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十二年-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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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英雲的声音开始哽咽了。她低着头,肩膀微微有些颤抖。
皇帝想要伸手过去,搭在她的肩头。可这样的安抚能有多少用处,他自己心里也没数。
“皇上!”英雲抬起头,对上皇帝又沉又冷的眸子,哭腔道:“四公主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没有母妃疼爱的公主,即便是在皇上您的呵护之下,也未必就能安身立命。妾身与苏荷多年姐妹,只想要好好的替她照顾这个孩子。求皇上垂怜,免去她身上的过错吧!”
腾芽这时候才看明白。原来要救徐丽仪只是其中之一。凌夫人竟然还想要父皇原谅她。这一招真是高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在自己被狠狠责罚后可怜兮兮的时候,触痛父皇心里被冰霜不知道裹了多少层的柔软。
“苏贵妃的事,毕竟是她错了。”皇帝森然道:“朕如何能免去她的错处?”
“难道她受的责罚还不够么?”英雲凝视着皇帝的脸,哀声叹气:“如果她知道那么做会有这样的后果,她宁可从树下跌下来摔死也不会连累自己的母妃和弟弟。更何况,目睹这件事情的宫人都不在了。皇上,有些事未必听到的是什么样子,实际就是什么样子。很可能您听到的,只是有些人希望您听到的。”
凌夫人这样为自己说话,是不是出于她对母妃的愧疚?
那么母妃的死,到底是她故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腾芽有了这个念头,忽然觉得自己好没有用。母妃不是说过,越亲近的人就越不能相信吗?怎么凌夫人才对她好一点,给些恩惠,她要为母妃报仇的信念就会动摇?
不行,腾芽攥着拳头,拼命的警告自己要冷静。
也许,这是凌夫人的一种手段,她一定还有更大的野心和图谋。
“没有根据的事,朕不想再听。”皇帝随便指了个内侍监:“送三公主回青鸾宫。”
“诺。”内侍监连忙照吩咐办事。
“先回去。”英雲对腾芽微微一笑:“别怕。”
腾芽再不情愿也还是朝皇帝行礼:“芽儿告退。”
说话的时候,脸颊的痛楚加剧,她皱着眉头,强忍着这火辣辣的滋味。
皇帝在她走后,屏退了殿上伺候的宫人。
这时候才伸手将英雲扶起来:“小英,回到朕身边吧。苏荷去了,韦妃不堪重任,这后宫若是交给你打点,朕也能安心些。”
“妾身何德何能。怎能担此重负。”英雲的眼底,只有满满的苦涩。“早知道今日还要面对这样的局面,那当初妾身就该早些出声。可惜……”
当年若不是为了保全英雪的命,她何必忍辱负重,为了英家留在邻国八年。没想到八年后,她还是要面对这样的抉择。而她想要保全的英家却没有给她任何一点慰藉。
“寻个由头,朕让人在宫外给烨辰建个府邸。会让最好的羽林卫守护,确保安稳。他如今是盛世的世子,不再是邻国逃亡的皇子。”
“皇上。”凌夫人微微叹气:“妾身不想想这些事。妾身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如若您觉得妾身留在宫里碍眼,那不如让妾身和烨辰一道搬出宫去。往后若是惦记太后,再时长入宫请安也方便。”
“你呀……”皇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末了,他才又补充一句:“有些事并非朕不愿意帮你,有些事也并非朕不能去做。只是这做与不做之间,终究不是朕说了算。且还得看这天下的百姓……”
“妾身明白。不曾有一丝勉强之意。天下太平,乃苍生之福。”英雲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不这么想。百姓安乐固然重要,可这万里江山原本该属于她的孩子!
“你明白就好。”皇帝转身拿了一件大氅,走过来轻轻披在英雲身上:“天冷,别冻坏了身子。朕答应你,往后你身边的人,朕会先问你再行处置。”
“多谢皇上。”披着皇帝狐皮的大氅,英雲觉得身上没有那么冷了。她微微一笑,轻盈的行了个礼:“妾身告退。”
银子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再多问一句。
皇帝要不要查,都看他自己的心意。只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好。
德奂这时候已经返了回来,看皇帝表情凝重的看着那一锭银子,他有些诧异。“皇上,这银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宫里给妃嫔们发放的月例银子,再不济也该是官银。怎的从那刺客房里搜出来的银子竟然没有官银的标记?”
“这……”德奂这时候也才想起来,那些银子的确没有任何标记。“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嫁祸给徐丽仪,慌乱之中随意凑了个数塞进刺客的房中,就当是徐丽仪给的。都是奴才不好,竟然混没发觉,还请皇上恕罪。”
“把那刺客押上殿来,朕要亲自审问。”皇帝拧着眉头:“无论是谁在背后做这些事情,朕都决不能容忍!”
“是,奴才这就去。”德奂倒退几步才转过身擦去额头上的汗。皇上的吩咐,他也只能马不停蹄的去办。
这时候,腾芽已经回了青鸾宫。
秦顺容正在内廷院子里走来走去,心中十分惶恐。“三公主,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要不要紧?”
看着她高高肿起的脸颊,秦顺容心疼的不行。“怎么弄成这样了,是皇上吗?”
“我没事。”腾芽摸着自己的脸,却笑不出来。“父皇已经赦免了徐丽仪,想来这个时候她也已经回了复春殿。”
“真的?”秦顺容有些惊讶:“可是早晨羽林卫的架势跟要吃人一样,想来皇上一定是龙颜震怒。怎么会忽然就改了主意?”
“这就是凌夫人的本事了。”腾芽这话别有深意。
“太好了。”秦顺容捂着心口,长长的出了口气:“只要徐丽仪没事,你没事,那什么样的劫难都不打紧。总是能熬过去的。”
看着腾芽高高肿起的脸,秦顺容心疼的不行:“你等着我,我去拿药。先给你上药,我再回复春殿。”
“不用了。”自母妃走了,腾芽大伤小伤几乎没断过。“我自己可以的,你还是赶快回去看看徐丽仪吧。刑房的那些奴才,指不定下手多狠。原本这件事情,他们也想不到徐丽仪还能活着走出刑房。我要不是怕她担心,就直接去复春殿了。父皇还马上让德奂送东西过去,加以抚慰……我总觉得她伤的不会轻。”
“可是你这样……”秦顺容一时有些犹豫。
“不碍的,这不是还有我呢吗!”腾玥站在两人身后,听了好一会的动静。两人都没察觉到她的存在。
“我来给腾芽抹药。”腾玥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扶她往后殿去。“瞧你真是的,怎么总是受伤。你这脸要是不赶紧消肿,往后落下痕迹可怎办?”
秦顺容没料想腾玥这么好心,多少有些惊讶。
只是不等她说什么,这姐妹俩已经走远了。
“是父皇吗?”背人之处,腾玥红了眼眶。“父皇怎么可以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没事,是我自己没有眼色,激怒了父皇才会如此。”腾芽心里有气,也不会对腾玥说。谁知道她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这苦我也吃过。”腾玥幽幽一笑,咽下了苦涩。“那时候我求父皇饶了母后。可是父皇不但不听我的哀求,还……那火辣辣的滋味,我到现在都记得。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散瘀的药油来擦。”
“劳烦长姐了。”腾芽看着她难过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腾玧。
这些看似尊贵的皇家女儿,有哪个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遭过罪。但显然,这已经是不错的了。换做皇子,为了谋取皇位,说不定还要父子反目呢。
说来也是奇怪,秦顺容才走出青鸾宫没几步,就看见徐丽仪过来了。
虽说脸色有些不好,憔悴一些,可看着身子并没有伤,没吃苦头的样子。
“你没事吧?”秦顺容赶紧迎上去问:“那些奴才有没有难为你?”
“先别说这个了。”徐丽仪有些着急:“我要去见凌夫人。刚才过来走得急,没顾得上将咱们的银子拿来。能不能劳烦你回宫去拿一趟?”
“银子?”秦顺容不禁一愣:“咱们的银子不是叫那刺客给偷走了吗?”
“没有。”徐丽仪摇摇头:“如果刺客真的偷走了咱们的银子,底下的奴才就不会说我连你的月例银子也孝敬刺客了。数目不对的。先前我给过凌夫人一锭银子。”
“那怎么可能……”秦顺容有些心神不宁:“你出事之后,我有去咱们放银子的柜子找过,确实没有了啊。何况羽林卫也在复春殿搜了个底朝天,根本就没找到。”
“可我总觉得银子还在,你在回去找找。”徐丽仪看着秦顺容,眉头拧的很紧:“复春殿一定有他们的耳目。而这个人一定就在你和我身边。银子说不定就是他拿去了。如果真的在复春殿找到,谁拿了,谁就是细作!”
“我懂了。”秦顺容连忙点头:“那我这就回去。”
“你仔细找找。一个时辰吧。”徐丽仪看了看天色:“一个时辰之内,不管你找没找到,都过来青鸾宫。”
“好。”秦顺容点头。虽然不是很明白她有什么用意,却还是爽快的答应了。
徐丽仪来青鸾宫多次,守卫根本不会阻拦。也并没有人告诉她,凌夫人现下根本就不在房中。她刚走到庑廊,准备拐进去的时候,忽然看见腾玥从凌夫人的房里走出来。手里那这什么东西似的,藏的很严密。
有些敏觉这事情不对劲,徐丽仪等她走远了才进了厢房。
厢房里根本没有人,只是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药味。而这么冷的天,房里窗子竟然是开着的。走到凌夫人的梳妆台边,徐丽仪自己都看过,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
正准备离开,她忽然发现脚边有点细腻的粉末。是浅黄色的粉末。
“糟了。”她心中一惊,连忙夺门而出。根本顾不上别的,她用最快的速度往腾玥走的那个方向追过去。
而这一幕,凑巧被英雲看个一清二楚。“怎么了这是?”
绿沫也是疑惑的不行:“徐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