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咕咕叫-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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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群臣有所结论,新帝已经定下了一切。
“乌桓如此放肆侵占我大虞疆域,大虞也定不能软弱叫他们认为吾等可欺负。”
“战!”
*
秋日祭祀过后,还未让段锦等来汤妧及笄,百姓们突然得知北地乌桓人来犯,大虞与乌桓开战,而朝廷下令,征兵。
凡年岁十五至五十五,身体康健,身无残疾,每户有男丁者,需得出一人,若有逃跑者,处以杖罚及牢狱之刑。
“什么?”
锦娘听了来告知的差役的话,顿时觉得腿软,将将要摔倒在地,一旁的段枫连忙扶住了她。
“你家共四口人,大儿入赘女户不算其中,父四十又八,幺儿一十又六,需得出一人,”差役见锦娘这番模样,也觉得于心不忍,原本冷冰冰的语气柔和了些,“后日,去临阳县衙报道,你们,好好商量商量罢。”
他说完这些,叹了口气,又去往了下一家。
锦娘只觉得似五雷轰顶,顿时晕了过去。
“锦娘!”
“娘!”
幽幽然然的醒来,锦娘抬眼看着头顶的青纱帐,恍然似梦中。
“锦娘,你觉得如何?”段枫见她醒了忙凑过来,担忧道。
“这应当是在做梦吧!”她怅然道,段枫闻言叹了口气,将她扶坐起来替她喂水。
“娘,你别急,当心急坏了身子。”段锦上前忙牵过她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
“叫我如何不急,你们……”锦娘说着,只觉得眼眶一热,鼻头泛酸,“一个是我的夫君,一个是我的孩儿,叫我如何舍得。”
锦娘一辈子过得顺遂,那曾想到了快年老之时,竟然遇上这样的事情,都是心头的血与肉啊!
她曾听她娘说过,那时还是在前朝,她外祖被征召入伍,从此再没有回来。
这打仗可是要性命的事啊!
她扑入段枫怀里,呜咽哭泣,段枫拥着她轻拍她的背,对段锦道:“你先出去吧!”
段锦一点头,僵着身子出了屋外,他在院里站着,也不知该去哪,最后朝着树林里的清溪走去。
待他到时瞧见岸上的大石上正坐着一人,是大壮。
这几年大壮被段锦压着减肥,倒是真瘦下来一些,整个人不似以前的臃肿,倒是人如其名,特别壮实了。
大壮听见了脚步声,转头看去,眸子瞬间一亮,“老大。”
段锦应了一声,却不搭话,到了溪边直接将衣服一脱,一跃跳入了水中。
他在水中游了好几圈,觉得晕乎乎的脑子清爽了一些,才上了岸来,将滴着水的裤子一脱,用力拧干后又穿上。转头见大壮一直盯着他那里瞧,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
“看什么呢你!”
“老大,”大壮还记得他那湿乎乎的亵裤里包裹着的一坨,向他竖起了拇指,“牛。”
段锦啐了他一口,光着上身倒在了草地上,翘着二郎腿叼着根狗尾巴草,“你家也得了消息?”
“现在我娘正跟我两个妹妹哭呢,烦死了。”大壮学着他也倒下了。
“那你们?”
“我去!”
段锦没想到一向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大壮竟然那么直接肯定的便做下了决定,“你想好了?”
“我爹年纪大了,他上了战场怕是逃跑都跑不动,再说了我娘我妹妹们都还指着他呢!而且,我倒是想去会会那些乌桓人,竟敢犯我大虞,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大虞男儿不是好欺负的!”他豪气地拍着胸脯。
段锦叼着狗尾巴草转过头去,看着被风吹的摇晃的树叶出神。大壮其实想问他去不去,但还是识相的没问。
老大跟妧妧正是情到浓时,怎么会舍下她走,像他就随意了,反正小花也拒了他的表白。
唉,真是伤心!
段锦一直待到了天将黑的时候才回去,一进院子便发现堂屋里坐满了人,他爹娘,汤叔妧妧,竟然还有从临阳赶来的大哥。
他走进去,撩起衣摆在段枫锦娘面前跪下,“爹,娘,我去!”
两人一听,都露出了讶异之色,锦娘更是脸色大变,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娘,”段锦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安慰,“让爹在家中陪你,孩儿不过是出去两年便回来,就像以前大哥做账房先生那样。”
他说着,却抬头看向汤妧,只见她眼眶红红,水润的泪珠挂在睫上将落欲落。
又将她惹哭了,真是该死!
向她扬起了一张笑脸,汤妧见状,一个撇嘴,转过头去。
院中的葡萄架下,段林拉着段锦一步一步给他讲解着战势与乌桓人的弱点,段锦听得认真,却又疑惑:“大哥,你怎么这么了解他们?”
了解?段林忆起上一世,他在北地镇守,与乌桓人打交道近十五载,早已将他们的部族特性弄得清清楚楚了。
“莫问。”他摇着头。
“至少一年,最多两三载,”他敲着石桌道:“今上若只是想击退他们,或许一年都不到,但瞧着这征兵的数额,今上只怕是想彻底消灭他们,换取我朝一片安宁,那便要两三载了。”
“大哥,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兴奋了,能去为今上,为我朝消去外族隐患,实为我之大幸啊。”
到底是少年心性,段锦又喜读兵书,对于参战这一事倒是没有锦娘那么多的恐惧,反而是未知的兴奋。
锦娘在屋内为他收拾着行礼,出来一见他那兴奋的模样,又忍不住唠唠叨叨起来。
段锦不耐烦听却也只能忍住心性听着她念叨,段林同情的拍着他的肩,淡然一笑。
段锦见他模样,脑筋一转,拉过锦娘的手递给段林,“爹娘便劳你照顾了!”
锦娘顿时失声,满嘴的话语梗在喉头。
“战场多小心。”段林笑道。
“知道!”
少年声音坚定,强劲有力,亦毫无畏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要顶锅盖逃跑了!_(:зゝ∠)_
☆、【月下踏歌】
沉寂的夜; 无论各家欢喜还是忧愁,热闹了一日的清溪村又陷入了梦乡。
汤妧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倚坐于梳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一个还未完成的荷包。
这还是上次祭礼过后,段锦怕她说的话反悔,强烈要求让她绣个荷包给他以做证明。
汤妧哪会做这些; 便是她缝衣服的手艺也是锦娘不厌其烦的教了她许多遍; 她才学会的; 但也不过是缝的能见人罢了。那绣花的手艺便算了; 锦娘教到最后只得放弃。
她拖拖拉拉的做了许久,段锦每次向她讨要,她都说没做好。确实没有做好; 拆了缝缝了拆,到现在那个锦字都只绣了一半; 而且还是歪歪扭扭的; 与她写出的簪花小楷完全不同。可她已经没时间慢慢做了。
明日段锦便走了。想到这里; 汤妧忽的心神一紧; 到现在她都没有与他好好说过话,只顾着自己气恼,躲着不肯见他。
她顿时急了; 她不该耍脾气的,明日他便走了。
正无措着,突然窗户传来两下“叩叩”声,继而是三下; 汤妧眸子忽的一亮,忙跑到窗前将窗子打开。
“段锦。”她高兴的唤着他。
“我还以为你一直不肯见我了,”段锦委屈地看着她,见她一身寝衣,忙又转开视线,“快去将衣裳穿好。”
“哦。”她转过身去寻衣裳。
“死丫头,窗子也不知道关。”段锦忙帮她将窗户关上,转过身去倚靠着,心下嘀咕,还好是他,要是叫别人看见怎么办。
只是他也不想想,这里窗户开的隐蔽,除了他来,又有谁能看见。
汤妧穿好衣裳,正要开窗,余光撇见梳妆台上那个未完成的荷包,心神一动,将其拿过放入了怀中。
她一打开窗,还未说话,段锦突然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出了窗外。
“你做什么?”汤妧差点喊出声来,忙捂住了嘴轻声问他。
“带你去个地方!”他向她嘻嘻一笑,而后背对她蹲下了身子,“爬上来。”
汤妧还在疑惑,被他拉着手爬上了他的背,他背着她站起,掂了掂背上这轻飘飘的二两肉,快步到了墙边。
“我带你翻出去,你可别喊,当心到时候将你爹招来。”
“你当我爹是鬼啊!”汤妧伏在他背上,翻了个白眼。
“嘿嘿,”他一笑,“抱紧我。”
汤妧连忙紧抱着他,段锦一个助跑,即便是背着人也无比轻松,他往墙上蹬了两步,一下就到了墙头,往后又轻飘飘的跳了下去。
这番动作下来没有弄出一点动静,汤妧不禁吐槽道:“你若是做贼,只怕没人能发现你。”
“我现在不就是贼吗?”他又掂了两下汤妧,惹得她一阵惊呼,“把你给偷出来了。”
出来后段锦再无顾忌,背着她快步跑了起来。
今夜的月很圆很亮,将夜空下的旷野照的很是明亮,他高声大笑,背着心爱的姑娘跑过田间,跨过溪流,穿过树林,来到了一处山坡上。
将汤妧放下,让她坐到了一块青石上,他兴奋道:“你等着,我给你看美景。”
一处山坡有什么美景?她并膝捧着脸,心里生起了一股期待。
段锦从一旁的树上折下了一段树枝,笑道:“妧妧,你看。”
他似风一般冲下山坡,挥舞着树枝扫过草丛,他高兴笑着,兴奋跑着。
有萤色的亮光被惊起,一点一点,最后惊起了许多点。它们渐渐连成一片,在空中飞舞,划过萤色的残影。
“萤火虫!”汤妧一下站了起来,“好多萤火虫!”
她看着这漫山飞舞的萤火虫,它们照亮了山坡,照亮了奔跑的少年。
“妧妧,看天上!”少年高声喊道。
她抬头一看,是满天的繁星,一道银河划过天空,让天空变得玄幻美妙,天上的繁星闪烁,空中的萤点飞舞,它们似乎融为了一体,却又忽的分开,她看得目不暇接,已不知何处是天何处是地。
“好美啊!”她感叹道。
少年不知何时到了她身边,清冷的月光之下,她的面庞被映衬着柔和而瑰丽,好似月下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