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春香-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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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0春香“阿臭”,也因为她对春香那从一开始就不知名儿的刻骨厌恶。她的声音却又软又嗲,亦如一身的软=肉,无骨无魂——不是那过了气的妓0女潘冬月还能是谁?
难怪穆容先生去了许久却不见再回来,原来是去赌坊里头领人了……春香便又有些替穆容不值。
那赌坊里头的红利,利滚利,日日滚,借了他一百两,一月不还就变作了三百两,你若是继续去赌,去赌的那日便不算你利息;然而你若是几日不去,那利便继续翻倍儿的滚,你一朝借了他的钱,一日还不清,一辈子就再离不开他赌坊了。
潘冬月这几年下来,不知欠下那富尚赌坊多少两银子,除却春香间或临摹春宫替她还掉的那些散债,旁的怕不都是穆容先生一概负清。这潘冬月不知收敛便罢,反倒越发赌气似的放肆了手脚,到如今,便是连春香都懒得再去理会她死活,也就是穆容先生好脾气,一次次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银子继续纵容着她。
也正是因为如此,两年前春香才豁出去进了宜枫书院读书,任那书院里头的达官贵族子弟如何嘲笑欺负,她也依然坚持到如今。只因这香粉营生里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大凡青楼妓0女生出的子女,待母辈年老色衰、付不起常驻妓院的开销后,不论男女皆自愿或被迫地走上那卖…身…卖笑的老路。这天下间少有长情之人,春香可不愿等到他日穆容先生亦将潘冬月看淡,那时候自己便身无所长、背着一身债务,被迫地轮回那脂粉淫…香的泥淖。
说来,潘冬月是在一毛烧成了傻子之后方才迷上的赌博。早些年她虽然也不待见春香,但对自己却是极好。
南方越国多年前出过一场乱子,楚氏皇族被奸人篡了政权,各地纷争四起,百姓多往他国避难。那时候潘冬月初从南方来到大燕,双十不到的年纪,身上穿着青花素纹的薄薄春裳,小袖口、紧腰身,肩上搭着云绣包,手里牵着走路都不太稳当的小春香,轻盈盈踏进了百花楼。
才第一步,看她的人便仿佛有春风拂面而过,清香沁人顿醒。
那时候的老鸨黄孔雀可不像今日这样频频对人翻白眼,还来不及去问她“姑娘你来自何处?”,赶紧地先将一头细卷碎发的小春香抱进怀里,蹬蹬地就往二楼木梯上走。嘴里头“啊呀呀,好个俊俏的小公子,”二话不说,就给她母子排了个最好的上等房。
潘冬月只是不淡不喜地笑着,反正便是住了下来。她的性子乖张、难以捉摸,然而男人们偏偏就好这一口刁蛮。一开始她也并不做常那卖…肉的生意,那时的她身体轻巧,纤腰盈盈,站在台子上随意甩它一个水袖,都美得仿佛一朵仙宫牡丹,满身儿脱俗的芬芳气质。虽偶尔也接0客,却都只能顺着她的心意,挑那些金多人又俊的上等角色。
春香恨她,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幼年的春香可与如今不同,那时候才从南方过来,满心里还当自己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女孩,见着美的花儿爱戴、看到好看的裙子想穿,可是潘冬月却不许——潘冬月将自己打扮得比天仙还要美,却逼着春香做那单调乏味的男儿打扮,她不许春香叫自己娘,也不肯让春香像香粉街上别的孩子一样叫自己的娘亲为姐姐,只肯让她冷冰冰地唤她“潘冬月”。那时候春香总是在暗地里瞥着她,心里头想,有什么了不起,等将来我长大了,一定比你还要风光多少倍。
当然,如今恨她,却是因了她的自私、不争气,因她赌博将她姐弟二人频频逼上的绝路,再与昔日无关。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潘冬月这人有个缺点,就是太招摇,做事情全凭喜怒、不记后果。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怀上了孩子,老鸨好心劝她打掉,她却把老鸨一天一夜好一顿臭骂,死也不肯将那胎儿不要,任肚子渐渐大了起来。然而却又过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怀孕里不能接…客,存的一点点银子又花得差不多,然后呢,脾气就越来越坏,慢慢便开始迷上了喝酒赌博。
这些年,不算零零散散被小白脸骗去的银子,光赌坊里头的就不知道砸进去了多少。那玩意是要上瘾的,输得越多,瘾便越大。反而要庆幸潘冬月从小就将她当做男儿养,不然春香早不知几时就被抓了去卖…身…抵债。
那时候穆容先生还未出现,春香便是从那时开始画上的春…宫图。彼时还是十二三岁的年纪,第一次看到那些淫0hui不堪的画面,羞得脑袋都不知道该望哪里藏,却还要忍着一笔一笔将它画得生动逼人,那样矛盾的感觉,春香怕是到了老都依然忘不掉。
此刻潘冬月满脸堆着暧笑,见人不理,又将那簪子在髻上扶了扶:“嗨,老娘问你话儿呢~”
她竟然不解释自己为何突然失踪这几日,也不问问春香那夜是否遭了赌坊恶棍们的凌…辱,甚至不问问欠下的房租几时交给了黄孔雀——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天塌下来也都和她没关系。
春香漠然抬头一瞥,那簪子倒是银光闪闪很是好看,只待一看到女人那黑青的眼窝,还有嘴角的淤肿、颈上的青青0紫…紫,就知道老鸨们白日里说的闲话怕不是凭空捏造。想到那张二一身黑疙瘩粗肉,心里头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就又冒上来了。当下牵过潘一毛,囫囵道了句:“好看。”
潘一毛跟着抬头,小声叫了声:“娘。”一毛是整条香粉街上独独可以叫自己母亲为“娘”的孩子。
潘冬月才冷下的脸便又笑了,亲昵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半瘪的软糕:“哎呀呀,果然孩子还是自己生的亲……来,亲亲我的乖儿子。”
只她的唇儿还未够着儿子白皙俊俏的小脸蛋,潘一毛却没再继续理她,自紧紧随着姐姐进了侧屋去。
潘冬月受了冷落,歪歪嘴角笑了笑,便又将首饰放回去:“哟~,念了二年书,如今倒是清高了。若是没有老娘卖…血卖…肉的供你吃供你喝,你如今能住得起这样的房~~上得起那样的学?”
她自顾自唠叨着,又从包裹里拿出新衣裳来试穿,反正她总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春香替弟弟洗漱。大约在娘胎里没有好生将养,一毛自小脾性羸弱胆怯,昨日被姐姐自尽所吓,今日一整天提心吊胆,此刻早已累极,爬上小床很快便入了梦乡。
春香这才得空在屏风后的木盆里注了水,卸下一身的累赘将身体浸…入。
长条儿的白布从胸前徐徐卷卸,那被束了一天的娇…嫩此刻方才得到短暂的释放……清水暖暖,麻木了的酥…筋0嫩…骨渐渐便复了原来的婷…婷本色。雾气旖旎中,春香第一次低下头往水里细细打量,方才看到那圆0润之物原来早已是红的红、白的白……沉甸甸,说的便是这个形容嚒?
素手将它轻轻一拖……唉,一只手都包不满了,白日里却要将它们束得平平。
谁能够想象其中的苦呢?呼吸不畅呀,走路都不能抬头挺胸……你以为她真的低眉顺眼、惧那恶少花公子麼?……她勾着头、环着书,却都是为了掩隐这日渐不安分起来的女儿青春。
十五六岁的年纪,初…水未开,身体却是早已迫不及待的开始长大。幼年时艳羡那女人一身妖娆、如花勾人,如今她自己终于渐熟了,却又烦恼起来……人总是这么矛盾。
低头拂水,指尖不经意从顶端嫣…红上掠触而过,身体忽然猛地轻轻一颤,有些奇怪的感觉转瞬即逝……心中生出罪恶感。
然而那战…栗的感觉却又让人贪爱,并继续渴望。
柳下书屋里看到的春…宫一幕情不自禁又浮上了脑海——那个健壮孔武的男人,下颌上布满硬朗的胡茬,他咬着女人的茹尖儿恶劣地叫着她“贱人”,一边却又将那吟唱欢歌地女人紧紧包裹……
春香不明白,明明那爱来爱去的感觉那么痛苦,为何却又一边不要命地叫着、求着,一边又互相如蛇一般紧紧…绞…缠……人世间的情=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奇怪东西?
想到这儿,她便自个儿先红了脸。一抹素白薄毯儿往身上一裹,悄悄将身体往被子里面藏,指头儿在丛0林里不该碰的地方好奇探寻,触到那颗不知名的珠儿,先前那奇怪的感觉顿时更甚了,要死一般,好像一股热=血瞬间淌进了小=腹去……她又生出了更强烈的负罪感。
谅她是个怀=春的少女,一半儿是好奇一半儿又自疚……这样矛盾着,不知什么时候便囫囵地入了春闺恍梦。
梦里头,那个霸道的男人再度不期而至。
他将他略带粗糙的大掌熟…稔地捻…上春香娇…嫩,依然还是那句满带促狭的笑:“原是个害羞的角儿……束得这样紧,你不要命了嚒?”
他的语气低沉而富有磁性,好听极了,听得春香酥了一身骨头。
该死,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倒不是因为害羞,反是弱弱有些怕自己长得不好,被他看去了鄙薄。
……
还好,那人却似乎很是满意布条儿缠裹下的嫩0圆。
梦里头,春香看不清他的脸,却听他低低俯在耳边,然后她的耳垂便是一阵酥…麻。他说:“等我,我就来找你。”忽然地,沉重的身体便倾轧而下……
“啊——!”春香痛得猛地坐起身来。
窗外鸟鸣啾啾,晨光明媚。
她的下0复竟然果真在痛,依稀似有滚滚=热0流……该死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口!
忐忑地向素白床单上探去……指尖轻掂,那颜色——鲜艳如花,点点殷红。
作者有话要说:~(@^_^@)~嘻嘻,猜猜看,春香发生了什么捏?
☆、第7章 公子赵墨
香粉街上的女儿们,大多十一二岁的年纪就已来了初…潮。春香初时不见自己动静,也曾暗地里有过一段时间的不安;待后来恨极了潘冬月这类女人,又庆幸自己总算还有一处与她们不同。本以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