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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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娘娘的孩子,后来又去了哪儿呢?”茱萸禁不住好奇问了声。
太后笑笑,“哀家还以为,你这孩子就不吭声了呢,原来也还有好奇的心思。这孩子呀,是个漂亮的女孩儿,原本已是寻到了一户猎户人家,准备送出宫去,好生养着。可是哪里想得着,她命里无福,出来不到一刻,便断了气儿。其实旁人又哪里知晓,这生儿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慰藉呀。”
茱萸心下叹了一声,也难怪这贤妃格外地疼河阳王,想来也是心中有所失罢。
“如今,太师死了,我也快死了,这秘密,也就到此为止了。哀家只是想,断不能看见他们兄弟两手足相残,不然即便黄泉之下也不得安歇呀。”太后用尽了力气说了一句。
茱萸点头,“太后的意思,臣妾明了。这事儿,臣妾自也是谁都不会告诉,即便是王爷也不会。只是这皇上对王爷疑心已久,但凡是王爷回了这皇城根下,只怕是凶多吉少呀,臣妾这心里也是没底。”
太后蠕动着双唇道,“哀家知道,你定然会有办法的。哀家与你说这些,只是想要你,帮哀家阻止这场人间惨剧。你若是不给哀家一个说法,哀家真当是死也不瞑目啊。”
茱萸忙又握住太后手道,“臣妾应了便是了,还请太后好生歇着,切勿动了气。”
听茱萸答应了下来,太后方才舒了口气,半阖了眼,歇息片刻。
这时听着门外有人来报,“皇上驾到!”
曦嬷嬷忙开了殿门,皇帝匆匆入内,见着茱萸恭恭敬敬地立在一侧,只跪下磕了一个头,“母后,儿子来了。”
太后微微笑道,“皇帝若是国事繁忙,自忙你得去,莫要为了哀家,荒废了政务。”
“太后宽心,朕因着方才都在前头处理军机要务,因而来迟了。”周昶景回了句。
太后眯着眼道,“皇帝,你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周昶景半跪着上前,太后颤着手,细细抚摸着他的面庞,“瘦了。定是这几日勤于政务,累瘦了。”
周昶景笑笑,“儿子不累。“
太后笑笑,一时也说不动话了。只听着喘气声愈来愈弱,眼瞧着太后的手,从周昶景身上滑落而下。周昶景满眼通红,过了半响,方才哭出声来,“母后!”
殿外丧钟鸣泣,妃嫔们哭成一片,黑云蔽日,整个大明宫都暗了下来。宫女太监们忙着各处点灯,却被一阵诡异的风一次次地扑灭。
皇太后突然薨逝的消息震惊了所有的人,消息传到宫外,李玬与李玖詹原是在上书房议事。两人听了,都惊得跳了起来。
李玬心直口快,脱口就说:“真是见鬼了,这前头,还听太医说,这太后身子有好转的迹象,怎么这会就……”
李玖詹连忙捂住他的嘴,把李玬那句没有说出口来的“暴卒”二字堵了回去:“太后的病症由来已久,总是时好时不好的。太后原是有千秋之福的人,这会想来是先帝接她享福去了。这事咱们也不要在此处说了,眼下最要紧的是为太后安排丧事。”
李玖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将乌纱帽摘了下来,撕下脚上的白布,绑与头顶。旁人见他如此,也都纷纷效仿摘了乌纱帽,系了白布于头顶。
叶时初这时可真是伤透了脑筋,心下想,我怎么这样倒霉呢,一到京师叙职,就赶上了太后薨逝的大事,看来,自己排官位的事儿,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这叶时初,自然也是直隶叶家的人。此次原是因着叶之章举荐,才来了京师,可不想遇上这档子事,也是时运不济。
他附在叶之章耳畔轻声道,“这宫里出了大事,我升官的事儿怕是一时半会又不成了。不如改日,我再进宫来面圣可好?”
叶之章点头,只低低回道,“这会咱们皇上怕是心下郁闷的紧,谁还敢提那升迁的事儿。你可管好自个的嘴巴才是要紧的事。”
大后的突然薨逝,给周昶景带来的悲痛,是难以言喻的。周昶景自幼是在太后膝下长大的,这母后死了为人子的也断无不痛哭流涕的理。
李玖詹等人赶到大明宫时,皇帝已经哭得几乎不醒人事了。李玬与李玖詹见了,也是心下不忍,虽然也想大哭一场,但想着如今还是这上书房的行走大臣,他们还必须料理太后的治丧大事,也不能让皇帝这样没完没了地哭下去。
见满大殿的人不管真的假的,男男女女,有泪没泪,一个个全都在哭丧。李玖詹一面吩咐太监们把皇上搀扶起来,强按在上座。一面朝皇后等行了礼,方才向众人高喊一声:“诸位还请止哀!”
一语毕,这哭声方才止住了。
2 第一百二十六章 随风潜入夜(一)
茱萸命彩莲打了一盆温水来,将手巾揉搓了几次,方才递给皇帝,“皇上擦把脸罢,醒醒神。”
周昶景用热毛巾擦了把脸,神情倦怠说:“朕方才是乱了方寸了,这会累得慌,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巍岱,你和诸位大臣们商议一下,这治丧的事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们商量好了,朕批了便是。”
众人一听,皆是诧异,自打太师被赐死以后,这孙巍岱便不得圣意,每日早朝也就是个空架子。不想皇帝这会,竟然想起要他主办治丧的事儿了。
孙巍岱刚简办了太师的丧礼,这宫内宫外,也无旁人来,只有孙府的人一块,低调入入殓。也不知周昶景是否是出于安抚人心之用,孙巍岱就自然而然地当上了太后丧仪的主治官来。
这孙巍岱好歹也是太师府出来的,自然各事都是办的稳稳妥妥,铺排得也着实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大丧的事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了。
叶之章得了圣旨,这几日便随侍在皇帝身边,专门替着处理一些琐碎事宜。这朝中的一干老臣,如公孙展、张冲之等,皆被抛在一边,也不被皇帝器用。
这是从先帝去世以来,京师城内最为絮乱的一日。
本来,像大后薨逝这样的事,也与京师百姓八竿子搭不着边。城里百姓,早就熟知那些规矩了,无非是以太后之名大赦天下,民间婚丧嫁娶一律不准,还有舞台戏班全部停业,不准喧哗、夜里京师宵禁等等。
可这一次,却是有点空穴来风的意思了。一夜之间,谣言四起,可是连皇帝的禁言令都止不住的架势。
有人传言,关海又起战事了,勿洛进了城防,杀人不眨眼,死的百姓积尸成山,整座城内都是血流成河。
有人说,这朝鲜也叛乱了,跟着勿洛的军队长驱直捣入京师,京师危在旦夕。
还有人说,河阳王这在东山好好的吃着饭呢,就被毒死了。朝廷又下了令,调集各路军马,火速进京勤王护驾来了。
这天还未亮,这谣言就又变了样。有人说,这河阳王好好的怎么可能被毒死,说不准是被逼着反了,这会正往京师打来呢。那朝鲜领议政又是他老丈人,可不帮着女婿出兵来讨伐么。
天微亮,这谣言已经变成各路军马都奔京师来,都是要来抢皇位的。这种谣言,在百姓间,但凡只要有人说,就有人信,京师全城都处在人心惶惶之中,百姓们私下里忙着屯粮,生怕哪天事儿起了,可是活命的机会都没了。
东山行宫,灯火通明亮了一夜,周筠生和阿平、鬼爷等都在这里,还有各地下分支的负责人,今日都出现了。
阿平一反平日里的谨慎小心,义愤填膺地说:“王爷我们再也不能等了,再等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您看,这淮南王、岭南王,如今被赐了毒酒,这余的,但凡是王爷的旧部,也被贬到了外州去了。王爷上表说要进京奔丧,皇上也是不闻不问的,这是什么意思?王爷去了,说不准说是未有批复,擅入京师,那是一个死字。王爷不去,又说王爷不忠不孝,又是一条死路。奴才瞧着,这万岁爷,这回事真要对主子动手了。咱们若是坐以待毙,可不得白白称了人家的心思?”
鬼爷亦道,“王爷,这皇帝他不仁,咱也不义。与其坐这儿等死,由着皇帝来拿捏您的命运,不如咱们立刻举事,叫他变天才好!”
周筠生正襟端坐在木椅上,一直未有出生。“变天”这两个字,从鬼爷口中说出来之时,这殿内的人心下听了都是不觉浑身一震。
人人心里都有一杆子称砣,各自掂量着轻重,殿内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谁也不愿此时再多说什么出头的话来了。
过了好一会,周筠生吃了口茶,润了润喉,方才说道:“趁着太后国丧期间举事,确实是难得的良机,但本王觉着还是仓促了些。关海如今钱芎竺那里,虽然有很大的进展,但毕竟还没有把话说开,这人迂腐的很,尚且还没有把握。贺兰那厢,叶琮自不用说了,此番定然也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现下,朝廷这上上下下,都是孙巍岱在主持着,我们俩虽是旧交,但是也从不论及政事。”
阿平又给斟满了茶,递予周筠生,周筠生敲打着杯沿道,“明儿个若是皇上将哀诏往咱们这儿一送,本王怎么也得去京师为太后守灵去,满打满算,也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咱们只备着秋日里的事儿,又哪里想过是现下,怕是急了还要坏事。再说,现在举事等于是赤手空拳。太后那二十万的勤王大军的兵符如今虽然在我手中,可是皇上此番必然会想法子讨回去。京师潜藏的八千死士,也只得作一时之用。当初签了投名状的几名将军,如今也未遣人来表态,我们如今也就是一纸空兵,若是叶琮等人联合多部进京勤王,只怕是人数上咱们也不占优势。”
鬼爷笑说:“孙巍岱这人,也算是个经世致用之才,也难怪皇帝会重用他。”
鬼爷又瞟了一眼,瞧周筠生默然,便又说:“可是,他到底还是养在笼中的鸟儿,看着面面俱到,却是独独疏漏了一处,这恰恰是最该抓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