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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大唐探幽录-第4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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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长的一段时间里,阿弦都没有说话。
  武后的心却像是被夏日急雨乱打的荷叶,随风摇摆,七上八下。
  她问:“你怎么又不做声了,难道觉着我说的不对?或者你不愿意?”
  终于阿弦回答:“我跟崔府,其实没什么交际,”
  垂下了眼皮,阿弦看着眼前的丹墀——这浅浅地一层,却似一道天堑,到桌前不过数步,却像是隔世也未必能走完的路。
  “你……这是何意?”武后皱眉。
  “我不知为什么陛下要下旨赐婚,因为我救了崔天官?因为崔天官为报答我救命之恩而投桃报李?那也不必要我高攀世家。”阿弦淡淡地说。
  武后一笑:“这话又从何说起,你不是很喜欢崔晔么?据我所知崔晔也……”
  “就像是皇后所说的,”不等武后说完,阿弦开口打断,“我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没有根基跟来历,配不起崔家那样的大家族,我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至于让卢府认什么义女,也很不必,我这辈子只有一个至亲之人,那就是我朱伯伯。”
  “你……”武后深锁眉头,她几乎听见自己咬牙的声音,眼中则透出抑制不住的一丝怒意。
  阿弦道:“娘娘先前嫌我逃走,毫无个性,所以现在我就实话实说了,请恕罪。”
  武后暗中深深吸了口气:“不用赌气,你总该明白,我之所以这样安排,都是为了你好。”
  “这不像是娘娘的作风,”阿弦笑了笑,“之前娘娘亲口跟我说,我是女官,不该自毁名声自毁前途,因此娘娘甚至觉着我不该去喜欢一个人。怎么这会儿娘娘却为了我的‘亲事’如此操心?”
  “十八子!”武后脱口而出。
  阿弦道:“娘娘嫌我不够坚持自己,娘娘却又为何轻易动摇自己,还是说,有人逼迫娘娘不得不如此?”
  “你住口!”武后喝了声,手不由自主地在桌上拍落,发出“彭”地一声。
  殿外,牛公公正拼命地竖起耳朵,听到这里,吓得浑身一哆嗦。
  他犹豫了会儿后,终于一溜小跑地进了殿:“娘娘,该掌灯了。”
  武后想也不想,喝道:“滚出去!”
  牛公公吓得倒退两步,正要离开,武后又道:“回来!”
  原来在两人说话的当儿,殿内更加黯淡了些,再加上阿弦总是低着头,武后几乎更加看不清她的脸了。
  牛公公这才屏住呼吸,飞快地前去点灯。
  ………
  一盏盏地烛火,就像是金灿灿地莲花逐渐在殿内绽放。
  烛光摇曳,照的两个人的脸都有些阴晴不定。
  在牛公公小心翼翼掌灯的时候,武后跟阿弦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直到牛公公做完了差使,缓缓退下,武后也终于平复了心绪。
  “你方才,”武后盯着阿弦,“话里有话。”
  阿弦漠然垂眸。
  武后道:“但是你说错了。并不是有人逼迫我如此。”皇后轻轻揉着方才拍落桌上震得生疼的手,“赐婚之事是陛下亲自决定的,卢家之事却是我的安排。”
  阿弦笑:“那我多谢陛下跟娘娘了,可如果我不必嫁人,是不是就不必认什么干亲了?”
  “十八子,你何必这样倔强执拗。”武后目光闪烁,“如今你说不嫁的话,崔晔可知道?他不惜病躯千里迢迢把你带回来,是为你一句不嫁的吗?”
  阿弦握紧双拳,想到那张清雅却明明消瘦了好些的脸,疼的心悸。
  武后轻轻叹了声:“好了……”
  才说了两个字,阿弦道:“娘娘你大概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
  武后皱眉:“你说什么?”
  阿弦对上这双熟悉的凤眸:“要是你真心喜欢过什么人,你总该知道,不管为他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不管如何都要拼尽全力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武后迟疑:“你,是说……”
  阿弦道:“如果我的存在是这样的难堪而尴尬,无法启齿,就算给一个‘体面’的身份,又能怎么样?我仍觉着自己是个不祥的人,就像是阴云一样,会带来灾难。”
  无愁主的容貌举止,复又浮现眼前,她身在大明宫含元殿内,却仿佛又回到那个腥风血雨恐怖的风雪山庄。
  “我可以死掉,也可以从未存在,”阿弦重新看向武后,“假如这样才能保护我喜欢的人,我心都甘愿。”
  武后恼道:“谁说你是不祥之人了?!”
  阿弦道:“我从出生就是。”
  “住口!”
  武后蓦地站起身来,她咬紧牙关,死死地看着阿弦。
  “有时候我真想我从未出生过就好了,”眼中泛出回忆之色,阿弦轻声道:“这样,至少我不会连累伯伯。但是后来我又继续想,不行,我还得出生,因为有些事还需要我,比如——需要我死。”
  “十八子!”武后提高声音。
  阿弦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捅进了武后心底,曾经的痛楚鲜明地爬上骨髓,她急急地下了丹墀,将走到阿弦身前,却又刹住脚步。
  目光像是带着什么锋芒,克制地一寸寸地在阿弦的面上身上游走:“你再说一遍。”
  阿弦很平静:“这句话很难听,但是话糙理不糙。”
  武后猛地抬手。
  她像是要一掌掴下去,但是手掌擎起,却又生生止住,最后她上前一步,毫无预兆地在阿弦脸颊上抚过,将她下颌一抬。
  阿弦被迫抬头,当对上武后近在咫尺的双眼之时,她却又扭开头去。
  武后道:“你恨我。”她哼笑了声,却偏带出一抹心酸。
  死寂,她们彼此似乎能听见对方的心跳。
  阿弦道:“娘娘说笑了,我怎么敢。”
  “你恨我,甚至连陛下先前也在怀疑我,”武后又笑。
  脚下挪动,竟又上前一步,几乎跟阿弦贴面而立,她垂头在阿弦的耳畔低低说道:“你可以恨我,但是你其实不必恨我,因为我从来不知道……那孩子还活着,就算陛下跟我说你就是……我都以为他是跟我开玩笑的,我不敢想,不能想,你不该因此而恨我,因为我是无辜的。”
  她重又举手,抬起阿弦的下颌:“甚至就算现在你站在我面前,我还觉着这只是个不好笑的玩笑。”
  阿弦看见武后原本冷静睿智的双眼,隐隐泛红。
  然后武后松手,她吁了口气道:“陛下说想要弥补你,他想要认回,但是……毫无疑问因此又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所以我如此安排。让卢家的人……”
  “我不需要。”阿弦果断回答,“不必弥补,更不必认回,包括卢家。我不要你们为难。”
  “阿弦!”武后皱眉。
  当武后提议让卢氏夫妇认阿弦为义女之时,高宗满脸匪夷所思,并坚决表示不可。
  但武后何许人也,她三番两次劝说,且又晓之以理:“范阳卢家乃是大族,让他们认作义女也并不吃亏,且卢家名望极佳,也可以堵住那些爱做文章的人的嘴。”
  高宗蓦地想起:“卢家……岂非昔日崔晔妻卢烟年的娘家?”
  武后点头道:“可不是么,也正是因为这样,这门亲事更加顺理成章天作之合了。”
  高宗道:“堂堂的公主,却要去臣子家中当女孩儿,辱没了阿弦不说,朕如何能顺这口气?”
  武后道:“卢家又非等闲之辈,陛下难道忘了?曾还有民间的趣言流传说‘娶妻当娶卢氏女’,这卢家女比公主还要炙手可热呢。若陛下觉着舍不得,横竖以后多传她进宫就是了,又不是要迁居外地难得一见。”
  高宗仍是摇头:“朕还是觉着不可。”
  “只有这样才是最合适的法子,不然的话,若按照陛下所说贸然地先恢复那孩子的身份,废后那件事如何交代?且就像是臣妾之前所说的,此事尚有疑点不清,等彻底查清再做进一步打算也是不迟。”
  “可有其他更好的法子?”高宗不死心地问。
  “这是目前而言最合适的法子。”
  虽然武后说了许多理由跟如此做的得益之处,高宗仍是疑虑未决,最后高宗道:“罢了,还是先等那孩子回长安后再做进一步打算,何况还不知道她是否愿意如此,倘若她不喜欢,自然不能勉强她,已委屈她太多,再不能让她受苦了。”
  ………
  夜已降临。
  殿外夜色如墨,有风透进来,吹得烛火摇曳。
  武后往旁边走开了一步。
  烛光照的她的影子长长地贴在地上,头上的凤翅像是振翼欲飞的一对翅膀。
  徘徊片刻后,武后道:“在听陛下说明真相原委后,很长时间里我不愿相信你就是……”
  阿弦不知皇后为何又说起这个,声音有些轻,像是蛛丝尘网随着烛光摆动。
  但是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听下去。
  武后则回头,她目光有些怪异地看着身边单弱的身躯。
  阿弦生得比同龄的女孩子更娇小些,由此可见她的成长过程有多么的坎坷不顺,也难怪高宗总是念叨她受了很多苦。
  但很难想象,就是这样单弱的女孩儿,却令皇后在不知她身份的情况下青眼有加,更让许多文武百官们从轻慢不以为然到另眼相看给予尊重。
  武后的眼神逐渐地变得柔软:“但是,我忽然觉着你一定是……因为你身上所有的,正是我所摒弃的。”
  阿弦不解这句话的意思。
  武后目不转瞬地看着阿弦的侧影,声音却逐渐肃然冷静:“因为我已经选择了另一条路,而我所舍弃的那些珍贵的东西,落在了你的身上。”
  那些微微发光引人瞩目的品性:敢恨敢爱,嫉恶如仇,真纯仁善,正直光明。
  武后的手轻轻地落在阿弦的肩上,她感叹说道:“你不愧是我的……”
  不等武后将那两个字说出口,阿弦闪身退开一步,大声道:“我不是!”。
  “阿弦……”武后蹙眉。
  “我方才说过了,”阿弦转头,郑重说道:“从小到大,是朱伯伯教我向善,是他养我长大,如果我被另一个不知是什么人养大,或者流浪街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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