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在等你-第7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竟不觉时光飞逝,很快夕阳西下。
待队伍解散,众人热热闹闹和许沁告了别,回宿舍换衣去了。
宋焰还记着许沁想玩消防车,拿了钥匙带她去车库。
消防车清洗得干净崭新,停在库内等待下一次任务。
许沁见了车,兴奋得很,小跑上前先忍不住摸摸车身。红色的车一尘不染,能看见自己的笑脸映在里边。
她围着消防车转一圈,这车车身巨大,驾驶舱比她高一截,后边的轿厢也很恢弘复杂。
“像变形金刚一样。”许沁赞叹,“你们的车真好看,我们的救护车看着就比较简单,没那么多机关。”
宋焰听她这话,暗笑她像个孩子。
她想起什么:“上次医院有人跳楼,你们派的那个消防车比这个更复杂。”
宋焰笑一声:“那是云梯消防车,还有水罐消防车,泡沫消防车,干粉消防车,很多。”
“消防车也分这么多种?”她一副长了见识的样子,“跟灭火器一样。”
宋焰忍俊不禁:“这还只是灭火的,抢险救援的消防车又是一大类别。”
“你们队里全有?”
“没。只有最常用的,加一两辆特殊的。没有就找隔壁中队借。反正灭火都是几个队一起出动。”
宋焰开了车门,说:“上去玩吧。”
许沁眼睛一亮,赶紧往上爬。
宋焰稍稍托她的腿,她顺利爬了上去。
驾驶舱里很宽敞,操作盘上一堆复杂的按钮和拉杆。
她一一用手摸了,觉得好玩:“你会开消防车吗?”
“废话。”
她把脸凑到仪表盘边,认真琢磨着各个按钮,无意识地说了句:“其实,有段时间,我一看到大片的红色就会想起你。但那时说了再不见面了。可这世上好多红色的东西,红绿灯,消防栓……也不知为什么,好喜欢消防车。”
宋焰背靠在车身上,看着面前雪白色的车库墙壁,唇角微弯。
他又何尝不是,看见大面积的白色,看见穿白衣服的人,就想起一身白大褂的她。
夕阳从操场那头照过来,洒在车库里,橙红色一片。
她趴在驾驶室的方向盘上,他插兜站在车边。
世界安安静静的,像一幅画。
而她说完刚才的话,稍许低落,抬眸看一眼外边夕阳笼罩的荒草地,又低头盯着车上的按钮掩饰住情绪,轻声说:“有时候也有点儿后悔,早点儿跟你和好就好了,感觉错过了好多时间。……真遗憾。”
他双手插在兜里,微低着头,淡笑道:“没事。以后不错过就行。”
许沁听见这话,安静想一想,又笑了。人也坐起身,继续玩消防车。
她恢复了精神,在舱内挪过来爬过去,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玩玩那个,一会趴趴窗口,一会望望后边。
宋焰侧了个身,倚靠在车身上着看她玩,眼中含笑。
她玩了很久,他就看了很久。
直到夕阳又落下去一截,阳光更红了。
他忽问:“这么喜欢?”
“嗯?”
“这么喜欢消防车?”
“嗯,特别喜欢。”许沁歪着头,抓着方向盘。
宋焰站在车下,静望她一秒,道:“来这儿拍婚纱照,好不好?”
许沁一愣,有一秒没动静,抬头看看红色夕阳,半晌后,立刻扭头。
“真的?”她眼睛里亮光闪闪。
他笑:“我什么时候说话不作数了?”
“没有。”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又道,“这里可以拍?”
“你是家属,这点儿福利都没了?”他还是那句话。
“等天气暖和了。”他说,“消防队一套,学校一套,四合院一套,医院一套。”
“哇——”许沁脸上笑容已忍不住放大:“这么多?”
“不喜欢?”宋焰问,“女生不是很看重婚纱照?”
“很看重。”她重重点头,笑容已收不起来,“也很喜欢。”
夕阳笼着她大大的笑脸,他有些动容,问:“开心吗?”
“开心。”她点头,只想扑去他怀里。车也不玩了,人迅速挪到门边,
“抱我。”她朝他伸出双臂。
他笑一笑,接住她,把她从高高的消防车上抱了下来。
她贴着他的身子滑落,不等落地便搂住他的脖子,用力吻住他的唇。
第66章
离春节越来越近;许沁照常忙碌上下班;起先还对过年毫无感觉,认为年味淡了,但没想五芳街里头节日气氛很浓。
上下班穿街过巷时,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的。
舅舅忙着清算各类尾款,舅妈也开始置办年货,还剪起了窗花。
翟淼跟着试了几剪刀,能把鸭剪成鹅。
许沁呢,安静玩上一会儿;弄出漂亮的蝶戏牡丹。她从小擅长手工,立体雕刻都行,何况平面画画。
翟淼只能叹气:“你这拿手术刀的;我比不了。我还是熬浆糊吧。”
舅妈把许沁拉到一旁,塞给她一张卡。
许沁奇怪:“这是什么?”
“焰焰他爸有套房子;他跟我们住一起后;房子就租出去了。房租都在卡里;这钱呐,焰焰二十岁的时候动过一次。后来八年;卡给我了;说是孝敬我们。我跟你舅哪要他给钱,都攒着没动呢。你们小两口过日子有的是地方花钱,拿着啊。”
许沁摇头:“我不要。”
第67章
旧的一年就这么结束了。
许沁关上储物柜的门时,心想。
她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清理收拾好了;钥匙插在柜门上;走出去。
她再也不是急诊科大夫。
急诊室的走廊里,医生护士行色匆匆。
而她抽身成了一个旁观者。不知宋焰最后一次脱下消防服时;是否也是这种心情。
好像圆满履职到了最后一刻;心安理得,却又有丝淡淡的失落。
许沁走出大楼;外头天高气清。她并没有回头留恋,因为宋焰在路边等她。
他背着个包,单手插兜,站在一棵树下抽烟;表情不甚明朗。
她从袋子里拿出一支药膏;朝他走过去。他看见她过来;将烟掐灭扔进垃圾桶,接过她手中的袋子;掂了掂:“东西这么少?”
“都提前放到门诊楼去了。”她拧开药膏;看一眼他的背包;“我记得你宿舍里东西很多。”
“打包装箱;让杨驰帮送回家了。”
她手指沾了透明的药膏;抹在他皲裂的脸上,伤痕一条一条。
他配合地微低下头,问:“破相了?”
“丑死了。”她说,“脸上伤不好,不许拍婚纱照。”
他近距离看着她的脸,忽问:“是不是觉得我不够爱你。”
她正给他涂药,手指一顿,先摇了摇头,再抬眸看他。
“许沁,那个关头,我只能做出那个选择。不是抛弃你。”
“我知道。”她点点头,“我懂的,真的。”
他有他的责任道义,她都懂。
她手指轻轻抹着他的脸,问:“你呢?”
“嗯?”
“是不是觉得我不知轻重,威胁你,还自私。”不等他回答,她立刻又道,“我本来就不是个高尚的人,本来就很自私,本来……”
他打断:“你这样,我挺喜欢的。”
她一下子不吭声了,忽然觉得什么都不必解释了。
那时候,是冬日的清晨,阳光稀薄,空气清冽。
街道上安安静静,空无一人。仿佛这座城只剩他和她。
“慢慢走回去?”他提议。
“好啊,今天天气很好。……街上也没人。”
“过年了,都在家里头玩。”
“气温是不是回升了?”
“据说还会下一场雪。”
“然后就到春天了?”
“嗯,就到春天了。”
那天的路上,行人寥寥,整座城市干净而又安静。
回去的路上说了很多话,好像很有意思,但又好像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那一路的心情呢,和那天的天空一样,卸下了重担。可要说个具体的形容,其实后来回想也都忘了,只是觉得那个新年,是一个真正的新年。
旧的结束,新的开始。
那一路,许沁时不时回头望。
望什么,她不知道。
依稀感觉,那模样像是十年前出国的时候,只不过上一次,她孤单,惶恐;而这一次,他在身边,紧握着她的手。
宋焰有此同感。
十年前的启程,他独自拼搏,闯荡;十年后的新章,她同他一起书写。
他人生中最年轻的十年,蓦然回首,正如结束时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有血泪,有无奈,有心酸,有泪水,却无怨,也无悔。
十年前开始写就的书信,在这一刻落下最后一笔。
所幸,有惊,无险。
……
春节假期,是对忙碌一整年的最好馈赏。
城市渐渐热闹起来,大街小巷,处处都是过年的红色元素,每个人脸上喜气洋洋,不必劳心工作烦事,过往未来全抛一边,尽享节日好时光。
至于宋焰和许沁,脱下制服,他不是消防员,她也不是医生,是恋爱中只想整天腻在一起的年轻男女。
会经过甜品店时停下吃一杯冰淇淋,会路过玩偶店时进去挑一只毛绒玩具。
在商场乘扶梯向上时,许沁抬头望见天景顶棚大片的红灯笼,目光向下,扫向商场层层楼上行走而过的男男女女。
真热闹啊,一切都是鲜活而热烈。
她又扭头,上下打量宋焰,连帽衫,牛仔裤,vans鞋。他每次非工作的装扮都能让她瞧上好久,总觉像是两个人。而这次,卸下工作的他,整个人的状态更加轻松随意了。
“看什么?”
她被逮到,望他:“你这板寸头得一直留着?还是可以留长?”
宋焰低头摸一摸脑袋,抬起眼皮瞧她:“不好看?”
她立刻摇头:“好奇问问。”
“不好看就遮上。”他将连帽衫后的帽子戴在头上,睨她一眼。
许沁心一砰砰,戴上帽子更酷了。
隔壁下行的电梯上有两个美女朝他看过来。
她把他帽子拉下来:“知道吗?能驾驭板寸的才是真好看。”见他忍俊不禁,补充一句,“说的就是你。”
“嘴这么甜?”他搂她的腰,她今天穿了件米灰色的毛线连衣裙,身段窈窕。
“我刚吃糖了呀。”她俏皮道,“草莓味的。”
这话像是某种邀请,撩得他些许心猿意马,不自觉低下头想吻她的唇,可考虑公共场合不太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