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为夫妻-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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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乾的性子,他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林乾再道:“你要真有帮她的心,就多留意着那头,等易姑娘有需要的时候出手帮扶一把,这样她才会念你的情。等你大哥回来,你也能有娘家人走动。”
“我大哥几时回来?”杜俏仰着脸问。
林乾拍拍她的手,“说不准,许是三四月就回了,你大哥是个做大事的人,能沉得住气,先前倒是我小瞧了他。早知道……早就能结交了。”
杜俏斜睨林乾一眼,轻轻地侧了侧身子,倚在了他的胸前……
其实,易楚压根就没打算去威远侯府凑这份热闹,因为腊月十八正是画屏回门的日子。
她跟卫氏要留在白米斜街接待画屏。
这门亲事结的有点乱,卫氏是两头的亲戚,不知道该算新郎这边的还是新娘这边的。最后还是吴婶子拍板决定了。
晓望街那头,由吴婶子跟西邻张婶子张罗着给易郎中娶亲,而卫氏是画屏的干娘,则在白米斜街嫁闺女。
所以卫氏跟卫珂在腊月十五那天就搬到了易楚那里,画屏抽打出来的几个丫鬟也派上了用场,做饭的做饭,烧水的烧水,清点嫁妆的清点嫁妆,纹丝不乱。
画屏的嫁妆不多,大件的桌椅板凳衣柜床什么的一概没有,倒是置办了成套的茶具与碗筷等物,以及插花的花瓶、熏香的香炉等摆设。
再就是三铺三盖加上三条枕头,共九件,取长长久久之意。
还有四季衣裳,以及易楚给的几匹布料,加起来勉强凑成了十二抬。
赵嬷嬷送的首饰卫氏一样没动,写在嫁妆册子上原封不动地交给了画屏。
易楚另外给了二百两银子。
易家的经济情况,易楚最清楚不过。她出嫁时,易郎中差不多把家底都掏空了,相隔仅十天,他无论如何也变不出银子来。
而且就算续弦用不着铺张,总要置办几桌像样的席面。
画屏嫁过去,恐怕就要面对没米下锅的境地,总不能让她刚进门就卖首饰。
这银子虽说是嫁妆,可也是给父亲生活的。
嫁妆出了门,院子里顿时清静下来,卫氏跟画屏在大炕上说话,易楚则在书房找到了卫珂。
卫珂还在为前几天的事情置气,虽不说不理人,可一张脸拉得老长,手里捧着本书,也不知看没看进去。
易楚将卫橡修改过的单子递给他,“上面画圈的是已经准备好了的,余下几样,总能赶在年前置办起来。”
卫珂先是拿乔,斜着眼扫了两眼,待看清上面的东西,腾一下站起来,举着仔细地看了两遍,叹道:“这个比我想得周全,是谁添补的?”
易楚不回答,只开口道:“你想去西北便去,可你得跟我说说,跟谁一起去,都到哪些地方?以后我也好跟外祖母交待。”
卫珂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遍,“是瓷器店的鲁掌柜,要运一批瓷器到鞑靼,回头带些毛皮药品来,我觉得有利可图,也想跟着学点经验就打算跟着。不过到了榆林,他们再转道往北,我却不方便跟着,就在榆林等他们……安全应该没问题,鲁掌柜跑这条线已经好几年了,路途都熟,也请了镖师护送……”说着有些赧然,“我不是要你的小厮,是觉得同行的都是鲁掌柜的人,我想找人做个伴。”
易楚正色道:“你想要我也没打算给,不过这次卫橡跟林桐倒是可以陪你到榆林,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能有这一次,卫珂已经心满意足,可仍板着脸,“舅舅使唤你一个人又怎么了?回头舅舅给你买上十二个小厮。”
易楚莞尔,“我养不起,舅舅要一并把月钱给我才行。”
卫珂嗤道:“真小气,在长辈面前也没大没小的。”
两人说完,卫珂径自去外院找卫橡商量出行之事,易楚正要回屋,易齐站在西厢房的窗前叫她,“姐,姐。”
易楚已嘱咐过冬晴,今儿发送嫁妆,家里人来人往的,让她看着易齐不要出门,没想到易齐竟动了窗户的心思。
易楚走进西厢房问道:“什么事?”
冬晴先一步过来磕头,“太太,二姑娘说屋子太闷,要开窗透透气儿,我见抬嫁妆的人都走了,便没拦着。”
易楚并未在意,只道:“头一次先不罚你,以后长个记性。”
易齐便扯着嗓子问:“姐,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出门,是觉得我见不得人?”
“你要愿意这么想也行,随便你。”易楚淡淡地说,“明儿小姨出阁,过两天还得回门,这几天家里人多,你要是折腾得让大家都知道,我就让人把你捆了还送回去。”
易齐便不吱声了,却又抱怨,“你给我找的什么丫头,衣服不洗,屋子不收拾,让她绣条帕子就绣成这样……”抓起旁边桌上一块布抖给易楚看。
淡绿色的绸缎上面绣着两团乱七八糟的红色。
“这是牡丹吗?简直就是块石头。”
易楚忍不住笑。
冬晴又跪下磕头,“我从小就没动过针线。”
“行了,我知道,”易楚转向易齐,“是我不让她帮你洗衣服收拾屋子的,我屋里的事情一直都是我自己干,没道理你不能。”视线触及她细嫩柔滑的双手,叹口气,“以后你也得常到厨房帮帮忙,将来嫁了人,少不得要下厨做饭。”
“我才不!”易齐尖叫,“你现在不也没下厨做饭,我凭什么就要嫁得比你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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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楚冷笑,“那你又凭什么要比我嫁得好?”
“至少我比你长得好看,”易齐昂着头,眼里满满的尽是不甘心,“论聪明才智,论女红针黹,你说我哪点不如你?”
头一桩说的就是容颜。
易齐最得意最引为自豪的也就是她的容貌
古语说,娶妻当娶贤,纳妾才看颜色,易齐从心里就把自己放在了妾室的位置。
易楚蓦地心灰意冷,淡淡地说:“等过上两年,那边消停了,你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嫁得好不好全凭你的本事,我不会再干涉你。”
易齐咬唇,“好,这就说定了,可嫁妆呢,我的嫁妆也不能比你少。”
易楚望着她叹气,“阿齐,有时候我真怀疑,咱们相处十几年,之间的情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以前,但凡有好吃的,我不吃先紧着你吃,爹买了布料托吴婶子做衣服,我不做,先紧着你穿……家里有多少进项你不是不清楚,你还好意思张口要嫁妆。我实话告诉你,我的嫁妆是我相公置办的,你要是有本事,也让你的夫君置办!”
再不看她,转身离开。
走到院子里,看到屋檐下垂悬的冰凌,心骤然冷下来,就如这苍茫的院落,除了残雪就是青灰色的砖瓦,暗沉沉的没有半点生机。
呆呆地站了半晌,直到冬云过来请示,“太太,饭已经做好了,是现在就摆,还是稍过会儿?”
易楚猛然晃过神来,随即感觉到浑身冷得发抖,强撑着笑道:“这就摆上吧,天冷,别放凉了。”
“是,”冬云应着,正要下去,易楚又问,“灶上还有火吗?我煮碗姜汤喝。”
“有,”冬云急忙答应,“我去煮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易楚率先进了厨房,看到灶膛里仍燃着柴火,可两口锅都占着,腾不出空来,便找出药炉,塞了两块木柴进去,浓浓地煮了碗姜汤。
姜汤里没有放糖,有股刺鼻的辛辣味。
易楚顾不得其他,趁热喝下肚,这才觉得五脏六腑都暖和过来,身子也舒坦了些。
可到底不敢逞强,吃过午饭就躺下睡了个晌觉。
生病她倒不怕,怕得是家里这一摊事,人人巴不得当成两个用,谁还能分出心思来照顾她?
睡得朦朦胧胧似睡似醒的时候,感觉一双温暖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易楚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瞧见是画屏弯腰站在床边。
画屏吓了一跳,歉然道:“吵醒你了?”
“没有,”易楚坐起身,“已经睡足了,正要醒。”
画屏关切地看着她,“感觉你吃饭的时候气色不太好,睡了一觉倒是好了些。”
易楚不好说是被易齐气得在院子里站了半天冻病了,只笑笑,“许是昨晚没睡好,觉得有些倦。”
“这些天事情也太多了,”画屏叹息声,道,“我给你通通头,能舒服点。”不待易楚拒绝,就不轻不重地给她按起头皮,按了会取过梳子,替她绾了个如意髻,戴上梳篦,看着倒比平常明艳些。
易楚觉得很意外,夸赞道:“还是你手巧,我就梳不成这么繁复的发髻。”
这倒不是自谦的话,易楚确实不太会梳头发,一来是因为没有娘亲教,二来,她也没时间摆弄。往常都是起床后快手快脚梳个双丫髻就赶紧去厨房做饭。
成亲后,可以梳的发髻比以前多了,可她只梳简单的圆髻最拿手,其余的都梳不齐整。
听她这么说,画屏倒来了兴致,将发髻打散,重新梳了一遍,一边梳一边告诉易楚,教过两三遍,易楚差不多学会了,虽不如画屏梳得紧实平整,可总算能够换个花样。
画屏不由懊悔,“早几天就应该教你梳头才对,我还会梳牡丹髻、如意髻,还有流云髻、飞燕髻,配你的脸型都好看。”
易楚从镜子里朝着她笑,“等你长出十八只手来再说这话。”
这些天两人都忙得脚不点地,哪有工夫一坐将近半个时辰用在梳头上。
卫氏在外间大炕上,听着里头两人唧唧喳喳的说笑声,眸中也带出了笑意。
第二天,画屏出阁的日子,她仍是起得早,先帮易楚梳了个牡丹髻,自己才净身沐浴。
全福人仍是请的吴嫂子。
易楚是知道绞脸时候那种疼,事先让冬云剥了两只熟鸡蛋,只待吴嫂子绞完,就用鸡蛋滚上去。
温热滑嫩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