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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宫学有匪-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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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低的呢喃飘入风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却只有风和月,笔和画,天知地知,自己知道。
  后台暗处,骆秋迟白衣飞扬,月下背着一把七弦琴,身姿俊逸,风华夺目。
  他低下头,轻轻对闻人隽道:“小猴子,你还好吗?我们马上就要登场了,你还能舞剑吗?”
  闻人隽有些心神恍惚,好半天才抬起头,一双眼眸依然微微泛红。
  骆秋迟叹了声,不由自主就抚上她脑袋:“傻不傻,为了那种人伤心难过,你那四姐心术不正,从小就是坏胚子,根都烂掉了,救不回来了……你这次能看清她面目,反倒是好事一桩,这世上有些人,本就不值得你去付出,因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别再去想了,听见了吗?”
  闻人隽肩头微颤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深吸了口气,将手中两把短剑紧紧一握,昂首目视着骆秋迟道:“我明白了,我可以的,我今晚一定会好好表现,不输任何人……为我娘,也为我自己争口气!”
  她油然升起一股斗志,严肃的模样反倒将骆秋迟逗笑了,他伸手往她脸上一掐:“那全看你的了,小师姐?”
  明月皎皎,风声飒飒,宴至一半,终于只剩一组没有献艺了。
  当骆秋迟与闻人隽的身影出来时,席上的杭如雪目光一亮,绷紧了背脊,将手中酒杯一扣,像看见猎物一般敏锐兴奋。
  他前来赴宴,长夜漫漫,索然无味地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这一刻——
  “骆秋迟,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扶桑国学府

  ☆、第七十一章:扶桑国学府

  
  月光如水,白衣书生端坐抚琴,长发飞扬,曲声悠悠,指间奏出一股江湖侠气。
  少女一袭明艳红衣,额点朱砂,手持两把清寒短剑,惊艳亮相,她随风舞动,身姿翩若惊鸿。
  座上的杭如雪目光一动:“是她?”
  虽只有短短数面,但他印象中,这位奉国公府的五小姐一直是文静纤秀的,没想到今夜居然会当堂舞剑?还是同骆秋迟一起御前献艺?
  当日在青州,也就是她被东夷山君关在了山庄中,而今兜兜转转,她又与骆秋迟并立月下,瞧来关系匪浅,这一切似乎太巧了?
  像有一张网,中间千丝万缕的牵扯,实在微妙得令人不得不多想。
  杭如雪眉心微皱,脑中正胡乱猜测着,那场中的白衣书生已经一面抚琴,一面开始朗声吟道:“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随着他长吟的诗句,那红裳少女衣袂飘飘,剑招愈发灵动飞扬,清逸无双,当真像那诗中所述一般,剑光璀灿夺目,有如后羿射落九日,舞姿矫健敏捷,恰似天神驾龙飞翔。
  一时间艳惊四座,众人看得目不转睛,心神皆随之起伏激荡!
  所有人中,唯独杭如雪呼吸一紧,眸光陡亮——
  这剑招好生熟悉,分明,分明是!
  他的心突突狂跳起来,月下那一招一式映入他眼眸中,让他眼前瞬间浮现出当日青州崖顶,他手提□□,与东夷山君风中过招的场景。
  太像了,这剑舞分明带着那人的痕迹,简直“同出一脉”般,俱是一样的路数,只是经过了巧妙的“改良”,使之更适合女子轻盈舞动,更显衣袂飘飘,灵秀非凡。
  这暗藏的“玄机”,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更不会联想到别处去,但多年习武,心思细腻,又对青州那一仗记忆深刻的杭如雪不同,他不仅一眼认出,更是在电光火石间,将许多东西串联在了一起!
  当下,他眸光复杂不定,紧紧盯着场中,视线随那道红衣身影而动,每一个动作都不放过。
  旁边席上,赵清禾拉拉姬文景的衣袖,小声对他道:“阿隽的剑舞实在太精彩了,你看,那杭将军眼睛都没眨一下呢,之前那段鼓上舞,他就不怎么感兴趣,低着头都没看呢……”
  姬文景侧过身,故意笑道:“不错嘛,你也学会我的招数了,懂得观察这些东西了?”
  赵清禾脸一红:“我,我只是替阿隽高兴,我瞧陛下也看得很入神呢,阿隽先前还担心自己驾驭不了这段剑舞,这下可以放心了……”
  姬文景看向场中,点点头:“是不错,一般女子舞剑,或多或少都会带些胭脂气,矫揉扭捏,不够爽利大方,但今夜这段剑舞,一招一式都别出心裁,既有女子的灵秀,又不失剑招本身的力度,看来着实是番享受,这野蛮人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是啊。”赵清禾也感慨道:“说来骆师弟真是厉害,手把手地教着阿隽,每个招式都经过精心设计,阿隽也学得快,他们一琴一舞,相得益彰,真是再默契不过。”
  “我们不也是一样吗?”姬文景低低一笑,月下眉目温柔。
  赵清禾脸一热,心跳加快,像只小兔子似地垂下头,不敢再望姬文景。
  他二人说者无心,却并不知道,此番话若是传入杭如雪耳中,当真会“听者有意”,落实杭如雪心中的那份猜想。
  所幸曲声飞扬,剑舞翩翩,月下那份潇洒侠气,将他们的对话全然盖了过去。
  另一桌的付远之也是目光深深,一直追随着场中那道红衣身影,他旁边的闻人姝不甘咬唇,几次三番想凑过来,却又心生胆怯,她最终还是忍不住挨近付远之,委屈道:“付,付师兄,之前你在外头听到的那些话,其实,其实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被五妹妹冤枉,才会口不择言,故意说那些气话的,我,我其实并非你所想的那种人……”
  “我所想的是哪种人?”付远之扭过头,一双眸清清冷冷,语气无波无澜。
  闻人姝被这一反问,霎时涨红了一张脸,美眸泛起波光,一派楚楚可怜的样子,付远之却似乎心生厌倦,别过头,一眼都不再看向她。
  他在夜色中只低声说了一句:“月下望井,人是何样,井中倒影便何样,与旁人所思所想毫无关系。”
  闻人姝心头猛地一揪,抬首看着付远之,双眼泛红,难以置信。
  愚蠢如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对待远之这种聪明人,她惺惺作态的一套根本就不管用,与其一味示弱,还不如坏得“光明正大”,或许那样他还能对她“另眼相看”。
  这边,场中的剑舞已将至尾声,就在众人准备抚掌喝彩之际,月下那道白衣忽地将琴弦一按——
  曲声戛然而止,只见他轻巧将琴身一个翻转,那后面竟然藏着一支长长的毛笔!
  修长的手一拂袖,将毛笔一抓,飞掠而出,众人还不待反应过来时,那身白衣已在月下扫过全场,朗声笑道:“在座诸位侠士,谁借我美酒一坛?”
  他将在座师生俱称作“侠士”,诙谐打趣,又契合他今夜琴声剑舞的主题,全场会意而笑,不少人正要“借酒”时,首座上的梁帝忽然出其不意地开口道:“朕的酒借你一用!”
  他文秀的面庞在月下染了层清辉,唇边扬起愉悦的笑意,挥袖抛酒间,动作潇洒不拘,显然也被带起了一腔江湖豪情。
  场中那身白衣亦不客气,伸手将酒一接,扬眉而笑:“多谢陛下赐酒!”
  说着,他揭开红色封布,抓住那酒坛,仰头便痛快畅饮,月下酒水澄清,香气四溢,众人心神皆荡漾不已。
  那身白衣手持毛笔,将嘴中的酒水尽数喷出,湿润了笔豪,开始在地上写起字来!
  众人恍然大悟,只见那身白衣一手抓着酒坛,一手握着毛笔,宽袖飘飘,笔走龙蛇,月下举止间潇洒不羁,当真似个江湖侠士般。
  他一边写着,一边饮酒,不时以酒水喷湿笔豪,身旁的红衣少女也未停下,伴着他翩然舞剑,两人一书一剑,月下便如一对江湖眷侣般,风华夺目。
  “好一出书剑并舞,精彩,实在精彩!”
  梁帝看得热血沸腾,在首座上兴奋抚掌,场上师生也个个心神激荡,看着月下那灵动的书法与剑舞,闻着风中飘来的阵阵酒香,颇有一番酣畅淋漓,快意平生的奇妙滋味。
  唯独杭如雪,一双眸依然紧盯场中,复杂如许,深不见底。
  终于,地上的字写完了最后一笔,一坛酒也见了底,众人伸长脖子望去,不由齐声念出——
  “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两行字飘逸灵动,大气疏朗,笔锋浑然天成,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潇洒之意,真真是字如其人,满堂师生无不为之折服,纷纷喝出一声“好”!
  白衣书生信手将毛笔一扔,与身旁的红裳少女齐齐跪下,向首座上的梁帝一施礼,扬声道:“愿我大梁河清海晏,时和岁丰,永享太平盛世。”
  梁帝心潮起伏,禁不住从首座上站起,连连抚掌,激动道:“好个河清海晏,时和岁丰,朕一生夙愿,便是大梁盛世太平,永无战火,百姓安乐无忧,永不做丧家之犬!”
  他言语间眼眶微红,风中动情不已,一众师生也皆受感染,不由齐声道:“吾皇圣明,仁义天下!”
  当梁帝平复了情绪后,在首座上望向在场师生,温声道:“其实,朕今夜前来,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
  他将视线落在了月下骆秋迟与闻人隽二人身上,唇带笑意:“数日前,朕收到了扶桑国君主发来的信函,他们那也有一座很出名的学府,扶桑君主希望让两国的优秀弟子进行切磋,举办一场学府之间的大赛,共结两国友好。”
  “届时,他们将派出一批弟子,远渡重洋,来到我大梁,与我宫学子弟进行比拼较量,朕此次前来,便是想托付陈院首这桩任务,在宫学中选拔出优秀的子弟,代表大梁前去应战。”
  “但现在,朕改变主意了,无需托付陈院首了,因为朕心目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此言一出,全场似炸开了锅一般,无论师生皆心潮澎湃,激动无比,这可是两国学府之间的对决大赛,能代表大梁前去参加的,该是多么大的一份荣耀啊!
  他们将目光聚集在了风中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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