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爱春娇(种田)-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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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春娇听了这话,简直不敢信自己的耳朵,又像晴天霹雳。她怕了恨了十多年的父亲,居然就这么干脆的死掉了,而她母亲还被抓去了。
这事态发展,实在出人意料。
易峋也是惊讶不已,他印象里的刘氏一向是温和而沉默的,面对秦老二的苛待,她逆来顺受,把秦春娇护在身后,自己硬接着秦老二的拳头。
他甚至觉得,这个妇人大概根本没有脾气。
这件事,当真会是她做的么?
易峋只在心里略想了想,便看向了秦春娇,他担心的只是她。
明知道她娘在她心里的位置,自己早该把这件事办好了才是,只为了那些破事就拖拉到如今,事情才会变成了这样。
易峋对自己生出了些懊恼,这事儿见了官,怕就没那么容易收场了。
秦春娇秀眉微蹙,水汪汪的眼睛里漾着一丝忧虑,她微微垂着头似是在想着什么。
易峋低声道:“春娇,你在想什么?别急,有我在,我们再想法子。”
秦春娇的眸色忽然坚定下来,她说道:“峋哥,咱们回去拿银子,明儿就去河间县。”
她可不是无知的村妇,京里那两年已经熟知了许多人情世故,尤其是官场那些事,晓得有钱有人就好办事。
有没有人不知道,但钱必须得有,好在她做生意这两月,已经存了几十两银子。虽说不晓得够不够官司,但打通关节求人照顾娘,还是够的。
易峋当然也明白这些道理,他颔首答应,又同着秦春娇回了下河村。
当天晚上,秦春娇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起来,看着外头的月牙,白泠泠的,冷的有些恕R丫撬脑绿炝耍褂姓庋萌诵睦锓⒗涞囊雇怼
她不知道娘这会儿怎么样了,不知道为什么县衙要抓娘,她不信娘会杀人。
打小,娘总是那么温柔慈爱,坚毅不拔,似是什么难题都难不住她,什么担子都压不垮她。
没有过不去的坎,这是她常说的话。
娘教会了她温婉□□,易母教会了她礼义廉耻,正是这两个妇人的言传身教,才让她没有在秦老二的手里长歪。
这样的母亲,怎么会杀人呢?虽然她觉得,秦老二简直是罪该万死。
易峋也睡不着,他担心秦春娇,便走了过来。
推门进去,她果然没睡,垂散着如瀑也似的长发,穿着月白色的中衣,踏着绣花拖鞋站在窗子边。白霜也似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像是一层薄纱。
易峋走上前,低声道:“春娇,睡不着么?”
秦春娇却是愣愣的,半天忽然说道:“我娘以前说过,这样的月夜,鬼是要吃人的。”
这原本是老人吓哄不肯睡觉的孩子的,但秦春娇这会儿却是信了。
易峋怔了怔,明白过来,脸色微沉,索性将她抱起,在床盘坐了,把她放在自己膝上。
他磨着她的头,还像小时候无数次哄她那样,嗓音沉沉:“我们明天就去河间县,没事的,你不要怕。”
秦春娇却忽然激动了起来,她微微喘着气说道:“我娘不会杀人的,一定是那些官差弄错了,一定是的!”
秦老二怎么死的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只担心她娘,她好不容易才过上安乐的日子,还没有照顾过娘亲一天,娘怎么能离开她?!
易峋心里微微一动,却还是将那念头压了下去,他将那副柔软的身躯揉在了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她略有几分凉意的身子。
他说道:“我知道,他们弄错了,你娘不会有事的。”顿了顿又道:“官差办案,总要把事情弄清楚了,这又是人命官司。想必只是叫你娘去问话,没事的。”
男人宽厚的胸膛和低沉有力的声音,抚平了秦春娇的不安。她靠在那坚实温暖的怀里,朦胧的睡去了。
第63章
翌日清晨,易峋和秦春娇带足了银两,向易嶟交代了几句,便往河间县而去。
因河间县离下河村路途较远,两人没坐牛车,多花了些银子,改坐带车厢的马车。
秦春娇看着窗外的景色,晨曦薄雾之中,远处的山峰都影影绰绰,只有些不大清晰的轮廓,倒像是她现下的心境,迷茫惘然。
易峋握住了她的手,只觉她柔软的手心中一片湿凉,便用力捏住了她的手。
秦春娇回头看了他一眼,眸子有些湿漉漉的,柔声说道:“我担心我娘,我听说牢房里有一整套折腾人的把戏。如果犯人没钱孝敬,就要遭罪了……”
易峋也晓得她说的是实情,但还是宽慰她道:“你娘不是犯人,牢头不会为难她的。”
秦春娇虽然明白易峋这是在安慰她,然而心中却还是一宽。
到了晌午时分,两人到了河间县。
秦春娇立刻就想去县衙,但易峋却说他在此处认识个衙门里的朋友,大约能帮上忙。有了他的门路,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衙门,那就是个有理无财你莫进来的地方。然而俗话又说的好,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要烧香也得看土地爷受不受。没有门路,就算你提着钱,也寻不到用的地方。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当,若是一个个打点过去,那也未免太贵了!
秦春娇听易峋说的有理,也只好暂时按压下性子,听凭他安排。
易峋将秦春娇安置在一间客店里,便出去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秦春娇正在房中出神,便听易峋在外头敲门喊她。
她急忙起身去开门,就见易峋领着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易峋向她说道:“这便是我那位朋友,河间县衙班头王贵生王大人。”言罢,又向王贵生说道:“这是内子秦氏。”
秦春娇看那汉子,倒穿着一身便衣,身形魁梧,面目方正,眼圆口方,左眼处有个铜钱形状的疤痕,便欠身行礼,轻轻道了声:“见过王大人。”
王贵生恰好就是昨日奉命前往土塘村,查办秦老二案子的差役班头。
他看着眼前这女子,见她生的柔美婉约,行动有礼,容颜虽媚却无丝毫轻浮之态,举止做派和他见过的一些闺秀也并无差别。王贵生一面抱拳还礼:“弟妹客气了。”心中却道:峋子倒是好福气,能讨到这样的女子为妇。但想起这件案子,又不由眉头微皱。
秦春娇心中挂念母亲,虽然心忧如焚,但还是压住了性子,走去泡茶,让两个男人说话。
易峋便和王贵生围桌而坐,秦春娇倒茶上来,之后便退到了一旁。
王贵生看在眼中,心中道:好端庄的女子,她母亲家教必定也是不差。能教导出这样女儿的妇人,又怎会谋害亲夫?
易峋问道:“王大哥,如前所说,内子想见岳母一面,送些衣物进去,可否通融?”
秦春娇一听易峋所说,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王贵生倒有几分犹豫,他之前承过易峋的情,也很是愿意结交这位朋友,但眼下刘氏是重要的嫌犯,且嫌疑重大,让她女儿进去见她,怕是不太好。
他正想说些什么,却不由看了秦春娇一眼,只见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正满是期待的望着自己,鬼使神差的点头答应下来:“这也不难,那刘氏如今在女囚里。今日县太爷不提审犯人,倒可让弟妹进去见上一面。”
秦春娇心中一喜,向着王贵生盈盈一拜:“多谢王大人。”
王贵生不由老脸一红,连连摆手,又说道:“你是峋子的内人,那就不必客气。”
易峋便向秦春娇说道:“你到楼下吩咐客店送些酒菜面条上来,王大哥还没吃饭。”
秦春娇应声,就出门而去。
王贵生见那俏丽身姿隐在门板后面,才向易峋说道:“峋子,你啥时候娶的亲?怎么一向没听说?”
易峋答道:“是兄弟父母小时候定下的亲事,近来才把她接回来。兄弟还在孝期,哥哥也知道,等过了年就办亲事,届时还请哥哥来吃杯喜酒。”他这话说的不尽不实,换做别人或许也就混过去了,但偏生这王贵生是个精细之人,听出了端倪。
他问道:“接回来?感情弟妹之前不在家中?她生身父母健在,又不是你的童养媳,这话却是怎么说?”
易峋也料到瞒不过他,索性便说道:“内子之前是相府的婢女,近来才从相府里出来。”
王贵生听着,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峋子,我知道你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胸襟开阔不拘小节。但这豪门公府的内侍,怕都是主家用过的。你是个好汉,妾也罢了,何必娶这样的女子为妻?”
易峋面色淡然,不起丝毫波澜,顿了顿才一字一句道:“兄弟不在乎那些,这辈子我也只想要她做妻子。”
王贵生不由叹了口气,那秦氏的确容貌秀丽,姿色动人,是个正常的男人瞧着就眼热,但易峋讨她,似乎委屈。老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绕是易峋这样的汉子,也照样迷倒在石榴裙下。
这是人家的事,他一个大男人当然不好去啰嗦那么多,只是说道:“你内人不在,这话我只告诉你,刘氏的嫌疑重大。秦老二是吃了毒酒身亡,那毒酒却是刘氏亲手倒给他的。虽说还有个嫌犯刘二牛,但县太爷倒更怀疑刘氏。”话语刚落,只见易峋脸色微寒,眸子里似有一道锋利的刀光闪过。
这刀光只是一瞬,王贵生只道自己看错了。
易峋说道:“兄弟晓得,县衙办案必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不枉不纵。但兄弟也相信,岳母绝不会杀人,更何况是谋杀亲夫。岳父同岳母多年不和,屡屡虐待,若是她真有杀心,只怕早已动手,不会干等半辈子。”
这话倒是有意思,他若胡诌刘氏与秦老二夫妻情好,那才是护短之言,但现下他直言这两人夫妻不和,只是阐述道理,倒是令人可信。
王贵生心里琢磨了一番,觉得有几分道理。昨夜,县太爷派人查访,得知秦老二时常打骂妻子,便疑心这刘氏是不是怀恨在心,下毒杀人,甚而栽派给刘二牛。但易峋这话,却也有理。
他将这话记在了心上,当面也不提起,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