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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宫学有匪-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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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清漪毫无所察,只是缓缓走近,坐在了那道身影旁,靠在他肩头,泪水无声滑落。
  “无论公投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等到事情一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魏于蓝没有动弹,月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背影,他怔怔地望着虚空,好半天才长长吁出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般,猛地揽过龚清漪,将她往床榻上一推。
  帘幔飞扬,暖香缭绕,魏于蓝仿佛饮醉了般,胡乱地吻着龚清漪,一边还伸手去解她衣裳,唇齿间溢出不明的呓语:“好,我们成亲,你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我会成功的,你信我……”
  龚清漪从未见过魏于蓝如此失态的模样,她一惊之下就想坐起,却被那只手又大力按了下去。
  “别拒绝我,我其实很怕,很怕……”
  龚清漪在灼热的吻中喘息着:“怕什么?”
  “害怕失去你,害怕你……”魏于蓝忘情地深吻着,后面两个字模糊不清,龚清漪也没听明白,只是双手渐渐软了下去,不再挣扎推拒。
  一夜飞蛾,一夜沉沦,一夜相拥而眠。
  后来很久之后,风雪漫天,龚清漪赤着脚一步步踩在雪地中时,再回忆起那一夜,才恍恍惚惚地察觉过来,那两个字大概是——
  恨我。
  害怕你,恨我。
  初冬十月,朔风渐起,一桩贪墨案震惊朝野。
  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素来刚正不阿的朝中巨儒,龚太傅,而揭发他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乘龙快婿,竹岫书院最年轻有为的少傅,魏于蓝。
  这桩案件在坊间掀起轩然大波,街头巷尾无不议论纷纷,据说那证物是一颗夜明珠,乃朝中一位官员私赠给龚太傅的,原本同僚间交好,登门送礼不算什么,但坏就坏在那位官员犯了事,早已被处死,而他犯的事也不是普通的事,而是通敌卖国的大罪。
  是的,那位官员正是一名武将世家,龚太傅还曾在朝上为他求过情,说过话,当今陛下最为忌讳的就是四个字,文武勾结,如今连龚太傅的“女婿”都站出来指认了,当下他再不疑有他,大笔一挥,将龚家满门打入了天牢,除却一人——
  魏少傅的未婚妻,龚家四小姐,龚清漪。
  因魏少傅检举有功,为了未婚妻特意向梁帝求情,梁帝网开一面,只判了龚清漪游街百日。
  但有时候,活下来比死还要痛苦。
  龚家满门抄斩的那天,龚清漪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散下的长发笼罩住她整个身子,听到魏于蓝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她才一点点抬起头,苍白的面孔对着他一笑,一字一句,声如鬼魅。
  “那天在房里,你没有点灯,不是你心神不宁,只是因为,你当时正在看你袖中……藏着的一颗夜明珠吧?”
  (九)
  龚家倒了台,变革的最大阻力也没了,剩下的一切便顺理成章了,魏于蓝在书院的声望被推至顶点,只等公投之日的到来。
  但他直到这时才发现,还忽略了一个人。
  龚清漪游街第一日,赶去的他被秦之越一拳打翻在雪地里,“你这畜生欺师灭祖,忘恩负义,怎么还有脸来?!”
  他吐出一口血水,在龚清漪木然的目光中,强压下心头悲怆,狠狠推开秦之越,面向周遭百姓高声道:
  “贪墨误国,生民堪忧,小家与大家之间,魏某问心无愧,义无反顾,择其二而百死无悔。”
  慷慨激昂的陈情中,百姓们一片叫好,纷纷簇拥上来,而秦之越则吐出一口唾沫,扭头跟上龚清漪,陪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了雪地中。
  透过人群,魏于蓝看着那两道身影渐行渐远,寒风掠起他们的衣袂发梢,他眸中忽然就升起了水雾,想拔腿追上,却又一动不能动,只能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为国为民,百死无悔……”
  有了秦之越的忽然插一脚,原本定好的格局又被改变,他不知哪来的毅力,抛下侯爷的尊严,一家家亲自登门拜访,硬是生生拉拢了书院一半的人,使场面又呈势均力敌之势。
  在公投前最后一夜,龚清漪也终于刑满百日,脱离了戴罪之身,魏于蓝将她抱回府中,打来热水,亲自为她洗脚。
  那双脚伤痕累累,魏于蓝一边洗,一边有什么掉在了盆中,漾开一圈又一圈。
  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哽咽:“清漪,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我会一辈子照顾你的,你相信我,我会马上和你成亲,我们还会有很长的未来……”
  哐当一声,龚清漪一脚踢翻了水盆,热水溅了魏于蓝半边脸,他长睫湿濡,一动未动,雾气氤氲中,龚清漪幽幽一笑,长发散落肩头。
  “魏于蓝,你以为我们还能成亲,还会有未来吗?”
  轻轻渺渺中,她凑近他,陡然发出一声尖叫:“你凭什么?”
  她状似疯癫,不顾一切地拍打上去:“魏于蓝,你凭什么?我恨你,我恨你……”
  却是打着打着,她忽然捂住脸,崩溃恸哭:“你这个魔鬼,你毁了我所有的一切,我宁愿从没遇见过你,你还我龚家二百零六口命来!”
  一片狼藉中,魏于蓝再也忍不住,起身一把按住龚清漪,死死将她抱入怀中,她却在一阵剧烈的挣扎后,倏地顿住了,贴近他耳边,诡异一笑:
  “不,忘了告诉你,应当是二百零七口命,因为,我还怀了你的孩子,但是,没了。”
  魏于蓝身子一震,霍然抬首看向龚清漪,她纤秀的手抚上腹部,笑意深深:“游街第一日,我晕倒了,秦之越抱我去看大夫,大夫说,我幼年受寒落下过病根,如今再次刺激之下,身子受不住,孩子便没了,我亲眼看着他从我的身体里流出,化成一滩血水……”
  “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龚清漪吃吃一笑,魏于蓝盯着她,久久的,抱住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恸哭,龚清漪却尖声长笑:“我恨你,你去死吧,去死吧,陪我龚家人和我的孩子一起去死吧!”
  (十)
  冷风呼啸,雪满长空,公投这一日,天地间一片白茫茫,魏于蓝站在高台之上,紫袍玉冠,俊雅端方,除却眼底的一点血丝,没人能看出他有任何异样。
  书院分为两派,台下各站一边,每人手持一枚玉牌,上台投入不同的箱中,右面支持麒麟择士,左面反之。
  秦之越遥遥望着魏于蓝,眸含挑衅,魏于蓝却透过风雪看向远方,眉目苍白静穆,一人又一人上了台,当这场特殊意义的公投结束后,竹岫书院的殷院首把两边的玉牌尽数倒出,一一清点完毕,面向众人蹙眉宣布——
  “票数一样,毫厘不差。”
  短短八个字,满场哗然,魏于蓝终于在今日第一次有了反应,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桌面,身子微不可察地颤抖着,“不对,票数不可能持平,除非有人弃权……”
  “没错,的确少了一票。”殷院首沉声道,望向众人:“谁未投出玉牌,请自行上台。”
  他接连喊了几遍,人群中都未有人站出,场面一片混乱之际,风雪尽头却忽然传来一声——
  “最后一票,在我这里。”
  众人齐齐望去,飞雪之中,一道纤秀身影步步走近,秦之越失声道:“清漪!”
  龚清漪脱下了一身缟衣,换上了少女时最爱穿的一袭红裙,整个人雪肤墨发,美得清雅不可方物。
  她与台上的魏于蓝四目相对,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人,她不是来投最后一票,而是雪中赴约,来做他的新娘。
  魏于蓝不禁泪眼模糊,上前一步:“清漪。”
  龚清漪轻轻摸出怀里的玉牌,当着众人的面,对魏于蓝讽刺一笑:“你猜,你殚精竭力行至今,与我父亲那一赌,究竟是你赢,还是他赢呢?”
  她话一出口,满场便炸开了锅,所有人几乎都已经看见了结果,秦之越更是笑得快意无比:“清漪,快让魏少傅求仁得仁,不负生平所为!”
  魏于蓝身子轻颤,泪光点点,“无论你作何选择,我都不会怪你,这一生,是我负你。”
  龚清漪扬唇一笑,手中玉牌伸向左面,“你知道就好。”
  所有人倒吸口冷气,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龚清漪却轻巧一转,将玉牌投入了右面箱中,清脆一声,尘埃落定。
  “但是,你负了我,却没负青云之志。”
  麒麟择士,通过了。
  满场静了静,紧接着爆发出欣喜若狂的欢呼,所有学子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包括那些投了反对票的,他们不过是受了家中长辈牵制,心底深处仍是站在魏于蓝那边,唯独秦之越煞白了一张脸,震惊难言。
  台上的龚清漪投完后,却凄然一笑,像用尽了毕生力气般,身子一软,滑倒下去。
  “清漪!”
  魏于蓝手疾眼快地将她接住,变故陡发,所有人失色围上前来,秦之越更是两步跃上高台,却见到龚清漪在魏于蓝怀中,口吐鲜血,眸光涣散。
  “魏于蓝,你曾跟我说,自古变革,必有流血牺牲,谁也无法例外,我从前不信,现在却是信了……”
  风吹过她的长发,她颤巍巍举起腰间的果子酒,笑得还如多年前一般。
  “原来果子酒加了断肠草,味道是这样的,比那年我在马厩里递给你的还要甘甜,可惜,我以后再也喝不到了,我终于可以去见父亲和族人们了,但他们,一定不会原谅我,我上了黄泉还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总说你很怕,其实我才怕,从小到大,从没那么怕过……”
  血不断汩汩流出,魏于蓝慌了神,用手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反沾得自己满脸血污,“不,不,你别走,别走,我不会再让你害怕了,永远不会了……”
  他身子从没颤得这么厉害,龚清漪却轻轻抬起手,一点点抚过他的脸颊。
  “做人真苦,下辈子,我想做只鸟,天南地北再无牵挂,魏于蓝,你说好不好?”
  最后一字落下时,那只纤秀的手也倏然一垂,魏于蓝身子一震,嘶声恸哭:“不!”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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