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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珍珑.无双局-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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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到他身上。这就是两种真相。”
  轻易调包三十万两户部库银。这么大的事情,父亲和谭诚瞒着皇上就办了。反之推想,父亲和谭诚称得上肆意妄为,打着为皇帝除去隐患的旗号办事,事实上就根本没把皇帝放在眼里。
  且这样的臣子,哪个皇帝能容忍纵容?
  把罪名悉数推到一个死去的陈良身上。当廷撞死了的沈郎中白死了。一任知府也因此丧命。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啊。皇上顾念旧情,难道就不会愧对那两位官员?
  今天皇上压下了这件案子。父亲再不放权,仍然在皇帝眼皮底下嚣张。皇上再好的性子也会被悉数磨光。天家无父子,更何况许家只是外戚。
  许玉堂越想越怕,起身向无涯求恳道:“皇上。我大哥已经娶妻生了两个儿子。二哥也已成婚生了一女。大哥二哥外放多年。母亲思念不己,一直想让他俩回京。父子三同朝也不妥当。父亲操劳一生,也该含饴弄孙,享享儿孙之福。我回家劝他致仕。”许玉堂当机立断,起身向无涯求恳道。
  你父亲私调山西府驻军灭了于家寨,私调京畿守卫营烧毁驿站,私调江南水师刺杀素公公。哪一桩比私自调包户部库银罪名小?
  如果许德昭致仕交权,辅佐自己对付谭诚,那么他就既往不咎。这是对许玉堂最小的伤害,对太后最小的伤害了。但是他肯吗?想起许德昭今天的态度,无涯心里叹息着。
  “皇上!”
  对上许玉堂求恳的目光,无涯心中一软,表弟还是忠心于他的。且让他试试吧。这是许德昭最后的机会。
  无涯亲手扶了许玉堂起来,笑道:“三郎,朕盼着你从国子监毕业,做朕的左膀右臂。”
  “三郎绝不辜负皇上!”许玉堂激动不己,“您等着我的好消息!”
  又送走一个,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风雪肆虐着天际。无涯揉起了眉心,有点倦。
  春来吩咐人重新上了热茶,小声说道:“几位大人已经进了宫,在御书房外侯着了。”
  无涯重新打起了精神:“摆驾。”
  ………………
  一更哦。写权谋不如写言情轻松啊,看来我不是政治家的料。我把这话说给桩公听。他说你就是个政客,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政客的特点就是撒谎不脸红,说话不算数。你说了多少次要多更了?我:……


第230章 找到了
  到夜里,雪落得更急。松树胡同靠近池家宅子的一户人家的门房中坐着两人。炉子上烫着酒。炕桌上的下酒菜只两样:油酥花生米和老字号马家酱肉。份量很足,满满两大盘。
  其中一人团脸和气,像个养尊处优的富家翁。正是东厂十二飞鹰大档头的梁信鸥。另一人脸瘦长三角眼,蓄着山羊须,一副门房打扮。他是东厂另一位飞鹰大档头曹飞鸠。
  梁信鸥很难相信人,但和曹飞鸠私交不错。两人雪夜里窝在这处民居的门房里饮着酒,说话也少了几分顾忌。
  “快十一年了。我记得很清楚。当年我带人抄斩池家满门时核对过人数。确实不曾漏过一人。”曹飞鸠用蓄得极长的尾指指甲挠着发痒的头皮,发着牢骚,“别说人了。池家养的鸡都不曾漏过一只。”
  自从池家发现内院撒满鲜血,出现人迹。池家的案子又回到了曹飞鸠手中。紧接着就发生穆澜夜闯户部老库房逃走的事。那晚之后,曹飞鸠的日子就变得单调难过。
  东厂买下了这间紧邻池家的宅子。新搬进一户人家。曹飞鸠就扮成了门房,日夜盯着池家废宅。
  在他的记忆中,池家绝对没有人活着。但一天没破获珍珑,他就得在这儿守着。
  “办法虽然笨了点。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梁信鸥捏着锡壶给他倒了杯酒,和声说道,“督主判断不会错。穆家班在京城开面馆,池家就有了动静。穆家面馆关了,穆澜去了扬州,池家一直没有动静。她在扬州失踪。照公子和李玉隼推断的日子看。差不多早就该到了京城。说不定池家又会有动静。且等着吧。”
  曹飞鸠往窗外看了眼。那方向是胡同对面的人家。他滋溜一口干完杯中酒,斜睨着梁信鸥道:“老梁,方太医那老头儿还是不肯说?”
  “要说到和池家关系最密切的人,就是那位方太医了。上次请了他进东厂,本想逼他开口。方太医脾气硬,年纪又大了。督主怕有个闪失,反而断了线索。皇上亲自过问,咱们又没有证据,只得先把人放了。如今发了海捕文书,虽说撤了。穆澜还是有嫌疑。悄悄绑了方太医的孙子,他不招也得招了。”
  “池家真有后人?”曹飞鸠急声问道。若当年真漏了一个,他捅的篓子就大了。
  “方太医咬死说没有见过池家还有人活着。但是他招供说,锦衣卫找过他。问的也是池家的事。还出面保过林一川。”
  曹飞鸠哼了声道:“老子就知道锦衣卫没闲着。龚铁老儿瞧着万事不管,当咱们督主就真不防着他?那林一川什么来头?”
  “你莫管林一川。”梁信鸥想起谭弈和李玉隼在扬州的遭遇,禁不住有点同情林一川。他抛开这个,缓缓说道,“督主却得了另一个消息。倒是与你这边的情况合得上。前几天对面那家来京城游历的刘家表少爷,从肤色体貌看,在沿海呆过一段时间。他极可能就是锦衣五秀里去福建查海商勾结的曹鸣。”
  听着曹鸣的名字,曹飞鸠兴奋的搓了搓手:“如果真是他。这日子倒好过了。我闷在这里好长时间了,就怕没动静啊。”
  梁信鸥笑着和他喝了个对杯,两人的话题渐渐扯远了。
  ……………………
  穆澜伸出手,鹅毛大的雪落在手上。有这样的大雪遮掩,就算在院子里留下足迹,也会被雪掩盖得干干净净。
  借着院中厚雪反射的微光,她又一次走进了父亲的书房。
  书房的书架空空如也,积着厚厚的灰。靠窗的桌子断了条腿,斜斜地倒着。能搬走的值钱东西早就搬空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到池家,第一个想来的地方仍然是这件书房。
  先帝如果留有遗诏,照理说都应该交给素公公。父亲最多是知情者,才会被灭了口。素公公宁死不说。唯一的线索就在陈瀚方手上了。但回到京城,穆澜仍然忍不住来了池家。
  她站的地方是那天她藏身的小书柜。目光移过去,仿佛又看到父亲的袍角与背影。他弯着腰做着什么。穆澜回忆着,手往前伸着,像似当天一样,想要从身后扑过去抱住父亲吓他一跳。
  紧接着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穆澜下意识闭了闭眼睛,仿佛那刀光直刺向自己的眼睛。她摇了摇头,睁开眼,硬逼着自己再一次回忆着。
  一个影子从她脑中蹦了出来。
  寒风中,她背心硬是沁出一层白毛冷汗。
  父亲头颅落地时,看到了她。瞬间他的眼神陡然亮了,他的嘴唇还在动。他想叫她的名字,还是想叫她躲好不怕?
  记忆被穆澜硬生生的从脑海里挖出来,血淋淋的摆在她眼前。
  她想起来了。父亲被砍死后,有人走了进来。穿着石青色绣云纹的曳撒,他弯下腰摸遍了在父亲全身。连官服的袍角都没有放过。
  父亲穿着紫色官服,腰间系着嵌银凸纹金花的腰带。
  细节在穆澜眼中一点点放大。那根腰带上的金色凸花裂了道口子。“是,裂了条口子。”她喃喃说着,确定了这件事。
  腰带很厚,沿着边缘被割开,藏块绢绫绝无问题。
  父亲带着腰带里藏着的东西,回家后直奔书房,将它取了出来……穆澜上前两步,走到了当时父亲站立的地方。她记得当时父亲弯着腰在做什么。是在整理书案上的书?她蹲在了地上。
  青石板地面上原先铺着块地毯,早被掀到了一旁,破烂不堪。
  穆澜想象着父亲的动作,拿出匕首将地面的青砖撬了起来。青砖是沙土,穆澜不由暗骂了声笨!如果父亲动了地上的青砖,别人会看不出来?
  既然能想起豁口的腰带,父亲应该藏了东西吧?
  穆澜将青砖放回去,顺手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她的动作停滞了下。父亲当时弯着腰是在拍打衣袍上的沙土吗?那他是把东西埋在了别处?
  她快步走出书房。是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父亲不会随便藏在书房这么显眼的地方。他回到家中,藏东西也需要避人耳目。会藏在哪里?
  雪铺了满院。
  父亲这间内书房是单独僻出的小院。旁边的厢房是他研究药材的地方。院子平时只有老仆显伯一人打理。家中人少,连母亲都很少进院子来打扰父亲。
  穆澜看到了墙角已经枯零的金银花。长了几十年的老藤还在,攀在院墙上,只等春来抽发新叶。
  曾经她和核桃捉迷藏最爱躲的地方不是田七藤里就是金银花藤中。父亲不止一次将她从花藤里揪出来。父亲会因此也想着把东西埋在树下呢?
  穆澜扫开藤下积雪,挖了起来。
  没挖多久,匕首刺到一个硬物。穆澜深深吸了口气,将东西挖了出来。
  她见过这只匣子,金丝楠木的。埋在地底百年不腐。当初母亲送了父亲一方砚,就用的这只匣子装着。父亲取出了砚台,用它装着东西埋在了地上。
  打开匣子,果然里面放着两叠已经发黄的纸。上好的宣,放了十年依然绵厚不脆。穆澜将土重新埋好,捧来浮雪撒在上面,转身离开。她没有时间慢慢处理掉自己留下的痕迹。这么大的雪,只要今夜无人,明天一切将被雪掩盖,了无痕迹。东西已经到手了,就算被人发现,又有谁知道在她手中呢?
  风雪掩没了她的身影,却没有逃过后院墙外穆胭脂的眼睛。穆澜走后,后院对着的巷子里闪过一条黑影。
  穆胭脂轻盈地翻墙进了池家。她一直在等穆澜来。池家前面是松树胡同。池家是胡同尽头的人家。后院对着一条巷子。最近几个月,巷子里新搬来两户人家。而穆胭脂,很多年前就已经买下了正对池家的一间宅子。
  飘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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