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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帝女 作者:南风暖-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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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持玉见他伤口发作疼痛难受,不知如何理会,她还不清楚太子因她而伤,她只是不想接近薛家的后人,便道:“太子身体不便,还是请回吧!往后四有钱庄有事找张掌柜即可,无需再寻本小姐了。”
  说着,见他仿佛没什么要事,便打算离席叫随侍的宫人进来伺候他,然而太子伸手绕过矮桌抓住她的手道:“李持玉……”
  他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隐忍,也不知是因为伤口疼痛还是因为她要走而心寒。
  李持玉回头,陡然听闻他此般呼唤还以为回到了前世,薛逸正如是叫唤她。
  可是太子又佯装不经意解释了句:“李公子,钱庄大事岂能交由外人处理?”
  李持玉提起的心落下来,垂下眼眸道:“太子重伤在身,还是别勉强撑着了,若有大事往后再商议也不迟。”
  她欲拧开他的手,可太子不肯。若往后再商议,她就走了,别想找到她。他好不容易寻到她,岂能放手!太子仍是紧紧抓着她的手,伤口疼痛得他已经快没有力气,可是硬撑着不想晕倒,因为不愿她从他眼前溜掉,直至最后实在撑不住了便道:“我从来不只是想与你合作钱庄生意,与你合作生意只不过是想……让你做我的女人!”他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把她拉回来压倒在身下。
  李持玉大惊,没想到太子忽然力气生猛而且一下子把她压在罗汉床上。这太子到底想干什么!她推他:“太子,薛廷昭!”
  薛逸稳稳地压着她,抱着她,不顾自身伤痛及她的挣扎低声道:“玉儿,该罚的也罚了,此生就别再瞎折腾了吧!”
  李持玉脑子蒙了一下,只觉得此话熟悉又陌生,又惊又怒,想要推开他,奈何他身子沉得很,八尺男儿完全把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他真想得出!李持玉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怒道:“薛廷昭,起来!”
  薛逸埋首在她颈间,不顾伤痛呵呵地笑着:“之前从未在你面前耍过无赖,今日便做一回无赖吧,你别再走了,我寻你……太辛苦……”说着他又收紧双臂用力抱紧她。
  李持玉怒了,也不顾礼义廉耻男女授受不亲了,直接朝门外大喊:“来人,快来人!”
  张弦清闻声,率先推门赶紧来,同来的还有躬身小跑的李太监。见到这番景象,众人大惊,李太监甚至没忍住“哎哟”地低叫一声。
  张弦清走上前拉起太子,平日沉静有礼的他此时也不管什么太子不太子了,推翻太子扶起李持玉道:“小姐您没事吧?”
  李持玉很想伺候太子一巴掌,奈何李太监再次厉斥:“大胆!”她只得收回手,扯落太子紧握手中的披帛,并不顾他念念不忘地一声声呼唤,冷哼离去。
  李太监那个心痛啊,他家太子明明为这个女人受伤的啊,居然得她家奴才这么用力一推和这个女人狠心地离去,遂心痛地扑上前:“太子,太子,殿下,殿下!”
  张弦清跟随李持玉走到门外,沉静的面容此时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小姐,您没事吧,里面之人可有把你怎么样?”
  这话题实在尴尬,李持玉隐忍了一下怒火,不打算回答。
  张弦清换个话题:“往后钱庄的生意……”
  李持玉仍是不回答。张弦清站在她背后,看她生气心腹难平的模样,心里隐约有气,暗暗握紧拳头。
  李持玉背对了许久,终于平复气息,仍旧冷冷清清道:“钱庄的生意仍旧合作,但往后全凭张掌柜决定了。太子累了,尔等恭送他出门吧。”
  张弦清明白地点点头,便走回去与李太监周旋。
  李持玉回去收拾自己的行囊,准备出门,她必须趁太子清醒之前赶快离开此地了,谁知太子发什么颠,忽然对林玉兰这么上心。
  她命珠儿小厮拎起行李之后准备离去,然而打开大门的一刹那,她忽然惊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此李持玉和林敏筝在一起,
  太子与崔璟在一起,张弦清找了明月公主,
  林琅VS崔玄寅,至于江氏嘛,当然是和李盈绣在一起了你们说是不是?
  ——这是写文太久郁闷发疯了的作者很想崩坏的结局。= =


☆、二十五  前缘一醉

    一梦江湖费五年。归来风物故依然。相逢一醉是前缘。迁客不应常眊矂,使君为出小婵娟。翠鬟聊着小诗缠。
  ——苏轼《浣溪沙》
  李持玉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人只望出了隔世期盼,意外相逢的感觉,明明她心已经死,可这一刻,那份思念、心痛的情感又洋溢出来。
  眼前站着的人是崔璟,有别于往日的华服美玉打扮,今日他的穿着简单许多:白底暗纹直裾,外罩回纹衣缘黑缎大氅,束髻冠也改用古朴的旧银制式,暗淡的银光映衬黑亮的头发,凸显出久病方愈的清瘦面容越发沉静儒雅,无任何装扮,可那双忧郁深邃的桃花眼、英挺直削的剑眉,以及紧合的薄唇还是渗透出令人心动的气场。
  这打扮与前世的崔景太相似,相似得她差一点以假乱真。崔景喜欢黑灰色,除了极重要的场合,往常都是穿着低调暗纹的衣服,也极少以金玉等奢华佩饰装扮。也许正是这样的打扮,令她有惊愕相逢的感觉,可仅片刻,那种感觉便黯然消退,因为她明白,眼前之人不可能是崔景。
  崔景已经死了,转世后的他全无前世的性格,她已不做任何期盼,眼前的人不过是崔璟罢了——她几日前诀别,坚定不再往来,相忘于江湖的后世崔璟,遂对门外的人道:“崔公子,今日来燕情园上有何事?”
  李持玉发现他只牵了一匹马来,未带随从小厮,与往日前呼后拥、肆意张扬的他完全不同。
  崔璟沉静的眼望了她许久,久到要把李持玉的模样定格在眼里,那沉沉的眼瞳山岚弥漫,掩映深浅不定的渊源,迷乱震惊令人捉摸不透。也许望了半刻钟这么长,他才释然地勾起唇角露出很淡的笑,轻轻浅浅,朗若清风,瞬间剔除了风流倜傥崔家公子惯有的姿态,而变得浩然英气、端方坦荡。他道:“本以为我昏沉睡去便再也见不到你,却不想转瞬沧海桑田、时事迁移,我居然在此地遇见了你。”
  李持玉有瞬间的错愣,但仍是冷冷清清地看着他。
  崔璟又道:“到底是阴差阳错还是天意安排,此次相逢,王朝更替,你已不是那样的身份,明珠未嫁,毋庸顾虑太多,玉儿,再让你选择你该作何选择?”停顿良久,他又道,“你清楚我是谁么?”
  李持玉的眼睛瞬间睁大,冷冷盯着眼前的人,心跳加速,那种熟悉的气场越加分明,想认又不敢认的感觉越激烈,眼前的人与前世的人重叠冥灭,崔璟崔景,还是崔璟?她不清楚可否肯定自己的判断。她道:“你是谁?”
  崔璟的眼变得忧郁而深情,沉沉开口:“期以五年之约,为你定天下,平九州的昌平王崔景。玉儿,我很幸运也很庆幸能在此地遇见你,毓琉宫外,西墙脚跟的景玉,十年以后,你可有把它取出来?”
  毓琉宫,西墙角跟,那一块被赐予“景玉”之名的母后死前留下的碎玉是她倾注毕生精力的信念,她回宫后,在母后忌日当天发誓:十年内,若能杀张贵妃肃清君侧,便把此玉取出来祭拜,否则便如同此玉宁碎不为瓦全。他道:我陪你。而后他们把彼此的名字雕刻在玉上埋进土壤。后来,她只用了八年便杀张贵妃,然而他也只陪了她七年。她成亲,他离京前,期以五年之约平天下,三年未满便憾然离世,此玉也随他而去,一直埋在土壤中从未拔出,因为她觉得即便杀了张贵妃,少了他愿望也是不完整的,好比缺了镜框的铜镜,怎么还能齐全?
  可如今,他回来了么?
  李持玉的眼泪落下来,喃喃道:“崔景……”
  崔景走上前扶她:“莫哭,你从来都不轻易哭的,我还好好的,何必难过徒伤身体!”
  李持玉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里簌簌地落下来,她很想偎依到他怀里,感受那温热、重获新生的躯体,感受那一阵阵鲜活、强劲的心跳,她寻他太苦了,等他太煎熬,她太想他,想得悲痛欲绝,此生既然相见,就都别再分离了吧!
  李持玉不顾在场所有人的惊愕错愣,紧紧抱住了崔景,埋首到他的胸膛,呼吸他的体温,感受他的心跳,即便是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她也认了,不管世人怎么想,不管闲言碎语,她就是李持玉,他就是崔景,她此生愿与他在一起。
  而燕情园所有人不解的同时,太子早已服药走出来许久,自然看到这一幕,这一次剧痛的不是伤口,而是心头。
  他忽然想起前世芦苇荡里的缱绻一吻,他对她道:即便她要罚他他也认了。因为多年恋慕她,追随她,痴傻等候,耗尽长辈的期待与信任,可即便崔景走了她也无所回应,他终于抵抗不住压力想要放弃,便私做主张僭越求她一吻,即便得不到她他也想为多年思慕做个了结。然而意外地,她忽然感动答应嫁与他。
  他欣喜若狂,那份激动时隔多年依然铭记,婚后他对她百依百顺,因为他清楚他做不得像崔景那般令她仰望,便让她全然依赖和信任。他坚信日久生情她会铭记他的好,却低估了她嫉恶如仇的性子,那份小心翼翼坚守的感情终是脆弱如同瓷器,在家族仇恨与权力杀伐利刃的敲击之下轻易摔得粉碎。
  也许,李持玉从来没有爱过他,从来没有!
  想当年红妆伊人,执手偕老,难道都是她为权力而佯装出来的表象?
  薛逸心寒地笑着,觉得自己如同跳梁小丑,在台上武打嬉戏,十年,或者更多年为她演绎,求取悦于她,以为她至少看顾了一眼,却不知那一眼也是为崔景而看的。
  他摸着自己心口的箭伤,隐忍和心痛,终是不如见她与崔景拥抱这么强烈阵痛。感情一事,他败得一塌涂地……
  …… ……
  林敏筝快步走过东宫御心湖的九曲桥廊,直奔对面太子所在的崇明殿走去。她步履匆忙,红缎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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