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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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个梦,梦见一个有人拿着砖头朝她猛拍一通,她的头立刻捣成了浆糊,等睁眼,天已经亮了,院子里花子和闹儿在咿咿呀呀的吊嗓子。
一片安宁祥和。
“九姐姐,”杜九言出来,闹儿笑嘻嘻的道:“先生煮了粥,就等你们起来吃饭了。”
还真像个家啊,杜九言抄着乱发,疏懒的道:“我去洗漱。”
洗好脸,七个人围坐一圈吃饭,吃完饭陈朗去洗碗,花子换回昨天的衣服,笑嘻嘻道:“我去上工了,早上人多,肯定能要着钱。”
他拿着破碗,穿着脏兮兮的破衣服。
“等我一下,”银手脱新衣服:“早上人多,我也去。”
杜九言扬眉,“重操旧业?没正经事做?”
“邵阳没有正经事,”跛子一瘸一拐的出去,“正经人在这里待不下去。”
杜九言看着陈朗。
“让他们去吧,不能总吃用你的,”陈朗拿着扫把扫地,“银手向来有分寸,取钱只取两成。”
意思是,别人有十两,银手只会偷二两。
“盗亦有道!”银手很骄傲,右手的手套在杜九言眼前晃悠。
杜九言点头,“被抓了,别想让我交钱赎人。”
“不可能。”银手很有自信,“我行走江湖十多年,就从没失手过。”
杜九言挥了挥手,“走吧,祝开张大吉,财源滚滚。”
银手几人嘻嘻哈哈的出了门。
“陈先生,”杜九言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的道:“你,会梳头吗?”
陈朗惊愕的看着她,“我只会扎男子的独辫。”
“就扎男子的辫子,”杜九言看过自己的脸了,长的确实还不错,若在现代,自然一眼看出是女人。可在这里,她一头短发,就算长的秀气,别人也不敢断定她的性别。
“你打算男装?”陈朗才发现,杜九言一身新衣是男子长袍,她个子虽不高,但还有几分英气。
杜九言昨天就买了化妆的东西,“男子行走江湖方便,先生帮我梳头,稍后乔装一番给你鉴别。”
“好。”陈朗给她扎的最简单的辫子。杜九言进了房,过了一会儿出来,不知怎么弄的,疤遮住了,脸黑了不少,眉毛也成了剑眉,英气勃勃。
陈朗失声笑了。
脸上涂了薄薄的青黛,修剪过的眉毛描的浓黑,又是男装,整个人英气勃勃。
杜九言甩开天青色长袍,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眉梢一挑,嗓音也粗了几分,“陈先生,觉得如何?”
“九公子,”陈朗失笑,拱手道:“难辨雌雄。”
杜九言挑眉,微露得意。
小萝卜从房里换好衣服出来,一看到杜九言便愣住,瞪圆了眼睛,“娘……爹?”
“当然是爹。”杜九言敲他的额头,“不要露陷。”
小萝卜笑嘻嘻的趴在杜九言的身上,仰头看着她,又好奇的摸她的脸,清脆的喊道:“爹,帅!”
“乖儿子,”杜九言笑了,抱着小萝卜,“一会儿爹带你换衣服去。”
小萝卜点头如捣蒜。
“我出去了。”跛子拐着出了门,杜九言奇怪的看着他。
这人神神秘秘的。
“你不要介意,我们认识虽不久,但他人不坏的。”陈朗替跛子解释道:“但凡成为乞丐者,总有一些过往不想与人道。”
杜九言不想知道跛子的过往,颔首道:“先生看家,我们也出去了。”
第10章 黑户乞丐
聚福楼开着门,门前还有残留的鸭血。
杜九言朝里面看了看,伙计热情的招呼她,“客官,我们有早茶,进来坐。”
“改日,”杜九言牵着儿子,大摇大摆的离开,小萝卜喜滋滋的道:“你的伪装非常成功。”
杜九言摸了摸脖子,“美中不足,就是没有喉结。”
这喉结,不好办!
“爹,”小萝卜笑嘻嘻的抓着杜九言的手,“爹!”
杜九言低头看他。
“没事,我就喊着玩,我长这么大没喊过爹。”小萝卜高兴的道:“以后,白天您是爹,晚上就是娘。”
杜九言哈哈一笑。
去成衣店换了衣服,母子二人顺着街溜达。她得找事情做,不然过不了多久,就要坐吃山空。
至于做什么,她暂时还没头绪。
“客官,住店打尖都便宜,今日进店一律减钱五文。”一家客栈门口,伙计卖力的吆喝。
杜九言看到门口的招工告示,眼睛一亮,和小萝卜道:“我去做伙计?”
“您做伙计?那是大材小用。”小萝卜的头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
杜九言按住他的头,“没和你商量,你不用回答。”
不管她以前什么材,在这里她就是废材。
“客官,您打尖还是住店?”伙计长的精瘦,一双眼睛很机灵,见她们衣着光鲜,立刻热情的迎过来,“咱们德庆是全邵阳最便宜的,四百九十五文一晚。”
杜九言打量着正堂,木和砖混搭的房子,刷着白灰,两层楼拖着后院,一楼是酒馆,二楼上面是客栈。
正堂里坐着两桌客人,一桌是一家四口,另外一桌是三个年轻的男子,正在喝酒聊天。
“我来应工,掌柜可在。”杜九言扫了一眼柜台,后面站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穿着绸缎,膀大腰圆,正聚精会神地翻账簿。
应该是这店的掌柜或是东家了。
“招工?”伙计一怔,上下打量杜九言,笑呵呵地指着柜台,“掌柜在那边你和掌柜说。”
“掌柜脾气急,你说话利索点。”伙计压着声音,好心提醒。
杜九言感激的拱了拱手,带着小萝卜往柜台那边去,作了自我介绍。掌柜皱眉打量着她,又看着小萝卜,“这小孩是你什么人,你上工,他怎么办?我这里不养闲人。”
“我不是闲人,我能干活。”小萝卜不服气叉着腰,凝眉瞪眼,“扫地,擦桌子我都可以。”
掌柜挥着手,“去,去,都没桌子高,除了捣乱没别的。”
“我会。”小萝卜打算据理力争,证明自己的能力,杜九言笑盈盈地道:“他在家,不随我上工。”
掌柜勉强满意,抄着大嗓门,道:“月例六百二十文,包吃不包住,四季衣服各两套。寅时末上工,戍时末下工,年休三天。”
早上五点上班,晚上九点下班,年休三天?
资本家的剥削啊!
“迟了扣钱,”掌柜吆喝,“还有,把户籍和保长信带上,我这不收外乡人。”
杜九言挑眉,低头看小萝卜。小萝卜朝她挤着眼睛,小声喊道:“娘,您想想我们为什么做乞丐!”
就是因为没户籍?那她岂不是连伙计都做不了?
苍天,别人穿越不是富贵小姐,就是王妃娘娘,怎么到她这里,就变成黑户乞丐了。
“谢谢,我回去取户籍。”杜九言敷衍的应了一句,牵着儿子准备走。
就在这是,一个三十出头,身材瘦小的男子冲进门,喊道:“掌柜,伙计,我昨晚住的房间收拾了没有,见着我旧衣服了吗?”
“在,在的。”方才的伙计立刻去柜台后取出一件旧衣服,“一早收拾房间就看到了,给您收着的。里面的银子一分没少,您点点。”
一件灰色的半旧麻布褂子,口袋里装着碎银子和铜钱。
杜九言正要离开,忽然听男子喊道:“不对,我口袋里有十两银子二十五文钱,现在怎么只有三两二十五文了?还有七两呢。”
杜九言眼睛一亮,原地转身,小萝卜狐疑道:“您……不会又要看热闹吧?”
“看!”杜九言道:“我的话,你听就好,不需要发表意见。”
小萝卜哦了一声,垂头乖巧的站着。
“少、少钱了?”伙计脸色煞白,“您再数数,您退房后我就收拾房间,看见兜里有钱我就没动,怎么可能少钱?”
“怎么回事。”掌柜也出了柜台,“少什么钱,你数清楚了没有。”
那男子哗啦啦将兜里的钱都倒在桌子上,“大伙儿看看,我当着你们的面数。”他数了一遍,拍着桌子,“看到没有,三两银二十五文钱,我可没数错。可是我昨天兜里明明有十两二十五文钱。”
他的银都是银锞子,有的印着梅花,有的圆溜溜的,应该是每颗固定得重量。
“你们还我的钱,否则我就去告官。”男子气怒的道。
伙计脸色煞白,摇着头,“我、我没拿钱。你兜里就是这么多钱,我碰都没有碰过。”
掌柜盯着伙计看了几眼,指着吵架的男子就道:“老子开客栈十五年,从不做偷钱害人的事,你要是闹,那就去报官,让衙门的人来说。”
“也不知道多少钱,就想赖在我头上,门都没有。”随着,指着自家伙计,“去,将焦三爷请来。”
伙计应是跑着出去。
闹事的男子气愤的在桌边坐下来,骂道:“报就报!让大家知道,你们这是个黑店。”
大堂里两桌子吃饭的人,一桌人朝他看着,而领桌的三位喝酒的男子,浅啜轻笑,事不关己,
“有意思。”小萝卜摸着下巴,一脸深思。
啪!
杜九言给他一个暴栗,怒道:“抢我台词!”
第11章 后生可畏
“您在猜谁是对的?”小萝卜缩着脑袋,一脸好奇。
“你的脑袋就为了增高用?自己想。”杜九言索性在桌边坐下来,认真看戏。
“我又没有被敲砖。”小萝卜撅着屁股爬凳子坐着,甩着小短腿,很惬意,“所以我很笨的。”
杜九言白了儿子一眼,轻笑着,“一会儿我拍你一砖头。”
“不要,不要。”小萝卜挪着屁股离杜九言远点,“我笨肯定是遗传我爹,他肯定是个傻子。”
杜九言很高兴,赞同的点了点头。
“什么事,成天不让老子痛快,”说着话,焦三带着两个属下,配着刀大步从门口进来,说话嗡嗡响。
“三爷,小民秦宝,是做小买卖的。事情是这样的,小的昨晚住在这里,换了一身新衣服,就随手将旧衣服叠放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