理,十七现下便是被她用着凉凉淡淡满是嘲意的语调谩骂上两句,胸口那股透不过气的感觉,就已慢慢开始消失。
十七蹲下身来,抬头,以这个角度小心看着赵清颜的脸。他对赵清颜说:
“平阳,你也知道,我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旁人的长相如何,又与我又有何干系?”
十七的嗓音谨慎却认真。这话若是从别的男人口中说出,赵清颜便会觉得那人口气轻浮,油嘴滑舌。
但同样一句话,被面前这人一本正经地念出,却让人揪不出半点错,自然而然地就愿意相信了他。
赵清颜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嗯”了一声。
还没等十七真正松下那口气,赵清颜忽然瞥了十七一眼,像是想到什么,嗓音凉凉对他说道:
“你方才说,浑浑噩噩之间看见了本宫的影子,便抱了上去。本宫倒是有些好奇,你不在锦绣阁的这几年,都是怎么想本宫的。竟是一醉了酒,满脑子都是那些荒唐事。”
第187章 难以启齿(二更)
十七被问愣住了。
顺着赵清颜的话,他下意识便想到了那个难以启齿的梦。
那并不是他离开锦绣阁之后第一次在梦里见到她,特别是在他意志最为萎靡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每每合眼都会梦见她的一颦一笑。
宿醉那次也是如此,若不是模糊间看见赵清颜浅笑嫣然地朝自己走来,娇声娇语地对他说,再不离开自己。十七又怎会让那柳衣钻了空子。
那个梦过于真实,现在想起,仍有种气血上涌的燥热感。
赵清颜见十七久久没有搭腔,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却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色。赵清颜看了一会儿,细细眯起了一双美眸。
“说,你那时看见的本宫究竟在做什么。”
十七不敢言语,心虚地垂下头去。
“抬起头看着本宫,莫让本宫再说第二次。”
她的嗓音压低了几分。
“没……梦见什么……”
“是么,你方才不还说是看见了本宫才会同那柳衣做那档子事的么。梦里的本宫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起了这番心思。”
十七终于慢慢抬起了头。
他半跪在地上,比她矮上一点。
赵清颜这个时候身子微微下倾,一双美眸一瞬不瞬盯着他瞧,眼底有眸光流转,却让人看不出是何情绪。
那一席素白的绫罗软衫虚虚罩在她纤细的娇躯上,随着她的动作,露出了脖颈之下一小片玉般无暇肌肤。
那日的梦境不适时宜地在他脑海里乍现,耳畔是赵清颜特有的淡薄寡凉的嗓音,十七身形一僵,愈发羞愧得说不出话来。
只,那赵清颜又怎会轻易饶了他。
在她的一再逼问下,十七抿了抿薄唇,终是避重就轻地支支吾吾道:“我梦见……你那日对我说,不离开我。”
赵清颜冷哼了一声,“还有呢。”
十七额角冒汗,却顾不上擦,只垂眸望着地板,窘然道:“还梦见……你对我笑,朝我伸手……”
说道最后,十七的声音愈来愈轻,头低垂,直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却不知怎的,望见十七这副局促不安的模样,赵清颜胸口的郁气竟是莫名散去不少。
她别过眼去,嗓音不咸不淡地道了句,
“想得倒是挺美。”
便是十七迟钝,也听出了赵清颜说这句时,明显比方才轻柔了许多。他来不及去思量赵清颜这一转变又是为何,见她似乎气消了一些,自己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不过。”
赵清颜这个时候再度出声,十七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你这宅子里的人,当真是一点没有规矩。小小的丫头竟都能欺负到本宫头上来了。”
听到这话,一直远远站在一边不敢出声的杏桃却是瞪大了双眼。
杏桃内心暗自腹诽,柳衣那丫头虽说确实没什么规矩,但何时欺负到公主头上了?倒是公主当时三言两语就把人家吓得站都站不稳,最后一身狼狈地慌张离开才是真。
而那十七自然是不知这些。听赵清颜这样说起,当下顿悟事情原来是从柳衣那里说漏了嘴。还来不及恼怒此事,却又听见赵清颜口中念着柳衣“欺负”了她,这让十七如何能忍,霎时间怒意更甚。
“岂有此理!”十七冷声喝道:“那柳衣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平阳你莫放在心上,我这便去后院同她算账!”
还不等十七起身,赵清颜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丫头之所以这般为所欲为,不便是你管教无方。从前在锦绣阁时,本宫就同你说过,对人对事,要赏罚分明,不可放纵其事。”
听到这,杏桃站在原地,又偷偷翻了个白眼。
人家怎的就赏罚不分了?
早前便说想要赶那柳衣出去,还不是公主您一而再再,而三地否决此事,不然哪里闹的出今天这桩事。
而那十七,听了赵清颜所言,便不觉有他地皱着眉头点头称是,面上端的是一副肃然郑重。
“先前留着柳衣,便是念及从前的情义。现今她竟对你不善,又管不住口舌,宅邸里是万万留不住她了。”
那日下午,十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派墨云准备了一些行囊和散银,以他的名义遣柳衣离府。
只,让人料想不到的是。墨云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