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有妻道-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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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墨言也不知怎么了,一眼不发便将宋研竹抱在怀里。宋研竹推了两下推不动,只觉心生异样,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低声问道:“怎么了?”
外头电闪雷鸣,他轮椅都不坐了,拖着条残腿四处走。也不知在雨里站了多久,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走两步,地上都氤氲出一滩水渍。
初夏和平宝儿探出头来也吓了一大跳,好在平宝儿反应快,赶忙道:“大少爷大病初愈,淋了雨怕是要生病的。我这就煮些姜汤去!”
说着便将初夏往外拉。宋研竹挣脱陶墨言,叫住初夏,低声嘱咐道:“记得把熬出来的姜汤滤干净,姜末一点都不能留。放点红糖进去。”
初夏爽快地应了一声,脚底麻溜地便跑走了。
宋研竹自个儿去拿了干布,正想替陶墨言擦擦,就见陶墨言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像是隔了许久许久就不曾见过她。只是此时的眼里比方才多了一分玩味。她恍然想起不爱吃姜的这个毛病她还是上一世得知的,不由有些心虚道:“我闻得了姜味儿,可是一点姜都吃不得,你也是吧?”
话音未落,只见眼前一黑,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待她睁开眼,她整个人已经倚靠在陶墨言的怀里,吻如疾风骤雨一般落在她的唇上,他渴望地闻住她,不再是从前的浅尝辄止,而是攻城略地一般扫荡。
外头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来,一阵风吹过,屋里的烛火随风摇曳,昏暗的灯光让人顿生如在梦中的错觉。
宋研竹脑子里混混沌沌,陶墨言坐在椅子上,她的整个身子都躺在他的腿上。他就这样抱着她,不给她半点拒绝的机会,发梢上的雨水落下来,滴在她的脸上,有一丝沁凉。她因为战栗,微微地发起抖,他单手捞起她,眸色一沉,一挥手便将桌上所有的东西一扫而净,而后如珍宝一般将她放在桌上,身子一弯,再次吻住她的唇。
这一回却是如品尝美味一般,从她的眉间吻起,而后蜻蜓点水一般落在眼睛、鼻尖、唇上、脸颊……蔓延出去,是她玲珑的耳垂。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耳根微微泛着红,陶墨言几乎不假思索地吻上去,含在嘴里慢慢逗…弄着,轻揉慢捻,全凭灵活的舌尖。
宋研竹哪里受得住这样的逗…弄,整个人都瘫成水一般。只剩下最后一点理智,她低声道:“陶墨言,停下!”
几乎在一瞬间,覆在她身上的人离开了。她身上一轻,睁开眼,就见陶墨言乌黑黑的眼睛如深渊一样,眼里莫名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宋研竹脸上的红晕未消,此刻也觉不对劲。
眼前的陶墨言分明就是他,可是感觉却不对。白日里的他还在嬉皮笑脸地说着“媳妇儿”,可眼前的他,眼里深沉地让人害怕……宋研竹目不转睛地同他对望,不由心脏一紧。
第110章 鱼蒙
“怎么了?”她轻声问道。伸出手想将他把鬓边的凌乱的发捋齐整,他的身子一偏,复又将她搂进怀里,依旧是一言不发。
这个拥抱用尽了力气,宋研竹莫名觉得心疼,心底里不安找不到落处,只得回身抱住他,轻声道:“身子原本就不好,又这样淋雨,你是不想好了是么?”
见他不应声,她又推了他一把,道:“到底怎么了嘛!你不说话,我可生气了!”
他终于松开她,摸摸她的脑袋道:“我就是半夜醒来找不到你,有些心慌了。看到你我就心安了。”说完,又恢复白日里纯良无害里带了几分痞气的笑容,揉乱了她的头发道:“半夜里美人在怀原来感觉这样好。”
“你……”宋研竹有些无力地瞪了他一眼,他挑了挑眉,道:“我可是偷溜过来的,这会得赶紧回去,不然陶壶可得呼天抢地的找我!”
不等宋研竹开口,他摆摆手道:“早些休息吧。”顿了顿,有些依依不舍道:“宋研竹,我先走了!”
宋研竹愣愣地望着他,只见他的身影隐没在黑暗的雨夜里,因着右腿不便利,走起路来一跛一跛,却是坚持一个人,一步一步走着,直到消失在雨幕里。
“小姐。陶大少爷呢?”捧着姜汤的平宝儿姗姗来迟,见宋研竹正在发怔,推了她一把。宋研竹打了个机灵,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晚的陶墨言有些古怪,甚至在最后离别时,那一字一句的“宋研竹,我先走了”,也是饱含深意,最后的身影,更是带了几分落拓和决绝。
她仔细想了想,抄起身边的伞便往外走,平宝儿焦急道:“小姐,你上哪儿去!”
宋研竹一路疾行,跨过院墙便是陶墨言的院子。站定了,屋檐下的灯笼随风飘摇,影影绰绰。陶墨言的身影映在窗户上,没过多久,屋里的灯就灭了,传来陶墨言低低的咳嗽声。
宋研竹回了屋里,再看那烛火,越发觉得方才的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场梦,还是一场春梦——只有地上的点点水渍证明方才发生过什么。
经过这一遭,后半夜宋研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时是他吻住她的画面,一时又是他那双带了些悲痛的眼睛,而后又是他反复吮吸她的耳垂,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战栗,让她忍不住将脸埋进枕头里。
就这样折腾到黎明时,她才渐渐进入睡眠。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一睁眼,外头的日头大好,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推开窗户,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这样惬意的早晨,让人恨不能日日夜夜重复着。
她正想伸一个懒腰,平宝儿急急忙忙地冲进来,花容失色:“小姐,陶大少爷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宋研竹以为自己没听清,又问道。
“陶大少爷不见了!”平宝儿再次确认,宋研竹淡笑道:“许是出去散步去了……那么大的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她的笑容在看到平宝儿沉重的神情时凝固在脸上,在一瞬间,她下意识便往门外跑,跑出了许久脚下突然一疼,她才惊觉自己忘了穿鞋,脚上划出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她木然地坐下来,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陶墨言的整个院子都空了,屋里干净整洁地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
站起来走进屋里,桌面上什么都没有,一封信、一张纸片甚至几个字,都没有。
身后的平宝儿战战兢兢地跟着,轻声道:“李大嫂一早来喊陶大少爷用饭时发现人不见的,问了街口卖豆花的,说陶大少爷天一亮就走了,往南边去的,应当时回建州了。”
走了?宋研竹的嘴里泛起一丝苦涩,放眼望去,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放着一个簇新的轮椅,轮椅上似乎还有那么一个人,温文尔雅地对着自己笑。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宋研竹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他要不告而别?
“宋研竹,我先走了!”——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这个么?
她的心忽而空空落落的,无处安放。
平宝儿低声劝道:“许是家中有事所以先走了。陶大少爷绝不是不告而别的人。”
“不告而别?”
宋研竹嘴里泛起一丝甘苦:怎么不是?怎么就不是!上一世的最后他就是不告而别,最后的你孤独地死去,你忘了么?
忘了么?
心揪在一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怎么都不肯落下。
“小姐别急,他是天亮才走的,咱们若是骑上快马追,兴许能追得到……咱们问个清楚吧,这样憋着算什么,死也要求个明白!”平宝儿焦急道。
最后一句话成功击中了宋研竹的心里,她倏然起身,抹了把眼泪,对平宝儿道:“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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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往南边的路只有一条,宋研竹坐在马车上,低声催促车夫:“快些,快一些……”一路疾驰,她几乎快要被颠倒散架了,就听车夫轻声道:“小姐,前面有辆马车!”
宋研竹赶忙撩开帘子,就见前头不远,陶壶驾着一辆马车正徐徐向前行。
“拦住他们!”宋研竹轻声道。马夫得令,扬鞭上前,将马车车身一横,拦在了道上。
陶壶被拦了个措手不及,赶忙将马车停下,马车里陶墨言却是受了猛烈的撞击,正想开口,马车帘子已然掀开,宋研竹蹙着眉头望着他,轻声问:“你这是上哪儿去?”
陶墨言静静地坐着,眼里复又带上最初的淡漠疏离,轻声道:“宋二小姐大白日这样堂而皇之拦一男子的马车,怕是不妥当吧?”
宋二小姐?宋研竹一怔,陶墨言已经沉了脸对陶壶道:“还不走,打算晚上露宿街头么!”
“可是二小姐……”陶壶有些为难地看着宋研竹。
陶墨言不去看她,轻声笑道:“若是能请便请她走,若是不能请,飞奔过去便是。她一个大活人,还能被你碾过去?”
他冷冷地说着,一抬眸子,里面没有半丝温度。
宋研竹的心渐渐凉下去,提眉问道:“陶墨言,为什么。”
“陶壶!”陶墨言终于用尽了最后的耐性,提声道。
一壁说着,一壁从她手里夺下车帘。宋研竹执拗地不肯走,直直地望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破绽——可是没有,从头到尾他的脸上没有半丝笑意,只有望向无关人的冷漠。
这不是陶墨言,这不是……至少不是失忆后的他。她忽而想起昨夜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吻,在半途中他放开她,眼里也是这样的深沉。
当时她心生害怕,此时忽而升腾起一阵凉意……
“陶墨言,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她轻声问道。
夏天炙热的太阳晒在她的脸上,因着一路的奔波,她汗如雨下,此刻多少有些狼狈。可是她的眼里带了几分希冀,那一分小心翼翼,便是陶壶也觉得心软。
陶壶终于看不下去,跳下马车,走到一旁。
官道上人来人往,陶墨言坐在马车里,宋研竹趴在马车边上,二人一句话不说,固执地对望着,谁也不让谁。
似乎过了许久许久,二人僵持着,宋研竹更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陶墨言终于叹了口气,道:“宋研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