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天-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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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只得点点头。
她们正在喝咖啡的时候,智泉回来了。
从心取笑,“假公济私,到什么地方去了?”
智泉难按兴奋之情,“看到《时间线》没有?”
她俩点点头。
“播映后短短三十分钟,电视台已收到上千个电邮、电话、传真,说想知道详情。”
从心扬起一条眉毛。
“观众想看到你的面孔,以及张祖佑工作近况。”
连美赐都觉意外,“为何对一个黄种人这样有兴趣?”
“谁知道,燕阳就是有这种观众缘。”
美赐说:“观众只看到她的背部。”
智泉咧开嘴笑,“已经足够。”
从心很感动,他是由衷替她高兴,把她的事当自己的事。
“但是,我们已经婉拒《时间线》。”他说。
“为什么?”美赐愕然。
“因为,我们将到云飞利清谈节目亮相。”
从心还不明白,美赐已经欢呼起来:“一亿观众,一亿观众。”
“并且,”智泉说下去:“节目中的读书会愿意介绍《被骗被弃》这本书。”
美赐又哗地一声,稳重的她很少像孩子般雀跃。
“但凡经云飞利品题的著作可即上畅销书榜。”
从心发怔,她的梦想成真了。
“燕阳,你怎么看?”
从心据实答:“我只知道云飞利是一位黑人女士,却不知道她的电视节目有这样大的影响力。”
美赐问:“智泉,你如何找到他们?”
智泉,倒不居功,“他们找到我才真,互相竞争,寻找题材。”
美赐笑,“运气自己来敲门。”
“燕阳,你可愿露脸?”
从心点头。
智泉出主意,“燕阳,你穿小凤仙装上电视。”
美赐反对,“不,穿深色樽领毛衣即可。”
两人吵了起来。
从心伏在床上不出声,她像爬过万水千山那般疲倦,又似洋人所说,被一辆货车撞过那般累。
她倒了下来。
她有一种奇异预感,做完这一次宣传之后,也许,对于张祖佑的恩惠,已足够偿还。
她沉沉睡去。
过两日,青鸟出版社派格连活来陪张祖佑出镜。
张祖佑看上去更加神清气朗,他穿深色西装,沉实、稳重。
从心也真不差,她打扮清雅,头发往后拢、淡妆、全无首饰,一件套头深棕色毛衣配长裤,丝毫不似艳女,却难掩秀丽。
美赐轻轻说:“从来没有华裔上过这个节目。”
“为什么?”
“大抵是个人喜恶。”
“为什么破例?”
“争取北美愈来愈多的华裔观众,其他问题可搁在一边。”
出镜了。从心坦然看着张祖佑微笑。
他有点紧张,不习惯对住大群现场观众,从心教他吸一口气。
节目开始,主持人热诚、健谈、活泼,叫他们松弛下来,一切从他的眼睛开始,说到他的书,以及他生命中一个美丽的女人。
主持人问从心:“你敲门之际,可知道屋里有什么人?”
从心摇头:“全凭命运安排。”
“假使是一只老虎呢?”
从心静静答:“逃命。”
观众潸然泪下。
从心到这一刻才知道她自身的遭遇十分凄惨,垂头不语。
主持人忽然问:“你与祖可有计划?”
从心鼓起勇气,她知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祖已经在贵国实践了梦想,正走向成名之路,我不方便阻碍他,我将努力演艺工作。”
观众大乐,大力鼓掌。
“我的意思是,你们会成为一对吗?”
从心微笑,“我们是好兄弟,我另外有男朋友。”
观众呜地一声,张祖佑也呆住。
主持人意外问:“另外有人?”
“他是一个电子业商人。”
希望陆兆洲正在收看这个节目。
从心楚楚动人,惹人好感,成功完成任务。
主持人接着派送张祖佑新作给现场观众。
节目完毕,两个主角的经理人最兴奋,高谈阔论,一定要去喝一杯。
美赐陪着从心。
她抬头看着灰蓝色天空,觉得不可置信,短短两年间,竟去得这么快这么远。
风劲,天气冷,从心拉一拉大衣领子。
“在想什么?”
从心答:“无悔。”
他们找到一间酒馆,进去喝个痛快。
格连活与智泉笑,“有点像大学时期生活。”
从心不会知道,她没有读过大学,她甚至没正式入过学。
“来,”智泉举杯,“英雄不论出身。”
从心喝了很多,软软地,靠在椅子上,大眼睛特别亮,嘴唇特别的红,看上去,更加像燕阳。
别人不觉得,张祖佑看得一清二楚,心中百般滋味。
智泉说:“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
美赐说:“我陪她先走。”
艳阳天……九
九
张祖佑看上去更加神清气朗,他穿深色西装,沉实、稳重。
从心也真不差,她打扮清雅,头发往后拢、淡妆、全无首饰,一件套头深棕色毛衣配长裤,丝毫不似艳女,却难掩秀丽。
美赐轻轻说:“从来没有华裔上过这个节目。”
“为什么?”
“大抵是个人喜恶。”
“为什么破例?”
“争取北美愈来愈多的华裔观众,其他问题可搁在一边。”
出镜了。从心坦然看着张祖佑微笑。
他有点紧张,不习惯对住大群现场观众,从心教他吸一口气。
节目开始,主持人热诚、健谈、活泼,叫他们松弛下来,一切从他的眼睛开始,说到他的书,以及他生命中一个美丽的女人。
主持人问从心:“你敲门之际,可知道屋里有什么人?”
从心摇头:“全凭命运安排。”
“假使是一只老虎呢?”
从心静静答:“逃命。”
观众潸然泪下。
从心到这一刻才知道她自身的遭遇十分凄惨,垂头不语。
主持人忽然问:“你与祖可有计划?”
从心鼓起勇气,她知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祖已经在贵国实践了梦想,正走向成名之路,我不方便阻碍他,我将努力演艺工作。”
观众大乐,大力鼓掌。
“我的意思是,你们会成为一对吗?”
从心微笑,“我们是好兄弟,我另外有男朋友。”
观众呜地一声,张祖佑也呆住。
主持人意外问:“另外有人?”
“他是一个电子业商人。”
希望陆兆洲正在收看这个节目。
从心楚楚动人,惹人好感,成功完成任务。
主持人接着派送张祖佑新作给现场观众。
节目完毕,两个主角的经理人最兴奋,高谈阔论,一定要去喝一杯。
美赐陪着从心。
她抬头看着灰蓝色天空,觉得不可置信,短短两年间,竟去得这么快这么远。
风劲,天气冷,从心拉一拉大衣领子。
“在想什么?”
从心答:“无悔。”
他们找到一间酒馆,进去喝个痛快。
格连活与智泉笑,“有点像大学时期生活。”
从心不会知道,她没有读过大学,她甚至没正式入过学。
“来,”智泉举杯,“英雄不论出身。”
从心喝了很多,软软地,靠在椅子上,大眼睛特别亮,嘴唇特别的红,看上去,更加像燕阳。
别人不觉得,张祖佑看得一清二楚,心中百般滋味。
智泉说:“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
美赐说:“我陪她先走。”
“平时剪彩也得穿着那些?”美赐问。
“穿完即弃,留着无用。”从心答。
美赐坐下来,“你在纽约也买了房子?”
“智泉帮我挑的公寓,由货仓改建,看到自由神像,我非常喜欢。”
“燕阳,你什么都有了。”
周从心微笑:“是的,除了真正想要的,什么都得到了。”
美赐看着她:“你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你说呢?”
李美赐心知肚明,却不便回答。
“一日,我看到邻居年轻太太在园子里与女儿一起种郁金香,一边教她乘数表。美赐,你妈妈教过你做功课没有?”
李美赐笑:“每星期由家母代写周记,教我背熟了,回学校写出来,得到较高的分数。”
“你真幸运。”
“燕阳,过去的事无可挽回,你应努力将来,找个人结婚生子,组织家庭,在院子里教子女写字画画,做得不好,打手板罚站角落,乐趣无穷。”
“谢谢鼓励。”
“我讲的句句属实。”
从心答:“陆某并不想组织家庭,他子女早已成年。”
“咄,你管他呢,你自己生养不就行了。”
从心骇笑:“不不,孩子总得有父亲。”
“迂腐,勉强找个父亲也无幸福。”
从心低头:“我与陆兆洲,也不会长久。”
“太丧气了。”
“你想想,美赐,他会是那种天天等女伴收工回家,看她一脸劳累的男人吗?他不外是想找一个人聊聊天解解闷,她日日乖乖等他下班还差不多。”
说得合理,从心叹口气。
“那么,张先生呢?”
“祖佑是个写作人,必须有点忧郁,有些盼望,感触良多,才能写得出优秀作品。生活太过稳定,没有创意,灵感终止,事业也宣告完结,他刚起步,不愿停下来。”
“我不会替你担心,总有哪个书呆子如脑科医生之类会娶你。”
“为着将来,最好嫁矫型医生。”
美赐没料到她会忽然说笑,倒是放心了。
春季,已经算是成名的周从心回到东南亚工作。
陆兆洲十分为难地同她摊牌。
“从心,我希望你息影。”
从心笑了。
“这半年我见你的时间寥寥可数。”
“你另外有女朋友了。”
陆兆洲说:“我寂寞,我需要人陪。”
她探近他:“你想我陪你多久,到我三十、四十、抑或五十?”
陆兆洲说:“我会保证你不愁生活。”
从心摇头:“我自己也做得到。”
陆兆洲知道谈不拢便需分手,他舍不得像水蜜桃似的她。
谁知从心火上浇油,同他说:“你不如提早退休陪我拍戏去,不知多逍遥,下一站外景在阿尔及尔的坦畿亚。”陆兆洲啼笑皆非。
陆兆洲抚摸她的手背,喃喃地说:“羽翼已成,要飞出去了。”
他俩在这种和平气氛下分手,仍是朋友,时有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