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商纣王恋爱的正确姿势-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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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殷受第一次清醒着用针,扎在身上除了初初一点轻微的刺痛外,感觉不到什么异样,倒是她的手,偶尔碰到他,在他胸膛上窸窸窣窣的,让他心神不稳,难以控制好呼吸。
她只要一认真起来,就特别漂亮,殷受视线落在她垂下来的发丝上,心神也跟着晃了晃,开口问道,“你的生身父母,这些年没找过么?”
她算是甘家养大的吧,过去的事便过去了,她也无意去寻。
甘棠闻弦知意,手底下慢条斯理的捻动着银针,回道,“他们现在想起来查,能查到什么。”
她那时候身上连块布都没有,只有三两粒黍米,窝在草丛里,生她的女人把她扔在那儿就走了。
生母是个很穷但很漂亮的女子,大概是养不起她,或者不方便养她。
偌大个猎山,她是两天后才被捡到的,再加上她体型偏大,睁眼说话早,头发浓密,又聪慧异常,她只出生两天,见过的人却都说她有八个月大,说她是神明转世才能在山林里活这么久,能查到就怪了。
甘棠想着自己乐了一声,“又何必要查,真要拿此事做文章,捏造便可,何必费心去查。”捏造了又如何,想凭这些事颠覆她,是痴人说梦,没什么好在意的。
甘棠伸了个懒腰,把刻漏端到他看得见的地方,起身道,“我先躺一会儿,半个时辰后叫醒我,给你除针。”
殷受点头,等她起身走了,自己也轻轻舒了口气,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竹邑去。”
甘棠活动了下酸涩的肩膀,回道,“少说也要月余,你身体才会好一些。”
月余……
两个人再朝夕相处月余,他如何能忘了她。
殷受忽视雀跃起来的心情,嗯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虽说她离得远,但毕竟是共处一室,养病的时间也没那么难捱了。
第47章 睡觉
到时间殷受压根叫不醒甘棠,想着除针没什么关碍; 自己三两下将银针拔了; 试着起了身,倒比先前轻松不少; 能下床了。
只浑身都是汗湿,黏腻的难受; 殷受也不叫人; 自己撑着去后头洗漱更衣过; 慢吞吞挪回来,去了案几那边; 看了一会儿见她蜷缩着睡得不舒服; 又挪回了床榻边; 自己换上了新的被褥,又慢吞吞挪了过去; 将甘棠轻轻抱了起来。
就这么点事情把他累得出了一脑门汗,好在她似乎是累极了,这么大动静都没醒。
殷受把甘棠放在床榻上; 见她舒展开整个人摊手摊脚的占了大半边床榻; 唇角勾起些笑意,自己也慢吞吞爬上了床榻; 在旁边躺了下来,他也安安心心睡一觉罢。
殷受闭着眼半天没睡着; 旁边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不一会儿有半条腿搁来了他身上; 紧接着脑袋也跟着凑过来……
大概是怕冷罢,毕竟是深秋,他因着药物的原因身体暖和。
脑袋都抵来了他肩窝下头,殷受秉着呼吸轻轻唤了两声,“棠梨?棠梨?你越距了,快把腿放下去。”
待甘棠手也爬上来,殷受心跳都快了好几分,克制住想伸手搂她的冲动,躺着一动不动,唇角的笑压也压不下去,躺了半响实在有些无聊,抬手帮她理了理散来胸膛上的头发,入手只觉柔软异常,让他爱不释手。
甘棠这一觉睡得舒坦,睁眼前线感受到了些温暖的体温,倒像是记忆中久违的电热毯,愣了愣忍不住顺手摸了两把,发现掌下是温热舒适的热源,坚硬,光滑,隐有张力……
什么啊。
甘棠支起脑袋见自己正手脚并用缠着殷受,头皮一炸立马坐起来了,咳咳了几声,脸色也控制不住的涨得通红,“我怎么跑来这里了!”
这样一个过程殷受躺着的这几个时辰演练过无数遍,这时候便神色淡淡地道,“你倒问起我来了,我重病在床起不来身,还能把你抱过来不成,你睡迷糊了,随手帮我拔了针,上了床榻倒头就睡,睡着睡着就对我动手动脚起来了。”她素来淡定,脸色通红的模样实在难得一见,可惜他画技不行,否则当真要画下来,然后把画像藏起来了。
甘棠给殷受把了脉,看他额头上还有些薄汗,一时间倒也没怀疑他的话,只在散乱的发间抓了两把,懊恼不已。
她和殷受虽有仇,但纠缠这许多年,是仇是怨是友是敌当真难有个界限,又因为十分熟悉,决裂前相处了七年之久,导致她很熟悉他的气息,当年他一靠近她便是熟睡也能立马醒来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甘棠道了个歉,“抱歉,阿受,我睡糊涂了。”
殷受心里乐得很,乐了半天又想起前几日他还打算和她界限分明,就当盟友的,眼下不过见了她一面,便功亏一篑了,不由感叹自己不成器。
不成器便不成器罢。
殷受凝视着面前神色懊恼的妻子,回道,“男子的贞洁就不值钱了么,我被你又摸又抱,无力反抗,尊严受到了践踏,棠梨你一句道歉就完啦?”
甘棠无语,忽地闻见了些青草香味,是她以前制来洗澡沐浴用的,凑近闻了闻不是错觉,便问道,“我还给你换衣衫沐浴了?”那还是她真得了梦游症了!
百密终有一疏。
殷受心知要坏事,也四平八稳地死撑到底了,嗯了一声,淡淡道,“劳烦棠梨了。”
甘棠看他神色自如,又重新给他把了把脉,没工夫惊讶他身体素质之好,伸手便在他胸膛上拧了一下,咬牙道,“你竟诓骗我!胆子肥了!”
殷受看她气得七窍生烟,绷不住笑开来,“可是我真是躺在这一动不动,棠梨你自己缠来我身上的,我都被你压麻了。”
甘棠哑口无言,也不理他了,起身就要下去,“懒得理你,我接着睡觉去了。”
“别走。”殷受下意识伸手去拉她,甘棠脚踩在丝滑柔软的被褥上,半起没起,被他拉得跌坐回去,殷受心神一荡,见她一张脸被怒气染得通红,忍不住伸手搂住她,将人箍来了怀里,手臂越受越紧,看着她目光里闪过些痴气,低语道,“棠梨,你喜欢我好不好?”
他语气里带着甘棠想回避的东西,连带着他心底浓烈又炙热的感情,就这么清晰又直接的传来了她心底,甘棠心里不受控制地颤了一颤,生出些陌生的异样来。
甘棠伸手去掰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定了定神道,“你知不知道你以后可能打不过我,甚至打不过一些身手好的高人了,等你年纪大了,怨恨我也不一定。”
殷受回道,“我受的伤是我的事,都说了跟你无关,你记着这些事做什么,再者我不是只有武力的武夫,西伯昌武功不如何,一样有贤名,恰好你把辛甲给了我,养伤的时候我就跟他一起好好学治国……”
甘棠不语,余光瞥见他肩头有血渍,晕开了一大片,想来是伤口裂开了。
甘棠找到了正事做,舒了口气道,“你快松开,伤口裂开了,我给你重新包扎。”
殷受松了手,任由她下了床榻拿药来给他重新敷上,开口道,“你上来这里睡,矮榻上睡不舒服,我规矩得很。”
甘棠神色复杂,看了他一眼道,“你心里对我的爱慕太浓,我离你近了睡不着。”
殷受乐了一声,没受伤的右手枕着后脑,看着她乐得眉眼飞扬,“棠梨这也是你病症之一么?比爱慕上馥虞更稀奇,哈……”
甘棠回道,“是,你喜欢什么不好,喜欢一个神经病。”
她说的时候云淡风轻不知在想什么,殷受看得心里一滞,想抱她,转而道,“夜深了,你上来好好歇息,我有政务要处理,不扰你。”不管她怎么样,他都喜欢,很喜欢,不喜欢她的是眼睛瞎了。
第48章 大概是不可能的
“放心罢,我会想办法让你的身体恢复如初。”
人心当真复杂; 她没叫他帮忙; 他私自帮了,她一样心里不适; 仿若她受了他的恩惠,不接受他的爱慕他的感情; 就是渣贱婊一样。
她患有精神疾病; 自来容易多想; 殷受折损的建康给她造成了负担,帮他恢复如初; 然后同样感谢帮助他一回; 是摆脱这种负担唯一的办法。
甘棠收拾了东西; 见殷受正看着她,满满都是善意; 心里烦闷不已,开口道,“另外; 我先前与你说命长命短的话是我想茬了。”
甘棠也不管殷受听不听; 径直道,“你可以看成两本史册; 一本正常的,你能活很久; 一本不正常的,因为出现了圣巫女这样一个异端; 干扰了原来的路线,一切已知都变成未知了。”
她有地位有权利,便影响了很多东西,“比如你,原本顺风顺水的一生,到目前为止受了三次重伤,每次或多或少都和我有些关系,你要认为我祸害了你似乎也没什么不对,你自己想罢。”
殷受不知甘棠要说什么,但她平静的语气下暗藏的风暴一层层透出来,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殷受脸色有些发白,朝她道,“你连夜赶路,路途奔波,累了好几日,快歇息了,我不扰你。”
先前分明好好的,他为什么要故态复萌。
甘棠打算一次性把话说清楚,“相当于你原本很顺利的一生,因为我的出现,变得忐忑崎岖,你这次可能还留有性命,下次就不一定了,你没发现么,单凭你这个人来讲,离我近了,你一直很倒霉。”
黑即是黑,白即是白,恩怨分明,她很不擅长处理这样夹杂不清的情况,她在走一条正确的路,倘若殷受因此身亡了,那也不是她的错,她不需要自责。
这是一个悖论,革命和发展牺牲了一部分人的利益和性命,却不能因此就停下革命的脚步,或是说革命有错。
路走到现在,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理想和信仰了,而是信任她,且坚定不移跟着她的百万子民一同的信仰和理想,她不可能停下脚步,也没有想停下的念头。
殷受隐约猜到了甘棠要说什么,这时候却不想深想她话语之下的意思,只摇摇头道,“我喜欢后一本,有你的这一本,棠梨,生死由命,我做什么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