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第26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付怀瑾道:“你先查证,有了把握再去催王爷。”
郑因应是出门而去。
付怀瑾回头看着挂在身后的字画,眉头挑了挑,嘴角露笑。
第二日,郑因去催升堂,下午县衙发了公文,定了三日后五月初四升堂。
隔日,杜九言在衙门外碰见了郑因,他含笑道:“会长说,这是第二局!”
“这么快啊,当初可是一年之期,这才两个月不到。”杜九言道。
郑因道:“时间不过是个限定,现在正好有案子,那自然是要比一比的。”又道:“杜先生打算辩无罪?”
杜九言很自信地点头,“是啊,无罪!”
“那若不是无罪,杜先生边输了了。”郑因道:“这有些冒险啊。”
杜九言含笑道:“没事,输了一次还有一次机会。输赢是常事,平常心即可。”
郑因一笑而过,拱手告辞。
五月初四,天朗气清,早晨微凉小萝卜打了个喷嚏跟在杜九言身后,一脸担忧地道:“爹啊,您要努力啊,千万不能输,一次解决了这个赌局。”
“我尽力吧。”杜九言道:“今天的鞭炮定了没有啊?”
小萝卜点头,“早就定了,按照您的要求,定了最大的。”
“好样的。”杜九言道:“为了三爷,我们要高调一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爹我赢了官司,三爷也无罪释放,是清白的。”
小萝卜点头应是,“一定一定。”
这一次,鞭炮的钱有人愿意出了。
一如既往,衙门外听讼的人很多,有人笑着道:“杜先生,您今天要加油啊,我们连龙舟都没有去练,就等着您今天这场官司。”
“杜先生,您今天要是赢了,是不是就能进西南做会长了?”
“嘘,低调点。会长是有德有能担任,还要受朝廷嘉封,哪是一个赌约就能定的。”
“杜先生,三爷一定没事是吧。三爷以前虽然不太好,但是这一年挺好的,我们不相信他杀人。”
“一会儿就知道了。”杜九言笑着,拱手道:“我进去了啊。”
大家点着头,井然有序地站在外面,忽然有人问道:“今天西南是谁上啊?”
“是郑因郑先生吧?”
“要是刘先生在,肯定是刘先生了。”
“来了,那不是付怀瑾吗,上次和杜先生打赌的时候见过,化成灰都认得。”
“今天他辩讼啊?我的天,那今天有的看了,杜先生这官司不好辩啊。”
------题外话------
今天只有两更!
因为我只剩下一点点存稿了,没时间码字的结果就是这样。
我努力存稿,不能变成裸奔!
第284章 当堂辩证(一)
众人回头去看,果然看到付怀瑾穿着天青色讼师服不急不慢地走来,跟在他身后的,则是郑因,抱着卷宗显然今天是做副手。
大家让开,付怀瑾进了衙门,众人又聚拢上,衙门口外人山人海。
“让一下。”有人喊道:“知府大人到!”
哗!
大家一脸惊讶地再次让开,一回头就看到了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一身官服的吴典寅从车里下来。
知府也来了?
吴典寅大步进衙门,桂王坐在正中,看见他进来不太情愿地起来,做了个样子拱了拱手。
吴典寅不敢受礼也不敢太热情,忙上前去拜见宁王,“听说王爷您来邵阳听堂,下官没有远迎,实在是失礼了!”
宁王穿着深蓝色锦,白白胖胖容貌清秀,笑盈盈地道:“无妨,我办事路过,正好遇见这里有案子,就听一听。”
“正巧,又是西南会长和杜九言辩讼,就更加不能错过了。”
吴典寅拱手,道:“是,那下官也听一听。”
黄书吏让人端了椅子上,吴典寅坐在宁王的下首。
付怀瑾和杜九言这才上去和宁王以及吴典寅行礼。
“付先生见过,倒是杜九言久闻大名不曾见过。”宁王打量着杜九言,颔首道:“英雄出少年啊,小小年纪享誉盛名,确实是一表人才。”
杜九言拱手,道:“王爷过誉,学生但不得盛名,不过是做份內事。”
“好一句份內事。”宁王笑着道:“本王洗耳恭听!”
杜九言和付怀瑾拱手退回去。
“九言,”钱道安低声道:“上堂前都不知道是付怀瑾,看来他是十拿九稳。你一定多加留心。”
杜九言点头,看向付怀瑾,比起薛然付怀瑾沉稳许多,立在公堂上目光淡然,运筹帷幄的样子,气势极足。
若是不认识,她也会因他这份气势而倍感压力,紧张慌乱。
“升堂!”桂王道:“将一干人等带上来。”
焦三和高远被带了上来。
“原告讼师,你先说。”桂王拍惊堂木,给杜九言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付怀瑾上前一步,和众人略拱手示意,开口道:“上个月二十六的下午,邵阳高氏,高德荣死在北城外别院。刀在脖子上,自左向右划开,一刀毙命!”
“发现并报官的人,则是跪在堂上的高德荣次子高远。”
“现场由刘大人亲自查证,查获凶器一把,”付怀瑾将焦三的刀拿上来,“经过仵作验尸,伤口吻合,死者高德荣确属这把刀所杀。”
“除凶器外,当日和他一起饮酒的焦三,留在现场,穿着血衣气定神闲坐在椅子上。高远进去后,用绳索将其困住。这过程中焦三并未反抗且并未开口辩驳。”
“焦三。”付怀瑾问道:“案发前,你可与高德荣在饮酒?”
焦三答道:“是!”
“可曾有外人进入?”
“没有。”
付怀瑾颔首,和众人拱手,道:“当日,除别院十一个下人以及高远外,就只有焦三一人在别院之中。”
“除凶器,人证外。焦三的杀人动机亦非常之明显。”付怀瑾拿出一份官府备案的武官文书,“这一份,是常胜武馆备案的文书,焦三和他的好友常胜一起榆钱村合开武馆。如今正在修装,据焦三所言,除他二人外高德荣在半年前曾答应一起合伙,但因为没有场地,其后高德荣又外出,至今高德荣不曾参与武馆的事。”
“武馆投入很大,焦三已出近四千两,捉襟见肘的他,终于等到高德荣。于是迫不及待地去找高德荣。两人见面叙旧后,高德荣拿出一千两的银票给他。”
“焦三不满,于是两人争吵,愤怒中焦三摔碎了酒杯,以示恐吓,这之后,他拔刀杀了高德荣,并偷取了他四钱两的银票藏在荷包之中,人却成竹在胸地留在了现场。”
付怀瑾出示了碎瓷和四千两的银票。
“所以,本案凶器,人证,凶手的杀人动机,脉路清晰一目了然,是以,请大人依律判定焦三故杀之罪,斩立决!”
付怀瑾说完略拱手,后退。
辩证清晰,干净利落这就是付怀瑾啊,杜九言上前拱手,道:“大人,今日本堂学生为焦三做无罪辩讼。”
众人讶异。
吴典寅担忧地看着她,付怀瑾说的没有错,这案子脉路太清晰了,就好像压的结实的鞋底,一根针也插不进去。
有罪辩讼都难,还谈什么无罪。
但令吴典寅惊奇的是,外面的百姓却安静不已,无人为杜九言的言辞感到惊奇,就好像大家都料到了,本该如此一样。
“邵阳的百姓,见识多。”宁王低声和吴典寅道。
吴典寅深以为然,低声回道:“早年有西南,如今有杜九言,讼案桩桩精彩,百姓听讼耳朵都养刁了。”
宁王颔首。
付怀瑾看向杜九言,神色淡然,也没有讶异。
“案发现场,证据,方才付先生陈述的很完整,我和我的请讼人焦三,都无异议。”杜九言道:“但有一疑点,付先生没有提及,那就是焦三提起他不曾记得案发的过程,毫无记忆。”
“此事颇为蹊跷,由衙门出面询问大夫,也有仵作尸大验证,刘家凹特产的草头乌药粉,有此功效。吸入能使人短暂晕眩,食入适量能使人死亡,但若及时喂甘草汁或饴糖黑豆水便能解毒,但醒来后,当事人就不记得晕倒前后的所有事。”
“这种短暂性失忆,看上去很牵强。就连我刚听到时,也对焦三表达了质疑。在那样的情况下,毒从哪里来,谁会给他下毒,下毒是为了什么?”
“还有,下毒了以后,又是谁杀了高德荣。”
“很显然,一旦相信了焦三的话,这个案子就从付先生说的,脉路清晰证据确凿的案件,变成了错综复杂毫无头绪的凶杀案。”杜九言道:“不过,虽困难重重,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几次去高府别院后,我目睹了高府黑猫吃鱼晕倒的事。”
“当日,高远网杂鱼十一条,焦三和高德荣在吃饭饮酒,上桌九条,高德荣不吃鱼,所以少的那一条是焦三所吃,他饭桌前的鱼骨也可说明。案发后饭桌上剩下八条炸小杂鱼,第二天,他家的黑猫偷了一条进猫舍,吃完后,猫中毒了,并且迹象和草头乌药粉中毒的症状极其相似。”
“于是,我们将桌子上所有的菜带回来查证。”
“七条鱼七只猫,先吃了鱼,无事,后吃了剩菜也无事!”
“这表示,整个餐桌上,只有焦三和高家黑猫吃的两条炸鱼有毒。”
“谁能这么精准的下毒?答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高德荣或者高远。他们恨焦三,想要报仇当年之仇,所以,用草头乌的药粉毒倒焦三。”
“那是谁杀的高德荣?”宁王忍不住问道。
杜九言拱手,道:“是高远。”杜九言取出高远的血衣,抖开,“上面有明显喷溅血。如同付先生所言,当日高家别院并没有人别人再进去,所以杀人凶手一定是焦三,其实不然,当日虽没有外人进去,可高远却在。”
“他见焦三晕倒,刀摆在手边,他拾刀杀了他的父亲,并顺利收拾了现场,营造成焦三杀人。”
杜九言将从和高远血衣一起找到的酒杯碎瓷拿出来,“当日只找到付先生拿到的一块,剩下的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