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都和男二HE-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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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许果然听到一些动静。她屏住呼吸,跪坐在地上去看面前的洞,隐约看到个兔子影。
“啊!抓到了!沃突!”
殷如许一把按住突然冒头的兔子,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抓住一只兔子,有些激动地按着那挣扎的毛茸茸,因为不得其法,手法生疏,把人家的毛抓得乱糟糟的。
“沃突,快,它要跑了!”
沃突看够了她像个小女孩那样激动的样子,上手揪住兔子耳朵,拯救了她。“看,你抓的兔子。”他提着兔子在殷如许面前晃了晃。
兔子捆住放在马背着的口袋里,两人继续往前。
“絮絮,看那边。”沃突再一次戳了戳媳妇。
殷如许瞧了那边一眼,不动手了。
沃突:“絮絮,是红背狐狸。”
殷如许:“……你来。”
好吧。沃突张弓,拉到一半又放了回去,抬手从殷如许的箭篓里抽出一支箭,将弓拉满咻的射了出去。他当然是不会落空的,那只红背狐狸跑出去几步,却恰好被洞察了先机的沃突射中脖子。他看殷如许还是没什么反应,打马过去把红背狐狸捡了回来。
之后他不管射什么,都往殷如许的箭篓里抽箭,就是不用自己的箭。
“不许用我的箭了,快被你用完了。”
“那下回你自己射箭?”
“……我自己射箭。”
还是什么都没射中。
射不中就射不中了,殷如许也不气馁,自己一箭射不中,喊一声沃突,旁边沃突就跟着一箭过去,往往能有所斩获。
到晚上,他们坐在篝火堆旁边,星空无垠而沉寂,维持着千年万年的不变,只要躺下来,整个人就能沉进身下的土地里,忘却一切。
最开始殷如许睡不着,这种简陋的环境,她只能靠着沃突半躺着。沃突就抱着她,给她唱歌。他的手粗糙又宽厚,抚在脑袋上很有重量,殷如许被他用下巴抵着脑袋唱会儿歌就睡着了。
偶尔殷如许也会给他唱殷国的歌。殷国的歌讲究音律相和,辞藻需得清丽华美,旋律要婉转动听。她的歌就和她的人一样婉约精致,像一个草原深处的南国美梦。她靠在沃突肩头唱歌,沃突就安静注视着她,双眼和他背后的繁星一样闪着光。
出门在外,不像在部族里那么方便,他们虽然带了足够喝的水,却不能每日洗漱,要是途中遇到水了,殷如许就难免想洗一洗,趁着太阳还在,水还有些温度,殷如许解开头发衣服,下水去洗洗身上的汗。
身后忽然抱过来一个强壮而熟悉的身躯。
沉入水中,被水流包围,一同在水中沉浮,湖水的冰冷被另一具炙热身躯驱散,此刻就只有天地之间两个人,融化成生命最初交汇的模样。
……
两个人单独相处久了,就好像只剩下他们,见不到其他部族的痕迹,也没有别的人出现,只是这样与日月相伴,骑马奔驰于旷野,恍惚间,殷如许会忘记自己是殷国的公主,忘记曾经被困在一方狭小天地中的痛苦。
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阵风,或者一片云。
“来,我们该回去了。”听到沃突这么说的时候,她还有些失落。
沃突看出来了,揉了揉她的脑袋,额头靠着她的额头,“下次再带你出来玩,我还有很多的地方能带你去。”
“等下一次,你就能自己打到猎物了。”
殷如许觉得他在哄自己玩儿,可还是高兴起来。
第140章 第十三章
“叮铃铃——”
这是赵国王宫箐芜殿檐下一排铜铃的声音。这排铜铃从宫殿建造之初就在这里,百年来,每当有风雨徘徊,就会发出这样清脆的叮铃声,秋风起的晚上,与绵绵春雨不歇的日子,常常一响便是一晚。
“哒啦啦——”
这是箐芜殿内殿水晶帘被人轻轻撩动又滑落着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殷如许躺在床上的时候,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有人来了。
“小殿下,小殿下?快出来,夫人睡着了,不要吵醒了夫人。”
这是箐芜殿里伺候她的宫女存青的声音,殷如许对她的声音甚至比对赵胥的声音还熟悉,因为在无数次的循环中,她与存青相处的时间最多,不管愿不愿意,她的一切都是由存青照料的,这个听命于赵胥的宫女,让她又恨又痛。
存青在外面轻声呼唤,但没人回答她。殷如许盖着的薄被被人拉开了一点,她的床榻上爬上来一个小小的身子。
“母亲,母亲。”她的孩子小声呼唤她。
“母亲,你又病了吗?”这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又听话,又懂事,来看她的时候,从来不会大声吵闹,好像生怕大声一些,就会将病中的母亲惊住。
殷如许温软但是有些凉的手被一双小手给拉住了,那双小手热乎乎的,“母亲,你是不是想念家乡了?我听人说,你生病是因为想家,你不要再难过了,等我长大,就带你回家。”
听到这种话,殷如许的内心没有感动,而是下意识感到惊惧起来,她想伸手捂住孩子的嘴,告诉他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不要被那个人听到!殷国已经被灭国,再没什么回家了。可她动弹不了,她的身体不由她自己操控。
殷如许看到了孩子稚气的面容和濡慕认真的眼神,还透过水晶帘子,看到了站在帘外的那个男人。赵胥静静站在那,像是一道可怖的影子,他的眼神冰冷,如同毫无温度的冰雪一样刺人。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夫人,小殿下……小殿下他失足落水,已经,已经去了,您不要难过,您还会有其他孩子的……”存青哭着对她说。用她那双淹死了孩子的手,轻轻搀扶着她。
殷如许的身体在大哭,在奔溃地痉挛,可内里的殷如许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多余的反应,她只觉得冷,似乎被人扔进了水里的是她自己。
孩子的脸青白,小手冰冷,没有了气息。箐芜殿下的铜铃响了一夜,前殿赵胥的宫宴舞乐也响了一夜。
秋风萧瑟,锦衾冷彻。
……
“絮絮,絮絮?”
“……”
“怎么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哭成这样?”沃突擦掉了她脸上的眼泪。
他睡到半夜,听到压抑的哭声,发现妻子喘不上气似得蜷在一边,闭着眼睛哭,忙将她喊醒。
殷如许还没能回神,恍惚地躺在那一动不动,她满身的冷汗,眼泪干了之后,脸颊上也是一阵刺疼。
发觉她手心冰冷,沃突将她的手紧紧握住,顺便将她牢牢抱在自己怀里,“好了,好了。”
殷如许过了好久才从沼泽般的噩梦中回过神,她控制不住地发抖,拼命往沃突怀里钻。
庄生晓梦迷蝴蝶,她想,究竟什么时候是梦?现在吗?还是箐芜殿里那个殷如许?
沃突察觉她不对劲,浓眉皱了皱,忽然从架子上拿了披风,裹住了自己和殷如许,然后大步出了王帐。他带着殷如许骑上马,往部族外面的荒原奔驰。
有巡夜的族人发觉动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紧张地跑过来,沃突说了声:“是我,没事。”然后也没停马,直接奔了出去。
这会儿是半夜,外面一片漆黑,骑在马上奔驰,寒风扑面而来。殷如许彻底清醒了,她扯过沃突手里的马缰,双眼通红地望着前方的黑夜,策马狂奔。
直到她完全脱力,沃突才接过她手里的马缰,“好点了?”
殷如许把脑袋靠在他胸口上,听着那里的动静,小声嗯了声。
“冷不冷?我们回去了。”
晨曦,天边显出一条白线,这条白线驱散黑夜,把阴沉的暗色变成沉郁的蓝色调,等到太阳出来,沉郁的蓝又变成清朗的蓝。
“你做梦的时候怎么哭得那么小声,我听着都难受,你要是想哭,大声点哭,也不会憋得这么难受。”沃突裹着殷如许,慢慢踱回部族里。
殷如许:“梦里不敢哭,有一个我害怕的人在看着我。”
沃突:“什么人让你这么害怕?”
殷如许:“……我不记得是谁了,等我想起来,就告诉你。”她温存地抱着沃突的颈脖,心里却在想,那个人总归是要死的。
……
“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跑马了,这几个月得养一养,公主的身体虽说这几个月好了些,可也不比那些健壮妇人,还是少折腾的好,最好先别骑马了,这样孩子才能安安生生地落地。”
“嗯,我知道了。”
殷如许和沃突半夜出去跑了一阵马,殷如许冷静下来后就有种莫名预感,让人去把带来的医师叫过来诊脉。她本来只是猜测,结果真的被她给猜中了。她怀了身孕,需要养胎。
这消息一传出去,就有人传的神乎其神,先是有人说难怪大半夜的族长突然跑出去,后来传着传着,就成了大半夜的突然有流光落进王帐,族长和妻子才避了出来,说族长的儿子天生异象,定然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消息也不知怎么的传到各部族,很快就有依附的其他部过来送礼,又很是热闹了一阵。
对于孩子的到来,殷如许非常平静,只看着不断搓手的沃突微笑。沃突则表现的很高兴,来祝贺的部族,他都难得给面子一一见了,还特地让乌日珠阿姆叫了族中生育过好几个孩子的妇人过来,让她们多照顾着些殷如许。
殷如许身边伺候的多是年轻宫女,有这些妇人在,就有条理多了。
不管是殷国还是草原,沃突这个年纪的男人,一般都有孩子了,现在终于传出喜讯,整个部族都十分高兴。虽然不像中原国家那样看重君王的继承人,但如果英明的族长有优秀的继承人,无疑是令人觉得安心的事,那代表着他们的安稳日子能够延续更长的时间。
殷如许还写信送回了殷国。从她联姻嫁到草原,草原与殷国接壤的几座小城就没再发生过摩擦,沃突管束了周边流散的部族,不许他们再生事端,双方关系一度缓和,再加上商队来往流量大,就有城池开始愿意让一些和善的部族人进城,也允许他们在城内贸易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