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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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两而已。”
“西南这么多年积累,钱财不计其数,这点钱值得。”桂王起身,哈哈一笑,道:“是很有趣吧。”
他那山羊胡子一抖,吊梢眼睛吊的更厉害。
实在是丑的奇奇怪怪。
“好。”程公复应了,“还是那句话,大人说什么西南都会全力配合的。”
桂王打了个响指,“很好,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要是本官输了,灰溜溜离开的时候,你们可千万记得奉上一万两啊。”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这什么人,简直是强盗啊。”刘公宰道。
郑因算了算,推测道:“刘县令这是和杜九言各赌一万两吧?现在刘县令拉上我们,那么不管结局他是输是赢,他就是一分钱不用掏啊。”
如果刘县令赢了,虽然要赔他们的一万两,可他却能拿到杜九言的一万两。
如果刘县令输了,他虽要赔杜九言的一万两,可他还有西南的一万两啊。
算的太精了。
“无耻!”薛然怒道:“朝廷怎么会录用这样的人为官,简直是对百姓的不负责任。”
程公复道:“他说的也没错,此事我们最多出一万两,但结果却是他和杜九言其中一人离开邵阳,这结局对于我们来说,也不坏。”
想到这里,众人才算是略舒服了一点。
至于内部细节他们不想再去想,比如,他们是被动拉进来赌,因为不管他们参加不参加,刘县令和杜九言的赌局都在的。
他们原本是局外人,现在却硬生生被拉了进来。
桂王心情很不错,回了衙门。
但当天下午,严府还是在府城请到了讼师,居然此人乃是燕京讼行的讼师,此番回宝庆探亲,被严智高价请来做辩讼。
讼师递交延迟三日堂审、调看卷宗和证据以及见严长田的请求,这是硬性规定,所有案件原被告讼师都有一次机会。
桂王同意了,进监狱将严长田打了一顿。
三日后,桂王开堂审严长田,杜九言早早进了县衙,坐在隔壁喝茶等开堂,她刚端茶盅,薛然和刘嵘勤以及王谈伶带着几位学子从侧门进来,衙门小捕快也端了椅子和茶几来,上了茶。
“先生!”杜九言起身,和刘嵘勤行了礼,“先生坐前面。”
对薛然等人却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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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说,我招谁惹谁了,我们连案子都不接,韬光养晦了,怎么还有人不放过我们。
话说,不知道严智是因为没看简介,但是不知道严长田的是几个意思,嗯?嗯?居然不记得他,枉费他那次为了牡丹姑娘裸奔了一回。
可是给你们看屁屁了。
第174章 像模像样(二)
“不用了,我随意坐一个地方就好了。”刘嵘勤拱了拱手,含笑道:“傅家没有请你做原告讼师吗?”
杜九言叹气,道:“先生不知,是刘大人不准我上堂,因为他怕我赢他。”
关于打赌的事,刘嵘勤知道的,他微微颔首,“今日是燕京七星院的讼师来辩,也可见识一番。”
燕京讼行的?杜九言应是,拱手重新坐下来。
在她之后,薛然面色铁青,拂袍坐在他们之后,周岩等几位学子则规规矩矩坐在最后面,听辩讼。
“升堂,带被告严长田。”桂王拍了惊堂木,随即严长田从后面押了上来,关了七天严长田整个人瘦了一圈,上前跪下,行礼道:“学生严长田叩见刘大人。”
原告傅羽只有一个弟弟,年纪很小,没有请上堂,所以官府就请傅羽堂兄代替上堂。
之前两家并无来往,官府去傅羽伯伯家时,伯母严词拒绝不愿意出面,但傅羽堂兄却同意了,所以今天跪在公堂上的人是傅羽和傅桥的堂兄。
西南讼行学生傅元吾。
“傅元吾。”桂王道:“你将当日情况说一遍。”
傅元吾拱手行礼,逻辑清晰地将当日案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桂王拍了惊堂木,道:“将高金带上来。”
高金上堂。
桂王问道:“你说清楚,当日你是几时到的傅羽家中,又是几时离开的。”
“小人和傅羽相约戍时正,戍时三刻后小人离开她的家中,并在一盏茶后回到家中的铺子,时间上小人铺子里的两个伙计可以作证。”高金道。
桂王颔首,“好,你退在一边。”
高金退下,桂王看向严长田,“当晚,你与你三位友人在德庆楼吃酒,酒席何时散场,你又是从哪条路回家的?”
“小人当晚喝了不少酒,所以晕乎乎的,就直接沿着邵阳接往南回家去了。”严长田道。
桂王冷笑一声,喊道:“带李四!”
“你说,你当晚戍时三刻左右你看到了什么?”桂王道。
李四最近住在衙门后,吃的虽好可睡的不香,人居然瘦了一些,他上前来磕头道:“当晚小人戍时三刻出门挑粪,在二塘巷的丁字路口,看到严大官人摘了一朵月季花,踉踉跄跄往四塘巷去。”
桂王颔首。
严长田面色微变,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讼师。
他的讼师和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严长田,你当晚离开德庆楼根本不是往南,而是往北到二塘巷,路过时摘了一朵月季后,你到了傅羽的家门口。彼时他正好送高金离开,正要关门你出现了。”
“你放下月季,并强迫打算关门休息的傅羽接你的生意。但你身体不好,行房有心无力,所以你服用了虫草鹿鞭丸。”
桂王将药瓶放在桌子上,以及那一粒药丸。
“这个碎瓷片以及药丸,就是在傅羽的房中找到的。”桂王道:“除此以外,你的一粒盘扣,亦掉在房间中,此扣子与在你家中书房找到的直裰刚好吻合。”
黄书吏将证据一一展示。
“强迫别人,用极其变态恶劣的手段折磨死者,并致她惨死。随后你却不去报案,而是收拾一番若无其事的回到家中。”
“严长田,你简直冷血牲畜,视人命为草芥,视律法如无物。”
桂王呵斥道。
严长田哭诉,喊道:“大人,学生冤枉啊!”
杜九言喝着茶,嘴角挂着笑,没想到不着调的桂王上堂后,还像那么回事啊。
由浅入深,条理很清楚。
看来,严府请来的讼师要上堂了。
果然,在桂王开口前,严智请的讼师上前一步,拱手道:“学生季仲岸,叩见大人。”
桂王没好气地打量着季仲岸,敷衍地嗯了一声。
“学生受严长田之托,今日上堂,为严长田做有罪辩讼,还请大人给学生时间,且听学生辩讼一二。”季仲岸很客气,礼貌周全地道。
桂王此刻很讨厌祖师爷,好好的定这些臭规矩,公堂上就应该是当官的说了算!
就是因为这些臭规矩,才养出来诸如杜九言这样令人讨厌的讼师。
“说吧,既然是有罪辩讼,那速度就快点。”桂王不耐烦地道。
隔壁,听众们都正色起来,认真听正堂内辩讼。
衙门外,百姓们也屏息凝神,想要看一看这位燕京讼行讼师的能力。
“是。”季仲岸和在座一一拱手,外青里白的讼师袍展开,衬托的年轻的脸自信而骄傲,他道:“今日学生辩讼,有两点。”
“一,据衙门调查卷宗所表示,我的请讼人曾在半个月前,也就是七月十六日那天,去过死者家中,当日,他穿的也正是这件事淡蓝色的直裰,并在回来以后发现,他的衣服掉了一粒扣子。或许是死者的弟弟觉得那颗扣子漂亮,就一直留着玩。小孩子,又是那样一个有些孤僻的孩子,留着这样一个漂亮的扣子作为玩具,在正常不过。”
“所以,学生认为,这件衣服和掉下来的扣子,并不能唯一证明,我的请讼人当天曾经去过死者家中,和他发生过关系。”
“二,虫草鹿鞭丸,乃邵阳医馆对外售卖的一种滋补的药,只要你有钱,就能去买上一瓶。我的请讼人虽也有,但这并不能证明是我请讼人的东西,只能说明,当晚在高金离开以后,去的那个人吃的正是这种药丸,而不能唯一证明,这瓶药是我请讼人的。”
他没说完,桂王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那么,月季花如何解释。一个证据你说是巧合,眼下三个证据在一起,你若还是巧合,便是就巧言令色,颠倒黑白。”
杜九言听着暗暗点头。
“严长田,你告诉大人,当晚你到底去做什么了。”季仲岸道。
严长田回道:“回大人的话,当晚学生确实去过二塘巷,但……但并没有进傅羽的家中,而是回家了。”
“大人,我的请讼人确实回家了,此事你在严府也曾过严夫人,她的话也记录在卷宗之中。大人是不是忘了此事,而此刻却未曾提呢。”季仲岸道。
“我的请讼人,当晚是有时间证人的。”
桂王眯了眯眼睛,正要说话,很软顾青山从后堂走了出来,递给桂王一张药方,并在他耳边低声道:“是杜九言让我给您的,这是给柳夫人看病的大夫给柳夫人开的药方。柳夫人当年生女儿曾难产,所以一直留有隐疾,每月月中葵水来的时候,都要吃药调理,否则会腹痛难忍,难以支撑。”
“这么重要的证据,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桂王怒道。
顾青山咳嗽了一声,道:“是……是杜九言说等您吃瘪后再给您。”
“你是谁的人?”桂王质问道。
顾青山挠了挠脖子,回道:“她说,要是我不反悔,她再有证据,也不会帮您了。”
“滚!”桂王撵走顾青山,一转头盯着严长田,问道:“你确定当晚你在戍时三刻和亥时之间到的家中,并睡在了你夫人柳氏的房中?”
严长田点头应是。
“夫人二人行房了,并有一刻钟的时间?”桂王问道。
严长田回道:“是,当日学生就说了,是大人您不相信学生。”
“我现在依旧不信你,”桂王将药方拍在桌子上,“拿去给他看!”
黄书吏上来将药方递给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