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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宫学有匪-第2章

小说: 宫学有匪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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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唱个曲儿来听听吧。”
  冷汗自背后流下,闻人隽从没觉得时光这么难捱过,她被屋里的暖烟熏得有些呼吸不过来,脸颊微红,那细如蚊呐的唱声连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果然,才硬着头皮哼了几句,那东夷山君便烦躁地将酒杯一顿。
  “唱的是个什么鬼,丧乐都比你好听!”
  闻人隽脚一软,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大王我还是给你倒酒吧。”
  东夷山君嫌恶地瞪了她一眼,挥挥手:“唱歌不会,跳舞总会吧,宫学就没给你们上过礼仪课吗?”
  闻人隽脑中一闪,回忆起来,生怕再惹猛虎不悦,“有有有,跳舞我会,我会跳……”
  她绞尽脑汁开始想祭天的时候,台上那大祭司是怎么跳来着,边想边在东夷山君如炬的目光下,僵硬地摆出架势。
  心一横,牙一咬,死就死吧。
  “嚯——”
  随着一声大吼,那道纤秀身影拍腿跳了起来,嘴里还念着不成调的符咒,整个人像在跳大神一般,柔软的腰肢怪异地扭动着,无一丝风情不说,还带着违和至极的滑稽感。
  屋里暖烟弥漫愈甚,东夷山君的脸越来越黑,终于忍不住一拍案几:“够了!”
  “就这点道行也敢替人出头。”他起身,像是要去抓闻人隽,“原想指望你给我解点闷儿,结果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你到底会什么?”
  闻人隽吓得一个激灵,拔腿就跑,跟东夷山君在屋里绕起圈来:“大王恕罪,大王恕罪,我再想想,我还会,还会……我还会讲故事!”
  “少再蒙我了,讲给自己听吧!”东夷山君酒劲上头,不欲再忍,眼见伸手就要扣住那个小小肩头时,忽听到少女一声尖叫。
  “真的,我会讲,会讲《山海经》!”
  她说着抱紧身子,闭上眼,也不等东夷山君如何反应,一口气径直不停歇地背了起来:“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负子,有两黄兽守之。有水曰寒署之水。水西有湿山,水东有幕山。有禹攻共工国山。有国名曰淑士,颛顼之子。有神十人,名曰女娲之肠……”
  讲着讲着,屋里忽然没了声响,闻人隽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竟看见东夷山君低着头,神情复杂地望着她,她心一颤,那道英武身影已经低沉开口。
  “背得不错,这是《大荒西经》那一卷,讲讲《海内东经》吧。”
  说完转身竟坐回案几前,又为自己斟了杯酒,见闻人隽还傻愣着,不由催道:“讲啊。”
  闻人隽如梦初醒,心跳如雷间,既惊讶东夷山君对《山海经》的熟识程度,又庆幸自己“逃脱一劫”。
  她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小心坐下,平复翻涌的情绪后,开始忆起《海内东经》那一卷。
  “海内东北陬以南者。钜燕在东北陬。国在流沙中者埻端、玺,在昆仑虚东南。一曰海内之郡,不为郡县,在流沙中。国在流沙外者,大夏、竖沙、居繇、月支之国。西胡白玉山在大夏东,苍梧在白玉山西南,皆在流沙西,昆仑虚东南。昆仑山在西胡西。皆在西北。雷泽中有雷神,龙首而人头,鼓其腹……”
  烛火摇曳,絮絮软语中,东夷山君撑着脑袋,安静地饮着酒,似乎听得很认真。
  不知是烛火映照着他的眉眼,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闻人隽竟觉得,那双眼睛出奇得漂亮,似揉碎了漫天星光进去,连眼神都温柔许多,减去一身煞气。
  而那轻敲着酒壶的手,近距离端详才发现,竟也修长白净,不似那把大胡子那样粗犷,说到胡子,竟真有人能将胡子留得那般乱糟糟,将整张脸都遮住了,活像头山中猛虎……
  闻人隽胡思乱想着,嘴中讲述未停,不知不觉便至深夜,那只大手终于一挥,让她停了下来。
  东夷山君长睫微颤,像是有些醉意了,漆黑的眸中浮起几分浅笑。
  “我从前也给人讲过《山海经》,可比你讲得好多了,你完全是照本宣科,记性不错,却哪里算什么有趣故事?”
  闻人隽讪讪一笑,识时务地为东夷山君倒上一杯酒,那只修长的手接过饮尽后,目光盯着烛火,渐渐迷离起来。
  “讲给姑娘听的,当然要有趣些才行……我那时怕她听不懂,还画了图,一幅一幅地与她解说,早春的风还很凉,她披了我的衣裳,花瓣落在她头上,我竟一时都分不清,是花美一些,还是她更美些……”
  低沉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动听,东夷山君大概是醉得厉害了,迷糊地忆起前尘往事,闻人隽觉得那语气莫名哀伤,又肉麻得不符合他的气质,当下也不敢再多听,只埋头倒酒,卖力地一杯接一杯,祈盼这只猛虎更醉一些,最好醉得不省人事,再不能咆哮吓她。
  却倒着倒着,一只手忽然盖住了酒杯,闻人隽抬头,正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
  “夜深了,睡吧。”
  随着这一声落下,烛火熄灭,闻人隽被揽腰卷起,抛到了床上,一系列动作快如一阵风,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人已落到了一个温热的怀中。
  大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肢,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脖颈间,乱糟糟的胡子扎得她生疼,雄浑的男子气息将她整个人包裹着,闻人隽几乎吓得魂不附体,忍不住就要尖叫。
  “不,不要,大王求求你……”
  东夷山君皱眉在她腰间拧了把,“别动,赶紧睡,别吵我。”
  末了,粗声粗气地说了句:“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烧火棍似的,谁瞧得上你?”
  说完伸手又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大手按住那腰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不再有任何动作,似乎只是抱了个软一些的枕头。
  闻人隽僵了片刻,心思正要回转过来时,那只大手却忽又在她腰间摩挲起来,她正要尖叫,大手已经一把扯下她腰间那块宫学玉牌,扬臂嫌恶地丢到了桌上。
  “破玩意儿,硌得人疼。”
  语气里带着说不清的怨气,闻人隽的尖叫生生卡在喉咙里,被这么一弄,她怎么敢再睡,好不容易等到身后人呼吸渐渐平缓时,她才开始小心挣扎起来,借着黑暗的掩护做着各种细微动作,只盼远离猛虎,却是脖颈后忽然被胡子一扎,传来低沉的一声——
  “再瞎动把你扔出去喂狼。”
  她立时僵住,冷汗涔涔。
  古人云,两害相权取其轻,在喂狼和与虎共眠中,闻人隽果断选择了后者。
  闭上眼睛,阿弥托福,阿弥陀佛,不管怎么样,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
  连声自我安慰着,闻人隽努力将注意力转移,不再想着那搁在腰间的手,扎在脖颈间的胡子,以及抵着后背的精壮胸膛,她缓缓呼吸着,将脑袋一点点放空,想象自己置身于虚无旷野中,闭眸在心中默念着:“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
  夜还那样长,天,却终究是会亮起来的。
  

  ☆、第二章:赎人

  
  闻人隽回到牢房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耳边还响荡着早上东夷山君对她说的话。
  “虽然只会照本宣科,故事讲得挺烂,但也算背得辛苦,这是给你的,拿走吧。”
  他居然起得比她还早,甚至都叫人准备好了一大盒精致的点心,让她带回去,美曰其名“说书费”。
  闻人隽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为相安无事的一夜感到庆幸,她心头大松,却在踏进暗牢的一刻,感受到了所有人微妙的注视。
  那些眼神各有不同,有同情、钦佩、怜悯,也有嘲笑、鄙薄、嫌弃。
  其中前一者的代表是赵清禾,后一者的代表则是满脸深意的孙梦吟。
  闻人隽几乎立刻明白了大家的想法。
  她甫一走近,赵清禾便红着眼凑了上来,握住她的手:“阿隽,你,你有没有怎么样?”
  闻人姝也在孙梦吟身后,露出一张雪白的丽颜,期期艾艾道:“五妹……是我对不起你。”
  孙梦吟赶紧打断她,高抬下巴,不屑地看了闻人隽一眼,“哪能怪你,她若是刚烈些,早就自己一头撞死了,怎么还会有脸回来呢?”
  闻人隽知道误会大了,连忙摆手:“没有,我没有怎么样,那东夷山君没有对我如何……我,我只是给他讲了《山海经》,讲了些故事,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
  这话说出来,只有一脸惊喜的赵清禾信了:“这是真的吗,阿隽?”
  闻人隽重重点头:“千真万确。”
  可孙梦吟依旧一脸讽刺,对着赵清禾一声冷笑:“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会信,明明失了身,却还要强装清白,苟活于世,真是好不要脸,不然你说说,这是什么?还不就是那匪头赏的!”
  她指着闻人隽带回来的食盒,眼神刻薄得似两把尖刀。
  “孙家小姐,同为宫学弟子,还望你嘴里干净些。”闻人隽素来好脾性,这回却也有些恼了:“我给他讲了故事,这是他给我的‘说书费’,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书费?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孙梦吟怪笑了一声,身后闻人姝去拉她,“梦吟,别说了。”
  闻人隽上前一步:“我句句属实,那东夷山君没有碰我。”
  她此刻只想自证清白,顾不得害臊:“他说……他说我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烧火棍似的,他瞧不上。”
  说着她也不待众人反应,索性把衣袖高高挽起,露出手臂内侧一点殷红的朱砂——
  那是入宫学都要被验的守宫砂,大梁女子贞洁的证明。
  这一下,满牢贵女惊呼间才是真正地相信了,那孙梦吟也再无话可说,把头一偏:“没有就没有,这么激动做什么?”
  闻人隽放下衣袖,平心静气地望向她:“只许你信口胡言,不许我自证清白吗?”
  她眉目纤秀,向来带着温和的书卷气,这回却是头一次露出坚定灼灼的模样。
  “并且,哪怕就真的如你所说,我失身于匪,那我也不会去死,错又不在我,凭什么让我去死?倘若昨日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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